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练兵到什么程度,才能让军伍如此整齐。
在法兰碉堡的观测台上,齐格鲁德放下望远镜后,叹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他们在运用旁门左道操纵人心,但军队居然能整齐到这种地步,实在让人艳羡不已。
他们距离主干道还有些距离,得用望远镜才能够勉强看清。
步兵们都像人偶一样面无表情。
虽然听不见因为摇动锡杖、徒步行军以及念诵咒文所发出的声响,但可以明显看见在队伍中央摆放的香盒中那徐徐升起的白烟。
“你要看看么?”
“嗯”
将望远镜递给站在身边的布伦希尔德。
“宛如死者的游行啊”
她身着礼裙样式的银色铠甲,额头上裹着头巾。
紫色的瞳孔里,寄宿着冰刃般尖锐的光芒。
银冰的布伦希尔德。被称作最强之矛的姬骑士女将军。
“僧侣们拿着锡杖很显眼的”
“不仅是锡杖,还有那个香盒”
“白色的看上去不是尘土,是某种香料吧”
“我猜是麻药的一种”
如果不借助望远镜,只用肉眼去看的话,敌方就如同大河的潮水一样汹涌而来。
这支大军逐渐靠近并分成两部分。
一方向着通往法兰的道路靠近。
另一方,则选择进入山路。
从主干道延伸到镜湖山脚下的道路被无视了。
“好!”
不由得做出了胜利的姿势。
“果然和我料想的一样”
之前,法兰国出现了群众被间谍煽动的事件。
那也就是说,不仅是法兰,萨格森也有很大概率被间谍渗透了。
齐格鲁德与布伦希尔德和工人们混在一起做工,就是为了将间谍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到道路的扩建上,从而让敌人陷入真正的策略之中。
“如果下场雨将香味冲淡就再好不过了”
“会下的”
齐格鲁德仰望着天空。空气湿润、溯风过境,确实是要下雨的征兆。
“弓兵部队”
当齐格鲁德给出信号时、堡垒上的弓兵们以相等的间隔排列好,拉弓搭箭。
他们的神色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
“等我的信号。时机是先头部队抵达围栏的时刻。要确保万无一失后再射击。瞄准手持锡杖的僧兵。不要攻击一般士兵。绝对要注意我的指挥”
现在的问题只剩下,敌方负责殿后的阿尔布雷希特将军是走主干道还是走山路了,但因为敌方人数众多,不论他选择哪个方向都需要不短的时间。
“我该走了”
“交给你了”
布伦希尔德走下观测台,她的斗篷随风飘摇起来。
——阿尔布雷希特将军。到王宫来吧。我乃无敌之盾。我会抵挡住你的入侵,并将你射杀于此。
布伦希尔德跑下石造的台阶。
饲马员正牵着布伦希尔德的爱马布里茨等待着她。
“谢谢。布里茨,这次就全靠你了”
“武运昌隆!”
“吁”
手提长枪,身跨爱马向山路进发。
在山中骑马原本是一件非常困难的时间,但对布伦希尔德来说,好像毫无影响一样。
——阿尔布雷希特将军。到山路来。我乃最强之矛。你的进攻在此止步。你会被我刺杀于此。
深山中,高大的树木遮住了日光。
“呀”
淅淅沥沥的雨珠从天空降落。
虽然雨并不大,但仿佛是上天都在助我们一臂之力一样。
——加尔德的地图应该是正确的……。他们的间谍非常优秀,就相信他吧。
——那条生路,正是齐格鲁德的策谋所在。
一个青年拿着羊皮地图走在军队的最前边。
他是解读地图的专家,在加尔德进军时充当向导的职位。到现在为止,他已经走过十几个国家了。
青年所持的羊皮纸是一张详细的地图,囊括了法兰国周边所有的山路。据说间谍实际走过,一步步丈量出来的。
加尔德的间谍非常优秀,地图总是很精准。
狭窄的山路如同迷宫一般纠缠在一起,但身为向导的青年很清楚该往哪个方向走。
选择比较宽阔、尽可能以最短距离到达法兰王城另一面街道的路线。
锡杖、咒文和脚步的声音不断回响。(我寻思,在山谷里回音不是很大么,一下子就被发现了吧)
香甜的气味也飘到了青年的身旁,但他头戴头盔,脸遮面罩,阻止着香熏的吸入。
因为下去小雨的原因,烟雾的影响有所减弱。
军队行进到一处狭窄的山路上,两侧是陡峭的险壁。
有东西在峭壁上闪闪发光。
和预料的一样。加尔德的将军吹起了口哨
山崖上有埋伏的弓兵。他们有几十人,等间隔的排列着。身上的铠甲和架起的箭头在阳光的反射下发出刺眼的银光
骑着马的阿尔布雷希特将军喊到。
“把盾举过头顶”
做为向导的青年也将地图收入怀中,拿起盾牌举了起来。
弓箭落了下来。
但是,举起来的盾牌将攻击抵消了。
只要过了这一关,剩下的就是又宽又好走的大路了。
“笔直进军!”
