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吴德背后的保护伞一共有两个,因为吴守成不想透露他们的名字和身份,所以我暂时只能称呼他们为 A先生和B先生。

A先生是某位特别有权势的高官,吴德在他的庇护之下做过很多非法的事情,同样吴德体现出了自己的价值,每年都会给 A先生上交大量的庇护资金,所以两人的关系特别亲密,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事情,就是他帮吴德压下来的。

然而他们两人是因为利益才走到一起的,所以彼此间的关系虽然亲密,但却并不是像表面上那样牢靠,因为像他们这种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

前两年他们两个曾合伙做过走私生意,吴德出钱出力,A先生出权,可是到分红的时候,吴德却只能分到一小部分,大头全让 A先生给吃掉了,这让吴德心里特别不满,所以慢慢也就打起了歪主意,在利益的驱使之下,找到了B先生。

这位 B先生也是一位高官,虽然管不到海关的事情,但是手上的权力却也很大,并且和 A先生有些不对付,这便是吴德找上他的原因。

等吴德和A先生的货物进来之后,吴德便通知了B先生,让他派人前去查抄,这样一来A先生只能吃个哑巴亏,而那些被查抄的赃物,自然又回到了吴德手中,由他悄悄销售出去,最后得到的赃款,便由他和B先生分了,这样一来他所得到的油水是之前的好几倍,而且B先生也能从中得到十分可观的实惠。

因为这种事情吴德一直特别小心谨慎,再加上一共也只做过两次所以A先生始终也没有怀疑过他,依旧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心腹。

此刻我所在的这个破旧仓库,便是吴德曾经存放那些赃物的地方,并且在两个多月之前,这里还悄悄运进来一大批赃物,吴德本想尽快处理掉的,可是因为疫情的关系,一直耽误到了现在还没有出手。

因为地处偏僻,再加上周围有很多墓地,经常有闹鬼的传闻,所以一般情况之下,这里根本就不会有人靠近,所以吴德一直以为这里十分安全,只是派了几个得力的手下看守,却不知这里面领头的那人,早就已经是吴守成的人了,剩下的小弟自然也全都被吴守成给收买了。

所以吴守成不光可以自由出入这里,而且还掌握了这里面的账目,以及交易的视频,只可惜在视频里,吴德一直都没有露面,这一切的交易全都是由吴德的秘书经手的。

看完了吴守成展示的证据,我终于是再次焕发了信心,感觉这一次绝对可以彻底扳倒吴德,让他受到应有的制裁。

只不过当我提出想让吴守成出庭作证,以保万无一失的时候,他却是拒绝了我。

并且告诉我,国内是一个注重孝道的社会,如果他出庭指证自己的父亲的话,虽然可以获得一个大义灭亲的美名,却也同时会落得一个不孝的骂名,为了扳倒吴德,他可以承担任何骂名,但无论如何也不想承担这个不孝的骂名,既然他不同意,我也没有继续勉强,毕竟以他给我的这些证据,已经足够让我彻底扳倒吴德的了。

当我了解完这些事情,从仓库里面出来的时候,虽然心里还有一些震惊,但却难掩兴奋之情,因为我终于又看到了新的希望,虹姐见我出来,赶紧迎了过来,先是一脸担忧地抓住了我的双手然后情真意切地关心道:“小君,你终于出来了,可担心死我了,你在里面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我能感觉到,虹姐握在我身上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显然在我进去的这段时间里,特别担心我的安全,对此我心里可谓是万分感动,赶紧对虹姐说道:“虹姐,你别担心,我没事,这一次不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而且还收获颇丰。”

虹姐问道:“这个神秘人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有可以扳倒吴德的新证据?”我点了点头,将之前吴守成交给我的U盘递给了虹姐,虹姐接过U盘先是左右和我一起回到车里,随后从车里找到一只平板电脑,将U盘插了进去,静静地观看里面的内容。

当虹姐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也是又惊又喜,忍不住对我说道:“有了这些证据,吴德背后的保护伞,便不会再给他撑腰了,看来这次想要扳倒吴德是有希望了。”

想到吴老狗终于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我心里也终于是顺畅了许多,可是当我想到他和那些保护伞的所作所为,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随即对虹姐说道:“吴老狗丧尽天良,无恶不作,着实可恶,其人当诛,还有他背后的保护伞,更加不是什么好人。虹姐,既然我们手上有了这些证据,不如便加把劲,把站在吴德背后的那些保护伞也给除掉吧,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虹姐皱着秀眉说道:“不妥,先不说我们有没有这个能力办到,就说我们手里的证据也是不足,这份视频里面,只有关于吴德的罪证,根本就牵扯不到他背后的那些保护伞,顶多会让那些人丢卒保车,放弃吴德,要想牵扯到他们身上,却是万万不能的。”

我义愤填膺地说道:“难道就让他们继续逍遥法外吗?”

