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的主院内气氛十分的凝重,穆昭华面色阴晴不定狰狞间又有几分的恼怒,就连一向沉稳的穆灵月亦是面色一变得有些惨白,那深邃如星空般的眼眸不时的闪烁着,聪明睿智的光芒此时变得有几分黯淡。

逃出生天的白诗兰已经换洗一新,穿上了一套十分职业的着装,化着淡淡的妆又回复了之前的女强人本色,冷艳高傲不容亵渎。

虽说大明进入了开放的现代化社会,但这些名门望族大多保持着传统的男尊女卑,时代的传承之下除了一些古板而又传统的东西外,还有些让全世界的学者津津乐道的礼数。

按理说女子在大户人家的地位也相对卑微,不过有能力的女人也可以是例外,白诗兰在这个家她依旧扮演着咄咄逼人的一面,她手上掌握着无数的财富又有白家撑腰,并没有遵从所谓三从四德的必要,更不会浪费自己的才能选择相夫教子的无趣生活。

当然了碍于情面她见到自己的小姑子还得称一声娘娘,因为这个家里她比较钦佩的就是这个小姑子了,除了连女人都嫉妒的容颜,那天仙化人的美艳之外。

这位小姑子在没母仪天下前也是京城出名的奇女子,冰雪聪明一般的男子才高八斗见了她也甘败下风,可以说如果这位小姑子是男子的身的话那她肯定是穆家绝无争议的家主,当然了要是没小姑子母仪天下之尊穆家也发展不到今天这个地步。

白诗兰很敬佩这位小姑子,因为除了地位之外她还有才华,有着让所有见过她的男人都叹服的才华。

白诗兰最讨厌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而这位皇后娘娘就是她心里的典范,虽有着天仙化人的美貌但她最耀眼的恰好不是这倾国倾城的容颜,而是熟悉她的人都不敢小觑的才华。

至于这个丈夫她虽然不会看不起不过也是形同陌路,毕竟是政治上的联姻何来感情可言,尤其白诗兰并无所出在家中的地位更是尴尬,如果不是仗着自己的能力的话换成寻常女子在这种深院大户里早就没有了地位。

以前的穆家没鲤鱼跳龙门的时候不过是外围的低级家族而已,没世袭传承也没真正的实权势力,说难听点丢在京城里一点都不起眼。

穆家的蓬勃发展是在穆灵月母仪天下以后,虽然不可否认穆昭华也有一定的能力,但若不是这个皇后娘娘的横空出世,穆家绝对没有今天的如日中天。

世家的子弟哪怕是嫡出,没才华的话也不能脱颖而出掌握家族大权,当时白诗兰虽然是女儿身地位并不高但也已经斩露头角。

白家是名门望族,在军中一直是实权派,若不是因为穆灵月的牵线搭桥,她也不会为了家族的利益下嫁穆昭华成为两个家族联盟的契子。

丈夫么?

白诗兰露出了不屑的笑意,从无恩爱亦多年不曾同房,彼此就是互相利用的陌生人而已,说枕边人的话都算不上,因为二者之间最大的联系来自于利益。

如果说有共同话题的话那就是利益,穆昭华野心饽饽一心想让穆家成为真正有底蕴的大家族,而白诗兰有能力亦有自己的目的,说到底这样的夫妻倒是同一路人,没感情可言不过却可以是默契的搭档,在谋求权利和利益上十分契合的搭档。

近些年穆昭华三妻四妾的,其他女人肚子里纷纷有了动静感情就更淡了,白诗兰都有两年没回过这个所谓的家更别提在这住。

除非是正式场合需要演戏,否则的她感觉回来一趟都觉得恶心,倒不是说嫉妒穆昭华和别的女人的恩爱,只是在她看来呆在这里充当一件工具实在是无趣的事。

有那种时间的话,白诗兰更热衷于经营自己的势力,培养起不管在白家还是穆家都有立足之地的庞大势力。

“那人什么身份?”白诗兰换好装后坐了下来,抿了一口轻茶面若冰霜的说:“这事想想也够有趣了,穆家不是如日中天么,这世道上居然有连穆家面子都不给的狂徒,你们这样默不做声着实是让人匪夷所思。”

