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杨鹏飞推说于总那边还有些事需要他去处理,他要赶着回去,并且还拍着胸脯说他在公司董事会上尽力为他们这个项目说话的,孔子融虽然知道杨鹏飞这话并不可靠,但还是笑脸相送。

出了饭店门,杨鹏飞本想去云姐那儿,陪她逛逛,没想到这时,卫露曼开着她的红色跑车突然出现在杨鹏飞的面前,把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啦?”杨鹏飞惊讶得问。

“我怎么就不能来啊?”卫露曼坐在车里摘下眼睛说。

“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笨,这还用问吗?问问你的于总不就知道啦。”

“哦。”杨鹏飞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上车吧。”卫露曼将头一扬。

“去哪?”

“问那么多干嘛?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上车!”

黄埔江的浪潮起伏汹涌。

天空是安静的黛蓝。

远处,有几只海鸟在飞翔,在纠缠。

卫露曼靠在杨鹏飞的怀里仰着头,不停的抚摸着他的脸庞,眼睛努力的看着杨鹏飞,好象是第一次看见他一样。

突然,卫露曼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她挣扎着起身,红唇凑了过去,一点一点的亲吻着杨鹏飞,并且流着眼泪,把杨鹏飞给吓了一跳,忙说:“你怎么了?怎么了?”

“鹏飞,好好地爱我,好吗?”卫露曼流着眼泪说,“为什么你要来上海?如果你不来,我想我会忘记你,再也不会记得你,以前的那一次只当作一场梦。可如今你来了,还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想我再也不能装下去了。我已经失去了他,可不想再失去你。”

杨鹏飞感动了,他抱紧卫露曼,什么也没说,不住地点头。

而卫露曼也握他的手,手很柔弱但似乎有巨大的力道。

杨鹏飞任她去握。

卫露曼又倚向杨鹏飞的胸前,呢喃着:“我从未觉得如此安心,仿若这天底下所有的风雨,都将与我无关。你是我的天,你是我的一切。你可以为我承受所有的欢喜和忧愁,狂乱的心终于有了依靠。”卫露曼满足的叹息。

那一刻,正是夕阳西下,彩云满天,江岸的树林盈盈满目,兀自娉婷。

江风海韵、天水一色。

良辰美景在即,心中满满的深情也终于有了依托,即便忘却春花朵朵,也仍是无尽的喜悦。

杨鹏飞沉浸在卫露曼神情如火的眸子里,看着自己在她璀璨的瞳孔中忽大忽小,禁不住伸手抚上她那妩媚的脸颊。

卫露曼也伸手捧着杨鹏飞的脸,眼睛凝视着杨鹏飞,继续呢喃:“这么饱满的天庭,这么威武的剑眉,这么挺直的鼻梁,这样温暖的双唇。”

她痴痴的望着杨鹏飞的脸庞。

她轻笑,缓缓抓住杨鹏飞的手,置于她的胸前。

是她剧烈的心跳啊,它是为他而热烈奔放,它是为他而惊心动魄。

天下女子何其多,但有多少是可以让他如此痴迷呢?

两情相悦的情人何其多,但又有多少可以如他们这般神奇的相遇,神奇的相似而可以尽情欢悦呢?

卫露曼的裙子被阵阵清幽的江风撩起,像美丽的胡姬。

她那秀丽的长发,随着晚风的吹拂,飘逸、风雅。

此刻的卫露曼是那么美丽,那么楚楚动人。

她用那双纤细的手,拨去飘在脸上的散发,露出那可爱妩媚的笑容,让杨鹏飞目不转睛的凝视。

“小曼。”杨鹏飞的声音都变得颤抖。

“嗯?”卫露曼那回头的一脸温柔。

“真想与你永不分离!”杨鹏飞轻声耳语告诉她。

卫露曼注视杨鹏飞的目光殷殷切切,眼眸如水,情犹可鉴,眉梢掩不住的秋波流转。

杨鹏飞的心溢满浓情蜜意,惟恐此刻只是南柯一梦。

妩媚的卫露曼对着杨鹏飞笑了,说:“鹏飞,你是个很棒的男人,一个迷人的美丽男人。”

“你什么星座?”卫露曼问。

“我是天蝎座。”杨鹏飞答。

“我也是!”

“所以我们外表如冰,内心似火。”

“你什么血型?”他问。

“我是B型血。”卫露曼答。

“我也是!”