虹姐说道:“那就不是咱们应该操心的事情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以后一定会有人收拾他们的,咱们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把吴德扳倒。”

我虽然还是有些愤愤不平,但是也觉得虹姐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说道:“虹姐说得对,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让吴老狗接受制裁。”

虹姐虽然一直在和我谈话,但是双眼却一直都没有离开平板电脑,一直在观察里面的内容,此时终于是看完了,然而当她看完之后,却是眉头紧锁,忍不住向我问道:“小君,那个人给你的证据全都在这里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全都在这里了,有什么问题吗?虹姐。”

虹姐说道:“这些证据的矛头虽然全都指向了吴德,可是不管是视频,还是账目,都是由一个叫李胜利的人经手的,所以这些证据的最大作用只是让那些大人物放弃吴德。但是想要真正的扳倒吴德,还需要更多的实质性证据才行,不然的话只靠这些证据,并不能让他损失太多。”

我沉吟了片刻,忍不住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虹姐见我如此失落,又继续说道:“对了小君,给你这些证据的神秘人到底是谁?实在不行的话,咱们还可以继续找他商量一下,我相信他手上肯定还有别的罪证。”

我虽然之前答应过吴守成要为他保密,不把他的身份说出去,但是对手虹姐我是绝对的信任,自然是知无不言,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即对虹姐说道。

“虹姐,这个人其实你也并不陌生。”

虹姐好奇地说道:“哦?是谁?”

“吴德的儿子吴守成。”我答道。

虹姐也没想到前来帮助我们的人,竟然会是吴德的儿子,忍不住惊讶道,“没想到竟然是他?”

我说道:“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不过吴德既然敢违背天伦,扒灰自己的儿媳妇,那被自己的儿子捅上一刀,也是早晚的事情。”

虹姐惊讶过后,立刻又欣喜万状地说道:“果然堡垒都是从内部开始瓦解的,有了他的帮助,这一次是人证物证俱在,我相信绝对可以扳倒吴德的。”

“唉,可惜他只愿意出示这些证据,并不愿意出庭作证。”我一边叹气,一边说道。

虹姐不解地说道:“为什么?难道他直到现在,还顾忌那所谓的父子之情不成?那为什么又要把证据交出来呢?”

我只好把吴守成之前对我说的顾虑,全都向虹姐道了出来:“他告诉我说,国内是一个注重孝道的社会,如果他出庭指征自己父亲的话,虽然可以获得一个大义灭亲的美名,却也同时会落得一个不孝的名,为了扳倒吴德,他可以承担任何后果,但无论如何也不想承担这个不孝的骂名。”

虹姐闻言顿时眉头紧锁,显得有些失落,我见状,正想安慰她几句,却听到虹姐继续说道:“看来吴守成的目的也不简单啊,这个人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老实。”

听完虹姐的话,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向她问道:“虹姐,此话怎讲?”

面对我的疑惑,虹姐开口解释道:“你以为他真的只是因为,知道小薇被吴德侵犯了,所以心生不忿,才愿意帮助我们扳倒吴德的吗?”

我不解道:“难道不是吗?”

虹姐说道:“是但又不完全是,这仅仅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但却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哦,何以见得?”我继续问道。

虹姐说道:“我之前派人调查吴德的时候,也顺带调查过他们父子的关系,知道吴德对吴守成特别严厉,经常当着很多人的面教训这个儿子,而吴守成则是因为性格懦弱,所以面对吴德的羞辱,他一直都表现得唯唯诺诺也因此被很多人都戏称为不是一个男人,你想想他连这样的骂名都不在乎,还能在乎什么不孝的骂名吗?更何况吴德是什么人?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畜牲,他如此大义灭亲,只会得到美名,怎么会有骂名呢?”