一排马屁股,向前发起冲锋……可是。
“唉?”
道路呈弓型延伸。
根本没有转弯的余地。
也不可能后退,那样肯定会被从后方包抄过来的步兵围住。
穿过山路的同时,箭雨也停了下来。
向导从怀中取出地图进一步确认。
——该死!上套了!!
本该一直向前行进的路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右转了。
道路活过来了?为什么会发生变化?
回头观察后发现,直进路的通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涂上土黄色颜料的挡板挡住了。
因为箭雨的干扰让他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只能凭着感觉走。
不行啊。这条路。
沿着这条路走的话——。
向导拨开两旁的步兵向人群中挤去。
虽然将军下了严令不准回头,但现在是紧急事态。
骑着马的将军身边,有十来名僧兵在此守护。
向导平复了一下心情。
“将军。听我说……”
“我说过了,不许回头!”
将军怒气冲冲的举起长枪。
枪尖儿闪着银光,向向导挥去。
“啧!”
齐格鲁德的箭一支接一支的贯穿僧兵的头颅,当他看到阿尔布雷希特选择前往山路时,他还是忍不住咂了咂嘴。
再靠近一点的话,就可以射杀他了。
然而,他不能轻易离开岗位。
大概二十人会配置一名僧兵,只要将僧兵击杀,余下的步兵就会逐渐恢复理智。
被解除催眠的士兵大多数都会选择逃跑,也有一部分会当场反水,但不管是那种结果都会对阿尔德的军队造成混乱。
保持这个节奏,就不会出很大的问题。
齐格鲁德将弓背在身后。
“接下来交给你了”
“是”
齐格鲁德向卫兵长交代了一些事宜后,走下了城堡的楼梯。
目标是镜湖。
骑着马在山中穿行。
抵达了大约一刻钟前,布伦希尔德经过的位置。那里已经被敌人设下了拒马。
马无法跨过马倒木,它的前足停了下来。
“可恶”
齐格鲁德愤怒的情绪也传达给了马儿。
——冷静。我的策谋没有问题。深呼吸。
短暂的自我调解后,齐格鲁德向山中进发。
——别急,布伦希尔德,等着我。
视野突然开阔起来。
“唔!?”
阿尔布雷希特将军说不出话来。
走山路的部队被山崖下Ω型的广场堵住,寸步难行。
这可是在镜湖脚下。
太可笑了。
明明的间谍亲自走过一遍整理出来的地图。
是向导看错了地图?
还是说地图本身就有问题?
都不可能。
加尔德的间谍非常优先,制作的地图每次都很精准。
向导也是名老手,已经带着军队走过十几个国家了。
“向导在哪里?”
没有响应。
难道那个想要溃逃的家伙是向导?。
因为他戴着兜帽遮住了脸,所以就把他当成了逃兵,一生气就把他给舍弃了。
当他准备原路返回时,土黄色的挡板移动着,将入口堵住了。可以看见有几个士兵在移动挡板。
是这个么。
这就是原因么。
我被引诱了。
被引到这个Ω型的小路里。
出口的那一边,一条看上去竣工并没有多久的崭新道路延伸着。
“投降吧。阿尔布雷希特将军!”
有女人的声音传来。山崖上、Ω的边缘,一名身着银凯的女将军以骑马的姿态向下方俯视。
那是被冠以战乙女、最强之矛之名的萨格森方最强军司令。
有二十几名弓箭手站在她的左右两侧。
“如果拒绝投降,接下来你将会被弓箭贯穿。或者我方干脆捣毁镜湖。被弓弩射杀还是于水中溺死、选择吧!”
在Ω型广场的最深处,几名强壮的士兵抱着原木等待着。
步兵们动摇了。
虽然僧侣们鸣响锡杖、念诵咒文,但因为连绵的小雨,迷香的效果微乎其微,无法完全操控士兵。
“报上名来!”
打算做些什么来拖延时间。
“布伦希尔德·萨格森王女殿下”
俯视自己的萨格森母狐狸,堂堂正正的报出了她的名号。
“加尔德的步兵们!”