这倒不是白诗兰狂妄自大,只是在她的认知里除非皇帝对穆家动手,否则的话大明朝野上下现在谁敢和穆家过不去,除了错综复杂的关系外一个内大臣+当朝皇后的份量已经足够让任何人退壁三舍,加之还有白家在背后,那些擅长明哲保身的权利派没人会没事生非的招惹穆家。

京城的上流世界还有名门望族间有自己的交际规矩,有着彼此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尽管经常为了利益明争暗斗,但很多时候为了避免产生恶劣的影响都会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然了这一切也都取决于皇家要保持各派势力平衡还有粉饰太平的基础下。

所以背地里斗得再厉害,除非鱼死网破否则谁都不会撕破脸皮,就现在而言囚禁白诗兰就是一种撕破脸皮的行为。

按照一般人已经先入为主的思维来看,要么就是皇家朝穆家下手,要么就是下手的人有信心压得过穆家,否则的话不可能会软禁白诗兰这么举足轻重的人物。

穆昭华沉吟了半晌,眼里透着烦躁,嘶声问:“诗兰,那人真的说过若你不登门道歉的话,就不会放过我们?”

“是啊,狂妄之言,简直儿戏。”白诗兰再傻也看出气氛的凝重了,当即问:“那个狂妄之徒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们面色如此压抑?”

穆昭华和穆灵月对视了一眼,心想面色当然压抑了,那根本不是人是一个惹不起的老妖怪,暂时来说招惹谁招惹他谁就是在找死。

虽然现在所谓的祖宗按理说是影响不了朝野的格局,也没有任何的实权,但你也不得不对他采取恭谨有加的态度。

老妖怪没实权但皇帝有,现在皇帝指望他来逆天改命肯定对他言听计从百般恭顺,哪怕是现在和朱威堂斗得水深火热但只要老妖怪开口的话,皇帝绝对会一声令下以瞒天过海或者栽赃陷害的雷霆手段收拾掉穆家和白家。

虽然可能是损失惨通,不过说到底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前言,若是白家和穆家抵抗的话皇帝在这焦头烂额的时候一定是顾此失彼,但这样师出无名很可能被旁观者群起攻之,除非朱威堂获胜否则的话等待他们的只有万劫不复之地。

京城现在是多事之秋,似乎谁死了都不足为奇,想想皇帝的丧心病狂兄妹俩都不会怀疑这种可能性。

而且退一万步说老妖怪喜怒无常而且半人半神,就算他不想借助皇帝的手照样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武力就不说了光是那诡异至极的手段就让人无法承受,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一念至此,穆昭华面色一片惨白,他明白再如日中天的家族在皇权之下不过举手即灭的蝼蚁而已,倘若真的圣旨一到的话整个穆家就完了。

“兄长,带嫂子去了解一下吧,她始终是我们穆家的人。”穆灵月倒是面沉如水,并没有多少的慌张,似乎她总是在思索什么事一样,感觉如是个沉静的智者。

夫妻俩虽然形同陌路,不过始终有利益这个东西牵扯着,加之老妖怪复活的消息在权利圈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白诗兰一直没涉政所以没得到消息。

所以穆昭华叹息了一声带着白诗兰前去他的办公室,说是办公室但实际上防卫森严安保措施重重,在不得他允许的情况下谁都不可能入内。

想来知道真相的白诗兰会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虽说她在商界很有影响力也能影响到政界,可终究不是朝野人士消息不灵通,出了这样的问题也怪不了她,因为始终穆昭华把她当外人没第一时间通知她。

穆灵月瞬间感觉无比的头疼,这段时间她一直深居简出是有原因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深怕招惹到那个老妖怪。

自问睿智又一切了然于胸的她最没把握的就是这个老妖怪的存在,因为他是所有事情中都可能出现的不稳定因素,现在怕什么来什么她当然头疼了。

这时穆灵月感觉到一股突然的震动,打断了她的思绪让她微微有些不悦,没有声音而那震动的频率小得除了她之外不可能有别人察觉,穆灵月面色一沉赶紧回了房,驱走了贴身侍女又确定窗帘拉紧了。

