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涛急忙曲身将双足钧住杯雕椽,一手紧握檐角,一手握住一支凝洁如脂般的玉腕。

他不知道上面第一个下来的是谁,但根据露出的艳红袖口,他断定是朱彩蝶。

就在他握紧朱彩蝶手腕的同时,红影一闪,朱彩蝶已挺身翻了下来,趁势向数丈下的朱漆栏杅荡去,同时松开了双手。

江天涛趁势一抛,朱彩蝶已经巧的飘向朱栏内。

接着是冷萍和邓丽珠,最后才是彩虹龙女。

江天涛纵身飘落朱栏内,发现冷萍四女个个神情紧张,面色有些苍白,知道她们心中都有些激动。

邓丽珠第一个忍不住惴惴的悄声道:“涛哥哥,这样真是太冒险了,万一飞檐的雕椽断了,那还得了,两人都要跌成血浆肉酱。”

江天涛淡淡的笑一笑,没有说什么,立即站身依着通天落地的雕花阁门,迅即向飞阁的前面绕去。

到达飞阁的前面,恰好有一排高大盆花摆在栏边,正好隐住五人的身形。

五人隐身在盆花后,大厅内的景象陈设,一览无遗。

五人不见尤可,一看之下,俱都意外的惊呆了。

厅中人字形的丰席长桌上,不但毒娘子、朝天鼻在场,就是被冷萍在龙首大会上戳了一“金字夺”的杀父仇人,“独眼梭”何老茂,居然也在座,这的确令江天涛和冷萍等人震愕。

身材瘦小的“钩拐双绝力拔山”,依然是一身灰衣,塌鼻鹞眼,小山羊胡子,神情凝重的坐在正中首席上,似有着满腹心事。

左边长桌上是毒娘子和朝天鼻,以及何老茂和他的门人弟子,右边桌上俱是“力拔山”手下的高手,每个人的胸襟上绣有一条金龙。

在“力拔山”的身后,尚立着六七个凶眉怒目,一脸狰恶的壮汉,个个奇装异服,俱都佩有畸形兵刃。

江天涛看罢,直先惊异的悄声道:“何老贼来得好快,他居然比我们先到。”

冷萍娇靥铁青,眉透杀气,切齿恨声道:“他先到最好……”

话末说完,蓦见神情凝重的“力拔山”转首望着何老茂,深沉的道:“这情形可是你亲眼看到?”

“独眼梭”何老茂,微一欠身,郑重的说:“龙首大会由开始至结束,愚弟一止坐在老位置没有动过。”

江天涛等人一听,知道何老茂也是刚刚才到,正在向“力拔山”报告星子山龙首大会的经过,主题当然谈的是他江天涛。

“力拔山”听了何老茂的话,不由凝重的转首望向毒娘子。

毒娘子的面色很难看,立即不安的道:“江天涛有如此绝高的武功,想必是在这半年之内另有奇遇,龙君是曾和江天涛交过手的人,应信这是事实。”

何老茂接口忿忿的道:“不管如何,九宫堡的这笔账非结不可,我们倾塞上所有高手,趁大年除夕之夜偷袭九宫堡,一定可以大获全胜。”

江天涛五人听得心头一震,俱都暗泛怒火,这些狗贼的胆子的确太大了。

又见“力拔山”转首望着毒娘子深沉的道:“你对九宫堡中的机关路径和进路,俱都十分清楚?”

毒娘子急忙欠身道:“小妇人在“九宫堡”居住二十一年,难道龙君还怀疑小妇人不知九宫堡的机关和进路吗?”

“力拔山”一听,鹞眼精光一亮,猛的一拍桌面,切齿沉声道:“好,传话下去,金龙锦衣高手,悉数随老夫前去幕阜山,明晨绝早动身。”

就在这时,院中一个精干壮汉,急步奔上厅阶,迳自奔进厅内。

精干壮汉匆匆走至内厅前沿,面向神色迷惑的“力拔山”躬身朗声道:“启禀龙君,黑龙坛所属的浑源分坛,传来飞报,九宫堡的江天涛率领着他的四位夫人和一个老婆婆已奔总坛来了,据说明日申酉之间可到。”

“力拔山”听得鹞眼精芒一闪,低沉的发出一声惊“噢”。

毒蜋子和朝天鼻,面色同时大变,曾经目观江天涛骇人武功的“独眼梭”何老茂,早已惊呆了。

就在这时,飞阁下的广院中,又有一人惶慌如飞的奔向大厅。

江天涛和冷萍四女一看,面色同时一变,齐声低呼“不好”,只见如飞奔向大厅的那人,正是峰巅上被点倒的麻衣丑汉“黑心无常”。

冷萍四女见飞阁下的广院中,惶慌奔向大厅的那人,竟是峰巅上被江天涛弹指点倒的“黑心无常”,俱都意外的愣了。

朱彩蝶首先忍不住望着江天涛,焦急的悄声道:“涛哥哥,黑心无常的穴道怎的开了?”

