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天家,他正趴在床上呻吟,王安在旁边安慰他:“这个小贱人手也太狠了,看把东家您打的!东家,怎么样,还疼吗?”

“哎哟。不疼?打你三百鞭试试!”

王霸天几乎是哭着说:“这也就是她手下留情,不然不用说三百鞭,五十鞭就把我打死了!”

“也是,您看她,一鞭一鞭挨着盘儿打,一鞭只打三寸长一点儿皮,三百鞭没有一鞭重迭的。下手真够准的。”

“混蛋!哎哟--,你还夸她?!他娘的,杀人不过头点地,要是把我打死也就算了,偏偏打了我一身伤,躺都不能躺,干疼就是不死!哎哟--他娘的。”

“哎哟,东家,您可不能说这话。什么死呀死的?您死了,我们怎么办哪?您那几位姨太太可就姓了别人姓了。”

“说的是啊,这几个贱货,她们一定不会为我守节的。哎哟--”

“东家,咱可不能吃这个亏呀。”

“当然不能。这个臭娘们,老子同她没完。”

“对,咱找人宰了她。”

“放屁!这么漂亮的女人,不能杀,哎哟--”

“那您想干嘛?”

“就算不娶她当姨太太,我也要好好羞辱羞辱,把她扒光了游街,骑木驴,等老爷我解了恨再杀她。”

“对对对。不过东家,那小丫头今非昔比,咱可弄不过她呀。”

“她再厉害,还敢对抗官府?”

“那是,她不敢。”

“等我伤好了,我去找我的知府契弟,叫他画影图形捉拿她。”

“对,到时候判她一个凌迟处死,割得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

此时,忒州知府吴作人正在玩赏一件石玩。

“吴兄,怎么样啊?”王霸天的声音。

镜头推成近景,王霸天正站在吴作人身边。

“嗯!不错,是件好东西。”

“我说的不是这个。”

“哦?哪是--?”

“我说的是那个贼的事儿。”

“噢!看我,差一点儿忘了,来来来,王兄,坐下,坐下。”

全景,两人坐在椅子上。

吴作人先开了口:“那个什么乌龙煞的事儿,我想起来了。你想让我发个海捕的文书去抓她。不瞒你说,这事儿却有些难办。别说抓住到她,就算抓住了,她也不过是个殴打士绅之罪,最多打上几板子屁股了事,还不是得把她放了?那个时候,她出得牢去,记着是你仁兄送他进官,怕不要再度报复你!”

“这个……”

“再者说,这娘儿们现在已经是武林知名的白道女侠,要是无凭无据,我也不能抓她呀。你知道,这些武林门派大都同上面关系密切,要是随随便便就抓了她,我这乌纱帽怕也保不住了,更不用说武林人恩怨分明,他们要是报复起来,哪个也怕!”

“那我就让她白打啦?”

“王兄,这事出有因,要不是你当年差一点儿把她打死,也不会有今天的结果,她这是手下留着情面呢,不然的话,以她的能耐,别说三百鞭子,三鞭就能要了你的命!依我看哪,这个事儿不如这么办。我呢,派人在外面暗暗的仿查,如果发现她呢,就想办法把她给弄回来,不过不能明抓,等人到了手,你叫人给弄张婚书,就说她是你的小妾,把三媒六证都给我整全喽,我就给你这么糊里糊涂的一判。她要是不服,我就在叫衙役们把她绑到你府上去,那个时候,你就……嗯?”吴作人用眼睛作了一个诡秘的表情:“等她生米煮成了熟饭,不嫁你,她还能嫁谁?这丈夫打老婆是天经地义,等她作了你小妾,你怎样收拾她,她还敢呲毛儿?”

“这倒也是。那就全仗吴兄了。”

“不过,你可得耐心一点儿。还有,我可不敢保证什么,说不定弄来了一问,她后头还有什么大人物儿呢,那个时候,你这顿打白挨了不算,还得倒贴钱平事儿。”

“要真这样,我也没什么可怨的了。”

“那就这样定了,兄弟在后花园置酒,咱们哥们儿一块儿喝两口?”

“那就叨扰吴兄了。”

……王霸天从吴府出来,上了轿椅,直奔城门。

行至南市街口,王霸天忽然叫住轿,说要上街转转,散散心,顺便给妻妾们买点儿东西。

王安领着几个保镖紧跟在身后,百姓们看见是王霸天,纷纷躲避。

也是鬼使神差,王霸天刚刚走到梨园茶社门前,便听得里面锣鼓响,十分热闹。

王霸天停住脚步,见水牌上写的是:小梅班当家花旦梅月芳出演《贵妃醉酒》。

王霸天走到门口,向伙计问道:“这个小梅班怎么没听说过?”

“回王员外的话,小梅班是前几天才从别的地方过来的,在州里演一个月就走。”

“噢,走,进去听听。”

伙计把王霸天领进去,直接奔了包厢,对这样的大财主,茶社里面可不敢怠慢,七、八个伙计紧着招呼。

戏台上,正是小梅班的当家花旦梅月芳在在唱醉酒,王霸天只看了一眼,便叫王安打赏。

这出戏,王霸天可没少破费,光是赏梅月芳一个人就是五十两银子。

一幕戏完了,梅月芳亲自到包厢来谢王老爷赏。

王霸天一见梅月芳,就觉着浑身的骨头都酥了,嘴角儿咧得收都收不回来。

戏还没散,王霸天就同着王安从包厢溜出来,直奔后台。

此时梅月芳正在卸妆,见王霸天闯进来,急忙起身相谢。

卸了妆的梅月芳露出本来面目,那一张瓜子脸,不施脂粉,反显得娇嫩不比,王霸天不由色心又起。

王霸天前言不答后语地客套了几句,转身离开,并用眼色向王安示意。

王安心领神会,待王霸天离开后,王安又折回了后台。

“管家大人,不知还有何吩咐?”

“梅老板,我家老爷是个戏迷,最爱玩儿票,想请梅老板到家中指点一二。”

梅月芳是什么人,在戏班子里混的,最知道此中凶险,她早看出王霸天居心不良,急忙借故推辞。

但她们毕竟是作艺的,怎敢得罪地方恶霸,见王安的软硬兼施之下,只得答应下来。

梅月芳一回到住处,急忙将大伙儿全部招集起来,把王安的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