“这,我倒是没有想过。”

我沉吟道。

虹姐又接着说道:“还有,我刚听你说道,吴守成很早之前就收买了这个仓库的人,而他发现你妹妹与吴德的奸情却是在不久前,这就说明他从很早之前就已经有了野心。”

我听完虹姐的话,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越来越觉得黑暗,也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忍不住继续问道:“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虹姐沉吟了一下,随即说道:“我觉得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继承吴德的身份地位,以及那些背后势力的支持,所以他才不愿意出庭作证,因为如果他做的这些事情,让那些人知道了的话,肯定也不会再信任他的,也是基于这个原因,他才会找上咱们,让咱们成为他杀人的尖刀。”

听完子虹姐的话,我才终于是恍然大悟,这世上哪有什么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我想要吴德的罪证,罪证就自己送上来了,不过又是利用而已,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叹道:“唉,真是人心隔肚皮啊,没想到他看起来挺老实的,但是背地里竟然有这么多花花肠子。”

虹姐也同样感慨道:“唉,在利益的驱使之下,就算是再老实的人,也会成为魔鬼的。”说到这里,她见我表情失落,又极其气愤,于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安慰道:“不过小君你也不用生气,他虽然利用了咱们,却也帮助了咱们不是吗?毕竟咱们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扳倒吴德,这样也算是互利共赢了。”

“可是,他这种人一旦得了势,难保不会成为下一个吴德,这样一来,咱们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吗?”我担心地说道。

虹姐却是笑着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我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赶紧向虹姐请教道:“虹姐,你快说,到底是什么办法?”

虹姐说道:“吴守成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证据是他交出来的吗?那咱们就偏偏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让别人全都知道。他要想成为下一个吴德,就必须要得到那些隐藏在背后的保护伞的支持才行,可是这些消息一旦泄露出去,然后我再悄悄使些手段,挑拨一下他们的关系,那些人便不会再信任吴守成了,这样一来,他就绝对成不了气候。”

“可是我已经答应过吴守成了,而且还对他发过誓,如果我要是说出去的话,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咱们这样做的话,会不会太卑鄙了?”我有些迟疑道。

虹姐说道:“对待君子,我们自然要用君子的手段,但是对付小人,我们的手段也不妨卑鄙一些。”

我细细地想了一下,觉得虹姐说的话很有道理,于是也赞同道:“对,我们对付小人的时候,手段也不妨卑鄙一些,这便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虹姐又说道:“不过这件事情也不用着急,毕竟咱们现在最重要的目标还是扳倒吴德,为了以防万一,现在还是先不要把吴守成这个潜在的队友逼走,等吴德被扳倒之后,咱们再着手去办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好,我都听虹姐的,你说咱们现在应该先去做什么呢?”

虹姐说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找到那个叫做李胜利的人。”

我疑惑道:“李胜利?咱们去找他做什么?”

虹姐不厌其烦地向我解释道:“李胜利就是吴德之前的秘书啊,也是经手这些赃物与账目的人,是这件案子最重要的人证,只要有他的指证,再加上那些证据,吴德便再也无法脱身。”

我拍子拍额头,不好意思地赔笑道:“唉,虹姐,你看我这个脑子,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给忘了啊?还好有你!还好有你!”

随后虹姐发动了钞能力,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便查到了李胜利的住址,我和虹姐赶紧前去找他洽谈,希望他能作为证人,揭露吴德的罪行。

他居住的地方比较偏僻,是一片相对来说比较落后的小村庄,房间也是一间稍显破旧的小平房,来到门口,我很有礼貌地在大门上敲了几下,然后和虹姐一起,在门口等候着主人出来。

说了不多会,只见一个佝偻着身子,满头白发的老人打了房门,向我和虹姐问道:“你们找谁啊?”

见是位老人,我赶紧很有礼貌地说道:“老先生您好,我是来找李胜利的,请问他在家吗?”却听他先是咳嗽了两声?

