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韩佳莹马上要栽倒在地上,庞骏手疾眼快,一手抓住她,说道:“韩姑娘小心!”
韩佳莹这才幽幽恢复过来,梨花带雨地哭道:“我的爷爷啊!呜呜呜呜呜……”
这时,朱诗瑶听见韩佳莹痛哭的声音,闻信赶来,听到韩嗣业的被人杀害的消息,也是脸色煞白,不知所措道:“这,这怎么会……”
原来,这位韩佳莹小姑娘正是刑州神捕门总捕韩嗣业的孙女,而朱诗瑶,则是韩嗣业的外孙女,韩嗣业生有一子一女,儿子自幼体弱多病,在二十岁那一年就去世了,女儿嫁到了中原行省一户姓朱的人家,此次朱诗瑶前来,是为了代替父母为今年到五十五岁的外公祝寿,谁知道在途中遇到山贼,为庞骏所救,现在又听到这个噩耗,之后的路程里,韩佳莹再也没有缠住庞骏,只是与朱诗瑶呆在马车里,默默垂泪。
而庞骏则一直坐在马上,思考着,他知道,这次的事情恐怕不会善了,军粮仓被掠劫,驻军被杀,一州的总捕被杀,事情处处都透露着诡异,这里面八成是有案中案,也许韩嗣业查出了一些什么,但是马上就被灭口,他看了一眼马车内愁云惨淡的朱诗瑶以及悲痛落泪的韩佳莹,心中不知又在盘算着什么事情。
一行人在中午时分到达夏谷县,庞骏认为,无论如何,都要先看一看韩嗣业的尸首,于是,他让大部队先到驿站休整,让孙子寒去找夏谷县的县令与县尉,自己则带上了林睿,祁麟,凌天放三人在韩佳莹的引导下,与朱诗瑶一同前往韩府。
到了韩府,这里到处弥漫着一股悲伤惨淡的气氛,韩佳莹带着庞骏一行人看到此情此景,又再次忍不住跑进了大厅嚎啕大哭。
庞骏进了大厅,看到里面除了仆人和趴在韩嗣业尸体的韩佳莹以外,还有两位美妇人,二人看着韩佳莹,都是满脸悲戚,默默垂泪,让庞骏略为好奇的是,这两位美妇人,竟然都是习武之人。
直至韩佳莹哭了好一阵子,看着两位美妇人,喊道:“娘,外婆。”接着扑到年长的美妇人怀里继续哭泣。
朱诗瑶走到两位美妇人行礼道:“诗瑶见过小舅母,见过钟夫人。”
较为年轻的美妇人看到朱诗瑶,带着哀怨的眼神说道:“诗瑶你来了……呜呜呜……”泣不成声。
庞骏认真看着韩嗣业的遗体,突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丹田,又看了看他的眼睛,若有所思。
这时,两位美妇人看到这个陌生的少年的奇怪行为,才意识到庞骏四人的存在,其中较为年长的美妇人向韩佳莹问道:“莹儿,他们几位是?”
庞骏上前行礼,自我介绍道:“在下刘骏,乃大晋神衣卫四队少尉,见过两位夫人。”
“神衣卫?你就是老爷之前所说的来接应的神衣卫?”此时年轻的美妇人问道。
“正是在下,刘骏接到上峰的命令,前来协助韩大人调查案件,谁知道刚到刑州地界,我就从手下处接到韩大人的噩耗,请几位节哀。”
此时,朱诗瑶说道:“舅妈,钟夫人,我与莹儿在半路遇到山贼袭击,差点出事,幸好刘大人与各位神衣卫大哥路过出手相救,才把我们救回来。”
“原来是这样,那妾身多谢刘大人,可惜公爹遭逢不幸,不能设宴相谢,望大人恕罪。”韩佳莹的母亲赔礼道。
“保护子民,乃是军人的天职,更何况韩大人公忠体国,他的后人,自然需要好好保护。”朱诗瑶指着两位美妇人向庞骏介绍道:“刘大人,这位是莹儿的母亲,这位是莹儿的外婆,她们都是峨眉派的弟子。”
此时庞骏才看重新打量两位美妇人,那位韩佳莹的外婆,一袭淡紫色长裙,头带翡翠玉钗,胸前挂着一条珍珠的项链,而韩佳莹的母亲,则是青花的长裙,上梳的是堕马髻,高耸而侧堕,玉脸如花,体态娉婷,极具风韵。
原来祖孙三代都是峨眉派的弟子,不过峨眉派算是西川行省最大的一个门派了,门下弟子众多,传承数百年,一门都是峨眉弟子,也不稀奇。
此时,孙子寒来报,已经与刑州刺史府以及夏谷县衙取得联系,调出韩嗣业被杀一案以及军粮劫案的卷宗,送到驿站,请庞骏回去指挥调查。
看着一脸悲戚的韩府众人,庞骏说道:“各位请放心,韩大人因公殉职,为国为民,刘骏向大家保证,必定让韩大人沉冤得雪,更不会令韩大人的努力白费的。”
“刘大人,一定要帮我的爷爷报仇啊。”韩佳莹从她外婆的怀里站起来,梨花带雨地对庞骏说道。
韩府众人纷纷向庞骏行礼道谢,庞骏一一回礼之后才带人离开韩府,出韩府的时候,庞骏向林睿吩咐道:“把韩府家里的成员,包括管家,还有韩佳莹的外婆,都给我拿到资料,送到我的房间来。”