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此时她的动作有些不雅,因为她把手伸到了裙边里摸索着,但这也是无奈之举。

因为穆家之前就被御用拱卫司的人装满了监控,外围也有人以保护的名义一直监视着,在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皇帝尽收眼底。

表面上皇室一堂和气,实际上皇帝早就起了疑心防范着枕边之人,唯一留的体面只有房间这种私密的地方了,倘若不是朱威堂横空出世的话,恐怕无所不用其极的皇帝也不会有这怀柔的态度。

世道乱成这样谁都估计不到,说起来倒还得感谢朱威堂,如果不是他出现让皇帝有所顾及的话,恐怕皇帝为了自己的狗命早就朝着自己的妻儿下手了,这会穆灵月又怎么可能有时间谋划那么多的事。

这是一部绝对不能曝露的电话,卫星加密而且号码也没人知道,哪怕是御用拱卫司的人想追查都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因为这部电话的信号一直有工学院技术顶尖的高手帮忙隐蔽,即使出现在京城也特别的隐蔽不会引起御用拱卫司的察觉。

知道这个号码的只有一个人,而与这个人的联系是绝对的秘密谁都不知道,哪怕是最能信任的哥哥穆灵月都隐瞒着。

即使穆昭华隐隐有所察觉,但他却不曾开口问过半句,或许是因为长兄如父的信任,不过更多是因为穆昭华比任何人都更相信妹妹的才华和谋略,知道妹妹天仙化人的容颜下却有着可以指点江山不逊色于任何男人的气魄。

在穆灵月的大腿根部绑着一根细带子,手机就藏在那里,简单而又小巧谁都看不出来。

高贵幽雅的她以这种不雅的动作摸索了一下才拿了出来,眉头隐隐的一皱后接了起来:“什么事?”

“事情有变了,通知你的人明晚子时以后之前停止动作。”

电话那头传来的赫然是朱威堂那嘶哑的声音:“这事是老妖怪吩咐的,他说明晚要在京城开狱门,事情可小可小我不在京城倒是无所谓,至于停不停火你看着办吧。”

“老妖怪吩咐的?”穆灵月感觉更头疼了,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开狱门这事她有所耳闻。

如果是之前她肯定是嗤之以鼻了,但现在连这种妖怪都复活人间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没错,至于听不听他的随便你,我的手下一并交给你节制。”朱威堂沉默了一下,缓声说:“作为补偿老妖怪也给了另一个好处,什么时候可以动手我可以说了算,事后动手的时候我们能占尽先机。不过说到底京城那边你根深蒂固人多势众,事关重大要怎么决定由你来,我的人马全以你马首是瞻。”

“是么,你倒是很有合作的诚意。”穆灵月艳绝人寰的脸上满布冰霜,不满的问:“不过之前我们说好的事呢,你的人不是陆陆续续的赶到京城了吗?怎么那么久了还没得手。”

“皇后娘娘,我的人确实是不怕死,但不意味着他们会随便送死。”

朱威堂的语气倒是平和一点都不为所动:“你选择与我合作,主要是因为有些事适合我这叛逆去做,就算失败了也连累不到你的头上。而你确实有足够的诚意,皇后娘娘手里的势力之广也是让威堂见识了,若没你的相助威堂也没办法在京城兴风做浪,在这点上威堂还是心里有数的,我们之间的合作可以说是珠联壁合,威堂可从不敢有敷衍了事的想法。”

“废话少说,我只想知道那事到底怎么样?”穆灵月的语气依旧平和,可惜听得出已是不满:“我大费周张的为你们保驾护航,又利用手中人脉帮你的人偷偷的入境甚至助纣为虐的帮你杀人,该做的我已经做到了,可你答应我的事却是一点眉目都没有。”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这确实是威堂的错。”朱威堂的语气有些低沉,苦笑说:“威堂是想尽力为实现诺言,奈何陆贵妃之子回京以后经常呆在皇宫里,那里戒备森严又有大批的兵马镇守。而且他现在是储君的身份,很少出入不说一但出入都有大批的护卫跟随又行踪诡异,有禁军寸步不离的保护还有陆家的高手随行,若不能一举得手的话一但打草惊蛇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