随后说道:“我就是李胜利。”

“什么!你就是李胜利?”我惊讶道。

来之前我和虹姐都看过李胜利的资料和照片,照片上的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并且长得剑眉虎目,仪表堂堂,约莫有个三十岁左右的模样。

而面前这人却是一头白发,脸上特别沧桑,看起来像是得有五十岁上下,而且还佝偻着身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和照片里的那个李胜利比起来,完全是天壤之别,不过两个人的眉眼之间,确实有几分相似,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才导致自己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没错,我就是李胜利,你们是维修公司派下来帮我修电脑的吧?先进来再说吧。”李胜利说道。

我见他误会了我们的来意正想出口解释,虹姐却是在身后拉了一下我的衣服随后冲我摇了摇头,提示我先不要说,等进去再看。

进去之后,我发现李胜利的家里,比外面看起来还要破旧,各种家具都摆放的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多久没收拾了,并且总是有股怪味。

“你们先坐着休息一会吧我进去拿电脑。”李胜利指着旁边的沙发说道。

这么糟糕的环境,让我感觉十分难受,甚至都有些透不过气来,只想快点办完事离开这里,于是开口喊住了他:“李先生,你先稍等一下,我们不是来修电脑的,而是有别的事情过来找你。”

李胜利闻言,顿时停下了脚步,随后转过身,用极其警惕的眼神看着我和虹姐,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不是来修电脑的?那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我看了看虹姐,见她也不再阻拦,于是开口说道:“吴德,你认识吧?”

听到吴德的名字,他顿时全身一颤,眼神中浮现出一股强烈的恐惧之色一很明显他不光认识吴德,而且对吴德十分恐惧,然而他却是说道:“什么吴德?我不知道,既然你们不是修电脑的,就赶紧出去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我没有理会他的逐客令,而是继续说道:“你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想必是和吴德脱不了干系吧?我知道你心里冤枉,这次我们过来找你,就是特意来帮你申冤的,只要你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我可以向你保证,肯定能把吴德绳之以法。”

我见他没有说话又继续义正言辞地说道:“吴德这样的败类,在世上存在一天,就会有更多的人会像你一样,被他欺压陷害,受尽苦楚委屈。你如果和我们合作的话,不光能为自己申冤,而且还能为世间除害成为一个惩奸除恶的大英雄,这样何乐而不为啊?”

我这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本以为可以打动李胜利,让他同意合作,却没想到,他听完之后,竟是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十分痛苦地说道:“你们恐怕是误会了,我从来都没有受过什么冤枉,之所以落到今天这副下场,全都是因为自作自受,吴总才是被冤枉的,你们要申冤还是去帮吴总申冤吧。”

就算是傻子也能够看出来,李胜利绝对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所以才会落得今天这副模样,他之所以不敢说出来,肯定是因为害怕吴德,为了让他安心,我赶紧再次说道:“你放心吧,只要你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原以为有了这份保障,李胜利就能毫无顾忌地把实情全都说出来,谁知道他却是忽然冷笑了一声,对我的保障不屑一顾,我见状忍不住问道:“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

“我信,我当然相信。”李胜利愣愣地说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我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还是不肯说?”李胜利没有说话而是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一边将长长的袖口撸起来,一边向我问道:“看到我的左手了吗?”

我闻言望去,顿时大吃一惊,只见李胜利的左手,从手腕处便齐根断去了,看起来特别恐怖,我从小到大,从来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一颗心脏忍不往砰砰乱跳。

李胜利又问道:“你知道他是怎么没的吗?”

我愣愣地说道:“不知道。”李胜利重新放下了袖口,随后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支香烟,一边抽烟一边对我说道:“曾经,也有一个人来找过我,他跟我说,只要我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他,他就可以帮我申冤报仇,并且他和你一样,也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了人身安全,我相信了他,可是结果呢?第二天我就落得了这副下场,不光被人打断了腿,还被砍掉了左手。”

虽然早就对吴德的心狠手辣有所了解,但是见到李胜利的惨状,我还是忍不住暗暗吃惊,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心里确实生出了一股恐惧之情。

虽然早就对吴德的心狠手辣有所了解,但是见到李胜利的惨状,我还是忍不住暗暗吃惊,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心里确实生出了一股恐惧之情。

李胜利一边抽烟,—边说道:“唉,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啊,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老实一点的。”他的语气里虽然有诸多不甘,可还是压抑不住对吴德的恐惧,最后选择了妥协。

