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首辅赵塘江自是满口应下,虽说在这金銮殿上,宋清然有些被逼迫之味,然宋清然应对自如,也勇于接受挑战,如若胜了,自己这张字据也能在青史上留为文人闲谈之佳话。
很快便龙飞凤舞的写好一式三份赌约,交宋清然和察哈尔机勘验,察哈尔机看罢,点头认可,而宋清然则有异议,对内阁首辅赵塘江道:“赵大学士,您对察哈大人称呼上有些欠妥,人家是察哈尔机亲王殿下,使团正使只是人家临时官衔,作不得数的,所以不能用察哈尔机使臣之称。本王认为改为察哈尔机亲王称呼较为妥当,即便以后察哈大人赖账,我也方便亲自上门,到亲王府中讨要不是?”
又看向察哈尔机,问道:“你说对吧,察哈尔机亲王殿下。”他一直以察哈大人与察哈使臣来称呼察哈尔机,如今改叫亲王,自是怕他到时赖账,亲王头面好像又大一点。
金銮殿中包括顺正皇帝都被他惹得发笑,便点头让赵塘江重写。
察哈尔机签完字,微眯眼帘道:“别只在这逞口舌之勇,到时候如能不死再说。”
宋清然呵呵一笑,根本不放在心上,追问道:“察哈尔机亲王,即已签好,那我们再协商细节之处吧,省得又像在广宁一般,说好的只带五十人,持短刃,你却又带着大盾,又埋伏骑兵。”
察哈尔机也是一滞,暗骂道,前年破事也拿来说,好像就你没有暗伏一般。面上却言道:“自是如同战场一般,各种手段武器任意施为。”
宋清然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胡人骑马跑得飞快,来去如风,如若打不过,一路跑回草原,我上哪追去?”
“哈哈……”这次顺正皇帝都没绷住,笑出声来。
“咳咳,清然不得无礼,察哈尔机亲王为胡人猛将,自是不会做出此等有辱国风之事。”顺正一是给自己笑场找个借口,二也点破双方不得跑出一定范围。
察哈尔机道:“骑兵作战,自会有些挪移,你说该如何?”
宋清然道:“那行吧,我在城外刚盖了个小城,四周已用围墙围着,占地也很是宽广,不如就在那决斗吧,你可命人实地查看,省得说我利用地形优势占你便宜。”
察哈尔机也不愚蠢,言道:“即有围墙,双方之人不得事先上城,不得用非单兵可用攻城弩枪之类。”
宋清然哈哈笑道:“那是自然,我的人马定会一个不少场内集合。”
察哈尔机问道:“何日开战?”
“四月初一吧,傻逼节!”
二人点头,击掌为誓,便定下生死赌约。
回到使节驻地,察哈尔机总觉不对,宋清然有点自信过头,以胡人个人武力,不论是单对单还是同等人数,从未真正在武力上输给汉人,而自己此次所带护卫,皆为草原各部勇者。
军师自号“苦瓜道人”只言出家之人早已放下俗名。
他虽为汉人,颇得察哈尔机信任,为察哈尔机身边第一谋士。
察哈尔机把宫中情况说与苦瓜大师听后,问道:“军师以为此事如何?”
军师思索良久也未觉其中有何阴谋,便道:“属下建议可让兔子接近这宋清然一次,探探他的底线。”
察哈尔机点了点头道:“只是宋清然这人怕是不易接近吧。”
苦瓜大师轻摇羽扇道:“属下自会安排,大人尽管放心。”
宋清然自是不会管什么兔子老虎的要接近自己,他敢接这挑战自有赢的信息,火枪他造不出来,简易引信黑火药手雷还是能造的,这种东西,只要生铁密封,插根引信点燃后扔出去就行。
即便如此,宋清然并不打算用它,列装了强化钢的盔甲及武器,还会怕只着皮甲的胡人?
地点也限定在围墙内,想跑都跑不远。
带着刘守全回到燕王府三卫驻地,宋清然在校场看到正在练兵的王德成。
王德成见他来此,便对身边的副将道:“接着带他们练,哪个叫苦晚饭只吃馒头。”
宋清然看了一眼校场官兵,精气神都很不错,便把朝中情况说与他听,王德成也感觉兴奋,看了眼宋清然身后的刘守全道:“兄弟我在这校场憋了一个月了,闷都闷死了,总算有事做了。”
刘守全咧嘴一笑,二人几乎是同一时期跟着宋清然的,一路相处的很对脾气,平日里刘守全不当值时便到校场找王德成喝酒。
宋清然道:“安排集合,我对弟兄们说两句。”
一盏茶时间,五百正在训练的官兵便列队完毕,站在宋清然身前。
宋清然看着这群面膛有些发黑的燕王卫,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还算不错,一个个比刚进来强多了。”
清了清嗓子道:“胡人今日在朝堂上向我挑战,要两百人打两百人,还说我们汉人必不是他的对手,你们怎么看?”
