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涛和朱彩蝶、邓丽珠三人,跟在冷萍身后,四人匆匆前进,距离帐蓬尚有三丈,便听到一个探首外看的侍女,大声嚷着道:“小姐回来了。”如此一嚷,帐蓬内立即奔出七八个人影来。

当前一人,正是活泼可爱的俏丽小侍女小曼,小曼一见跟在冷萍后的江天涛,顿时愣了。

紧接着,澄澈的大眼睛突然一亮,转身惊喜的嚷着道:“喂,林婆婆快来,你看是谁来了。”

话声甫落,帐蓬深处立即传来林婆婆的不耐烦声音:“哎呀,你这小狐狸精,总爱大惊小怪的,嚷个什么劲儿……”

说话之间,江天涛等人已到了帐蓬前,而一头白发,满脸皱纹,一身蓝布衣裤的林婆婆,也一脸不高兴的走了出来。

林婆婆定睛看,见是江天涛,目光不由精芒一亮,立即笑呵呵的嚷着道:“哎呀,我老婆子以为是谁,惹得那小狐狸大惊小怪的,原来是我们家的大贵人……”

江天涛知道林婆婆的个性,因而毫不在意的笑着问:“林婆婆,你好?”

林婆婆立即笑呵呵的连连点头,嚷着道:“好好好,托您的浮,快进来,快进来。”说话之间,已进了帐蓬。

林婆婆只顾招呼江天涛,这时突然发现身后尚有邓丽珠和朱彩蝶,老眼一亮,接着又惊喜的嚷着道:“哎呀,还有两位少夫人,这真是什么风吹来这么多大贵人?”

朱彩蝶、邓丽珠听林婆婆又公然尊称她们“少夫人”,芳心高兴,立即向林婆婆愉快的笑一笑。

这时,众人已进入内帐。

由于是野营在外,帐内除了一桌四椅,一张软床和一柄系着绿丝剑穗的宝剑外,再没有什么了冷萍肃容请坐,小曼早已将左边的一张椅子,移到宾位来。

江天涛、朱彩蝶、邓丽珠三人坐在宾位上,冷萍一人坐在主位上。

林婆婆早已指挥着小馨等人送来了香茗和美点。

七八个鲜衣小侍女,个个闪动着一双明亮大眼睛,俱都不停的偷偷打量朱彩蝶和邓丽珠。

由于朱彩蝶称呼邓丽珠姊姊,自动坐在宾位第三张椅上,因而,更惹得一群小侍女们特别向邓丽珠注意。

因为,她们听了林婆婆的称呼,俱都忍不住要多看一眼这位“少夫人”。

冷萍一俟茶点奉毕,即向一群侍女挥了一个“回避”手势。

林婆婆一见,立即愉快的补充了一句:“去,都出去,放下帐帘听招呼。”七八个小侍女,在小馨的率领下,放下内帐门帘,悄悄的退出去,帐内只留下小曼和林婆婆立在一侧伺候着。

冷萍首先对江天涛三人道:“我是今天刚到了,“九宫堡”的情形如何?”

邓丽珠笑着道:“这就由我来告诉萍姊姊吧。”当下将今天的情形活龙活现地描叙了一番,逗得冷萍、林婆婆和小曼都笑了。

江天涛看邓丽珠讲完了,笑着道:“珠妹,你这张嘴还真厉害,给你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如此一说,众人都笑了。

林婆婆笑着道:“真是恭喜少堡主,今天旗开得胜。希望明天少堡主也能像今天一样……”

话末说完,专爱和林婆婆作对的小曼,轻哼一声,讽嘲的道:“林婆婆,你最好少讨好少堡主,你再怎么讨好,少堡主也不会赏给你个元宝锭的。”

林婆婆似乎被小曼揭穿了心病,不由气得老脸痛红,立即瞪着小曼,嚷着道:“好哇,你这小狐狸精,专爱在人前揭我的疮疤。告诉你,少堡主高兴赏,我就拿着,不赏,我老婆子也不能伸手向少堡主要。”说此一顿,特地向江天涛正色问:“少堡主,我们家的大贵人,你说是不是啊?”

江天涛急忙忍笑颔首,连声正色道:“是是是,林婆婆你放心,稍时我一定有赏。”

冷萍虽然把江天涛看作自家人,但也不能让林婆婆和小曼过份随便,因而一挥玉手,沉声道:“小曼,林婆婆,你两人也给我出去,谁先再争一句,就先把谁赶回桃林出去。”小曼紧绷着小脸,第一个先走出去,林婆婆特地又谢过了江天涛,才走出帐帘。

冷萍一俟林婆婆的背影消失在帐外后,立即笑着道:“林婆婆什么都好,就是爱钱,不过,不义之财,她绝对不取的。”

江天涛沉声道:“这正所谓“君子好财,取之有道”,稍时我一定要赏她。”说着,转首向冷萍道:“萍姊姊,你来龙首大会有什么事吗?”