听到李胜利的悲叹,再看到他的惨状,不知道为什么,我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自己,如果没有虹姐帮助的话,以我的实力要和吴德死磕到底,或许也会落得和李胜利一样的下场,或许……或许还有可能会比他更惨。

就在我失神的时候,虹姐开口向李胜利问道:“之前找你的那个人是谁?他现在在哪里?”李胜利苦笑道:“他叫周庆安,具体是做什么的我也不知道,从那天和我聊完以后,他整个人就失踪了,也不知道是被吴德派人做掉了,还是提前得到了风声先躲起来了。”

我心里知道,这两种说法虽然都有可能,但是相对来说,他已经被吴德派人做掉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因为如果他真的提前得到了风声,不应该不通知李胜利一声的,即使真的来不及通知,他躲了这么久,也应该有一些消息的……

我苦笑一声,也点了一颗根烟,默默地抽了起来,心里特别感伤,或许在另一个世界,我就是李胜利或着是周庆安。

“你以前不是吴德的秘书吗?也算是他的心腹了,为什么要帮着这个人扳倒吴德?”虹姐又继续问道。

听到虹姐的问题,李胜利似乎想到了令自己极其痛苦的事情,右手一边颤抖,一边紧紧地攥了起来,就连手里的香烟都被他给攥断,脸上也是极其愤怒咬牙切齿地说道:“因为他和我同病相怜,我们的老婆,都被吴德那个狗杂种给奸污了。”

想到这件事情,李胜利心里的恐惧慢慢消退,转而变成了无法压抑的愤怒,刚才还一口一个吴总,一口一个没有冤枉,现在却是一口一个狗杂种。

我听到李胜利和周庆安的理由,竟然和我一模一样,也是因为老婆和吴德上了床,所以才决定要和吴德死磕的,顿时感同身受,心里怒不可遏。

只是不同的是,他们的老婆是被吴德奸污的,而我的老婆解婧则是心甘情愿和吴德苟合的,明显比他们两个的老婆下贱多了,而我当然也比他们更加可怜可悲多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对李胜利说道:“既然你这么痛恨吴德,那就应该尽快和我们合作,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和周庆安一样消失的,而且这一次有你加入,我有十足的把握把吴德绳之以法。”

我在李胜利最愤怒的时候超热打铁想用这些话劝他回心转意,谁知道听完我的话,他立刻又恐惧起来,对我说道:“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冤枉,你们赶紧走吧,不要再逼我了。”

我用尽了浑身解数,眼看李胜利还是不肯配合,心里虽然着急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虹姐身上,希望她能劝动李胜利。

虹姐稍微思考了一下随后对李胜利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也很想找吴德复仇,不肯和我们坦白,只是因为不信任我们有这个能力而已,害怕这一次又会和上次一样,不光空欢喜一场,而且还会受到报复对吗?”

似乎是被虹姐说中了心事,李胜利停止了驱赶,向虹姐问道:“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

我见他松了口,便想把自己老婆和吴德苟合的事情告诉他,让他感觉我和他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从而拉进距离,选择和我们站在统一战线上。

不过我刚想开口,就看到虹姐冲我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让我不要说,虽然不知道虹姐的用意,但是本着对他的信任,我还是选择按照她的意思住了口。

虹姐随即说道:“我们这次过来,确实不是专门为了帮你报仇的,并且我们也不像你一样,和吴德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我们却有着同一个目标,那就是扳倒吴德,因为我们和他是竞争关系,只有打倒了他,我们的公司才能获得更多的利益。现在我们手上也已经掌握了很多关于吴德的罪证,—样可以将他绳之以法,但想要把他置于死地,还需要你的配合才行。这本是一件互利共赢的事情,扳倒吴德我们可以获得利益,而你正好可以搭顺风车,完成你的复仇,你觉得怎样?”

虹姐的话显然是打动了李胜利,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用怀疑的语气,向虹姐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全都是真的了。”虹姐答道。

李胜利又问道:“空口无凭,我只相信证据,如果你能证明自己说的全都是真的,那我就愿意相信你。”

虹姐将自己的手机取出来,从里面找出来之前专门保存的一些证据,将之递到李胜利面前,让他看了几眼。

李胜利看完之后,终于是相信了我们手上确实有一些证据,也拥有了能够打败吴德的筹码,他那对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之中顿时闪起了几分希望之光,随后又说道:“我相信这些证据都是真的,但是光有证据是远远不够的,想要让我相信你们,你们还得向我证明自己的实力才行。”

虹姐闻言,立刻便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来一张黑色的卡片,将它递到李胜利面前,随后对他说道:“在吴德身边当了那么久秘书,我相信这个东西,你应该认识吧?”

