李益也死了。

他的尸体被曹仕杰乱刀砍的残了一地,那间昨晚众人待过的大禅房里到处都是碎尸残肢,鲜血惨烈喷溅,而他的头颅则是被丢弃在了长廊下的草丛里。

没过脚面深的杂草枯黄,蜿蜒的血液干涸了丝丝纹理,大片散着腥臭的暗红中赫然是李益的头,大概是因为曹仕杰无头看不见的缘故,每一刀都砍的肆意又疯狂,男人被血凝干的头发间,生生削去了大半头盖骨,惨白发青的脸上更是皮开肉绽,猩红淋淋,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绝望。

他的脖子更是一次没有被砍断,又从另一边被砍了一刀,以至于连接着头颅下的脖颈血肉模糊,刀口不一。

姜璃听见赵浮均又吐的稀里哗啦时,就没敢走过去了。

蓝岚倒是好奇多走了几步,在隐约看到头骨里散出来的血水脑浆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转身和赵浮均并排哇哇大吐,一时间腿脚虚软,刚准备往地上坐着缓缓,又不小心踩到了陶雪遗留的血糊糊内脏……吐更猛了!

“操!必须赶紧出游戏去。”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一向自信心爆棚的周涪生也开始面露焦急,他说着就看向了旁边的章恒,目中凶光一闪。

现在时间消逝如流水,每个人的倒计时已所剩无几,游戏开始的十个人如今死掉了四个,还死的一个比一个惨,眼看白日越来越短,等到夜晚来临后,还会发生什么?

谁又会成为下一个死掉的人?

会以怎样的可怕方式死去?

这些无法预料的未知,和死亡的阴影令每个人感到了窒息。

态度一直温和,充当领头人的章恒在昨晚把裴悦拉出去当了替死鬼后,整个人就干脆不装了。

他站在草丛边蓦然抬头,看向了殿门大开的佛殿,纸糊的门格上还有陶雪拍下的无数血手印。

等他的目光朝姜璃看来时,她心头微微发毛。

对于这个人,她一直都是存在着戒备的,不仅是因为蓝岚的提醒,在第一眼起,她就觉得这人装的过头。

“啊!郑哥你你你——”实在没得吐了,赵浮均才转移视线缓口气儿,却看见了郑濂的举动,吓的失声大叫。

昨天还用树枝挑内脏近距离观察的狼人郑濂,今天竟然直接进化到……手拎人头了!

姜璃看着他揪起李益凝着血的凌乱短发,将残破的人头提起就往佛殿这边走,削开的头盖骨里本来还剩下的大半脑花,啪的一团掉在了石板上,随着他的走动,里面没完全凝固的血水滴滴答答的砸落着。

这次姜璃也不可避免的加入了呕吐队伍。

眼瞅着手拎人头越走越近的郑濂,那双英挺的大长腿迈地是阔步生风,路过姜璃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总是沉默寡言的他罕见的说了话。

“别怕,只是简单做个试验。”

许是看见姜璃吐的厉害,他就把人头往身后移了移,俊美冷沉的脸依旧没什么表情,说完就走。

姜璃捂着发闷的胸口,着实被李益那双眼睛吓到了,她无比复杂的看着郑濂的背影,这位大佬真是她生平见过最猛的人,她想开口说话,却又被血腥味闷的说不出来。

……算了,大佬肯定知道他的裤子破了那么大个洞,哪怕帅气的行走间,露出了一半蓝白色底裤和白嫩嫩的屁股肉,他还是走的那么无情。

他真比那条残破的裤子还“残酷”。

李益的人头最终被放在了佛台上,而郑濂所谓的简单试验究竟能不能成功?

以及……曹仕杰的人头是他砍下的吗?

“昨晚你们是怎么避过曹仕杰和陶雪的?”不知何时,章恒走到了沉思的姜璃身边,说话间都是阴恻恻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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