“是么,你用我的人的时候怎么不这样担心。”

穆灵月语气渐渐的阴森:“你行事嚣张跋扈,想来也该知道我与你合作之事迟早是纸包不住火的,到了事情曝露的那一日倘若还不成功的话后果如何你该比我还清楚。你身在海外依旧逍遥着但也必须面对皇家无休止的追杀,以朱威权的凶性一日不将你碎尸万断一日不会罢休,而我赌上的是京城穆家和我的一切和我的身家性命,倘若不成功的话就是万劫不复之地了。”

“放心,现在有天赐良机。”

朱威堂冷冷的一笑:“我是可以答应明天停火,至于是什么事虽然我还不清楚,但想来过后他们会放松警惕,如果你那边能创造一点机会的话,我就可以命我的人马以逸待劳向陆贵妃的儿子下手。”

“明晚啊!”穆灵月沉吟半晌之后,终于是点了点头:“明白,既然如此的话我会想办法,皇帝已经起了疑心知道有了内鬼,应该也怀疑到我的头上了。现在我动用的都是忠心耿耿的死士,暂时还查不到我的头上,不过此事瞒不了十天半月,皇帝的寿元已经不多了。你最好有什么底牌赶紧拿出来,以防夜长梦多有变。”

穆灵月的话很清楚了,现在协助朱威堂的人马是死士,即使造反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死士。

可问题是死士没那么多,她麾下其他的势力虽然也忠心,可涉及到造反的话她也不敢保证,真把手下的人马全拉出来用的话绝对瞒不过朱威权,不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她也不可能孤注一掷。

“放心吧,这次我会全力以赴,争取一击得手,否则的话皇后娘娘也没信心和我继续合作下去。”朱威堂肃然的说了一声,随即就把电话挂了。

为谨慎起见将这使用了一次的手机毁掉,穆灵月眼眸闪烁间忍不住叹了口大气,拉开窗帘望着窗外明月时满面的惆怅,那绝美人寰的容颜上隐隐的冰霜多了些常人根本不可能察觉的杀气。

尽管心里清楚朱威堂这人是枭雄,和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不得不防,但想想现在的局势穆灵月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尽管皇家医学院那边的实验者被诛杀看似万事大吉,但她明白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最起码那个掌握着核心机密的女人还活着,光这一点她就无法安心下来。

还有他,如果能借机把他除掉的话,皇帝就没了活命的机会,他也不可能等到那个实验组死灰复燃。

如果能把他们都解决掉的话,就可以顺势收拾朱威堂了,到时候自己儿子是嫡出,陆吟雪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九五之位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到这穆灵月又头疼了,现在有朱威堂牵制着皇帝的注意力,可直到现在依旧想不出鞘决老妖怪的办法。

如果是寻常人再怎么武林高手只要派出大批人马,蚂蚁啃大象都能把他啃死,问题是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人是鬼,又有禁军的人保护着实在找不到什么下手的机会。

设下的那个陷阱似乎没用了,穆灵月感觉头疼万分,有种机关算尽但人家却不理你的无力感,自问聪明绝顶的她始终猜不透那个老妖怪的心思。

灯光昏暗的小木屋内,太师椅轻轻的摇曳着,显得悠闲而又惬意,懒洋洋的颇有几分休闲的乡村气息。

朱威堂闭着眼睛一直沉思着,一旁的刘海东背负着双手看着窗外的景色,忍不住轻言而笑:“主上,穆灵月如情报中显示的那样是个女中豪杰,心思缜密又不显山不露水的,她想做的事似乎不只她说的那么简单,那等城府想想真是让人毛骨悚然啊。”

“所以说真不知道该不该替皇兄悲哀。”朱威堂缓缓的睁开了眼,眼里厉色一闪而过,难掩几分幸灾乐祸的笑意:“枕边之人个个心怀异心,尤其这皇后娘娘更是能干,趁他卧病在床的时候暗地里培养起那么厉害的势力,手底下还有这么多宁死不屈的死士,这点倒真走出乎我的意料,在京城而言她的势力可比我们强多了。”