江天涛微蹙剑眉,略显懊恼的悄声道:“我仅用两成功力将他点晕,本想再问他一些“毒娘子”来此后的情形,后来进入石屋也就将他忘了……”

邓丽珠立即不在乎的接口道:“管他去,反正我们已经进来了。”

话末说完,蓦见大厅右列长桌上,一个头带瓜皮小幅,身穿黑缎马褂蓝皮袍的骨瘦老者,以手指托了托鼻梁上的老花眼镜,迳由椅上立起来,向着“力拔山”一拱手,谄媚的笑着道:“龙君且莫为此烦恼,既然姓江的那小子送上门来,正是龙君报那一掌之耻的机会到了。”

“力拔山”紧蹙塌眉,“唔”了一声,忧郁的问:“洪先生有何妙计?”

戴花眼镜的小老头,耸了耸肩,摸了一下薄唇色上的几根狗缨胡,阴刁的一笑道:“以小老儿之见,待那姓江的小子到来,立即邀他们后山比武,万一我们失势,即可如匆宴此。”说着,皮包骨头的两支瘦手,立即比划了一个手势,江天涛和冷萍四女看得眉头一皱,乍然之间,俱都揣不透戴着老花眼镜的小老头的手势是何意思。

只见“力拔山”紧蹙着眉头,迟疑的道:“那是对付中原龙首大会三十三棚掌门和高手的唯一致胜途径,岂能经易动用?”江天涛和冷萍四女一听,心头同时一震,原来这老贼包藏祸心,蓄意消灭中原三十三派帮会领袖,企图横霸武林。

五人心念间,骨瘦老人正色解释道:“物有轻重,事有缓急,如今火迫眉睫,危在曰夕,自身尚且难薄,还想剪除三十三方首领,称霸中原吗?如果明天杀了江天涛,岂不是先去了一个扎手劲敌?何愁将来的大事不成?”

邓丽珠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恨声道:“这老狗的心肠最狠,阴谋也最毒,让我先取这名狗的老命。”说话之间,玉手探囊就去取弹。

冷萍立即悄声阻止道:“珠妺且慢,听他们的口气,似是正在谈论一件有关武林浩劫的大事,我们且听他们再说些什么。”五人举目再看,“力拔山”的神色迟疑,一时似是无法决定。

蓦然,“力拔山”的目光精芒一闪,面色立时大变,想是发现了神情惶急,慌张奔进大厅的“黑心无常”。

紧接着,毒娘子和何老茂,以及右列长桌上的十数金龙锦衣高手,也相继发现了“黑心无常”。

黑心无场辜至内厅前沿,来不及躬身行礼,立即惶声急呼道:“启禀龙君,不好了。”

只见“力拔山”鹞眼一瞪,怒声问:“什么事如此慌张?”

黑心无常焦急的惶声道:“九宫堡的江天涛来捉毒娘子了。”

满厅人众一听,立即掀起一片惊啊,俱都愣了,即使高居首席的“力拔山”也不例外。

毒娘子和朝天鼻,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他们知道,这次要想再由江天涛的手下逃命,恐怕势比登天尤难了。

“力拔山”首先一定心神,怒目急声问:“他们现在那里?”

黑心无常喘息着回答说:“现在顶锥峰上。”

“力拔山”一听,顿时大怒,似是想起什么,猛的一拍桌面,厉声道:“为何不吹紧急警笛,那个要你前来此地……”

黑心无常吓得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惶声解释道:“属下刚刚举起竹笛,倘末放进嘴里,便见数丈外的江天涛,向着属下举手一弹,便晕倒了。”“力拔山”,毒娘子,以及所有金龙锦衣高手,都愕然色变,完全呆了。

何老茂一定神,立即由椅上立起来,紧张的解释道:“由此可证,愚弟方才说的话并末夸大。”

“力拔山”忧虑而迷惑的道:“江天涛怎的来得如此之快?”

话末说完,戴老花眼镜的骨瘦小老头,谄声宽慰的道:“龙君不必烦恼,只要依照老朽方才之议,何惧那乳臭未干的江天涛。”

“力拔山”一听,双目精芒一闪,猛的一击桌面,切齿毅然道:“好,稍时那姓江的小子到来,就照先生之议行事。”说罢,转首望着右列长桌上的十数金龙高手,又怒目大声道:“总坛督巡司,速去四门督守,加强巡逻,多派警卫,一有江天涛等人的走脱,立即前来报我。”话声甫落,长桌最末端,暴喏一声,倏然由椅上立起来,向着“力拔山”一躬身,飞身纵出厅外。

江天涛和冷萍四女,急忙将身形隐低了一些。

只见奔出厅来的四人,一个是须发灰白的老者,一个是头戴皮僧帽的僧人,另两人均是身材魁梧的中年壮汉。

四人奔出厅外,各奔东西南北,迳向四门奔去。

江天涛五人看得出,这四个督巡司,虽然个个精神奕奕,但在他们的目光中,却俱都暗透怯意。

五人举目再看厅内,“力拔山”怒目望着伏跪在地上的“黑心无常”,厉声道:“你看到姓江的那小子,一共带了多少高手前来?”