“杀,杀,杀!”五百军士齐声高叫。
“此战自愿报名,人数超过两百,按日常训练排名来定由谁出战,没能排上的也不用难过,以后多的是机会让你们出战。事先说明,此战或会有死伤,胡人也是精锐。”
王德成对这帮兄弟很有信心,直言接道:“打的就是这帮精锐。”
宋清然道:“老子和这胡人亲王察哈尔机有个赌约,战场上生死不论,输的一方不仅输人输战,还输银子。老子在这里把话撂这,我会亲自出战,此战胜了,老子拿出十万两,除去抚恤伤员,出战将士平分,未能出战者也有十两安慰奖。”
这下五百人却炸开锅了,一人平均五百两银子,这可是能买百亩水田,即便战死,加上抚恤,家中父母妻儿一生无忧。
还有不会算数的在问同伴能分多少,听到答案也是哇哇乱叫。
王德成的副将刘亮请示道:“殿下,将士盔甲、武器都按您吩咐扔在卫所营中……”
宋清然笑道:“这个不用担心,现在开始报名选人吧。”又对刘守全道:“你带人去刑怀傲那把我要的盔甲武器取来,还有我定制的铁球,也带过来,他知道是何物。”
刘守全是个不爱说废话之人,见宋清然命令清晰,也不再问,便领命前往。
宋清然坐于主将营内翻看营中账目,王德成带着副将刘亮统计参战人员,一个时辰后,宋清然听到列队的脚步声传来,王德成请宋清然检阅。
出了营账,但见王德成排在队首,出列单膝跪地汇报道:“燕王殿下,此次请命除张二丰因昨日训练扭伤脚,怕影响战斗,未请命参战外,其余四百九十九名将士皆请命出战,末将按本月练训记分排名,选出前二百名将士,请殿下检阅。”
宋清然扫了一眼另外三百人,人人垂头丧气,一脸羡慕的望着场内这两个百人团,方对这两百人道:“今天一天休假,回家见见妻儿老母,九日后随我死战到底,活捉胡人亲王察哈尔机,有没有信心有?”
“有!”
“好!解散,明日由王将军发放武器盔甲。”
燕王府三里外的一处小庄园内,此时屋中只有四人,宋清然、刘守全、王德成、赵大忠。
刘守全仍在摆弄手中圆形的生铁球,总觉得这铁球用料很差,工艺更是粗糙,内里空空,并非实心,把玩许久也没看出名堂。
王德成则要老实多,拿在手中看了两眼,没看懂便又重新放回桌上。赵大忠更是不问不看,只等王爷吩咐。
宋清然喝了会茶,见三个都不再摆弄,才开口道:“此事关系重大,本王可信之人唯有你等三人,记住!一会不管发生何事,不必惊慌,切不可外传。”
三人齐齐跪下道:“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宋清然笑了笑道:“不必紧张,只是一种新生武器,以后会越来越多。”
说完,便吩咐赵大忠取来在这存放的黑火药。
赵大忠也不知这黑粉做成的颗粒有何用处,只是完全按照王爷吩咐,此处禁火,每次进出存放之地必须先打湿衣衫。
宋清然只知道黑火药做成颗粒状能增强爆炸威力,至于原理,他也懒得去懂,此时赵大忠取来便是颗粒状火药。
宋清然小心把火药倒入开个小口的手雷内,插上引信,又把开口封实,一颗土制手雷便算完成。
带三人来到院中,牵来事先准备的几只山羊,把手雷放在羊堆中间,取过火折子,点然引信带着三个拔腿就跑,直到刚进屋内,便听“轰”的一声,震耳欲聋,没经过事面的赵大忠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德成眼角颤了几下,还算没有出丑,刘守全则是傻大胆,等了片刻见没动静,便头一个跑出屋内,向那羊群走去。
但见地面炸出一个小坑,那几只山羊早已口鼻流血倒地而亡,身上四处是被那黑铁球碎片扎出的伤口,血流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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