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李纨院落中。
李纨一身兰底菊纹交领袄子,下着石青色襦裙,这清素、淡雅的颜色让其多了几分未亡人的哀婉之余,也平添了一些老气。
其实说来,李纨也不过二十四五岁花信少妇的年纪。
此刻,李纨端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去着鬓发间的头饰。
抬眸间,看着铜镜中那张不施粉黛的脸蛋儿,伸手轻轻在眼角抚了下,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依稀觉得岁月的一缕细纹,正在指肚下幽恨暗生。
身后侍奉卸着头面的素云,却轻笑道:“奶奶,先前我听着珩大爷说,让兰哥儿好好读书,将来科举功名呢。”
碧月也笑道:“上次,我瞧见珩大爷过来饮宴时,似也十分喜欢兰哥儿。”
嗯,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李纨也想着前些时日,那位珩大爷过来对兰儿嘘寒问暖的模样,目光失神片刻,一张秀美玉容上,似是平静无波,轻声道:“兰儿能入族长的眼,也是他的造化。”
“也是奶奶往日教导的好,三二年过去,应能进学了。”素云轻声说道。
几人虽有意不提宝玉,但一些态度也心照不宣,宝玉以后是断断不能指望了。
李纨柳叶眉挑了挑,心头虽欣喜,但婉丽脸蛋儿上,仍刻意保持着淡然模样,轻声道:“兰儿他平时原就刻苦,现在又进了崇文学堂读书,进益快一些,也属平常。”
说到最后,心头也有几分唏嘘。
想起从自己丈夫去后,自己孤儿寡母,一晃好几年,公公婆婆却似忘了还有个孙子般,全家都围拢在那人身旁。
如今自家儿子倒也争气,得了珩大爷的赏识,想来以后再不济,也能有个功名出身,将来给她也封个诰命。
念及此处,李纨眸子倒映着跳动的一簇烛火,心头暗暗祈祷:“老天爷,保佑着兰哥儿将来真如那位珩大爷所言,能为高官显宦,光耀门楣,纵是让我怎么着,我也甘之若饴的。”
其实,这就是李纨几年的真切感触,荣府不管是贾母还是王夫人,都将目光投在宝玉身上,好在膝下还有儿子可以排遣愁闷。
素云笑道:“奶奶,过了元宵,兰哥儿就要开学了,是不是过两天,奶奶领着兰哥儿去见见珩大爷,或是以后奶奶常过去问问兰哥儿的读书情况?”
李纨闻言,凝了凝秀眉,迟疑道:“若过去,就不好空着手,我想想罢,而且去得太勤,只怕人家也有闲话。”
她这寡妇失业的,上次请东道儿,都没少使着攒下的体己银子。
再说,她哪能跑的太勤,落在旁人眼中,不定传出什么不堪的闲话。
素云笑了笑,轻声道:“奶奶,其实若是学琏二奶奶那样,常到珩大奶奶那边儿坐会儿,或是陪着说会话儿,或是摸摸骨牌什么的,如是熟稔,想来以后有事烦劳着,都是奶奶嘴边儿的话,从来都没有临到头上再求人的。”
李纨闻言,却如拨云见雾,秀眉下的双眸一亮,低声道:“上次她还向我问过子嗣的事儿,我……”
说着,也觉得这话题似有些羞于启齿,白腻脸蛋儿上,悄然浮起两朵红晕。
这般一说,素云反而拧起眉头,眸中现出思索,道:“说来,这珩大爷与珩大奶奶成亲有段日子了,倒没听着珩大奶奶肚子有什么动静。”
碧月轻声道:“不是还有尤家两个姨奶奶吗?私下里,几个丫鬟都说这二尤姐妹颜色好,大爷也是艳福不浅呢。”
一些丫鬟常随着主子出没宁国府,自也见着尤二姐、尤三姐两人,丫鬟私下里难免不会议论。