黑心无常擡起头来,恭声道:“属下只看到江天涛和四个少女,共计五人。”

黑心无接着补充道:“和江天涛登上顶锥峰的四个少女,一个穿猩红,一个穿鲜红,一个穿水绿,一个穿粉碧,江天涛是……”

话末说完,何老茂急忙解释道:“穿粉碧的少女就是轻功剑术俱惊人的彩虹龙女,还有那个穿鲜红劲衣的少女,剑术尤为精奇,她的师父正是我们恨之入骨的“金狒盲尼”……”“力拔山”属下的高手,一听“金狒盲尼”,立即掀起一阵不安骚动,“力拔山”的双眉也蹙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飞阁下的广院中,又有一个身佩戒刀的金箍头陀,神情慌张,急步如飞,迳向大厅上奔去。

江天涛和冷萍四女,俱都得十分迷惑,根据头陀的紧张神色,似是又发生了什么紧急事情。

再看“力拔山”,倏然由椅上立起来,怒目望着奔进厅内的金箍披发头陀,首先厉声问:“麻面陀,江天涛那小子可是又去了北云峰?”

麻面陀气喘如拧,惶急的大声道:“启禀龙君,大事不好,北云峰上突然来了两个俊美少年,武功十分厉害,峰上的七位瞭望司悉数被杀了。”江天涛和冷萍听得心头一震,不由也愣了。

蓦见“力拔山”双目怒睁,猛的一拍桌面,厉声问:“那两个少年可是九宫堡的高手?”

麻面头陀,惶声回答道:“属下不知道。”

毒娘子插言问:“他们是什么赘束?”

麻面头陀连连急声说:“一人佩长剑穿黄衫,穿黄衫的剑术最厉害,但是另一个穿银缎公子衫的少年,最狠辣,见人就杀。”

“力拔山”由于几番惊怒,怒声问:“这两人是谁?”俱都面面相觑,谁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人。

江天涛心中也在嘀咕,蓦见那个瘦小老头洪先生,道:“不管那两个少年是谁,先派人擒来毒打一顿。不由他们不招认,如果是姓江那小子的末婚妻子,正好捉来作为要胁姓江那小子的人质。”

“力拔山”对戴老花眼镜的瘦小老头洪先生,似是特别倚重,这时一听,立即望着身后七个服装奇异凶汉,怒声道:“你七人速去北云峰将那两个少年捉来见我。”七个狰恶凶汉同时起身,齐声应喏,转身就准备离去。

毒娘子一俟七人停步,立即面向“力拔山”恭谨的道:“小妇人根据顶锥峰和北云峰的两位瞭望司的报告,断定江天涛在施展“声东击西”之计……”

毒娘子的话尚未说完,那个骨瘦小老头,十分不高兴的问:“何以见得?”

毒娘子立即解释道:“小妇人断定江天涛施展“声东击西”之计有他的阴谋和目的。其一,江天涛等人看了总寨的雄伟建筑和林立的严密警卫自知无法进入,所以才以此分散我们的人力和注意力,伺机进入总寨。其二,他们在两座峰上现身梢阉,旨在引我们出寨前去迎击,那时正好被他们个个击破,逐渐消灭我们的实力。也许,待等我们到达东、北两峰时,他们早已走得没有踪影,而西、南两峰,却又发生了事情。如此我们一批批的又扑空回来,自己的人进进出出,极可能造成警戒疏忽,给他们乘隙进入之机……”说至此处,不少人赞同的低声应是,即使“力拔山”也不自觉的点点头。

瘦小的洪先生见毒娘子不但驳倒了他的建议,而且有逐渐争夺他“先生”的地位之势,因而冷冷一笑,讥嘲的问:“江天涛那小子为什么前来塞北,又为何要夜晚偷袭,而不公然拜山要人?”

只见毒娘子淡淡一笑,看也不看瘦小的洪先生,毫不为意的继续道:“这事很显明,江天涛虽然风闻小妇人母子前来塞北投靠了龙君,但是在事实末证明前,他们也不敢公然向龙君要人,他们要先取得确证后,再向龙君提出要求。”

瘦小的洪先生,轻蔑的一笑,道:“既然企图捉住证据,江天涛为何又在东、北两峰上现身?”