接着他又吩咐道:“从今天开始,凌天放,你带着洪彦章和方涟,赵峥四人,日夜看守,不准任何外人接近那些卷宗资料一丈以内,否则杀无赦。”
最后他吩咐祁麟:“通知白少川和方伯涛,把附近的各处势力全部摸清,汇总到我这里。”
“是,大人。”三人领命而去。
看着三人离去的身影消失,庞骏才一步一思索,慢慢地走回驿站。
第二天一早,林睿回到驿站,把所有的卷宗都带回来,庞骏指着那堆卷宗对祁麟和林睿说道:“一起看吧,看看有什么值得注意的,韩嗣业到底发现了什么导致被灭口。”
根据资料,韩嗣业,刑州夏谷县人,四十年前,在其父的余阴之下成为夏谷县的一名捕快,因为表现优异在二十三岁的时候,就被升为捕头,两年后也是因为工作表现出色,被推荐进入神捕门,在十五年前再次被推荐,成为神捕门的刑州总捕至今,育有一子一女。
儿子韩朋,自小身体虚弱,是在十七岁那年与峨眉派的弟子钟南屏成婚,婚后一年,育有女儿韩佳莹,但之后一直再无所出,直至二十岁因体弱多病死亡,留下妻子以及一个女儿。
韩嗣业的妻子,因为儿子的逝世悲痛过度,没多久也死了,家中只剩下韩嗣业以及钟南屏母女,为了避嫌,韩嗣业在更加宠爱韩佳莹的同时,也更加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甚少住在家中,大多数都是住在衙门,四年前,在把韩佳莹送到峨眉派学武之后,就几乎除了过节以外,都几乎不回家过夜了。
而钟南屏的母亲名叫纪霜华,钟家原本与韩家就是世交,而且钟府也是在韩家的府邸附近,纪霜华的丈夫钟京是当今西川总督齐天生在当县令时候就跟随的师爷,一直跟在齐天生的身边,直至七年前,在齐天生担任刑州刺史的任上,因病去世,只有纪霜华一人孀居在家。
管家韩志从小就跟随韩嗣业,一直忠心耿耿,育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隔壁清辉县当捕快,小儿子无业,是一个终日游手好闲的赌徒。
韩嗣业徒弟有五个徒弟,基本上都在刑州的各县当捕头或者进入了神捕门到外地工作,一直跟随着他的只有一个叫梁赞的神捕门人。
根据所有目击证人所言,最后一次看见韩嗣业,是在两天前,一位砍柴人的口供中,当时韩嗣业正与自己的徒弟梁赞在一起,但是当时他在与梁赞好像是在吵架的样子,因为梁赞的样子很激动,而韩嗣业则是很愤怒的样子。
韩嗣业的尸体在今天早上被发现,官府马上派人去找梁赞,可是梁赞已经不知去向,现在已经把梁赞作为第一嫌疑人进行追捕了。
庞骏把韩府的卷宗看完之后,吩咐林睿道:“我们必须要找到梁赞,他不一定是杀害韩嗣业的嫌疑人,但是他一定是本案的关键人物,也许他知道一些什么,可是当他听到韩嗣业被杀的消息后,心中害怕,害怕被真正的凶手灭口,所以躲藏起来。”
林睿听后,面色一变:“大人你觉得幕后黑手是谁?”
庞骏摇摇头:“不知道,所以我才让白少川他们去查,查一查刑州的各个势力,包括黑白两道,还有商会,世家,势力庞大的豪族等等,韩嗣业的武功我没见过,但是神衣卫每五年都有对门人的武功测试,能通过测试的也算是一名好手了,即使不如神衣卫,也差不了,韩嗣业能当上一州总捕,肯定有他自己的能耐,能够在一名追捕老手的老巢中悄无声息地干掉他,不是一般的武林杀手能够做到,也许是大势力的杀手或者死士。”
林睿点点头同意庞骏的说法,他说道:“那我马上带人去寻找梁赞,韩嗣业的死讯还没传到官府的时候,还有人看到他在衙门,等到派人去找他的时候,已经鸿音杳杳,显然他走得很匆忙,应该没带多少金银细软,跑不远的,他一个光棍,肯定会伺机回家收拾金银细软,现在应该在夏谷县郊外的某个地方躲着。”
庞骏点点头:“去吧,小心点,也许我们的对手也在找他。”
话音刚落,这时一名神衣卫从外面进来说道:“禀告刘大人,白副尉在夏谷县城外向东八里的一间山神庙中,发现梁赞的尸体,被发现时,尸身还有温度,血液还没凝固,请大人定夺!”
满座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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