姬骑士喊到。
“现在就做决定吧。是被弓箭射杀、还是溺死在湖水中,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逃回故乡!我军承诺不会追击。沿着那条路就能通往主干道”
几名摆脱了催眠术的步兵闻言,迅速向宽阔的道路跑去。
“我说过不准逃跑”
骑着马的阿尔布雷希特拉着缰绳操纵战马快速将出口堵住,然后用长枪刺向逃跑的士兵。
悲鸣声响起。
躯干被斩成两截,上半身伴随着飞溅的鲜血,掉落在一旁。
步兵们的氛围出现了变化。他们开始表现出退缩的动作,战战兢兢的环顾着四周。催眠术的影响正在逐渐解除。
“僧兵众!咒文念的更快些。加强对步兵的控制。加尔德的士兵没有撤退可言。与其逃跑还不如干脆就这样死在战场上!!”
每当僧兵手持的锡杖敲击地面,锡杖顶端的圆环就会发出『嗡嗡』的声响。那声音同高速吟唱的咒文重合,形成异样的节奏感。
“阿尔布雷希特将军、你真的是宗教人士么?宗教难道不是应该安抚人心,给予无所依靠者心灵港湾的么?将军又为何而战!?难道不是保卫国家、守护人民么!?居然随意杀戮自己的士兵!?”(这就有点太圣母了,乱军心的那可不得杀么)
女将军吼到。
阿尔布雷希特笑了起来。
关于萨格森母狐狸血气方刚的报告,现在看来非常准确。
“你我想法不同而已。我要求阵前决斗”
“知道了”
女将军在形如直角的山崖上纵马而下。
宛如人马一体,高超的马术技巧令人赞不绝口。在雨中骑马从山崖跃下,即使是男人也很难办到。
虽然外表是个小姑娘,但她将军的身份并非虚有其表。
但是,归根结底她也只是个女人,臂膀相比男人要更加纤细。
阿尔布雷希特手上,还有僧兵这个武器。
而且,因为她接受了阵前决斗,所以不管是水还是弓箭,来自萨格森的攻击都只得暂缓。
布伦希尔德和阿尔布雷希特、双方手持着长柄武器在马上对峙着。
布伦希尔德的武器就是通常意义上的长枪。只是枪头较小、枪身更细更长。
阿尔布雷希特的武器则更接近戟。相比于正常的长矛来说,枪身要更粗、更短、更重,刀刃部分也比正常的尺寸大上很多。
步兵和僧兵在远处围住两人。
将军之间的决斗是神圣的。
僧兵们也停下了锡杖的敲动和咒文的念诵。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停了控制不就结束了)
率先行动的是战乙女。果然是气血旺盛。
“参上”
随着一声大喊,长枪横扫而出。
阿尔布雷希特将矛横举,用矛的柄部格挡住攻击后,立刻反手刺回。
女将军此时也已将长枪收回,同样用柄抵消了攻击。接着枪头瞄准敌将的躯干向前刺去。
在瞄准铠甲缝隙这一点上,这个女人是真的非常在行。
“喝!”
阿尔布雷希特的矛因为很重而且比一般的矛要短,所以快速的突刺是最有效的攻击手段。
而布伦希尔德的攻击方式就非常独特了。因为特制的长枪更轻、更长、更细,所以能做出很多平时根本做不出来的动作。
她没有拉住缰绳,而是用双腿夹着马腹,以此来操纵马的行进。以两手为圆心抓住细长的枪杆,在头顶将长枪挥舞两周后重新摆好架势。
阿尔布雷希特感觉被这个女将军戏耍了。
噌、锵锵!
细枪与粗矛相接,发出金铁碰撞的声音。
这个女人,用技术弥补了女人独有的无力。
小看她了。完全被她的外表欺骗了。
这明明是个实力可圈可点的武人。
“可惜”
“怎么了?”
“你身为女人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句话,我就当做褒奖收下了”
阿尔布雷希特认为,到了这个地步,想要取胜只能依靠绝对的武力。
于是,他勒紧缰绳,纵马向前突刺。
但马儿就如同读懂了乘骑者的思想一般,自己做出了行动,它载着布伦希尔德力向侧方闪避、躲过了突击。
她的斗篷翻飞起来,好似舞动的贵妇人。
两位将军胯下的战马来回周旋,手中的枪与矛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不断相接。
虽然表面看上去不相上下。
但其实,阿尔布雷希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细枪的枪剑穿透了铠甲。
离他的心脏被贯穿,只差了短短一英寸。
“僧兵!”
手持锡杖的僧兵开始颂念咒文。并以一定的节奏将锡杖向地面敲击,借此摇响锡杖顶端的圆环。
嗡、嗡、嗡。
他们将处于决斗中的将军们团团围住,然后以顺时针绕起圈来。
布伦希尔德的手开始有些握不住枪了。
“卑鄙小人!”