就连宝钗与黛玉,也常有下人拿来对比。
素云轻声道:“不是说还没过门呢,珩大奶奶刚过门不久,是倒也不好纳妾,不过,如是以二年再无所出,也不好说了。”
一般而言,一年无所出,就会有一些闲言碎语流传。
李纨听着,有些心惊肉跳,皱了皱眉,止住了两人的议论,微恼道:“越说越不像了,这些如何好议论着主子,让人听着这些闲言碎语,不知闹出什么塌天的风波来。”
素云和碧月脸色悻悻然,也不好多说。
李纨则在两个丫鬟的侍奉下,洗漱罢,去掉外裳衣衫,只着一件里衣,哺育一子的粮仓巍峨丰盈,掀开被子,躺在凉衾之内,随着外间帏幔徐徐放下,床榻灯火昏暗,将一双忧愁郁结的明亮眸子遮掩。
李纨却一时间睡不着,在床上烙着饼子。
只得想着来日儿子的前程,自己封着诰命的盛大场景,但往日百试百灵的招数,今天却有些不大好使。
鸟群在院中起伏吟叫,像是在呼唤来客加入它们。
天地之中只有月亮尚存寒光,晦暗至深的线条勾画出神京城的轮廓,恍若一座巍峨山脉正静卧在夜幕中。
时近三更,外间传来一声梆子响,李纨听着外面的动静,两个丫鬟传来的均匀呼吸声,清晰可闻,分明睡得香甜,在静夜之中,对孤枕难眠之人,却有几分烦心。
“都三更了。”
她辗转反侧,手指在自己柔润的大腿上无主游走,似乎是要抓住不存在的爬虫。
现在湿润的不止是挽留雾气的叶片,还有她那两条反复摩擦的双腿之间的秘泉。
与丫鬟们谈及的话题犹如火上浇油,自从来到孀居守寡后,她几乎在每一个午夜都不得不忍耐这种燎原烈火的空虚。
当还待字闺中时,李纨便意识到自己对欢好的渴望不断增长,直至今日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守旧封建的李父原本以为把他的女儿嫁给国公府的长子嫡孙是很完美的部署,
然而他却从未考虑过,女儿的感受,木讷守礼的贾珠当时勤学苦读、鲜有回家,
就算是少有的同床也只是草草了事,丽人的欲望便如决堤之水肆意横流。
即便是婚嫁之后,她的雪乳除却越发丰硕巍峨的尺寸外,不管是颜色还是弹嫩度,依旧如豆蔻少女一般玲珑可爱,
雪峰上的红果实与胯下的贝肉也依旧粉润,在府内众人眼中,她是守身如玉的节妇,心如槁木的珠大奶奶。
可只有她清楚,一朵正当怒放的红杏会多么希望能有蜂蝶来采摘她的蜜糖,欣赏她娇闷的呻吟,优美,摄人心魄的堕落。
“我…为什么不能…克制我的欲望……”
思量着,贝齿咬了咬樱唇,一她一只手攥起裙边,另一只手的动作则渐渐激烈,
不过是几下勾挑,久旷饥渴的蜜腔便已泛滥成灾,湿漉漉的爱液或是顺着丰腻脂软的臀肉流到身下的裙裳里,
或是滴滴答答地伴随着纤指的动作,飞溅到两条腴润饱满的大腿之间,不一会儿就酿造出了一块黏热的蜜泉。
而那被粘稠蜜浆和细密汗珠浸润的美腿,同样随着雌胯媚腔的收缩痉挛,而不停颤抖,
精致秀美的玲珑足弓更是绷得笔直,仿佛圆润珍珠般酥腻的可爱足趾一根根的蜷缩舒张,连身下的床榻似是也开始有节奏地轻微晃动起来。
可对比下半身这样激烈的动作,上方却是无比的安静,因为李纨用另一只手紧紧按住自己的嘴巴,不叫出来一声以免吵醒门外的丫鬟。
微微闭上莹着水雾的眼眸,开始回想那记忆深处的温存,点点滴滴,但时隔多年,自家夫君的轮廓都记不大清了。
静谧的厢房中,伴随着细细微微的“噗呲”声,幽幽叹息倏然响起。
然而,心湖中忽地倒映出一张清隽、削立的面孔,李纨芳心一跳,连忙驱散一空。
