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的效率奇高,他们的眼线连半夜都不会休息的,第二天就给德信大师拉出了长长的一张名单。

张子平、老酒怪、柳玉莲和隐身的黑风细细查证,从中又发现了几个人的武艺中有学过西域功夫的迹象,并从他们的行动中又发现了一系列有嫌疑的。

查证的结果还真令几个人吃惊,看来这沧州城里的确是藏龙卧虎,那些回春堂的败类至少有三、四十人,涉及七个门派的分堂或分坛,甚至丐帮自己的分坛也有一位副坛主牵涉其中,倒是炮锤分堂里只有分堂主杨定边是确定的叛徒,他的弟子们反是清白的。

德信将这几派掌门请来,透露了查证的情况,几派掌门的脸上挂不住,纷纷起身要去清理门户。

德信急忙道:“列们施主不要着急,既然知道哪个是叛徒,只要小心提防,就不怕他们翻起什么波浪,倒是万一走漏了风声,怕事情有变。回春堂的总坛在哪里,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若是因此而使他们警觉,关闭了分坛,那些被绑的女子只怕性命难保。以后我们即便找到了他们,也没了证据。”张德彪道:“大师说的极是,列位,就听德信大师之言,只要暗中观察,也许还能钓到更大的鱼。”众人领命,各自回去安排监视不提。

却说玉莲回到客栈,随酒怪到他们房中,秘商对策,主要是时间紧迫,如能迅速查明回春堂的地点,说不定能在赵娉婷受辱之前把她救出来。

要知道对于这些白道女侠来说,被人强奸,就是救出来,也必定是一死。

正说着,叶玉华闯进屋来,哭得泪人一般。

玉莲吓了一跳,忙问:“妹妹如何这般。”

“玉莲姐,我与娉婷虽非亲姐妹,却如同胞手足一般,要救娉婷,千万带我同去。”

“妹妹莫哭,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事?”。

“我晚上睡不着,想找你聊聊天儿,看到你已经不在屋里,便知道一定是去查回春堂的事了,我就等在暗处,看见你们回来,就在外面偷听。”老醉佛一听,大吃一惊,道:“坏了,我们兄弟走江湖这么久,除了子平,没有人能藏在我们附近不被发觉,今日却叫这丫头偷听了许久,真是丢尽了老脸。这还是玉华,若是回春堂的人,岂不是把计划全都泄漏了?”

“正是,我等今后作事,定要小心。”

老醉仙也很后怕。

他又叫过玉华:“丫头,把手给我。”

玉华急忙过去,把手递给他,老酒怪给她把了把脉,叫道:“我道如何?这丫头是天生有龟息之能,难怪咱们两个听不见!丫头。你的根基不浅,若能勤备练功,再加上高人指点,未来造诣定在你师父之上。”玉华不好意思地抽回手,又敛衣跪倒道:“如属不弃,肯请两位前前辈指点一二。”

“丫头,起来起来。这样好徒弟,哪个不想要。只是我两个老怪物练的都是酒中的功夫,不适合女孩子练。你若有心,我倒是可以给你指点一位高人,只怕有人不肯呢。”

“何人?玉华定虔心受教。”

“师兄,别拿孩子们开心了,此皆天意,到时自然事谐,莫露天机,免得瞎了你的眼睛。”醉佛笑道。

醉仙忙将眼睛捂上道:“啊哟,眼睛瞎了可不得了。丫头,我不便多说,你与他有缘,到时自然知道。”玉莲听他们乱说,也不知说的什么,倒是玉华已经知道的许多,再瞒她也没什么意思,便道:“玉华,我们所说之事,目前还是个天大的秘密,或是泄漏了,娉婷恐再不得见天日。”

“我知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也不瞒你,正好有件事要你帮忙。”

“姐姐请说。”

“今日你偷听之事,让我们看到了危机,以后我们再要商议大事,必得个望风之人,妹妹可愿意?”