毒娘子亳不迟疑的道:“如果小妇人判断的不错,必是我们的瞭望司先发现了江天涛等人,他们不得不先发制人,或者,他们要在几位瞭望司的口中,探些有关小妇人母子的形踪,所以才登峰偷袭。”冷萍四女一听,纷纷转首去看江天涛,似乎在说,毒娘子智慧之高,的确惊人。

五人转首再看厅上,“力拔山”已怒目望着已经立起的“黑心无常”,威凌的沉声问:“是你先发现江天涛,还是他们先发现你。”

黑心无常急忙恭声道:“是属下先发现他们。”十数金龙锦衣高手和七个奇装异服的狰恶凶汉一听,俱都惊异的互看一眼,又佩服的望一眼毒娘子。

“力拔山”也钦佩的点点头,以商议的口吻,道:“章女侠认为我们应该如何对付江天涛等人?”

毒娘子立即谦恭的道:“小妇人有几点浅见,献给龙君斟酌。”

“力拔山”也谦和的道:“请讲。”

毒娘子立即胸有成竹的道:“我们第一要坚守不出,以逸待劳,给他个不睬不理,他们接近寨墙时,我们就以乱箭齐发,甚至用火箭烧他,我们就高声叫骂,在如此凛风厉雪的严寒天气里,莫说安歇取暖,就是一日三餐也无法接济……”说至此处,不少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毒娘子继续说:“其次,火速通知四峰的瞭望司,星夜下山,联合山麓各“宾馆”的高手,饬令各镇上的食物店立即歇业,并暗中狙击他们下山购买食物的人和马匹。”说至此处,惴惴不安的金龙高手们,大都恢复了镇定神色。

毒娘子得意的一笑,继续道:“在如此饥冻煎迫之下,不出三五天,江天涛等人势必悄悄离去。”“力拔山”听至此处,连声机好,愉快的笑了。

江天涛听得暗泛怒火,蹙眉切齿,恨不得即刻下去,当场捉住毒娘子。

冷萍看了一眼江天涛,也忿忿的悄声道:“这真是一个诡计多端的险恶女人。”

彩虹龙女接口道:“所幸我们先进来了一步,否则,定要受尽他们的作弄。”说话之间,转首一看,不由一推江天涛,惊急的悄声道:“涛哥哥,你们快看。”江天涛和冷萍以及朱邓二女,循声一看,面色不由一变。

只见四周的寨墙上,点点人影蠕动,隔每一两丈便有一盏斗大的红灯笼。

五人看罢,不自觉的摇摇头,似是在说,在如此星罗棋布的警卫下,要想冲进寨来,的确要大费一番功夫,而且,也不见得能捉住章莉花母子。

回头再看厅上,“力拔山”和七个狰恶凶汉,俱都恢复原位,黑心无常和麻面头陀,分立两边,只有毒娘子仍站着。

只见毒娘子柳眉微剔,桃花眼精光闪闪,游目看了一眼全厅后,恭维的道:“诸位俱是龙君座前的一流高手,每人都有一身独特的惊人功夫,个个身经百战,不知败过多少好手……”说至此处,十数金龙锦衣高手,俱都精神一振,每个人的凶脸,立时充满自恃自负的狂傲神色。

毒娘子阴鸷的一笑,继续恭维道:“今天诸位突然变得胆怯气馁,实因听了何前辈带来江天涛在“龙首大会”上的消息。”

“独眼梭”何老茂,脸色一沉,立即沉声分辨道:“前去参观龙首大会的并非仅老朽一人……”

毒娘子末待何老茂讲完,立即作了一个“稍待”手势,恭维的一笑道:“当然,何前辈亲自所见,自然不假,但是,我们必须知道,江天涛纵有通天本领,只不过是他一人厉害,最多也只能独当一面,而我们前去偷袭九宫堡,却是分成六路……”

想是何老茂对毒娘子已有了反应,故意独眼一翻,不以为然的道:“可是九宫堡中也不是仅江天涛一人,威震九州的马云山,百斤铁桨的邓秃头,还有金狒盲尼的女徒弟和彩虹龙女……”

毒娘子立即淡淡一笑,故意恭维独眼梭,道:“这些均不足虑,试问何前辈说的这几人,那一个接得下龙君的一掌?那一个又躲得过何前辈百发百中的精钢飞梭?”何老茂听得非常受用,顿时无话可说。

冷萍看在眼里,不自觉的自语道:“毒娘子的这张利嘴,果然厉害。”

邓丽珠一听,立即轻蔑的低声道:“稍待我要先废了她的一身武功……”话末说完,又见毒娘子略显得色的继续道:“所以,小妇纫严为大年除夕去偷袭,九宫堡决无防备,而且一进堡内,立即放火,首先造成混乱之势……”江天涛一听,不自觉的冷冷笑了,所幸雪大风啸,否则,势必被“力拔山”等人听到。

就在这时,蓦见“力拔山”,兴奋的笑着道:“一俟江天涛退走,我们即刻启程前去九宫堡,一切均照原定计划。”说此一顿,转首又望着“黑心无常”,吩咐说:“你即刻悄悄潜回顶锥峰,率领其余六人,星夜下山,分至临福镇,连合“宾馆”中的迎宾司,暗中狙击江天涛等人下山购买食物……”

黑心无常末待力拔山话完,立即躬身惶声道:“红癞头和张白癣他们的穴道俱被江天涛点晕了,好像是特殊手法,属下无法将他们解开。”

“力拔山”等人尚不感到惊异,但是心思细密的毒娘子,却浑身一战,面色大变,脱口急声问:“你是说江天涛曾经进入瞭望室?”