弓兵部队的队长喊着。
神圣的阵前决斗,居然让僧兵插手施展催眠术。
“队长、我们要射杀僧兵吗!?”
“那样公主会陷入危险的!等我的指示”
弓兵们异口同声的问到,然而僧兵们绕着圈走动,很难进行精准射杀。
而且,一旦射不准,反而会对我方的指挥官造成伤害。
又或许直接射中了敌方的将军,那对公主殿下来说又是一种侮辱。
队长陷入了迷茫之中。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从僧兵的催眠术中摆脱的步兵们、开始大喊。
“这位女将军,是在为我们而战!”
“她是为了我们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些步兵手持木枪,向着僧兵围去。
随着催眠术的解除,他们本可以就此逃走远离战场,但现在、他们决定与王女殿下站在同一战线。
王女殿下的慈爱,充分传达给了敌兵。
我们的公主殿下是多么的伟大啊。
“全体待命。公主殿下正在集中注意力,绝对不能打扰”
队长用命令拦住了弓箭手们。
僧兵向步兵们挥舞着锡杖。乱战开始。
可目前最大的问题是,王女殿下的动作变得越发迟缓。
就在这时,有马蹄声从耳边传来。
是在法兰王城指挥的齐格鲁德殿下赶来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布伦希尔德殿下被敌方僧兵所念诵的咒文干扰了!”
齐格鲁德在一瞬间了解了情况后,毫不拖沓的从箭袋中取出鸣镝,搭在了弓弦上。
箭头并不是菱形的金属制品,而是形似宝珠的木制球体。
“清醒过来、布伦希尔德!”
布伦希尔德拼命的维持着即将中断的意识。
僧兵的咒语和锡杖的声响,带有针对性的向她咄咄逼进。感觉自己稍有放松的话就会立即昏倒。
现在身体还能够挥舞长枪,完全是依靠平时日积月累的训练所产生的肌肉记忆。
思维越来越模糊。
就如同深陷浓雾之中,周围昏昏沉沉的。不单单是手臂,整个身体都如同注了铅一样、异常的沉重
像布伦希尔德这种体格和武器重量都逊色于对方的武将,只能依靠技巧和速度来与敌将抗衡。但现在,那足以称为生命线的东西被破坏了。
自己能撑到现在,基本是依靠爱马布里茨的努力。
阿尔布雷希特将军的矛很重,威力也是同样巨大的。一旦被击中就是最后一击,自己的身体会被他干净利索的一刀两断。
啊啊。我会死吧。
就在这时、爱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清醒过来、布伦希尔德!”
鸣镝掠过布伦希尔德的头顶,划出破空之音。
鸣镝的作用并不是用来杀敌,而是作为提升士气的道具。因为箭头要比普通箭矢要重,所以非弓术炉火纯青者无法使用。
『嗖』的一声在布伦希尔德的耳畔炸响
被吓了一跳。
如同迷雾散去一样,视野变得清晰起来、身体的轻盈感也瞬间恢复。
“吁!”
在被长矛刺中前的最后一刻前,布伦希尔德操纵爱马闪避了攻击、紧接着打出一记回马枪直指阿尔布雷希特将军的咽喉。
“唔”
为了躲闪,马背上的阿尔布雷希特将军把身体向后方仰去。
看见了。铠甲的缝隙。
“喝!”
布伦希尔德的上半身使劲一扭,借助身体偏转的力量将刺出的长枪快速收回,接着瞄准敌将铠甲的接合处。
枪柄从手中滑过,挥舞出堪称神速的一击。
掌心随之传来了枪尖儿贯穿胸膛的触感。
“呜啊!?”
敌将的脸上浮现出震惊的神色。
从他的视角来看,长枪就如同拥有了自我意识一样,径直向他的胸口撞来。这是唯有细枪才能掌握的技巧。
布伦希尔德将长枪抽出后,鲜血立刻从被穿透的胸膛中喷发。阿尔布雷希特应声落马。
一瞬间的寂静后,拍手声响起。
“万岁!”
“不愧是公主大人”
“萨格森的战乙女!”
“最强之矛!”