“是啊!”刘海东缓缓走了过来,拿起桌子上的香烟点了起来,笑吟吟的说:“这位皇后娘娘的能力倒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不过她选择和我们合作倒是吓了我一跳,这真是一位有胆识有魄力的奇女子。”

顿了顿,刘海东一针见血的说:“倘若没她的话我们也翻不起这么大的波澜,官方的势力加之她那让人难以猜测的手段,与这样的人为敌绝对不是好事,要是这样的人做内鬼的话恐怕谁都会头疼。”

“确实,穆灵月虽然国色天香,不过此人可不好相与,每次和她合谋我都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朱威堂一直古井无波的语气第一次有了杀意:“她与我合作的目的让人实在猜不透,大概是觉得有她相助的话我与朱威权势必拼个两败具伤,以我们的关系肯定是杀得不死不休有一方会因此丧命,看似是一助力却另有所图,如果不是形势所逼我真不愿意和这种人合作。”

“不过浅显一点的比较好猜!”刘海东在旁轻佻的笑着:“她要你暗杀陆贵妃之子,为的就是扶植自己的孩子登基,而一但陆贵妃的皇子死在你手上的话,她就可以以报仇的名义拉拢姓陆的联为同一阵营。之后哪怕是你赢了,她都可以高举讨伐大旗,在朱威权死后团结百姓笼络朝野,借势掌控大明皇朝号称世界所有的军权。到时候陆贵妃身处丧子之痛必定站在她那边,主上要面对的可是大明皇朝万众一心的怒火,还有陆贵妃不死不休的报复。”

“是也,机关算尽,算盘也打得够响的。”朱威堂眉头一皱,语气带着些须的困惑:“只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我与她都是擅长勾心斗角之人,这样的道理她想得出我也想得明白。既然如此的话,她为什么要和我合作,难道她会天真到觉得我不会防备她么?”

答案肯定是不可能的,事实上朱威堂与朱威权斗得水深火热,但谁都在防备着看似不声不响的穆灵月。

每次与她的合作,她说的每一句话朱威堂都不敢怠慢,思虑万分斟酌再三,说难听点在朱威堂的心里这个女人更得警惕。

每一次的合谋都是战战兢兢,每次交谈都如履薄冰,这个中的滋味让朱威堂伤透了脑筋,虽然确实有奇效但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与皇后合作以后他晚上几乎都睡不着,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根本无法忽视。

“是有蹊跷!”刘海东亦是感觉困惑不已,按理说这样的计谋不可能瞒天过海,以穆灵月的决定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知己知彼这句话是个阴谋家都不会忽视。

“有趣,与皇兄刀戈相向,皇后娘娘却夹杂其中,谁都不敢信她。”

朱威堂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此事比我想的有趣多了,我与皇兄势成水火不死不休,皇后夹在其中谁都不信她。这样的混斗着实是让人头疼,不过也确实是有趣,皇后与我合作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倒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不只于此,皇后,还有陆贵妃。”顿了顿,朱威堂又忍不住掩面笑道:“虽然情报上来看,她没皇后那么野心勃勃也没皇后的城府,可说到底那可是陆家啊。有权有势事实上不比穆家逊色多少,这一位一直不声不响的谁知道她在想什么,比起狰狞毕现的皇后而言,如果陆贵妃是个善于隐忍又会择机而动的人,那她倒比皇后更需要防备。”

想到这,朱威堂笑得更是开心了,如果两位枕边之人都早有异心的话,那皇帝的日子可过得比自己苦多了。

自己这明刀明枪的叛逆倒好防备,但那二位可都是皇族中人,为了体面而言没证据不能撕破脸皮,偏偏又在京城根深蒂固。

朱威堂估算了一下,如果这两个女人联手的话,危害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说难听点就算两个自己带来的隐患都比不上她们绑在一起那么巨大。

“确实有趣,有趣得很!”刘海动哈哈大笑,只是笑过之后眼里的阴霾一闪而过:“主上,那老祖宗呢,他重现人间似乎很不是时候,想来他的出现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虽说他已经言明不会插手,不过留着这么个谁都无法预测的祸害总不是事,虽说他是社稷先祖但说到底也有威胁。”