黑心无常急忙颔首道:“是,是,我那时已经有些清醒,他们似是曾经逼问红癞头有关章女侠和章少侠的宿处……”

毒娘子一听,顿时惊得双唇微抖,面色灰白,目光茫然望着桌前,绝望的恨声自语道:“好,算你江天涛厉害,我章莉花一生不服人,今天我自己认输认栽……”

“力拔山”和何老茂,以几数十金龙高手,个个迷惑不解,俱都不由一呆,闹不清毒娘子为何神情突然大变。

江天涛一看毒蜋子的神态,知道毒娘子已断定他们五人早已潜进寨来,因而急向冷萍四女挥了一个“准备”手势。

五人举目再向厅中一看,只见那个瘦小的洪先生,轻蔑的望着毒娘子耸肩一笑,讽讥的道:“章女侠方才尚精神抖擞,说得头头是道,还要前去火烧“九宫堡”,如今怎的又说江天涛比你厉害了?”

毒娘子章莉花,在绝望颓丧的道:“如果我判断的不差,江天涛他们早已进了总坛而且去过了“凭银楼”……”

“力拔山”对毒娘子的机智断事,似是有了信任和赏识,双目精芒一闪,面色顿时大变,显得十分震惊。

阴刁狡黠的洪先生,冷冷一笑,道:“整个总坛,寂静如场,既无警笛,又无呐喊,那姓江的小子,难道是由天上掉下来不成?”

毒娘子黯然一摇头,失意的道:“洪老先生既然不信,不妨亲去花园看看。”

如此一说,蓦见“力拔山”的鹞眼精光一闪,突然大声问:“执刑三司何在?”话声甫落,只见“力拔山”身后七个狰恶凶汉中,齐声应喏,闪身走出三人来,躬身立在一例。

江天涛五人凝目一看,只见正中一人,赤眉暴眼,身背鱼肠健,右边一人,虎头燕额,腰悬倒刺锉,左边一人,却是一个弓腰驼子。

彩虹龙女看罢,即向江天涛四人挥了一个手势,似是在说,这可能就是严守花园的“三煞”了。

举目再看厅上,“力拔山”已向着“三煞”沉声道:“你三人速陪洪先生前去花园“凭银楼”看看,一有动静,发啸为号,我会即刻赶到。”

“三煞”同时躬身,齐声应是,绕过右列长桌,匆匆向内厅前沿走去。

狡黠的洪先生,似是没想到“力拔山”会命他带纫靴花园察看,早已面色大变,但想到“三煞”保护,胆气又不禁一壮。

于是,硬着头皮由椅上立起来,忿忿的看了毒娘子一眼,恨声道:“我洪冲能就是有些不信。”说罢离席,迳向等候在内厅前沿的“三煞”走去,同时不耐烦的向外挥挥手,忿忿的向厅外走来。

早已有意惩治洪先生的邓丽珠,立即举弓扣弹,同时,悄声道:“这老狗死在当头,尚且不知……”知字出口,我鸦一声,弓弦响处,一道银线直向走在当头的洪先生射去,银弹迳奔天灵。

弓弦一响,跟在洪先生身后的“三煞”立时警觉,一声大喝,纷纷暴退以狠毒暗器成名的“毒娘子”一见,以绝快的手法振腕打出一颗毒蒺藜,同时,尖声急呼:“洪先生……”

原就有些胆战心惊的洪先生,一听“三煞”的大暍,心中便知不妙,这时再经毒娘子惊呼,吓得一声嘄叫,转身狂逃。

就在他转身狂奔同时,“毒娘子”打来的毒蒺藜恰在他脑后击中邓丽珠射来的肩形银弹。

铮的一声轻响,空中溅起数点银蓝火花,扁形银弹和毒蒺藜,同使坠落在厅前地上。

邓丽珠看得芳心一惊,神色也不禁一愣,她确没想到毒娘子不但有如此精绝的暗器手法,而且有如此强劲的腕力。

就在这时,厅内突然一声苍劲大喝:“何方鼠辈胆敢前来愉袭。”

大喝声中,人影闪动,“力拔山”、何老茂、毒娘子、朝天鼻,以几十数金龙高手,纷纷纵出厅来。

就在“力拔山”等人粉纷纵出厅外同时,江天涛和冷萍,也飞身纵下飞阁,飘身落在厅前。

方才被邓丽珠一弹险些击中的洪先生,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但是被吓了一跳的“三煞”兄弟,却俱都大怒。