不仅是山崖上的法兰和萨格森士兵,就连本应是敌方的步兵们也在欢呼雀跃。
布伦希尔德指着出口。
这是让他们逃走的信号。
“王女殿下、非常感谢”
“公主大人,是你救了我啊”
“这份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步兵们经过骑着马的布伦希尔德时,都会好好道谢,然后再逃走。这副光景让布伦希尔德笑了起来。
经过扩建的道路,能让他们平安的回到故乡。
僧兵们开始唱诵镇魂曲,同时将阿尔布雷希特将军的尸首安置在他的战马上。
布伦希尔德将手放在胸口,低下头,以武士礼致意。
对败者抱有敬意的战乙女,再次赢来了掌声。
而且,这一次的掌声要更加响亮。
“干得好。布伦希尔德”
“谢谢。齐格鲁德的策略也有好好发挥作用呢”
齐格鲁德与布伦希尔德两人,将装入红酒的杯子轻轻磕碰在一起。
布伦希尔德现在卸下了铠甲,换上了紫色的迷你裙。身体微倾、手持酒杯,摆出一副轻松惬意的样子
他们现在身处国境警备兵馆的夫妻房中。天色已经不早了,周围变得很是昏暗,一片寂静。
“今晚也会给我膝枕的吧”
“呼呼。齐格鲁德也累了吧?感谢你的鸣镝。要不是这个的话,或许我已经死了”
“才不会死了啦。我的新娘”
齐格尔特的计划是,要是阿尔布雷希特将军不投降的话,就用弓箭射杀他。
但是,以布伦希尔德的性格,如果别人提出决斗的话,断然不会拒绝。
已经能预见僧兵会妨碍战斗了。
看穿那一点的我,急忙带上鸣镝赶去,可是骑马在山中行进,实在是太困难了, 差点儿没赶上。
“没事的,不会死的啦,这么一来就暂时平静了。已经能想象出之后文官们忙到死的样子了。……那个,我接受决斗是不是不太好啊?”
“实在太好了。这一仗打得漂亮。加尔德的步兵基本都是是从殖民国那儿征兵来的,所以能够回到自己国家的话,会非常感谢萨格森王女的帮助吧。这么一来,今后你的国家在出口农产品时,肯定会变得更加有利”
“没考虑那么多呢”
听到预料之外的结果后,布伦希尔德笑了起来。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
“但还有没做完的事呢”
“嗯?”
“整个小孩啊”
听到这番话后害羞的样子可爱极了。垂下的眼角饱含笑意,脸颊微微泛红,十分的性感。
“也是呢”
把杯子放在桌上,两人隔着桌子亲吻了起来。由于是那种双方探出脸亲吻的缘故,就成了蜻蜓点水那样的轻吻。
带着酒味的亲吻中,甘甜夹杂着些许酸楚、像是要让人沉醉在其中一般。
两人额头靠在一起同时说道。
“想要一个像齐格鲁德的男孩子啊”
“像布伦希尔德的女孩子也不错”
三岁的淘气鬼王子与幼稚的小公主。布林希尔德抱住婴儿、婴儿吮吸着乳头。那个梦、总有一天会变成现实。
看着她礼服领口处那松软而又丰满隆起的胸部,心藏怦怦乱跳起来。
拉着她的手走向寝室。
“最喜欢了”
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一起转动起来。
新娘咯咯地笑着。
现在这里已经没有那个在决斗中一往无前的最强之矛了。只是一位与年龄相称的可爱公主。
像是抛出去那样将她放到床上。
“讨厌啦、眼都花了”
齐格鲁德脱掉上衣后,将她压在身下。
“要口交吗?还是说乳交?不管咋样都会给你做”
“什么都不用做。你已经很努力了,今天就让我来好好犒劳犒劳你”
“我的话,只要是和齐格鲁德一起做,不管是什么玩法我都可以。口交也好,乳交也罢,都很舒服。只要能让你身心愉悦、我的心情自然会变好的”
突然间说出这么可爱的话。
再一次亲吻起来。
“嗯……库啾……啾……”
舌头紧紧缠在一起、深吻间互换着彼此的唾液。
她的嘴唇微颤、因为一直与空气接触而变得有些冰凉,但口腔内却温热湿滑,香吻中带着一丝清甜。
这就是银冰的布伦希尔德,我的胸口开始燥闷起来。
“嗯、啾、啾啪……咧啰……”
在进行了长时间的让人酥痹的亲吻后,双唇分离。从她那半伸出口的香舌间拉出的银丝、啪嗤一下断裂了。
解开礼服领口的纽扣。
