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给自己申诉补救,春晓以为是像第一个世界一样,给自己一个合适的时间和身份。

却没想到,一来就是修罗场,下一秒就要演变成凶杀现场。

耳边是那个少年终极黑化前的台词——

“母亲能够接受和父亲苟合,为何不能接受,一个深深爱慕着您的我呢?”

春晓转过头去,看到了一脸阴郁的病服少年,眉目森森,一身落魄的绝望,仿佛陷入绝境。

“白渊。”春晓叹了口气,“将我的手松开。”

“母亲要做什么?”

浮白渊鼻尖蹭着春晓的肌肤,仿佛得了肌肤饥渴症一般,高大的少年将春晓一整个抱在怀里,“母亲要做什么,我都可以代劳。”

“如果我要抱你呢?你也能代劳?”

少年呆住了。

几乎是愣着,浮白渊在春晓一个指令一个指令下,将春晓的双手松了开来。

直到彻底松开了她的手,浮白渊才仿佛回过神来,又恢复那心如死灰的病态模样,毫不掩饰着手中尖锐的刀片,在一周目里就是这把刀杀了她,“即便是松了绑,你也逃不走的。”

春晓没有理会少年的话,直接抬起手,抱紧了浮白渊的脖子,将他的脸狠狠拉下,重重吻住了他的唇。

“春晓!”

春昭少年惊慌地跑进来的时候,只看到被害人春晓正和绑匪少年亲密地热吻在一起。

春昭怔住了。

春晓的舌尖被浮白渊嘬得发疼,勉强推开了他,在浮白渊勾住她不满地轻吻下,扭过朝春昭笑了笑,“昭昭……从今往后,这就是妈妈的小情人了。”

螺旋桨声轰鸣着响起。

浮雍一身冷意地下了直升机,而冲进这破旧的仓房时,只看见巧笑嫣然的女人,还有一对表情同样呆傻的少年。

春晓眯起眼睛,故作惊呼一声:“瞧,妈妈的正夫也来了。”

浮雍瞥了一眼浮白渊,眉头挑了挑。在玩什么把戏?

浮白渊却警惕地绷紧了脊背,眼眸狠厉地锁定那一身黑色风衣的男人。

春晓安然无恙地被浮白渊困在怀里,像是幼兽本能地圈住了自己的地盘,不容侵犯,而面对着强大的敌人,便示威地露出了獠牙。

浮雍的脚步慢了下来,惯来一身从容唐装的男人,此时一身落拓黑色风衣,身后直升机螺旋桨搅起的飓风掀动衣角猎猎,浮雍微微笑着,波澜不惊:“浮白渊,闹够了?”

“我倒是不知,浮家倾力栽培十八年,教出了一只莽撞愚蠢的废人。结党营私,算计长辈,妄图弑母,十八年的精英教育,学到了狗肚子?”

浮雍低眸看着那搂着春晓跪坐在地的少年,微微抬起下颌,慢条斯理地戴上黑色手套,薄薄的半截手套勾勒出男人瘦长有力的指骨,男人稍稍握了握拳,而后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速度从风衣暗袋掏出了一把枪。

“砰!”一枪毫不犹豫射中浮白渊的右腿。

“砰!”一枪紧接着射中了浮白渊的左腿。

从缓缓地戴手套,到开枪,男人动作利落迅捷,几乎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当春晓看到浮雍扬起了手中的枪支,两道枪声已经在耳边响起。

没有消音器,枪响几乎在耳边带来阵阵轰鸣。

“春儿。过来。”浮雍冷漠地移开目光,扣着枪的食指朝春晓勾了勾,颜色浅淡的薄唇浮出了惯来温文的笑容。

浮白渊的两腿几乎是瞬间涌出了大量的血液,带着硝烟味的血液弥散在空气中。

春晓下意识要推开浮白渊,朝浮雍走过去。

“不要。”少年短促又痛苦的声音响起,一把拉住了春晓的衣角,裹着单薄病服的身体瑟瑟发抖。

春晓回过头,忽然看见少年手中那把刀朝她刺来。

几乎瞬间,不等浮白渊碰到春晓,一声枪响回荡。

浮雍朝浮白渊握刀的右手腕开了一枪,少年哀嚎一声,手中刀片落地,整个人被冲击力撞倒在地上,因为骤然剧烈的疼痛,面色煞白,向来殷红的唇瓣被他咬出了血。

春晓怕了。

这群男人太凶残了。

“过来。”浮雍举着枪,枪口对着倒在地上的病服少年,又朝春晓说了一句。

春晓战战兢兢地扶着地面准备站起来,走去金主爸爸身边,再开几枪,白渊少年的小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母亲!”

裤脚被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拉住了,似乎是极为无力,转而又垂落在地上。

浮白渊仰脸看着春晓转过来的目光,从来冷冽、充满棱角的少年,此刻脸上爬满了眼泪,唯一完好的左手握住了那柄刀片,刀锋压在自己的脖颈,一道刺眼的红痕划开。

“与其看着母亲去那个男人身边,不过我先死了。”浮白渊嗓音几乎凄厉地喊道。

春晓顿住了身子,深呼吸着,想起在世界重启前这个少年毫不犹豫割断自己脖子的果决,不由无奈道:“你这是要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而立在一旁的男人,神色冷然地嘲讽道:“莫非你的人还没为你查清身世?或是自己故作不懂?本就贱命一条,混了不知哪个男人的血,施舍你苟活浮氏几年,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倒忘了自己姓什么?”

似是对少年失去兴趣,男人逐渐没有耐心,戴着半截黑色手套的手掌忽然扣动扳机,一颗子弹猛地打在站在一旁的春昭身旁。

春昭少年正被这一出豪门反目剧情惊得瞠目结舌,忽然被战局波及,跳着脚躲开,吓得卧槽卧槽卧槽的。

春晓也吓了一跳,她家男主啊!

浮雍微微拧起眉头,走过去一把拉住春晓的肩膀,将她拉起来往自己怀里一撞,“再不走,你家宝贝小心肝的命,我可不会再给他留了。”

想起在上个世界春昭少年被这个男人斩首的血腥场景,春晓的腿软了软,“这就走这就走。”

那只垂在地上的手动了动,垂死的少年目光涣散趴在血泊里,向春晓的方向爬着,努力伸出手,“母亲,母亲。”

浮雍毫不犹豫地将枪口再次对准了浮白渊的心脏。

春晓连忙拦住他,“瞧你这暴脾气,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浮雍先生瞥了春晓一眼,竟乖乖地收了枪,只是抬脚,皮鞋踩在了少年血肉模糊的手背上,昂贵的黑色皮鞋鞋底碾了碾,少年硬是傲着,一声不吭。

踩完了人,浮雍才摘下黑色手套,随手丢在了少年血污的脸上。

宣告一场父子战争,毫不意外的胜负已分。

春晓跟着浮雍,亦步亦趋被拖出了废弃仓库,直到登上直升机,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里面两个少年。

天呐,太惨了,崽崽们。

不过不要担心,天道好轮回,再过一年,这个狗男人就要脑癌晚期狗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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