三人一见江天涛和冷萍四女,立时凶性大发,个个飞眉瞪眼,同时怪嘄一声,各自撤出兵刃,飞身向江天涛五人埔靴。

冷萍四女一见,顿时大怒,一声娇叱,同时撤健,寒光一连数闪,分向三煞迎去。

邓丽珠见“彩虹龙女”三人已抢先出手,只得刹住身形,迅速退至卓然而立的江天涛身后。

朱彩蝶迎战“赤眉煞”,冷萍迎战“驼背煞”,彩虹龙女则扑向“燕头煞”。

相继纵出厅外的“力拔山”,毒娘子以及何老茂,俱都深知彩虹龙女和朱彩蝶的厉害,几乎是同时大喝:“快回来。”

呼声余音末落,厅前纵横的人影和耀眼的光芒中,已响起两声惊恐尖呼和刺耳惨嚎。

紧接着,三煞中的两人飞身暴退,一人翻身栽倒,在飞退的两人中,却有一人左手掩着耳朵。

翻身栽倒的一人是“赤眉煞”,他的前胸上,鲜血淋漓,疾如泉涌,已被朱彩蝶的长剑刺了一个大洞。

飞身暴退,左手掩耳的是“燕头煞”,在一个照面之下,便被“彩虹龙女”的青锋剑左耳削下来。

“驼背煞”虽然没有受伤,但他闻声暴退的快,加之他的双拐又施展的厉害,所以没被冷萍的长剑刺中。

但也由此看出三女的个性和剑术造诣,朱彩蝶性情急燥,出手较狠,彩虹龙女不愿以貌评人善恶,是以仅削掉“燕头煞”的耳朵,冷萍赋性较温柔,当然,在剑术上她也较萧、朱二女技逊一筹。

立在“力拔山”身后的十数金龙高手,看了“彩虹龙女”三人的这等惊人剑术和威势,俱都愣了。

江天涛一见毒娘子,自是急于将她捉住,但是他怕绣衣不在毒娘子身上,致将绣衣落入“力拔山”之手,那时虽然捉住了毒娘子,仍要被力拔山以绣衣作为交换毒娘子的要胁条件,将毒娘子换回去。

是以,佯装镇定的面向力拔山一拱手,朗声含笑问:“邵老当家的,别来一向可好?”

“力拔山”惊恐交集,怒目望着阶前“赤眉煞”的尸体,只气得老脸铁青,浑身颤抖,那还有心还礼?

于是,塌眉一轩,双目精光电闪,切齿恨声道:“江天涛,在九宫堡前,你取巧击了老夫一掌,此仇至今末报,如今你又杀了老夫的“执刑司”,我们之间的血账,将永无结清之日了。”

江天涛淡淡一笑,依然平静的道:“假设老当家的烧了我的九宫堡,我们之间的帐,那就更无法结清了。”

“力拔山”一听“烧了九宫堡”,知道江天涛五人早已隐身在飞阁上,不由羞怒交集,愈加切齿恨声道:“哼,想不到堂堂九宫堡的新任堡主,居然作出伏瓦窃听的宵小行径。”

江天涛淡然哈哈一笑,道:“在下本欲公然拜山,只怕老当家的届时矢口否认贱婢毒娘子在此,在下又无见证,岂不受制于你……”

力拔山末待江天涛话完,突然怒声道:“你把老夫看成何等样人?”

江天涛冷冷一笑,也突然沉声道:“既然无惧在下前来索人,何以又听信贱婢毒娘子之奸计,多派警卫,坚守不出,企图将在下冻毙在此山内?”

力拔山的铁青老脸,顿时一红,有意转变话题的厉声道:“谁是贱婢?谁是贱婢?须知章女侠现在是老夫的结拜义妹,章少侠已是老夫的义子。”

江天涛一听,不由仰天发出一阵怒笑。

性急如火的朱彩蝶,立即在旁恨声道:“涛哥哥,何必与这老贼噜嗦。”

话末说完,江天涛已敛笑朗声道:“既然逃婢已是老当家的义妺,在下不为己甚,只要将先慈亲绣的“绣衣”交出来,在下看在老当家的面上,饶他们母子不死。”

“力拔山”冷哼一声,轻蔑的道:“你阁下说的末免大简单了。”

江天涛剑眉一轩,目射冷芒,突然厉声问:“以你之见又该如何?”