丰满而又坚挺的胸部看上去已经将胸罩塞满了。
“怎么感觉胸部好像变大了”
“是啊。最近、胸罩都变紧了。可能要怪齐格鲁德”
没有迎来想象中的初夜,算上这次的夫妻生活总共也就六次。但是、身体却发生了变化。
——我的新娘变了……。
那是近乎感动的惊讶。让新娘怀孕、产子、她的变化会更明显吧。
将手伸到她背部,把纽扣解开。将胸上的胸罩拉到锁骨附近、现出雪白的乳房。粉色的乳晕上方,那肥硕的乳头,挺得直直的。
胸口上的伤痕还处于白色、这说明她还没有进入性奋状态。
想到身前这有着Q弹乳房且魅力十足的女性,是那于决斗中斩获敌将的救国英雄、就觉得不可思议。
新娘的手臂伸展,抱住齐格鲁德的头。
“不要光看嘛……”
“实在太美了,我看得入迷了”
“呼呼”
布伦希尔德羞羞地笑了。
一边揉着右侧的Q弹乳房,一边将脸埋进左侧的乳房中。伸出舌头舔了舔乳头后,乳头立马僵直了。
“啊……嗯……哈啊哈啊……”
只是舌尖的轻微挑逗,就让新娘的身体哆嗦着颤抖起来。
舔乳头的感觉和舔指尖没啥两样。但是,从逐渐变烫的乳房中,隐约散发出一种类似母乳的香气。
“恩……哈啊、啊~……嗯……嗯嗯……”
像是要把吸不出的奶搾出来般搓揉着她的乳房。
第一次接触她的身体时,她的奶子还是硬中带有弹性的,而现在则变得Q弹又柔软、揉一下就能整出非常复杂的形状。
之前吸乳头吸得太猛,然后被布伦希尔德讨厌了,这次为了不让她感到疼痛,小心翼翼地吸着。
“啊。不行……不要……。好痛、别”
她口中说的讨厌有肯定和否定的两重意思在、这回是第二个。
齐格鲁德自己是想去吸奶子,但也想做让她快乐的事。
思考要怎么做的同时,把脸伏在乳沟上蹭了蹭,顿时、布伦希尔德的喉咙中发出了抽啜声。
“啊~啊~~、不行、胡须……卷卷的。好舒服”
胸部的伤痕变红了。隐约飘来芝士般的香味。明明很讨厌让人吸乳头,但是被蹭的话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大。
“啊哈哈。这样可以吗? 你真可爱”
“唔!”
布林希尔德脸一下子鼓了起来。
觉得是被当成了小孩子了。
糟了,说错话了。明明对布伦希尔德来说可爱是她的避忌,但还是说出来了。
“呼嗯”
低下头、轻轻地吻了耳朵。
“爱着你哟”
用下巴去磨蹭她的脖子,在这样的刺激下、她的身体一顿震颤抖动着。
由于没有时间刮胡子,髭毛都长长了,但似乎意外地搞到了不错的调情道具。
布伦希尔德在这搔搔痒痒的刺激下震颤着。这是多么的令人愉悦啊。想让他做更多。但是,总觉得有些不甘心,于是说出了拌嘴的话。
“不要小看我哦”
“我明白了哟。我的新娘子”
腋下被轻轻挠了一下,伴随着甜蜜的刺激身体再度颤抖起来。
“哼呀!”
明明是很痒的,但快感却接踵而至。
下面也已经很湿了、小穴空虚地蠕动起来。
“哈啊……哈啊哈啊……嗯!”
他隔着衣服抚摸着布伦希尔德轻柔的后背,接着用指尖划过后背的凹陷处。让她的身体不住的痉挛。
“啊、啊~……啊~啊~”
后背在强烈的刺激下颤动着。已经不行了,太刺激了。
布伦希尔德在他的臂弯里翻过身来,用床板遮住敏感的背部。
但锁骨的凹陷处连同脖子在内马上就被亲了。
“不行、啊~……好舒服……”
由于伏在他身下的原因,勃起的男根顶到了大腿内侧。
被玩弄得差点要哭出来了,明明身体想要得不行,子宫也酥酥麻麻地。
“你全身都是性感带呢,我的新娘也太色了。赶紧承认自己是色情公主吧。想要肉棒么?说了就给你插进去”
齐格鲁德还在在言语上欺负我。
“你好坏!我才没有那么淫乱呢……”
耳朵被呼的吹了一口气,瞬间、浑身都酥麻起来。脸蛋红通通地,忍不住呻吟了几下,从眼角带出了几滴饱含欢悦的泪水。
“是呢。我很淫乱哟。但是、我那色情的一面只会呈现在齐格鲁德面前!只有和你我才会有感觉。除了你之外的人碰了我的话、我就杀了他!!”
——我的新娘子也实在是太可爱了吧。
原本是想着在语言上欺负她看到她害羞的一面的,但她一边哭一边生气的样子,确实挺有布伦希尔德的风格。
“我是特别的那个吗?”