“海动,你这样大不敬可不好哦。”

朱威堂似笑非笑的说:“老祖宗已是天人之境了,他降临人间可是祖宗后代的幸事,怎么可以枉自蜚薄。”

“主上就别调侃了,这样的话恐怕只有朱威权会说了,他这皇帝当得最是冠冕堂皇。”

刘海东冷笑了一下:“老妖怪复活人间谁都预料不到,但我可以想到的结果就是,倘若皇帝赢了,老妖怪为他逆天改命成功让他延续天年,那第一个不放过他的就是皇帝了。皇帝为人心胸狭隘,又有帝王的心狠手辣,怎么可能允许这么一个能威胁到皇权的因素存在,恐怕到时候皇帝会费尽心机给他个除之而后快。”

“海东,说话闪闪躲躲的可不好。”

朱威堂戏弄般的一笑:“你绝顶的聪明,外人之道你是叛逆中的第一高手,可实际上你的脑袋可比身手强多了。既是我麾下的第一强将,又是第一谋士,想说什么就直说又何必卖关子呢。”

“我没卖关子,长夜漫漫,无事闲侃而已。”刘海东走到酒柜旁,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朱威堂,这才笑着说:“其实有些事很容易看明白的,你们皇家出来的人争权夺势,朱威权一但活下去不会放过老妖怪。但说起来的话你们不也一样,你表面上与朱威权斗还对老妖怪很是恭谨,可实际上一但失败的话,立刻所有的誓约全都撕毁,你肯定是不顾一切的杀了老妖怪不给朱威权活命的机会。”

“没错。”朱威堂眼里凶光一闪,狰狞的说:“知我莫若你,我一开始提出不许用导弹的计划就是为了麻痹朱威权,一但我失势的话,第一个要杀掉的就是老妖怪,我断不会给朱威权任何活命的机会。任老祖宗是天神下凡,所有控制在手里的导弹一起轰炸晾他也死无全尸。”

“你能这样想,估计皇后娘娘也这么想吧,换个位置思考一下陆贵妃也有这样的动机。”

刘海东贼笑着:“你们的心思都是一样的,想先用这样的办法看能不能稳定局势,让江山顺利的改朝换代,不过一但不成的话因这样的破釜沉舟之势,第一个要杀掉的肯定是老妖怪,不给朱威权活命的机会。”

“是啊,你都猜到了。”

朱威堂叹息了一声:“我也猜到了她的意图,想来穆灵月也猜到了我想干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觉得那做了一辈子人精的老妖怪会猜不到么?”

“是啊,这次与皇后联手,貌合神离,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刘海东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眼里突然闪烁着一丝兴奋的光芒:“老妖怪再现人世,说真的我很想目赌一下他当年一力战天下的风采,也不知道传说中圣品化境能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强悍到底是真是假。”

“离那一天不远了,顶多一个月。”朱威堂脚一颠,太师椅再次摇晃起来:“海东,我们的人应该已经全部进入大明境内了,现在我们也该动身了。这次若是失败的话苟且偷生犹如行尸走肉,那还不如在京城里战个痛快,不管是输是赢起码此生无憾了。”

“早就该走了,阿瓦这地方我热得受不了。”

刘海东淡然的一笑:“可惜啊,惊世逆贼始终不是师出有名,估计我这条老命想埋在万烈浮屠只有下辈子了。”

“老祖宗啊。”朱威堂闭上了眼,眉头控制不住的皱起,心知这一个变故是谁都措手不及的。

看似很好说话的老妖怪,到底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以他的城府不可能猜不到这些人的所图,所以谁都清楚老妖怪恐怕会是这种战役中最不稳定的因素。

朱威权现在全力保他,可一但胜利获得寿元的话就会第一时间对付他。

若不是还寻不到门道不敢贸然出手的话,自己也想将他除之后快,不只是自己,皇后和陆贵妃恐怕也有这样的想法。

皇室真的乱了,朱威堂眼里凶光闪现,心知一切就要见分晓了。

每个人都各怀鬼胎,又有个神秘又深不可测的老妖怪夹杂其中,这样龙蛇混杂的交战之中结果如何恐怕没人敢说一句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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