“力拔山”也瞋目厉声道:“即随老夫前去后山较量,如果你接得下老夫三招“绣衣”当场发还。”

江天涛早已洞烛其奸,立即恨声道:“也好,在下也正要看看你究竟布下了什么天罗地网,准备将龙首大会的三十三位龙首一网打尽。”

“力拔山”一听,浑身一战,面色大变,这件阴谋秘密,如果走漏了消息,少林派定然通令天下,率领三十三个帮派的精英高手,前来兴师问罪,那时,独霸武林的美梦不但落空,而且还毁烈邀北五省的基业和老命。

心念至此,毒念立生,今夜势必将江天涛五人置之死地,绝不能放走其中一人。

江天涛一看“力拔山”的震惊神色,突然心中灵智一动,立即冷冷一笑,继续低沉的道:“但是,在去后山之前,在下必须先看看“绣衣”是否带在贱婢的身上,否则,恕在下不去后山较技。”

力拔山听了何老茂和黑心无常的报告,愈加知道功力不如江天涛,要想除此劲敌,只有寄托在洪先生亲设的后山之计了。

这时听了江天涛不去后山,不由心中一慌,立即转首望着立身高手中的“毒娘子”急声道:“贤妹速将绣衣取出来给他看看。”

毒娘子是何等人物,焉能看不出江天涛投鼠忌器的心理,只要绣衣一出来,她立即有生命危险。

但是,如果不拿出绣衣来,江天涛不去后山,又无人可敌,依然免不了一死。

衡情之下,只得在左胁下的悬囊内,取出一个白绫小包来,但她那双精锐的桃花眼,却一瞬不瞬的盯着江天涛。

江天涛一见“毒娘子”的那个白绫小包,剑眉逐渐上飞,星目冷芒增长,浑身已激动的微微颤抖。

朱彩蝶、邓丽珠、冷萍以及彩虹龙女,横剑控弓,暗凝功力,蓄势准备狙然埔靴“力拔山”、何老茂,以几十数金龙高手,也俱都惊异的望着“毒娘子”摸索那个白绫小包这时,已是深夜三更了,寒风凛冽,大雪飞飘,整个大厅上下,除了刺耳的风声听不到任何声音。

蓦然,毒娘子的两手轻轻一抖,光芒顿时大放,一蓬毫光,彩华飞洒,一件缀满了各色珍珠宝石的锦缎衣,赫然展露出来。

江天涛一见“绣衣”,那里还捺得住心中的急怒之火,倏然举手,猛力弹出,同时厉声大喝:“贱婢拿来。”大喝声中,身形已向厅阶埔靴。

毒娘子自江天涛现身,她的目光便一直没离开江天涛的双手,因为她知道,只要江天涛的手指一弹,她便立时一命呜呼。

是以,她并没有因解开小包而有丝毫疏忽,这时见江天涛的右手一举,立即以奇快的身法闪至一个金龙高手身后。

就在毒娘子闪开的同时,立在她身后的一个金龙高手,立即仰首发出一声刺耳惨嗥,旋身栽倒,登时气绝。

“力拔山”顿时惊觉不妙,大喝一声,倏然转身,双掌运足功力,猛向飞身前扑的江天涛推去江天涛虽在盛怒之下,但仍知“力拔山”的天赋神力,为了冷萍四女的安全,只得振臂推出一掌,同时大声急呼:“萍姊姊快退。”

就在他呼声甫落之际,两道刚猛无比的雄厚掌风已经相撞,轰隆一声大响,地上雪屑旋飞,檐上冰柱下坠,大厅上灯火暗然无光。

江天涛担心冷萍四女的安巍,趁势飞身暴退,厅阶上的毒娘子和力拔山等人也顿时大乱,纷纷逃进厅内。

蓦然一声巨响,大厅左右角门和两厢,突然乱箭齐发,宛如飞蝗骤雨,纷向尚末落地的江天涛射去。

冷萍四女一见,顿时花容失色,一声娇叱,挥剑前扑,并肩形成一道光幕,立将刚刚落地的江天涛护住,射来羽箭,立被击飞或格落。

江天涛以绝快手法撤出了“丽星剑”,举目再看厅阶上,那里还有“力拔山”和毒蜋子等人的影子?

再看大厅左右的角门下,一批批的弓箭手,正如潮水般涌出来。

江天涛不见了“毒娘子”,暴怒之下,顿起杀机,厉喝一声,挥剑向右角门涌出的箭手埔靴。

彩虹龙女和朱彩蝶,也挥剑向左角门埔靴,冷萍控制在原地掠阵,邓丽珠的扁形银弹,已连珠射出。

刹那间,匹练翻滚,寒光闪闪,惨叫连声,羽箭横飞,当前的十数箭手,纷纷身首异处,人头滚落尸横当地,其余弓箭手一见,一阵惊呼嘄叫,转身狂逃。

冷萍深怕“力拔山”等人逃远,立即高声急呼:“涛弟弟,快追力拔山和毒娘子要紧。”