“就是那样。我是齐格鲁德的新娘”
一下子有了感觉,把她紧紧地抱住。抱着温暖又纤细、还散发着香味的女体,齐格鲁德的内心很是舒畅。
可是、不坐起来换个姿势的话,很难将她抱紧。
“很重对吧!就猜到你会那样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一边笑着一边坐起了上半身。
新娘整了整迷你裙的下摆,遮住了大腿。她还是害羞的要死。但,就在那一瞬间,看到亵裤那里已经完全湿透了。
尽管脸上挂着一副不高兴的表情,乳头却直挺挺地立了起来,胸口处的伤痕也变得通红。周身散发出仿佛芝士一样的香气。
胸口深处痒痒的。自尊心很强但非常害羞、身体异常敏感且十分淫乱。和她相处的夫妻生活让人感到很是愉悦。
“对不起。公主大人。……那个、脱下内衣可以么??”
“可以哟”
高岭之花那样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有点不对劲。
掀起那已经变得湿漉漉的亵裤。
秘部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阴蒂也已经勃起了,裸露出珍珠般粉红的花芯。
齐格鲁德整了整裙摆、挪开她用来遮住秘部的手、对着那里啾~地吻了起来。
“呀啊”
用长着邋遢胡子的下巴摩蹭着女阴和阴阜、布林希尔德发出悲鸣。
“啊~、不行、不要~~~~”
“不是说过要犒劳你吗”
布林希尔德把双手抵在他头上挣扎着。
胡须窸窸窣窣地刺激着敏感的地方、实在太舒服了,已经无法思考了。
“不要,停……停下、了啦”
阴阜被爱人舔弄确实能带来快感,但对她来说有些刺激过头了。
“好可爱!”
听到这种话语,内心深处其实是很开心的。
阴蒂被咧啰咧啰~地舔着、背部反弓了起来。
“啊~啊~”
本来就已经爽的快要融化一样了,现在又被胡子在秘部上轻扎着。那微弱的刺痛变成了如同调味料一般的东西,将快感进一步衬托。
明明乳头被吸就疼的要死,阴蒂却被他舔的十分舒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噫呀、不要、不要~~~。感觉太刺激了”
“啾、咧啰……吧嗒吧嗒、吧嗒吧嗒”
越是想着不发出奇怪的声音,身体就越是止不住的呻吟。
好想被舔的久一点。大腿大大地张开,腰不自觉地晃动起来。
“哈啊、不要、啊啊、感觉到了、好舒服”
舌尖向蜜裂袭来。
“呀”
蜜裂的内侧被舔了一遍,阴道褶皱空虚地蠕动着向外吐出满溢的淫蜜。无处发泄的欲望都被转化成了香甜的蜜汁。
在呼吸变得越发困难的甜闷快感里,布林希尔德央求着。
“放进来。好想要……子宫紧紧的好难受”
他用嘴唇把尖尖地阴蒂含住、猛地一吸。
“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猛烈的刺激向敏感的部位袭来、意识啪的一声散开了。
“不行了~、要去了”
齐格鲁德面带微笑的俯视着反弓着腰、陷入痉挛之中的新娘。大量的蜜液从她的下体如决堤般溢出。就如同被捏碎的橙子一样。
布伦希尔德摆出一张非常性感的脸。这副陶醉的神情是齐格鲁德从未见过的。
最终她的背部朝下躺倒在床上。
同时,齐格鲁德也脱掉了裤子坐在床上,看着沉浸在绝顶余韵中的她。
“嗯……”
她轻微转动身体。
“衣服全部脱掉,然后跨坐在我身上、把腰沉下去”
盘着腿引诱着新娘。
“?要坐着做吗?”
“啊啊”
布伦希尔德是那种里面很有感觉的类型。要想让她享受的话最好是用骑乘位,但是,正面坐位能够紧紧地抱住她,好像也不错。
“想要用普通点儿的姿势做”
“很普通的啦”
“那样子的、都没在初夜教育里听说过的……”
最终,还是战胜不了子宫的渴求。新娘一边嘟哝着、一边很不情愿地脱下衣服。
她先跨到齐格鲁德身上,接着坐了下去。
她用手握住肉棒,将它抵在自己的蜜裂上。龟头摸索入口的同时,布伦希尔德也在来回扭动着腰。
“啊嗯”
她高兴地发出甜美的声音,将肉棒迎进自己的腔穴中。布满颗粒的阴道褶皱,又热又黏,还十分柔软富有弹性,紧实的包裹着肿胀的男根。
“啊~~”
新娘抱了过来。
齐格鲁德也紧紧地抱住了她。
面对面的正面坐位还是不要抱怨“太重了,挪一挪”为妙。
两个人现在都是全裸的状态,紧贴感最佳。
布伦希尔德猛的抱住齐格鲁德的背部,然后沉醉于被阴茎穿透身体的快感中。肉茎又硬又粗,有力地贯穿了自己的肉穴。
“好舒服……”
嗦的一下身体抖动起来。
“要一插到底了哟”
“不行……里面,很难受……太刺激了……。可能爽过头了”
子宫在不停的收缩,痛的厉害。虽然她的身体本能的想要被更深的插入,但突然进入深处的话,不知道会迎来几次高潮。
“那实在太棒了。我想让你舒服”
齐格鲁德用高兴的语调说道。
实在太舒服了,这么快乐下去真的好吗?被这样的想法驱使着。
他挠了挠我的侧腹。
“库哇!”
