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知道错怪了人家,很不好意思,一边道着歉,一边把字柬寄过去。

玉莲也凑过去看,只见上面写着:“丫头吹大话,挑战回春堂,捉回作窑姐,鞭棒她先尝。告诫众武林,速速离沧州,胆敢不听话,人死尸不留。”

“口气也太大了点儿。”

玉莲冷笑道。

“切莫低估他们的实力,敢吹大话的不在少数,敢绑这么多知名女侠,与黑白两道的武林作对的,天下可找不到几个。”子平说,一只手拿着那张字柬,一只手比划起来。

柳玉莲和叶玉华都看着奇怪,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你在那儿瞎比划什么呢?”

“看武功。”

“看武功?”

“对,这人写字的时候的习惯,同他长期形成的动作有关,虽然每个人和每个人都不一样,不过长期作同一个动作的两个人,写字时也会有相同的特点。

一般人看笔迹只是看笔迹,最多只是看到他们用力的习惯,却不能从看到更多的东西。

敝人虽然武功不行,但对天个武林门派却了如指掌。所以从笔迹上还是能够看出些东西来。”

“哦?那你看出什么了?”

“等我再琢磨琢磨。”

张子平说着,又继续在半空中比划。

叶玉华在旁边看着,突然道:“这个动作像是炮锤的招式。”

“不可能,炮锤是正派武功,他们门下的人都是白道英雄,不会作这种坏事。”玉莲道。

子平也不理她,继续一招一式地比划着。

玉华在旁边看着,越看越像炮锤,但又与炮锤不完全相同,有些动作她根本认不出来,以为是张子平的动作有偏差。

子平道:“不会,虽然仅仅是几行字,但是我模仿的是对手的用力习惯,这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但那几个动作确实不像,要么是你学的有偏差,要就是这个人练功时间短。”子平摇了摇头道:“不是,练功时间短,武功就高不到哪里去,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把一个华山派的高手制服吗?

你只不过是转了一个假山,无声无息地,你师妹就被捉走了,说明他是一击而中,你师妹连出声示警都来不及,这不是三年五年的功夫。

这个人就是练炮锤的,而且,我肯定他的炮锤已经练了二十年以上,功底非常扎实。

至于动作上的偏差,是因为这个人最近又学了另外一门武功,所以用力习惯与正宗的炮锤相比有所改变的原因。”

“你这么肯定?”

“我肯定,而且我已经判断出,那门武功不是中原的武功,像是西域魔教的功夫。”

“这么说……”

玉莲猜测着。

“就是说,这个人是炮锤高手,至少是长老或分堂主之类的人物,而且还练了魔家武功。”

“不可能,本地炮钟门只有一个分堂,堂主叫神拳无敌洪益英,是沧州武林响当当的白道侠客,怎么可能是回春堂的人呢?”

“沧州分堂也不一定只有他一个高手,再说,谁说白道中人就没有叛徒?酒、色、财、气人之所欲。有人为名,有人为利,并不因为他们的家门而不同。”

“那怎么办呢?”

“事不宜迟,我在这里继续找那恶棍可能留下的痕迹,你们两个快些回城,你去报告你家掌门,你去少林德信方丈那里,把这件事告诉他。”

“可我怎么才能找到德信大师呢?”

“各派掌门都应该知道德信大师的住处,问他们应该就行了。”说完,张子平转身走了。

叶玉华愣愣地站在原地,嘴里嘟囔着:“这个人好神秘啊,看他年轻轻的,竟有这样本领。”

“他呀,只怕本领还不止这些呢。”

玉莲接道。

“你认识他?”

“认识。”

“什么时候认识的?”

“刚才。”

“我看不像,他决不是一般的人物,要不怎么知道少林德信方丈在沧州。”

“看来他是说漏嘴了。我估计他是德信大师门下的俗家弟子,德信大师大概是让他暗中调查,咱们可别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免得破坏了大师的计划。”

“姐姐说的是。”

两人急忙出了林子往回走,忽然大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个人回头一看,有四、五匹战马飞驰而来,看看切近,当先一匹黑马上的人忽然勒住丝缰大叫道:“哎哟,大妹子,你也在这儿!这一阵子可好?”

“哟,是黑风大哥,好好。”

玉莲答应着,急忙使个眼色让他不要多说话,然后回头对玉华道:“这里有我个熟人,你先回去禀报师太,请他转告德信方丈,我与朋友说几句话。”玉华心里为师妹着急,答应一声,先自去了。

玉莲这才转头对黑风道:“大哥,借一步说话。”黑风见她神神秘秘,急忙下来,把马交给手下牵着,自己跟着玉莲进了林子。

“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我是奉了十三省绿林总瓢把子杜新杜大哥之命来的,不知出了什么事。我那老兄弟可好?”

“好好,我叫你过来,正是为了此事。”

玉莲便把前后之事都说了,叫黑风装作与子平初次相见的样子,免得露出马脚,叫回春堂的眼线看出来。

黑风答应了,又听说两个老酒怪也来了,十分高兴道:“没想到师兄也来了,这下可好了。”

“他们怎么又成了你的师兄了?”

“嗨!说来话长。你们走了之后不久,我下山去踩盘子,遇上两位师兄在一个酒馆儿里喝酒。

你知道我也是好酒之人,又是个自来熟,见他们一僧一道,又是酒又是肉的觉着有意思,就跑过去同他们凑在一桌。

喝得高兴,大师兄便道:『黑风,你同我们喝酒,也不问问我们是谁?』我一听奇怪啦,我不认识他们,他们倒认识我呀。

便说『两位可是公门里请来的捕快,想是要捉我黑风去归案么?』二师兄就笑了,说:『我们两个老酒怪要是给公门当捕快,就不用在这里见你了,早上山把你掏出来了。』我一听他们自称酒怪,才知道是醉仙和醉佛两位高人,急忙起身施礼。

大师父就问:『我提个人你知道吗?』我说:『问谁,有名的便知,无名的不晓。』

二师兄也乐了道:『张子平,你认识吗?』

我说:『认识呀,那是我老兄弟。』

他又说:『张子平说你是快练武的好料子,人也直爽,合我们的口味,叫我们指点指点你的武功。我们一想,先看看这小子怎么样吧。刚才你一进来,就大模大样地坐在这里陪我们喝酒,还真是个爽快人,我们兄弟喝了几十年的酒,也只遇见你一个对手,小子,对我们老人家的脾气。』我一听,这是要收我作徒弟呀!

那我不能不答应,人家是武林的高人呐!

我就赶紧跪下磕头,大师兄说:『拜师就免了吧,你与子平是兄弟,我们也与子平是兄弟,收你作徒弟,这辈分上怎么论呐?我看这样吧,我们两个代师收徒,你就作我们的师弟吧。』后来我就跟着两位师兄学艺,真是长进了不少。”

“那就恭喜你了。”

玉莲也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