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风大到直接刮碎了一整面的落地窗。

灯光灵异的一下亮一下黑,风里卷着到处的混乱杂物。

姜璃把脸贴着墙壁艰难转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却在模糊的视线里看见曲安元不知何时换了位置,正一手握着香和蜡烛用手指艰难地勾住一个铁架子,一手又紧紧拽住倒挂在半空中快被吸屋外去的蓝岚!

实在太惊险,但凡曲安元及时没抓住蓝岚,她怕是已经吹出碎掉的窗外了,那下面还有五层楼的高度。

这堪比飓风的怪风却丝毫没有减弱,卷起的瓶瓶罐罐和玻璃渣不停重重砸在曲安元的身上,他额头脑后都出了血,也没肯松手。

姜璃急红了眼睛,试着挪动身体去帮忙,却被身边的实木柜子撞地后背一阵剧痛,手里好不容易点亮的蜡烛又熄掉了!

可还没等她推开压在身上的柜子,一大块碎掉的玻璃直朝她头上砸来,尖锐的边角只差一点就要戳她脑袋上——

突然,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玻璃。

玻璃被丢掉,柜子被挥开,压趴在墙角几乎窒息的姜璃这才缓过一口气来,但是因为太疼了,她一时间连腰都直不起来。

直到被景阎抱住,大掌轻轻揉着她快骨裂的后背,她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景……阎,救……”她的声音被呼呼刮的狂风压的几不可闻。

景阎捡起地上被吹走的蜡烛放到姜璃的手里,知道她是要他去救蓝岚们:“他们没事了,你点蜡烛。”

所幸那边几经尝试后,曲安元总算是把蓝岚给拽了下来,两人早已抱在一团滚到了角落去。

身后有景阎护着,这次姜璃忍着疼点燃的蜡烛没有再熄掉了。

她忙转头担忧的往卧室里看,果然里面也没好到哪里去,刺耳的狂风卷积着无数符纸,闪烁的阴森灯影间,干涸发暗的血迹像是刚刚溅撒的一样新鲜流溢。

最恐怖的是坐在床上的那具尸体,血淋淋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握着一把三十多公分长的短刀,闪着寒光的刀刃上还在滴着血!

“小心!!!”

因为喊的急,姜璃声音都扯哑了。

而正蹲下身去取床底铁盆的褚霖,浑然不知锋利的短刀已经朝他的脖子砍了下来——

也不晓得是听见了姜璃的喊声,还是褚霖已经有了感觉,在短刀距离后颈还有几厘米时,他倏地往旁边侧了一下身体,可惜还是迟了,那凶险致命的一刀生生砍在了他的肩膀上。

鲜红的血瞬间浸透了白衬衫,卡在骨头里的短刀被尸体狠狠抽动,单膝跪在床边的褚霖身体一晃,双膝跪地的咬紧牙关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继续用七星剑去够铁盆。

“尸体下床了!怎么办,褚霖躲不过去的!”

姜璃攥着蜡烛的手抖地厉害,因为紧张用力太过,蜡烛还被她从中间捏断了,好在上头的烛芯还燃着。

景阎挡住了更狂烈的风,把她圈在怀中,贴着她耳边说道:“护好蜡烛,现在谁都过不去,只能等他自己回来。”

姜璃的心重重一沉,只能眼睁睁看着如同复活的尸体,左右扭动着腐烂的身躯,用一种很诡异惊悚的姿势悬空起上半身,双脚还踩在满是血迹的床板上。

下一瞬,她咔嚓一下侧过头,大张开嘴,死白的脸颊凹陷着怪笑。

然后,折起的尸体猛地站直,握着滴血的短刀,一步一步走下了床!

这一次她站在了褚霖的身侧,像古时候的刽子手一样无情的单手举起刀,又朝他的后颈重重砍去——

跪在地上还在忍痛努力取盆的褚霖脑袋大半探进了床底,直直露出衣领间的脖子,冰凉的血滴掉落,眼看刀刃距离他是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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