绷紧的神经被吓了一跳,腰间发力的肌肉也随之一松,身体顺势沉了下来。
“啊~!”
龟头一下子就顶到了子宫口。在强烈刺激的诱导下,子宫口突然张开,喷出大量的子宫粘液。
哚噗!哚咯哚咯!
“呜哦。出来好多啊。黏黏糊糊的”
与蜜液相比,子宫粘液的粘稠度要更高,气味也更重。
布伦希尔德自己也知道那是什么,所以有些害羞的无地自容了。
“不要,不要说了!!好羞耻啊”
慌忙地想要站起来、但她那被紧紧抱住的身体,就连活动一下都很困难。
子宫口被龟头顶着,让她完全沉浸在全身麻痹的快感之中,她的思考越来越迟钝,意识一下子远去了。
齐格鲁德在龟头碰到子宫口粘膜那紧绷的触感后,眯起了眼睛。
“呜”
明明新娘整个人都很柔软,富有弹性且十分嫩滑,但唯独子宫口是硬硬的。
那坚硬的黏膜入口,只有在吐出子宫黏液和接收精液时,才会吧嗒的张开。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口,但确实感觉到新娘在用她的全身接纳自己,这让齐格鲁德内心深处发热起来。
“布伦希尔德?”
察觉到她已经瘫软到浑身使不上力气后,便用手扶着她的屁股往上抬。
她长长的银色的睫毛抖动了一下,然后冷不防地睁开了眼脸。
紫色的眼睛里渗着泪水,看上去已经高潮了好几次了。
“舒服过头了……”
“动起来。快点”
齐格鲁德像是从下面往上顶那样动起腰来,然后开始前后摇晃新娘的屁股。
“嗯……哈啊……哈啊……啊~、好舒服……”
“你的身体真棒!小穴实在是太妙了!”
说完之后吓出一身冷汗。
按照礼仪,是不应该直接对女性说出诸如『你的穴真棒』这类话的。
但是,布伦希尔德并不讲究这些只是单纯地高兴着。
“呼呼。好开心……”
新娘加大手臂环抱的力度、用脸颊亲切地磨蹭着齐格鲁德的胸膛。
“能让你舒服我很高兴呦”
在耳边低声耳语,让齐格鲁德的心藏怦怦乱跳的。
然后、她抱住齐格鲁德的肩膀、快速地动起自己的腰来。
虽然还是狠不下心让肉棒插到自己的最深处,但肉棒刮蹭着狭窄阴道壁的触感也挺不错的。
床嘎吱嘎吱地响着,乳房大幅度地前后晃动。
“啊、啊……感觉到了……感觉要去了”
布伦希尔德全身止不住颤抖起来,背脊向后反弓。
乳头也晃到了眼前。
齐格鲁德用嘴唇夹住乳头。对着乳头“啾”了一下后,痉挛瞬间在新娘周身游走、阴道褶皱也呲呲地扭动起来。
“呜哦~、要…要去了!!”
蜜壶像是要把精液全榨出来一样收缩着。
布伦希尔德基本上放弃了思考。她的意识完全集中在下体的结合部上。
“啊~”
腰用力地沉了下去。
借由身体的重量,龟头一下子顶到了子宫口。
在那瞬间、有股强烈的快感从腔穴内窜出,然后顺着脊柱迅速地奔涌到大脑中。
感觉肉体都要被那迅猛的快感撕碎了。
“啊~啊~啊~、要去了!!”
大量的子宫粘液混合着爱蜜从阴道中喷射而出。
“呜呜、我也出、出来了!”
齐格鲁德的下身哆嗦了一下、然后手臂发力,紧紧抱住了布伦希尔德的后背。
哚库!
哚噗!!咻~~!
精液向子宫倾注的瞬间,仿佛听见了『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似的,整个人陷入了迷幻的光芒之中。
“啊~啊、去了!要去了!!”
子种液进入到子宫内部。至此,一直感受到的子宫悸痛,在他的精液的抚慰下,转变成了甜蜜的迷醉感。
意识呼~地变得稀薄起来。
她手腕紧紧地抱住了齐格鲁德。
子宫里已经装满了齐格鲁德的精汁。
——怀上孩子了吗?
一定怀上了。她下意识的产生了这种预感。
布伦希尔德将身体压在他身上、沉浸在甜美而又幸福的余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