她停下手指的游戏,下意识地观察四周,一切依旧是漆黑一片,但她内心的力量感觉到,像是某种存在正躲在昏黑里窥视她。
羞愧和紧张蓦然而生,可它们又一下子转作兴奋。
某种异样的情绪在她心中升腾,想想看吧,李守中的女儿,国公府的嫡媳,
正在这夜深人静之时表演着自渎技巧,这种光环之下,被凝视身体的耻辱感是无与伦比的。
她自认为自己并非变态,但是她就是停止不了去追求种种欢愉的冒险,越刺激她越渴望,正是这份渴望,推动她的两指重新开始运动。
“可以…请靠近一点…呜嗯~能看的到吗…自渎到泄身的淫乱女子…”
对快感的渴望让她使劲浑身力气,似是也让她的感官更为敏锐,
虽然四下只有虫鸟啼鸣、夜风呼啸,但她却像是听得见这个应该只有他存在的厢房中,存在着人类的心跳声,
…一下,两下,三下,乃至更多…那搏动的节奏愈发剧烈,像一面面军鼓咚咚作响,无数的喘息推动她手指的节奏愈发急促。
她闭上眼睛,岔开双腿将粉艳的肉穴向外暴露,想象自己以从荣国府丧夫寡居的贞洁烈妇,变为某个贪色之人的宠妾玩物,
被用黑布蒙上眼睛,一丝不挂地向看不见的主人表演淫浪至极的舞蹈。
“来,随便看吧,看看纨儿淫荡的身子…把我压在身下,狠狠宠爱我吧…唔嗯…快不行…啊啊~”
一声呜咽过后,她瘫坐在床榻上,腴软丰美的长腿支起湿濡翻卷的裙裾,咸涩馥郁的蜜浆射出一尺远后,沿着充血通红的饥渴肉缝泊泊流淌,
从油润光滑的饱满臀瓣处渗进身下、淅淅沥沥地在被褥间蔓延看来。
酡红如醉的白皙脸蛋滚烫到濒临烧起来,犹如绸缎的青丝披散在酡红的粉颊之上,已因为香汗粘成了丝缕,遮不住丽人胸前白花花的春光,一颗丰熟高耸的乳峰已然裸露在外面。
没有理智,也没有力气抗争,释放过后的丽人像个布娃娃瘫倒在床,小嘴开阖翕动间只剩喘息,等待夜色将自己一点点吞噬。
一片乌云不请自来,遮蔽住皓月的最后一丝光辉,世界彻底消失在夜幕之下,所有物种都只能依靠声音与气味来存活。
迷蒙的她似是感觉有人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又有一股力量扯动她的袖子将衣扣解开,丽人水润如膏的上身肌肤裸露在馥郁醺然的空气之中。
一双宽大的手掌出现,颗颗修长的手指纤长白皙而骨节分明,来回裹附在她的腰上、肩上、腹上,
带着滑腻的汗液朝她的胸部与脸蛋爬行,粗糙坚硬的指尖直接擒住了鲜艳润泽的粉红蓓蕾,将两颗因充血而仿佛玛瑙般微硬的娇小乳头一下子搓扁拉长。
他是谁…?有多少人,三个、五个、还是十个?每个人都要来一轮的话究竟有持续多久?
他们会不会一个个灌满我后把我扔在这自生自灭,等着明天早上醒来,素云和碧月看到她们的珠大奶奶躺溺在污浊精种中的淫浪样子,不…不不要呜嗯……
恐惧与羞愧的念头如滔天巨浪席卷而来,被包围的丽人陷入了欢愉的迷离之中难以自拔,而肉体的敏锐感知却节节高升。
她下意识地挺起腰胯,丰软的腰肢被似是人托在手中使得她的双臀向上怒挺,鹤颈般优美的两条长腿左右岔开,好让中间的粉润幽泉最大限度地张开蚌唇,在黑暗中吐着粘稠泡泡。
沉重的鼻息一股接一股地从上方袭来,带着某种雄性的膻腥,充满力量与饥饿,被她毫无保留地吸进肺部。
她感觉快要支撑不住,双脚曲起已经踮到最大高度,几乎完全脱离床榻,完全依赖那些黑暗中的爪子托扶她的身躯,如蝰蛇般游走。
她保持这种姿势不知多久,一根坚硬的肉柱碰到了她的嘴边,
她乖顺地微微张开双唇,那条腥涩的粗蟒便一猛子钻进来,推开两排皓齿,将那娇嫩的粉舌压在身下用力操弄着,在丽人狭小潮热的口腔中摆动自己庞大的身躯。
