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看着地板上有给砸得粉碎的瓷器,几只沙发垫也给丢掉角落里,还有一只沙发垫给撕破了,里面的填绒给搞得满屋乱飘,沙发上给泼了水,刘婷身上衣服都湿了半片,张奕脸上还有好几道血痕,都不清楚刚才发生怎么的场面。
张恪吸了一口气,看大婶婶抽噎着的模样,又有打算号啕大哭的意思,恨恨的说道:“谁要闹,闹吧,将房子拆了都行。”看了张奕一眼,说道,“我找你问点事……”说罢说走了出去,出门之前又嫌厌的看着这满地狼藉。
张奕有些束手无策,不晓得张恪是什么意思,晚晴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朝还坐在地上的刘婷呶了呶嘴,她人先跟着张恪就溜了出去。
小婶婶将刘婷从地上搀起来,一屋子的人都走了出去,就剩张知微夫妇还留在客厅里。
就差给张恪指鼻蹬脸喝斥了,张知微哪里曾想到这魔头这时候回来,看大家都走出去,心想要是这事就这样偃旗息鼓又不甘心。
张恪出了客厅,对还站在丁文祥抱歉的说道:“这样吧,丁总要是赏脸,我明天下午请丁总喝茶……”这边有人要寻死觅活,心头给塞了一团乱蓬蓬的茅草似的,也没有心思留丁文祥下来喝茶。
丁文祥只需要能有与张恪交谈地机会就行。就不一定非要在今晚上,想必张恪也不想让家族里的纠纷落在外人眼里,就告辞离去。
回到自己屋里。
虽然长期都不住人,晚晴都会让人定期打扫的,所以屋子里整洁明净,张恪打开灯,将其他人都丢客厅里,什么也不管不问,自己跑进厨房烧水,等水烧开了。
才冲了三杯咖啡出来,给晚晴一杯,小婶一杯,他自己手里端着一杯,其他人都没有份。
这才端着咖啡站在那里看着垂头丧气的张奕,刘婷脸上悲悲戚戚的神色倒是真切的。
“说吧,都发生什么事,闹死闹活的?”
小婶在边上解释:“张奕与刘婷一个月前领了证,谁也没告诉,我们都不晓得。不晓得怎么给张奕他爸爸知道了,跑到刘婷父母家闹过两回,搅得人家不得安生,他们又千方百计打听到张奕、刘婷的住处,跑过去闹过一回,能砸的都砸了,就差放火烧掉房子,那次张奕不在家,还是左邻右舍看不过帮忙报了警。你小叔就说这边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就让刘婷与张奕过来住。也算帮我们看着房子,不晓得又怎么给他爸知道这里了……”
张恪双手抱胸站着,他晓得,自己不回家。
也没有人拿这些事烦他,也就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
瞥眼看着刘婷手腕上的伤疤,只怕有些事小婶这时候都还在轻描淡写的说;眉头锁着,往门外瞥了一眼,大伯张知微与大婶婶畏畏缩缩地探头往里看。
“还想怎么样,把我这里也砸了!”新仇旧恨都往脑子里涌,看到大伯那张脸就气血上涌,张恪说话当然没有什么好语气。
要不是念着晚辈的身份。
早就指鼻子蹬脸破口大骂,站在那里冷眼看着门外的大伯。
冷冷的说道,“死猪不怕开水烫,撕破了脸皮就没有顾忌、四处撒泼,你们进来砸吧,我不拦着你们;你们俩就在这里将她直接逼死得了。”将咖啡杯就将门外砸过去,哐铛一声巨响,钢化玻璃门与咖啡杯都很结实,滚烫的咖啡洒了一地。
谁都没有想到张恪能发这么大的脾气,都给吓了一跳,心惊肉跳,一时间大家的呼吸都细了。
想想也是,张知微夫妇这么闹腾,可不是要把人往死里逼才甘心?