看到那张黑色的卡片李胜利激动地说道:“瑞士银行至尊黑金卡!只有在瑞士银行存款超过十亿,并且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才能获得这种卡片。”

虹姐说道:“现在你应该相信我们有扳倒吴德的实力了吧?”

李胜利稍微思考了一下,便即说道:“我相信你们了。”

虹姐说道:“那咱们现在就算是正式合作了,你可以跟我们讲一下自己知道的事情了吧?”

李胜利点了点头,随即将他以前跟在吴德身边做秘书的时候,知道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全都跟我和虹姐说了一遍。

虹姐担心李胜利之后有可能会反悔,所以在他讲述的时候,还偷偷用手机录了音。

在李胜利讲述完,并且表示同意出庭作证之后,我和虹姐终于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感觉胜利的曙光就要来了。

不过虹姐也没有掉以轻心,专门给李胜利找了一处新的落脚点,并且派了几个保镖日夜不停的保护他。

等事情都办好了,只剩下我和虹姐两个人之后,我忍不住向虹姐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虹姐,为什么我向李胜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了那么多,他都没有同意,而你只说了几句话,就让他同意了呢?”

虹姐笑着说道:“因为你之前一直都没抓住重点。”我疑惑道:“重点,什么是重点?”

虹姐说道:“那这样吧,你设身处地地想一下,如果你是李胜利的话,在有了之前的失败,以及付出如此惨痛地代价之后,你还会轻易地相信别人吗?”

我把自己代入李胜利,静静想了一下,忽然发现,如果我真的经受过他的遭遇的话,或许会比他还要谨慎,不管别人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我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因为那代价实在太大,太大了。

想通了这些之后我又接着向虹姐问道:“那虹姐为什么不让我把自己的遭遇也说出来呢?如果让李胜利知道我也和他有着一样遭遇的话,不是会让他更好共情一些吗?”

虹姐说道:“如果是在李胜利还没断手的时候,我绝对不会阻止你的,因为你那样做真的有用,但是现在的李胜利,在经历了之前的失败和报复之后,早就已经心灰意冷了,你再和他说这些话,他只会同情你可怜你,当然也有可能会安慰你几句,但是绝对不可能因为这些因素,便答应再次以身涉险帮助我们的。并且他还会因此而觉得,你和他还有那个周庆安一样,都是被吴德伤害和压迫的人,根本就没有和吴德斗争的资本,相信你和相信周庆安一样,最后都会落得一个万劫不复的下场。所以咱们要想争取到他的帮助只有展示自己的资本以及胜利的希望。”

听完虹姐的解释我这才终于恍然大悟,情不自禁地脱口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当虹姐你向李胜利展示了咱们手里的证据,还有那张至尊黑卡以后,他便同意了。”

虹姐抬起头看着窗外若有所思地说道:“咱们和吴德的斗争,其实就像是赌局一样,所以咱们至少得有足够的筹码,才可以获得登上赌桌的资本,如果连登上赌桌的资本都没有,又何谈赢下这场赌局呢?

而那张至尊黑金卡,便是我的资本,所以当李胜利看到它以后,自然便知道了我们有着可以和吴德斗争的资本。

而那些证据,便是赢下来的希望,他这种已经被吴德的手段吓怕了的人。

光是看到一个能和吴德掰一掰手腕的人物,是绝对不敢直接下注的,因为赌输了他将会一无所有,甚至有可能失去自己的生命,所以只有当他看到了赢的希望,才会真正的选择和咱们合作。”

听完了虹姐的话我心里对她的敬佩之情,又更加加深了许多,同时爱意也更加加深了许多,我爱她的聪慧机智,更爱她一直以来对我的包容和关怀,如果没有她,绝对不会有现在的我,如果她没有帮我对付吴德,那我如今的下场,可能会比李胜利还要凄惨许多。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虹姐根据李胜利的叙述,又找到了好几个证人,并且我们手上的证据也很充足,就等着之后的开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