李纨感觉它甚至还没有全身进入,可每一次冲撞都要快顶到咽喉,让她止不住一阵阵干呕,
然而干呕所产生的颤抖又刺激着怪物使之更加兴奋,它进一步横冲直撞,坚硬的尖端几乎要撞破她娇嫩的脸蛋,
而它的腥骚味道也被丽人微甜的口水浸润得更加浓烈,并在每次冲击之时把这股野兽的气味推向丽人的食道,似是要狠狠灌入一股股白浊的浓汤。
更多的毒蛇拥簇上来,寻找任何娇润的皮肤着陆并开始分享大餐。
李纨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浮,像是已经离开了床榻,她的两条腿被岔开抬在半空,整个人就像趴在一张不存在的网中一样。
让她数不清数量的滚烫贴紧她的腿肉,紧贴在她的身上反复摩擦,如同是有许多画匠正同时用滚烫的肉笔蘸着腥臊的墨色在她身上作画一般。
她的脚亦不能幸免,紧紧绷直的莲足正好朝内弯曲成一块浅窝,毒蛇便向此处袭击,用冒汁的泉眼舔舐丽人羊脂白玉如覆奶脂的嫩腻足肌,
很快莲足上酥嫩脚心就被染得又湿又黏,把奇异的瘙痒感向李纨的脑海不断传递。
好痒咕嗯…好热…好…要憋不住了…
而在雌胯之间,则是另一番景象,一条堪比稚幼之时的贾兰小臂粗长的肉蟒已经抵住她的肉缝,蓄势待发。
它先是在泉眼周遭的肌肤上兜兜转转,接着再滑向穴口缓慢摩擦,好似雄兽标记自己的领地后啜饮甘泉。
突然之间,它顶破肉壁钻入洞穴,丽人整个人都随着这一击而猛烈震动一下。
那巨物的速度很快,所过之处只传出咕湫的水声,它像是条渴望寄生体内的欲虫一般,
完全占据李纨狭窄的腟腔并朝着那未被他人侵犯过的宫蕊不断推进,丽人俏挺浑硕的双臀与娇软的小腹都被它挤得剧烈膨胀。
疼痛与快感混合交织,不停演变成深不可知的濒死感受,最终吞噬了李纨最后反抗的念头,
她嘴里的粉舌还在尽力服侍口中的硕物,翻白的双眼睁大到极限望向天花板,却只看得见无尽的漆黑。
“对~对~噫嗯!就这样…呜呜咕唔~就这样肏纨儿~要死了~死了~呜齁噢啊啊啊啊~”
就像接收了无声的暗号,射击发生在同一时间,一股股污浊的浓浆喷洒在李纨的身上、嘴中还有媚腔中,丽人清幽红杏般的体香一瞬间便被馥郁浓稠的气息所掩盖,雌骚不堪。
也不知多久,腮晕潮红的丽人似是才回到了床榻之上,她钗横鬓乱的螓首歪向一边,流淌着唾液的小嘴依旧不能停止娇喘,
柔顺如墨的发丝被汗打湿黏连成一缕缕,紧贴着春情流溢的绝色粉靥,连带颀长白嫩的粉颈都一并渲染,
白嫩的脸蛋早已滚烫如火,红得快要蒸发那浸满全身的汗珠,不知是出于满足,还是因为无地自容的羞耻。
暗室之内,反完封建压迫、反完礼教束缚的李纨,恍觉方才自己的荒唐思绪,一想到方才梦境之中那越发清晰明显的清隽、削立面容,心底忽地生出一股内疚神明来。
“我…我…相公…对不起…”
她昏沉沉地躺在床榻之上,把柔嫩腴软的身子暴露给室内雌媚旖旎的空气,任凭媚腔中的蜜露四下流淌,脑子充满了饮鸩止渴般的自渎过后湿热的聒噪。
旋即,神思困倦,渐渐睡了过去。
此刻,睡不着的不止李纨,元春离了探春院落,回到自己所居院落,坐在床榻上,捏着贾珩先前所给的手帕,垂眸之间,看着手帕上“珩”字,仍是怔怔出神。
丰润、妍美的脸蛋儿在灯火映照下,愈见温婉如水。
就在这时,灯影摇曳,袭人端着铜盆,轻声说道:“姑娘,洗洗脚,早些歇着罢。”
元春忙将手中手帕绞在一起,抬起美眸,轻声问道:“金钏安顿下了?”
