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强烈的颠簸和机长沉重的广播声让赵得三的心突然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加上周围乘客开始躁动不安,飞机上的气氛顿时变得特别紧张。

赵得三一向是遇事沉着冷静坐怀不乱,但这一次遇上这种突发的危险情况,心快要从喉咙里跳了出来。

这万一飞机要是失事,从一万多米的高空掉下去,那是必死无疑了,除非自己长了翅膀。

纵然赵得三觉得自己有万般能耐,在这个时候也排不上用场。

飞机还在持续颠簸,其他乘客越来越躁动,乘务员来回走动安抚大家的情绪。

我才二十七岁啊,我不想就这么死了。

老天保佑,千万不要出事,老天保佑啊。

赵得三紧张到了极点,双手作揖,默默祈祷,脸上豆大的冷汗嗖嗖直冒。

开始后悔自己这次去海南的选择,为了一个白虎逼连前途无量的生命都搭进去,那他妈太不划算了!

飞机持续颠簸了有二十分钟,才恢复了正常,这时候机长通过广播告诉大家,险情已经化解,刚才的强对流天气属于意外突发情况,预报没有预测到。

听到广播,赵得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好像被人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获得了一次重生。

身边的一对夫妻更是激动的紧紧抱在一起抱头痛哭了。

看看这对恩爱的夫妻,赵得三觉得自己要是就这么死了还真是太不值得了,像自己这么年轻帅气,工作又好的男人,连个老婆还没有,还没享受过婚姻的感觉,就这么为了蓝处长一个离异的女人去送了死,太不值得了。

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赵得三觉得既然老天开了这个玩笑,接下来肯定有好事降临自己头上。

由此便联想到了年后任命规划处副处长的事,想必是自己无疑了。

到了三亚机场,赵得三从机场打了大巴往三亚市区去的路上给蓝处长打了个电话过去。

接通电话传来蓝眉微微有些紧张的声音:“小赵,你到了吗?”

“往三亚市区的路上,蓝处长您在哪啊?我怎么去找你?”

“单位人正在一起吃饭,我们在丽丝卡尔顿酒店住,你过来酒店再给我打电话。”

“蓝处长,我给你说个好笑的事。”赵得三想把在飞机上遇到的惊心动魄的一幕告诉她,让她明白自己为了来三亚陪她度过一个美好的春节,可是付出了年轻生命的代价。

因为建委一帮人正在吃饭,蓝眉觉得自己一个人躲到一旁去接电话不太好,就说:“等你来了再慢慢讲给我说,先不说了,来了再短信联系。”

蓝眉挂了电话,神色微微有些紧张的走回饭桌旁,刚一落座,一直暗中观察她的郑秃驴就笑呵呵说:“小蓝,吃饭着呢业务还挺繁忙呀?”郑秃驴这老家伙差不多已经知道这个电话肯定是赵得三打给她的。

因为对蓝眉来说,前夫方军被抓,她和其他人并不怎么来往,唯一来往密切的就是赵得三了。

而且小夏向他汇报了看见她和赵得三亲密的一幕。

不置可否,肯定是那臭小子打的电话。

张书记这个道貌岸然的臭老头知道郑秃驴对清雅脱俗美艳动人的蓝眉有那种想法,而且曾下药迷奸过她,今晚就想借花献佛,用异样的眼神看了一眼郑秃驴,暗示了他什么,就和蔼的笑着一边给蓝眉倒酒一边说:“小蓝,酒桌上的规矩你又不是不懂,离开酒桌就要罚酒,本来是三杯,你意思一下,喝一杯就行了。”

蓝眉可不知道张老头这个家伙原来和郑秃驴是狼狈为奸的一丘之貉,本来不打算喝酒,准备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等赵得三过来的,但酒桌上的规矩她也明白,而且张书记也就让她喝一杯酒,没刻意为难她,于是蓝眉浅浅笑了笑,接住了酒杯,微微扬起下巴,朝嘴里一送,喝下了一杯酒,放下酒杯笑了笑。

郑秃驴在一旁打趣说:“小蓝,张书记给你倒的酒你倒是喝的很利索啊。”

马德邦或许是不明就里,开玩笑说:“人家张书记是主持咱们单位党政工作的嘛,喝酒也是党政工作的一部分嘛,张书记安排的工作,蓝处长怎么能不干呢。”