“所以我们有时冷酷,有时热情,有时又会神经质。”

“我还是个狂热的球迷,所以我常常会忘掉我身边的朋友,惭愧。但又本性难移。”杨鹏飞又说。

“我不在乎,我尊重你的爱好。”

杨鹏飞的心底深处传来一声叹息,“真的,我想我真的是有点爱上她了!因为她是一个个性热情、率真、善良、豁达、美丽得近乎完美的女孩,叫人不能也不忍与之擦肩而过。”

卫露曼象一块未经雕饰的璞玉,闪耀着质朴的光茫,吸引着他的思想和目光,牵引着他的脚步为之驻留,他深深沉迷在了她的笑容、她的话语和她的个人魅力当中。

夕阳融融的照在江边,杨鹏飞与她静静坐在岸边上,看着江上停泊着的货船闪烁的灯火,点点余光洒在他们身旁,远处传来弹奏吉它的幽扬音乐,那是一曲幸福的歌曲。

海边的人们投来羡慕的目光,让他们幸福不已。

伴着那轻快的吉他声,此时此刻他们早已沉醉。

那幸福的歌曲回荡在江边,回荡在他们的心里,不时之间他们忘记了昨天的不快,幸福快乐陪伴着他们。

那幸福的笑容仿佛映红了天际,映红了江面,映红了他们的脸颊。

上海的老式街巷流淌着一种散漫的安静,灰白的墙,黑色的柏油马路,一栋一栋的老屋只开着半侧木门,望去只觉庭院深深。

偶尔闻到空气里似有炊烟的味道,淡淡的饭香和着青椒的辛辣以及咖喱的腥涩。

这些气味让人觉得踏实和安心。

杨鹏飞没想到卫露曼会住在这里,他原以为卫露曼不是住在高档住宅区就是在别墅区呢。

傍晚,卫露曼说要下厨给杨鹏飞做一顿地道的上海菜,杨鹏飞当然是欣然接受,反正他已经向云姐请过假了,他就对云姐说孔老板还有事情和他谈,晚上要迟点回去,云姐是丝毫不疑有他,反而还叮嘱他要少喝点酒,这让杨鹏飞心闪一丝愧疚,但这愧疚也仅仅是一闪而逝。

于是两人一起到超市采购了一大堆原料。

卫露曼掌勺,杨鹏飞打下手。

忙活了大半天,五颜六色,“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满了一桌。

有鱼香肉丝,红烧茄子,西红柿炒鸡蛋,糖醋排骨,蒜苗肉片,油焖豆腐……

卫露曼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朋友送的REGAL ,并倒满了两个酒杯。

“你想把我灌醉好便于你非礼我啊?”杨鹏飞故做惊讶得问。

“去你的!谁想非礼你啊?”卫露曼白了杨鹏飞一眼说,“有这么棒的菜肴,没酒哪行啊。”说着,就把一杯递给杨鹏飞。

“来,干!”卫露曼冲杨鹏飞扮了个鬼脸举起酒杯一声干,一口便是半杯。

“你这种牛饮岂不‘唐突’了这美酒?”杨鹏飞逗她说。

卫露曼“咯咯”地笑了,说:“你用词不当,应该叫‘糟蹋’。”

杨鹏飞想她是个清纯的女孩子,没必要去数落她不懂这个词所含的幽默,也不知道为什么,杨鹏飞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诗经》里的一句古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正当杨鹏飞在沉思的时候,卫露曼的手指突然被盛热汤的砂锅烫了一下。

杨鹏飞忙问:“怎么样?痛不痛?”

“没事儿,跟你喝酒给烫一下没什么。”卫露曼冲杨鹏飞嫣然一笑。

杨鹏飞想她多半有点醉了。

饭饱酒足之后,杨鹏飞扶卫露曼上沙发上休息,然后又给她沏了壶碧螺春,她却走过来从背后搂住杨鹏飞咬着他的耳朵坚持说她没醉。

卫露曼眼眸清澈,翦瞳倒映,似乎映出杨鹏飞所有心事。

她嘴角轻抿,似笑非笑,令杨鹏飞如饮醇酩。

没有任何微笑让他如此动心。

当杨鹏飞望向她,看到她长长的睫毛覆住了幽幽的眼眸。

他们靠在沙发上,杨鹏飞抱住她,心里的幸福象水波一样层层漫延。

“你不觉得佛教很苦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在他们东拉西扯地聊了一番之后,卫露曼突然问杨鹏飞,说:“我们公司的同事要我跟他们一起去九华山拜佛,可是我不想去。”

毕竟卫露曼她对佛教的了解不多。

杨鹏飞于是给她讲了些佛教的常识,当然,杨鹏飞解释得最多的自然是“色”与“空”了。

“你不要误会了,男人虽然好色但佛教讲的‘色’倒不是‘那个’意思。”杨鹏飞最后补充说。

“我从电视剧《西游记》中听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句话。那我这样的一个女孩在你眼里是不是‘空’呢?”卫露曼一脸天真的神情。

杨鹏飞瞬时被她问得哭笑不得。

于是,他决定再给卫露曼介绍一些佛教的入门知识,杨鹏飞搬出星云大师的话来,告诉她佛教讲的“色”可不是什么美女,色即物质,空指精神,“不异”即是“不离、无差别”。

色离于空,色即不成,空亦不显。

空色,色空,二不相离,故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卫露曼似懂非懂,问杨鹏飞这里面有没有隐瞒着什么“最深奥”的东西,她问得杨鹏飞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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