袭人低声道:“我刚才劝慰她,她哭了好一阵,用了些稀粥,已睡下了。”
如依鸳鸯所言,金钏、袭人、鸳鸯几人都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同寻常。
元春轻轻叹了一口气,问道:“她是个苦命的,以后先让她服侍我就是了,等过二年,宝玉再大一些,我再给她想想法子。”
袭人闻言,正在弯腰放着铜盆的手颤了下,盆中热水荡起圈圈涟漪,少女眸光微动,轻声道:“大姑娘仁厚,说来,这还是她的福分了。”
元春再次叹了一口气,转而看向脸蛋儿柔媚的少女,柔声道:“你打小伺候宝玉,时间还长一些,宝玉这性子,这几年倒也不知怎么的,怎么这样了。”
袭人柳叶眉蹙了蹙,有着几分天然玫红的脸蛋儿上见着思索之色,少顷,才定定看着元春,轻声道:“二爷,他是淘了一些,但其实本性不坏,也是这二年大了,知了人事,再也不能当小孩儿视之了。”
元春一听,美眸闪了闪,倒也觉得颇为有理,点头道:“是啊,以后需得好好教导才是。”
却是想起宝玉小时候抓周时,也是抓着钗环,那时候没见如何不说,反而为长辈笑闹着。
这其实就是一种感观,同样的举动,八九岁或还算天真可爱,等三十多岁还那样,就是巨婴。
只是想起与那王府琪官交情莫逆,元春心头仍是蒙上一层阴霾。
袭人看了一眼那变幻不定的脸色,斟酌着言辞道:“珩大爷先前说的也对,让二爷去学堂待着,就不好在内宅厮混,这肯定是为二爷好的……其实,按着珩大爷的脾性,只怕若不是顾及姑娘和老爷,珩大爷也不大愿意管着这些家长里短,容易落得埋怨。”
元春一听,玉容失神片刻,眼前似再次浮现起那面容冷峻的少年,轻声道:“你说的,是这个理。”
袭人说完两句,倒也顿住不言,低头道:“姑娘,不说这些了,我侍奉你洗脚,早些歇着。”
元春“嗯”了一声,美眸凝起,看着少女,赞道:“你是个识大体的,怪道,宝玉当初说还要你回去那。”
与这袭人接触下来,明显觉得是个知冷知热、识大体的。
事实上,这位被晴雯讥笑为“花斑点子狗”的袭人的确是此道高手。
每每能将话说到人心坎里,原着中明明捷足先登,依然还能与王夫人大谈宝玉的“名声”问题。
袭人低头帮着元春脱下绣花鞋,将袜子去掉,顿时,一双雪白如竹笋新发的玉足现出,放在铜盆里,脚踝晶莹如琉璃,以凤仙花汁涂着的红指甲,在灯火映照下,隔水炫光,娇小俏丽。
袭人抬头看着元春,轻笑道:“能过来伺候姑娘,也是我的福气了。”
却是先前听着那位珩大爷的一番话,心头难免疑虑重重。
二爷终究还是小孩子,现在她又恶了太太,如果不是方才那么一出,想来麝月的处境就该轮到自己头上了。
元春想了想,柔声道:“那就等二年再说罢。”
少年之时,戒之在色,宝玉伤好以后,还要去学堂好好读书,除了伺候饮食起居的丫鬟,的确不适宜再多派丫鬟。
……
……
却说忠顺王府长史官离了荣国府,返回忠顺王府。
这会儿,暮色苍茫,的朱色灯笼已从大门至后院,如火龙般,照耀着前厅后院,明亮如昼,璀璨辉煌。
后院楼阁上,丝竹管弦之音在春风中飘荡,渐如玉盘的银月,悬于飞檐之角,洒下清冷光辉,几个衣裙艳丽,身姿曼妙的少女,正在二楼,随着曲乐翩翩起舞。
忠顺王坐在圆形桌案前,用着膳食,两个新进的婢女,侍奉左右。
这么多天过去,忠顺王的伤势倒也好了一些,已能坐了下来,只是还需铺就着厚厚的软褥垫子。
“王爷,周长史回来了。”这时,一个仆人进入厢房,低声说道。
忠顺王将正在吃着的鸡骨头吐在一旁的瓷碗上,婢女拿着手帕帮着擦了擦胡须以及嘴上的油污,另一位婢女连忙递上茶盅。
“让他进来。”
不多时,就见着周长史,躬身小跑进得楼阁,行了一礼,低声道:“王爷。”
忠顺王呷了一口茶,问道:“人找到了?”