“愿意,只要能让我去救娉婷,什么事我都愿作。”有了玉华在外面把风,便不怕外人偷听。

三个人在屋中继续商议。

醉仙道:“这件事还真是拖不得。那娉婷丫头到了回春堂,失身也不过盏茶之时,像这样等,一天寻不到回春堂,就多了一天的危险。”

“醉仙老哥哥说的是,怎么能尽快找到回春堂才好。”玉莲道。

“难呐,那些败类们不动,咱们就难以找到回春堂,就算证明他们学了邪派功夫,也不能证明他们就是回春堂的人,这事就难办。”醉仙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现在就怕他们不动,不动就找不到把柄,找不到线索。”醉佛道。

“不如想个办法逼他们动起来。”醉仙道。

“这倒是个主意,只是用什么法子呢?不然,我也学娉婷的样子,在酒肆里公开向回春堂挑战,让他们来抓我。”玉莲道。

“主意倒是个好主意,怕是子平不干。再说,你是我两个老怪物的妹妹,那些败类不知道你的功夫家底,怕也不敢打你的主意。”

“那怎么办呢?”

玉莲刚说完,忽然醉佛“咦”了一声,翻身蹿出了房门。

其余两人知道有事,也一齐蹿了出去,只见醉佛已经上了房。

两个人也上了房,忙问:“出了什么事?”

“咱们正说话,我听见外面衣袂之声,似是玉华那丫头上了房,估计是有事,所以出来看看,果然那丫头在房上向西跑下去了。”

“你怎么不追?她的武功比玉莲差着很多,万一遇上回春堂的人,只怕被人家捞了去。”醉仙怪道。

“不妨事,我看见子平和黑风也在后面跟着,有他们在,万无一失。”

“哦,这就是缘法,天意呀。”

“什么缘法?”玉莲问,不过心里可就嘀咕起来。

再说玉华为何不告而别,只因这里有个原由。

她正在门外替酒怪等人把风,忽然见自己住的小院那边人影一闪,彷佛正是一个黑衣人挟着一个女子上了西墙。

玉华不敢声张,怕惊了绑架者,又怕把人弄丢了,便也动轻功蹿上房去,只见那个黑影儿已经跑出半里之遥,急忙在后追赶。

这一追便了二十几里,那条黑影进了树林。玉华跟得更紧,生怕象上次一样追丢了,但树林茂盛,玉华还是找不见人了。

玉华急得直转陌陌,在林中乱蹿。

深入树林约么四、五里,忽然看见一座隐于林中的小院。

叶玉华知道,人一定是到这院中去了,便来到后墙边,先向里面扔了一颗小石子,听见没有动静,这才纵身上去,缓抬脚,轻移步,顺着墙头到了过道处,又从垂花门上脊到了正房之上,揭起一块房瓦,向屋中看。

只见正堂里摆着一张八仙桌,两把太师椅,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鹰鼻隼目,焦黄的头发,手里揉着两个麻核桃。

桌前的地上站着一个,躺着一个。

站着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一身黑衣,脸上的蒙面布已经撤下。

叶玉华在华山三个俗家弟子中武艺是最好的,师父有事经常派她出面,江湖让见过的人多,认出此人是枝子门的大徒弟黑燕子翟青。

地上躺着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上身只穿着一件小红肚兜儿,下身是一条亵裤,侧歪在地上睡得正香,正是峨嵋派的散花女侠杨紫仙。

在玉华住的那个院子里,现在玉华和杨紫仙是各住一间,容易遭人暗算。

玉华心中暗叫侥幸,如果不是今晚睡不踏实去了玉莲姐那里,说不定躺在那里的就是自己了。

只听那个黄头发的说道:“你此番又立了一功,主上定会记着你的功劳。”

“属下多谢使者。”

“你先回去吧,免得被人看见你不在起疑。”

“是。”

翟青转身出屋,院子里有两个黑衣人送他出了门,然后把院门插好,回身进了正堂。

“使者。”

“几个了?”

那个被叫作使者的问。

“连昨日送走的那个,已经有四个了。”

“嘿嘿嘿嘿,主上高明。自从前些时捉了那二十几个小妞儿,其他武林女子再不敢到沧州附近活动,这货源就成了问题。

如今德信老秃驴召集天下武林齐聚沧州,其中不乏有功力的女武师,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有了这些女子,只要主上神功练成,天下武林岂有不臣服之理?德信啊德信,你真是主上的大恩人呐!哈哈哈哈。”两个黑衣人也跟着干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