众人附和着哈哈大笑,一帮人打着考察的名义来三亚,用公款住着高档酒店,吃着山珍海味,又说又笑,酒桌上的气氛很是轻松活跃。

张书记今晚想借这个机会把蓝眉灌醉,贡献给对她垂涎欲滴的郑秃驴,怎奈蓝眉今晚另有约在身,把持的很好,只喝了几杯集体酒,就借口自己身体不舒服无论如何都不肯多喝了。

约莫一个小时候,蓝眉的手机在随身携带的包包里响了起来,郑秃驴异样的目光就立刻聚集了过来。

蓝眉和他对视了一眼,脸上不知不觉就微微红润了起来。

神色有些惊慌的从皮包里掏出了手机。

不出所料,就是赵得三发来的信息,告诉她他已经到了丽丝卡尔顿酒店,问她在几楼。

蓝眉起身说:“郑主任,张书记,你们先吃,我上个洗手间去。”说罢就转身走出了包厢,从饭店里出门左拐,朝五十米外的丽丝卡尔顿酒店一边走一边给赵得三发信息:我马上就过来了,你等我一下。

包厢里郑秃驴勾了勾手,张书记便斜过身子去,郑秃驴伏在他耳边小声耳语说:“老张,给你说个爆炸性的新闻,关于咱们建委的。”

张老头斜眼求知若渴的看了他一眼,歪着脑袋等他说。“小蓝和规划处的小赵的关系不同寻常。”

张老头立刻一脸惊讶的小声问:“你是说有那种关系?”

郑秃驴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小声继续说:“我估计刚才的电话就是小赵打给她的。这可是有人专门在小蓝办公室里看见他们两个乱搞,抓了现行的。”

张老头就皱起了眉头,一脸不满,一本正经的说:“老郑,这事是不是得制止呢?虽然组织上没有明文规定,但蓝眉毕竟是个离婚的女人,也三十多岁了,小赵呢今年才来上班,比她小七八岁呢,这要传出去,不是有损咱们建委的名誉吗?不行,必须得给两个人做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让他们认识到他们这么做是有违道德,是错误的,是组织所不能接纳的行为。”

这种事郑秃驴觉得自己不方便出面,一方面是不想和赵得三有什么正面冲突,另一方面是想从他们这种亲密交往中获取一些把柄,来彻底的控制两个人。

但张书记看上去对他们的这种地下恋情很不满意,郑秃驴便轻呵呵说:“老张,你是抓党政工作的,这种事是不是还得你找他们谈一下呢?”

张老头之所以这么多年稳坐建委纪委书记的位子,就只有一条法宝——轻易不得罪人。

整日看上去慈眉善眼和蔼可亲,基本上只是一心只知看电影,两耳不闻窗外事。

老头子自然也不想得罪了赵得三和蓝眉,便笑眯眯说:“郑主任,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咱们现在只是在说,没凭没据的,就找他们谈话的话可能有点不太妥当的,还是等有了真凭实据再找他们谈话也为时不晚嘛。”

郑秃驴知道这老家伙也是不想惹事生非,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招呼一桌人喝酒吃菜。

正在这个时候,郑秃驴的手机响了起来。

在马德邦的提醒下,才从皮包里掏出手机,拿起来一看,上面显示着“苏部长”的名字,这让郑秃驴有点纳闷,苏部长晚上打电话过来干啥?

一头雾水的蹙了蹙眉,起身拿着手机按了接听键朝外走去。

“苏部长啊,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啦?苏部长最近还好吗?”接通电话,郑秃驴客气极了。

电话里苏晴浅浅笑着说:“郑主任,我听说你组织你们单位的人去海南旅游啦?你这个领导还真是会为下面人着想啊。”

郑秃驴讪笑说:“是考察,趁着过年期间有假期,带他们过来学习一下人家这边的城建规划。”

“考察啊,呵呵。”电话里苏晴心照不宣的笑了笑,继续说,“那郑主任好好学习考察一下,采长补短,回来后好好把咱们西京市迅速规划建设成国际化大都市啊。”

郑秃驴呵呵讪笑说:“苏部长您看您,真会开玩笑。”

苏晴轻轻一笑,说:“那行,就不和郑主任你开玩笑了,我给你说个正事吧。”

“苏部长您说。”郑秃驴说道,似乎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妙,每当她找自己,肯定是没什么好事。

“是这样的,我今天听我们李副部长说年后你们建委要给规划处配个副处级干部,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希望郑主任能着重考虑一下我表弟,上次去党校学习的机会他都错过了,这次我可不想再错过个机会啊,也算是郑主任你对我表弟的补偿嘛。不知道郑主任意下如何啊?”蓝眉轻笑着说。

靠!

她也知道这事了!

就是怕引起不必要的争论,为了提拔女儿郑茹做副处长,郑秃驴一直把这个消息封锁的很严密,整个建委几乎可以说没给底下任何人说过这事。

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被苏晴给得到了消息。

这令郑秃驴突然感觉头都大了,怔了半天,既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而是装糊涂,显得很惊讶的反问她:“苏部长,您说还有这回事?我……我还没听说过啊,省里也没发文什么的,没什么动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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