江天涛一听,立即大声道:“快登厅脊。”大喝声中,即和冷萍四女,快如凌空飞燕,腾身飞上厅檐。

江天涛五人一登上大厅瓦面,左右角门逃命的弓箭手,在大头目的吆喝命令下,又纷纷仰弓搭箭,迳向江天涛五人乱箭射去。

但也就在江天涛和冷萍五人纵向巍峨的厅脊之际,厅脊后,突然数声大喝,飞身纵出十数人,各挥兵刃,分向江天涛五人扑来。

江天涛心脊追赶“力拔山”,无心久战,一而挥剑封格背后纷纷射来的乱箭,一面扣指连弹。

冷萍和邓丽珠两人,舞成一道健光和弓幕,双双护佐朱彩蝶和彩虹龙女,以便两人放心去迎击扑来的十数高手。

江天涛每弹一指,便有一人挟着惊心嚎叫滚下厅去,而朱彩蝶和彩虹龙女两人,更是长剑挥处,鲜血激溅人头横飞。

由于厅脊上滚下去的是自己人,广院中的弓箭手,纷纷停止了射击。

羽箭一汀,邓丽珠和冷萍,立即加入搏斗,杀得残余几人,惊呼嗥叫,转身狂逃,跌跌滚滚的翻下厅去。

五人停身前看,只见远近栉比的肩面上,黑影点点,连声呐喊,每批就有二三十人之多,势如潮水般,一批批的向着这面扑来。

冷萍一见分批扑来的高手,立即焦急的道:“涛弟弟,这是“力拔山”设的迟滞圈套,不但企图阻止我们追击,而且还是尽量消耗我们的真力……”

话末说完,蓦见朱彩蝶的杏目一亮,举手指着正北一座高楼,怒声道:“你们快看,这些人和这些弓箭手,都是那个糟老头子搞的鬼。”天涛等人举目一看,只见正北一座高楼上的雕栏后,一个瘦小人影,正在那里比手划脚的高声指挥,正是那个狗缨胡,老花眼镜的洪先生。

邓丽珠看罢,立即恨声道:“不杀这老狗,难泄心头恨。”说话之间,拉弓扣弹,我鸦一声眩响,六道银线,疾如奔电般,迳向瘦小的洪先生射去。

狡黠瘦小的洪先生,一心指挥总坛的赤龙高手,分批截击江天涛五人,那里想到煞星已经罩命?

这时,蓦闻“嗤嗤”声响,慌张转首察看,就在他转首的同时,六点寒星,已到了面前。

大惊之下,魄飞魂散,一声刺耳惊嚎,转身狂逃。

但是,叭叭连声中,已有三垃扁形银弹,射中了他的后胸和后脑,惨嚎末毕,已经踉跄栽倒。

潮水般扑向这面的无数批赤龙高手,一见洪先生死了,“龙君”等人也跑了,顿时迟滞不前。

江天涛和冷萍五人一看,立即挥剑沉喝一声“杀”,飞身向当前扑来的一批高手迎去。

这些被洪先生骗来的赤龙高手,倘不知大厅土来了何人,但根据“力拔山”奔向后山,金龙高手也纷纷逃出寨去来看,因而断定来人不是泛泛之辈。

江天涛和彩虹龙女五人,目的在赫退对方,尽快追上“力拔山”,是以对当前扑来的高手,均施杀手。

但见寒光过处,惨嚎连声,兵刃横飞,鲜血飞溅,尸体纷纷滚下地面。

其余扑来的赤龙高手一看,一声呐喊,顿时大乱。

江天涛和冷萍五人,趁机穿房越脊,直向正北高耸的巍峨大寨门驰去。

北寨门的寨墙上,原本有一批把守䁖罗,这时看了大厅方向的惨嚎,呐喊和混乱,也随着纷纷逃散。

五人登上寨墙,早已没有烈阉影。

这时,寨外风劲尤强,浓重的雪雾,将后山的山势,完全淹没了,但,拱围四周的高峰,仍映着朦胧的雪光。

江天涛运集功力,凝目一看,发现正北两座高峰之间的鞍部,似是有十数道模糊人影,正在向北飞驰。

恰在这时,彩虹龙女也发现了敌踪,举手一指,同时急声道:“在那里了,快追。”

于是,五人纵下寨墙,各展轻功,直向正惫追去。

由于冷萍和邓丽珠的轻功略逊一筹,江天涛和彩虹龙女,以及朱彩蝶三人,均不敢全力施为,以免因小失大,发生意外。

到达两峰的鞍部,竟是一道狭长谷口,强劲的凛风,带起的冰屑雪雾,打得五人手面刺痛。

出了狭谷口,是一道弯曲断崖,崖上积雪极厚,前面十数丈外,已看到迤逦零星的飞纵人影。

江天涛五人一见,断定那是轻功较差的金龙高手。

邓丽珠一面飞驰,一面尚企图以弹弓射击落在后面的人,但是被冷萍阻止了。

再驰一阵,距离前面落后的人,最多已不足五丈了。

前面落后的金龙高手,已经惊觉逐渐追近的江天涛,纷纷向左侧斜岭上逃去。

江天涛深恐这些人在身后愉袭,立即振臂弹指,相继将后的人一一点晕,毒娘子的独子朝天鼻,也包括在内。

不出片刻,力拔山和毒娘子的身影,已模糊可辨,同时,也发现他们正奔上一道横越深涧的索桥。

江天涛一看,暗呼不好,一伏身形,快如电掣,直向“力拔山”和毒娘子以及何老茂等人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