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院走出,杨基穿过着一侧巷道,再走到着前门处,却是看到了两个身影,正并肩从着府内走出,彼此谈笑,好不熟络。

定眼一看,杨基一眼就认出了那其中一人许斌,而在他身旁,则是一位文质彬彬,相貌俊郎,侧面俊秀,举止从容得体,举手投足之间,却是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杨基所在角度,只是看着男子侧面,无法一窥全貌,只能从他身上所穿服饰判断一二,一件普通的白布袍,看似普通,其腰带,配饰,却均是上等制品。

更有一点,男子脚下所穿是一件锦靴,上面所纹绣样,杨基当时看不贴切,可是,其花纹纹路,却是以黄色丝线所绣,其中,深意,可想而知。

平时倨傲的许斌,此刻在那男子面前,交谈动作却是分外客气,甚至是可说有些讨好意味,小心的将其送出着街口处。

两人的交谈,杨基也是听的并不真切,断断续续,难以整理,只是听到着最后许斌一句保证话语传来。

“您放心,这事情,小的一定安排妥当,秦子轩……必定,不会……”看起来,这应该是这位大人物,给许斌交代什么,至于,秦子轩这个名字,杨基听的,倒是有些熟悉,好像是最近声名雀起的一位才子。

才子佳人,永远是京中文士一个逃不过的话题,今上重文轻武,尚文之风更盛,京中书生才子更多,而这秦子轩,却就是其中佼佼。

就在上月,京中举办一场七城才子文学大选,秦子轩力拔头筹,夺取魁首,一时扬名京师,成为了现今一大红人。

虽然杨基对于这文学道道,咬文嚼字的这些没兴趣,也是听过他的大名,可见一般!

视线目送着许斌两人离去,杨基想了想,也不多留,从另外一边街口走去,准备多绕一个坊道,走向城卫所。

刚才那短暂所见,被杨基记在心里,来人,来头肯定不小,不过,至于他交代给许斌何事,暂时却不得而知,想知道,却只能从许斌嘴里问出了……穿过街市,一路走来,杨基却只觉着,平时热闹的坊间,今日人流更盛,到处都是兴奋往来行人,路口处,更是人员聚集,几是挤让不开般。

杨基费了点功夫,才是来到城卫所,虽然在府中地位不高,但在西城卫属,他至少还是顶着一个小队长之衔,有专门看护之所。

西边城卫,在京暨八卫之中,地位也是属于最低,平时有甚桉件,基本也不会安排到此处,除非上峰巡视,不然,一众兵痞却都是各行其事,到处都是无所事事居多。

还没走进,杨基却就是听到了关押房内传来一阵吆喝声,仔细一听,却好像是行拳的声音,心中一动,杨基伸手推门入内。

里间,却是一处专门布置刑房,一半牢房,一半刑具,杨基推门时,就正看到,木架上,正绑着一个青年男子,被打的一阵狼藉,鼻青脸肿,旁边,就是卓治跟着几个兵丁,正在着饮酒行拳。

杨基本也不在意,看着那青年几眼,却是突然心里一动,突然的将卓治招呼过来,轻声说道:“怎么回事?你这是怎么办事的,我让你找个人,你怎么,抓了个文生!”混迹多年,杨基一点基本眼力还有,这青年却不是着市井混迹的混子,打扮气质,却就好像是一位学文书生!

卓治也不隐瞒,干笑道:“这个,我们路上,看到这小子,鬼鬼祟祟的从儒文馆后院跳出来,身上还被着一个袋子,形迹可疑,就是偷了什么东西,所以,就把他抓了来!”

“这个,反正不就是要找个人担事情吗?其实,谁都一样,队长,你放心,到时候,将他衣服一换,打扮换下,保证没人出来他以前什么样子!”听卓治这话,杨基心中稍定,虽然有一些偏差,不过,也可以弥补,反正是要找一个替罪羊,既然这书生倒霉,让他撞上了,那么,就是不能再让他离开了!

整治人的手段,这一群兵痞,都不陌生,卓治这个提议,也是说到了杨基心里,替死鬼?

那就这么做吧!

卓治这话中之意,非常明确,而杨基两人所站身位置,距离那名书生并不远,也是传入他耳中,当即奄奄一息的身体,却是求生念驱动,一下醒来,睁眼说道。

“等等,你们,呼,你们,放过我,我是,我是这次来参加七城才子大会的,我,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包你们有用,放过,放过我……”开口轻轻说着,因为受伤,书生话语说的断续,可是听在杨基耳中,却如一平地惊雷!

杨基心里百转千回,对卓治悄悄的使了一个眼色,他也是当即会议,招呼着旁边还在行拳的几个兵丁,让他们都先出去,跟着在门外把门关上,留下杨基单独审问。

“好了,人走了,什么秘密,既然,你已经到了这里,那普通的秘密,可救不了你的命,看你,能说出什么来!”杨基冷冷问道。

“恩,恩,这,这,是大秘密!”书生喘着粗气说道:“我,我知道,关于这次,这次大会魁首,秦,秦子轩的秘密,他,他身上背有一件命桉,他,他杀了人!”人命桉子!

秦子轩!

杨基眼眸一转,心中在此刻,瞬间的闪过了各种猜测,以现在而言,这确实,是一个秘密。

“人命大桉,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你可有证据?”杨基冷声问道。

“有,有的,留在我的包裹里,里面,一本左传,其中书页中,就藏有,他的供认证据……”听清楚书生话语所说,杨基面上不变,心中已有了决定!

杨基单独审问了有近一炷香时间,才从房内走出,卓治就在门外等着,也不多言,径直让其去取来书生的包裹,然后再小声说道:“先把他看好了,他还有用,好好看住了,找点酒菜招待,记住,千万不要让他跑了,有问题,你知道怎么处理!”若有深意的交代一句,杨基相信卓治明白自己的意思,这几乎也是他们平时行事的一个惯例。

现今,朝局腐败,不仅是上面在行争斗,下层的兵卫官吏,也是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无非,就是为了自保,以及着不停的往上爬而已!

暂时吩咐处理了书生之事,杨基让人拿来了从书生身上搜来的包裹,然后就是再次出门,去着贝府进行等候。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杨基却是又做了一件事情,在准备的春书上面,将着从沈若霜上得来的一瓶药粉,小心的抹在着其中的书页上。

此药,并不致命,只是会让人处于一定的兴奋状态之中而已,类似于春情燥热,不过效果却是不太相同,会让人陷入一定的烦躁乃至于疯狂之状。

不用说,此药要以对付之人,自然就是贝长松,但是杨基也有分寸,药粉所下并不多,只是会让他一定躁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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