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门,张知微还只当咖啡杯就是朝他砸过去,仓惶后退的一步,绊倒坐在花坛上,骇得半天没敢吭声。
相比三年前的夏天张恪一怒当众掀桌,还会觉得小孩子乱脾气;此时的他却有冲冠发怒的威势,压着旁边都跟着喘不气来。
张知非他妻子要安抚大家的情绪,呶着嘴挤眼示意他大伯张知微夫妇赶紧先离开。
张知微真是怕了,张恪这小子一直以来都对他家横鼻子竖眼看不顺心,还真怕他恼了之后会六亲不认做出什么横事来,抖抖缩缩拉着妻子就先出了院子。
别人都不晓得怎么安抚张恪的情绪,张恪撇撇了嘴,自己跑过去将地上的咖啡杯捡起来,放到玻璃茶几上,又跑到工具间将拖把拿出来,拖起洒了一地的咖啡渍;这时候才有保姆刚过来接过他手里的拖把拖地。
张恪将晚晴杯里的咖啡倒了一半进自己的杯里,才坐到沙发上,好像没发生什么事似的,对张奕说:“江南那边的营林规划书,你明天拿一份给我,我这两天有空,就看一下……你们结婚的事情,大家都不知道。我爸妈知道了,肯定会送一份礼给你们的,我先代他们送给你们……”将手腕上的那块江诗丹顿表摘下去,没有直接给张奕,而塞刘婷手里。
才又回头跟小婶婶说,“小婶,你去跟他们说,海州没有他们撒泼的余地,不认,要断关系就断,至于张奕之后与刘婷是分是合、是好是差,都没有这时候把人往死路上逼的道理。”
……………………
张恪也不管楼下这摊子事,径直上了楼,张知非的妻子跑出去找他大伯将张恪的意思告诉他们,晚晴跟着上了楼,谁都没有想要张恪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进了书房,没人时轻拥着他的膀臂,说道:“没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实在不行,让张奕与刘婷离开海州就是了。”
“蛮期待的夜晚,给搞成这样,心里能不恼吗?”张恪收敛起性子,将晚晴轻楼在怀里,苦笑着说。
晚晴掐了他一下;张恪就坐在桌子角上,掏出手机给还在建邺、今天经过建邺仓促都没有赶上见一面地小叔打电话:“小叔,赶巧我回海州,大伯就上门来闹事啊,这事真是蹊跷!”
晚晴诧异地呶呶嘴看着张恪,都不相信这事是安排好了的,听见张知非在电话那里苦笑:“我劝过你大伯,你有没有看到他撕破脸皮不要脸的样子?我给他骂得狗血喷头,人不是鬼不是,心都寒了。我想就怕你爸出面也要给他拿话堵回去,难道我们还能跟他破口大骂,你都不行,那我让张奕带着刘婷离开海州……”
晚晴贴着张恪的身子而站,手机传来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赶情还真是张知非趁着张恪今天回海州才将张奕、刘婷住这边的消息透露出去,张知非诡计多端也就罢了,难得张恪竟一眼看透,竟然还半真半假的发了一通脾气。
张恪叹了一口气,对着手机说道:“我的态度也表了,脾气也发了,这事要还是解决不了,让张奕带着刘婷离开海州算了……”想起大伯那付嘴脸,他都有些心灰意冷。
“许鸿伯说张奕他爸不至于顽固到那个程度……”张知非顺带将许鸿伯也出卖了。
“唉,”张恪叹了一口气,对着手机说道,“就晓得你们没有啥好心眼把我当枪使唤,但愿事情能解决好,不要闹出什么大事才好。”
挂了手机,张恪坐到沙发上,晚晴也不大晓得事情的始末,不过刘婷手碗的伤疤倒是很刺目,这件事真这么纵容下去,有过这样那样不愉快经历的刘婷只怕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就在楼上书房里与晚晴说了一些别的事情,听到楼下又有些动静,才再次下楼。
“张奕他爸妈回去,走之前还将那屋里收拾了一下。”
“哦……”听小婶婶这么说,张恪呶呶嘴,也不能就肯定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应了一声,这边的客厅又重新让保姆打扫得整洁干净,才想起问刘婷现在在哪里工作。
“之前的工作都丢了,闹成这样,哪还有心思去工作?也怕闹到单位去啊。”小婶婶帮着解释道。
“那去锦湖吧,”张恪说道,又问张奕,“蔡绯娟的电话你知道?工作的事,直接去找蔡姐给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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