周长史脸色阴郁,声音包含屈辱道:“王爷,荣国府上实在欺人太甚!”
忠顺王挑了挑眉,诧异地看向周长史,低喝道:“究竟这么回事儿?”
周长史阴沉着脸,三言两语将在荣国府里遇上贾珩的事说了。
忠顺王眸中寒光闪烁,道:“贾珩小儿怎么说?”
周长史愤然道:“王爷,这贾珩小儿,十分跋扈,竟威胁下官,说如是王爷要找伶人,可往往五城兵马司报官,如是人手再不够,是不是还要他调动京营之兵,为王爷大索全城!”
“嘭!”忠顺王面色怒气涌动,猛地一拍桌子,冷喝道:“好个跋扈无礼的幸进之徒!”
周长史冷声说道:“王爷,那贾珩小儿还说,王爷遇刺一案,事涉白莲妖人,明日要派锦衣府的探事来,帮着调查前日大相国寺王爷遇刺一案,要求王爷将当日遇刺详情和盘托出。”
忠顺王闻言,脸色一变,继而怒骂道:“狗奴才,都敢欺到本王头上了!”
周长史低声道:“那明天锦衣府上门,府上该如何应对,还请王爷示下。”
忠顺王语气森厉道:“明日,大门紧闭,不让进门,本王为国家宗藩,岂容他们上门撒野!”
当初在禅房中,他为了脱身,甚至拿着自家的妾室去抵挡贼人刀锋,这若是让锦衣府查问出来,那还了得?
忠顺王想起此事,忽地想起当初为其挡剑的魏氏以及昔日旖旎,心头涌出火热。
魏氏的确会伺候他,床帏之间的花样也多……
周长史皱了皱眉,低声道:“王爷,锦衣卫府毕竟是天子亲军,若是拒而不见,只怕传扬出去,于王爷名声有碍。”
忠顺王冷哼一声,道:“本王就偏偏看看他们敢不敢擅闯王府!”
这分明是起了斗气之意。
周长史沉吟片刻,觉得还是不太妥当,道:“王爷息怒,此事恐怕还不好作意气之争,否则如今贾家小儿正得势,吃亏的反而是王爷。”
忠顺王脸色一黑,心头一阵烦躁,怒道:“那你说怎么办?内务府薛家那边儿,有宫里护着,也动不得,否则,单凭那薛家子殴伤人命,本王就要拿了薛家的皇商差事。”
周长史眉头紧锁,道:“王爷稍安勿躁,看可否在其他之事上找补回来。”
忠顺王凝了凝眉,暂且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声道:“这时候上哪儿去找补,本王让你密切盯着荣国府,可有线索?”
周长史道:“王爷放心就是了,已着人盯着了,倒有一些线索。”
忠顺王心头微动,问道:“什么线索?”
周长史低声道:“是荣府贾琏的,此人行迹倒有些可疑,最近在京城几家青楼,出手颇为阔绰,也不知从哪儿来的银子?”
忠顺王皱了皱眉,道:“就这些?”
周长史低声道:“下官倒听说,其父一等神威将军贾赦颇为贪鄙财货,是个老貔貅,断不可能让这贾琏大手大脚的。”
忠顺王道:“那你让人盯着罢,贾赦此人,本王也有几分了解,尤好古董字画、金银玉器,你让人寻寻有没有巧取豪夺,欺男霸女之事。”
作为视贾家为世仇的忠顺王府,对贾赦的爱好自有了解,忠顺王本人也喜欢古董玉器,至于巧取豪夺,欺男霸女,只要稍稍对应一下自己……
忠顺王说着,忽地再次想起琪官儿来,脸色一肃,沉声道:“这琪官儿,你也要赶紧派人寻来才是,他在府上许多日子,对府上秘密也知得一些。”
周长史闻言,面色凝重,拱手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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