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行出了后门,来俊驰抱着崔姝莹跑了不久,就看到路边栓着两匹马,情况紧急来不及多说,楚轩茗上前直接解了缰绳,两人先后上马,崔姝莹被来俊驰护在怀中,坐在马上颠簸不止。

二爷,我们要去哪里?

“安王府!”来俊驰的脸色有些阴沉,“如果真的是宁王想要抓你,那么现在能够万无一失将你护住的,只有沈承安,虽然不愿如此,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宁王府的人不知所谓,突然间就冲过来兴师问罪,崔姝莹不由得有些悲凉。

正所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她这一辈子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要到世上来走一遭,徒劳给别人添了累赘不说,自己也没遇见过什么好事 抬头看看来俊驰,又看看一旁策马的楚轩茗,意志消沉地说道:“何苦这样护着我呢,若是把我交出去就不会连累旁人,倒也是一条好出路.二爷、先生,我……

不许说傻话!“楚轩茗大喝一声,他从未对崔姝莹这样疾言厉色,想来也是被她气到了,”你可知宁王是个什么样的人?落在他手里的人,全都恨不得能够痛快一死,那样的折磨我们便是自己亲身去受,也舍不得让你看上一眼,可你如此的自怨自艾,又是否想过我们会如何?”

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楚轩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是这样最好,你要知道,不论日子何其艰难,总有撑过去的一天,等到否极泰来的时候,过往种种不过笑谈!来俊驰,你要好生护着她,后面这些追兵,我会尽力阻挡。”

说完之后,楚轩茗调转马头,只留给崔姝莹一个背影。

初升的晨光仿佛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边,果决而伟岸,为她隔绝了后面那些凶险。

崔姝莹挤去眼中的泪花,哭着喊道:“先生保重,我会等你。”

铁蹄铮铮,泪眼蒙蒙,崔姝莹靠在来俊驰怀里,泣不成声。

他这番话也算是肺腑之言了!你不要怕,这样的日子总会过去,纵使我们护不住你,我也会把你带到那能护住你的人身边。

都是我不好,若不是为了我,你们也不必受到牵连。

来俊驰紧紧握着缰绳,分明的指节都泛了白,“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我们毕竟是男人,总不能没事的时候就腻在女人的肚皮上,有事了就夹着尾巴逃!我们护着你自然是因为爱你,不过也是为了自己,否则还算什么大丈夫。”

在这之前,崔姝莹虽然知道他们对自己有情,却也从未想过他们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清冷的心房渐渐被他们挤满,有些胀,有些疼,更多的却是无边的暖意。

她是何其有幸,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的时候,还能得到他们的真心以待。

反手抹去泪花,崔姝莹不肯再哀哀哭泣,他们已经为了她拼尽全力,她也不愿做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拖累。

策马狂奔一路,不远处便是安王府,眼看着府门前的一对石狮子都遥遥在望了,后面再次响起催命一般的马蹄声。

来俊驰骂了一声,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小脸来吻了一下,“看来只能把你送到这里了,最后的这一段路还是要你自己走。”

“二爷,我们再快些,赶得到的。”

来不及了!“来俊驰勒马之后将她轻轻地放到地上,大手替她拢过耳边的碎发,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紧张,”跑快些,别回头。”

崔姝莹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二爷保重,记得来找我。”

她决然转身,拼尽了力气向前跑,急促呼吸之间,嗓子被刮得生疼,只是这疼也不及她心中的痛,一抽一抽的,每次心跳似乎都有鲜血从中涌出,那是他们三人在她心间留下的印记。

身后传来来俊驰张狂的笑声,“爷知道你们向来不服气,今儿个正好操练操练。”

崔姝莹果然不曾回头,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他们三人身上都带着伤,此事之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还未可知,只要回头看上一眼,她怕自己再也无法前行,那就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心意。

把那些刺耳的喊杀声抛在身后,崔姝莹终于叩响了安王府的大门,一个老头把大门开了一条缝,仔细打量崔姝莹一番后,冷笑道:“找二公子的姑娘多了去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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