冷萍闻言,突然脸色一暗,面有凄色,黯然道:“我是来报父仇的。”

“啊!”朱彩蝶、邓丽珠二人闻言同时一呆,江天涛是早就知道的了,一看冷萍伤心神色,安慰道:“姐姐放心,只要那老贼这次出现,一定有他好看的。”接着就转移话题道:“萍姊姊,你先别伤心了,我带你去认识一下我们“九宫堡”的马总管他们。”

冷萍点点头,道:“好吧。”说罢,四人同时由椅上立起来,挑帘走向外帐。

外帐灯火辉煌,小馨等人都静静的坐在角落里,林婆婆和小曼,紧绷着脸各自坐在一边。

林婆婆和小曼等人一见江天涛等人出来,纷纷由椅上立起来。

冷萍一见林婆婆和小曼,立即似有所悟的道:“小曼和林婆婆,也让她们跟着去吧。”

江天涛冲老婆婆道:“林婆婆,借您的吉言。”说着随手递了二十两银子给林婆婆。

林婆婆接过银子先揣入怀中,呵呵直笑道:“少堡主太客气了。”

江天涛和朱彩蝶、邓丽珠,觉得林婆婆很会讲话,因而都忍不住哑然笑了。

于是,一行六人,出了帐幕,迳奔断崖缺口,继而,展开轻功,沿着来时路径,直奔小绿谷。

到达小绿谷,林边担任警卫的堡丁,早已飞奔议事大帐蓬,报告给马云山等人知道。

马云山和邓正桐等人,酒席刚刚撤除,正在商议要不要去接少堡主,这时听说江天涛回来了,急步迎了出来。

金剑英等人见和江天涛一同回来的,尚有一位身穿绿衣的美丽少女,都不知是何人。

众人一俟江天涛来至近前,纷纷躬身相迎。

江天涛拱手还礼,正待为冷萍介绍,蓦见喝得已有几分醉意的邓正桐,望着林婆婆一瞪眼,猛然一拍秃头,恍然大悟的嚷着道:“不错,不错,老婆婆,你还认得我秃头吗?”

立在冷萍身的林婆婆,两眼一瞪,轻哼一声,得意的笑着道:“你这大鱼不敢吃,小鱼不敢碰的老水鬼,你那顶秃头招牌,就你进了棺材,我老婆子也认得你。”

邓正桐猛的一竖大拇指,有力的沉声道:“好,有你的,不愧我们有一段老关系,不过你老虔婆怎的和少堡主走在了一起,你那位老酒鬼呢?”

邓丽珠见老爹尽在那里套老关系,而影响江天涛为众人介绍冷萍,不由芳心有气,因而嗔声道:“爹,您总爱驴唇不对马嘴的乱说一气。”说着,指了指冷萍,继续道:“这位是鄂东桃林山的张姑娘。”

邓正桐一听,再度一拍秃头,望着冷萍恍然大声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湖北桃林山“金字夺”张维汉张老弟的女儿小华,我说怎的有些面熟呢。”

冷萍一听邓正桐直呼她的乳名,知道是亡父的老友,不由急上两步,裣衽一浮,恭谨的娇声道:“小华叩见邓前辈。”说罢,躬身屈膝就待下跪。

邓正桐哈哈一笑,道:“罢啦,罢啦。”邓丽珠知道老哥哥的脾性,晚辈叩头,一向是受之无愧,因而急上一步,伸臂将冷萍扶住。

江天涛一见,立即谦和的笑着道:“既然邓前辈已将冷萍姊姊的身世说了,晚辈也不再介绍了。”

邓正桐立即愉快的道:“小子,告诉你,小华的哥是湖北有名的大英雄,与我那江老弟的交情一向也不错,你今后要称呼她世姊,见了她爹要叩头呼世伯或前辈。”

江天涛听说冷萍的父亲还是老父的好友,心中也极为高兴,因而连声应了几个是,不由亲切的去看冷萍。

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只见冷萍,微垂着螓首,秀丽的玉颊上,已流满了泪水。

这时,邓正桐也发现了,不由惊异的问:“丫头,你哭什么?”

江天涛知道冷萍必是想起惨死的父亲,因而沉重的道:“大家进帐再谈吧。”如此一说,纷纷颔首,迳向建立在中央的议事大帐篷走去。

进入议事大帐帐,依序落座,江天涛仍坐在最高位上。

邓正桐一俟众人落座,立即望着冷萍,关切的问:“丫头,为什么哭,说出来,让这些前辈们听听?”

冷萍见问,反而痛心掩面大哭了。

邓正桐一见,再度愣了。

江天涛立即将“独眼梭”何老茂杀死冷萍父亲的事,代为说了一遍。

邓正桐一听,不由怒目恨声道:“这老贼当真是胆大包天,丧尽天良。”

金剑英宽言安慰道:“张姑娘想必已经知道“龙首大会”第三天的会程,是排解江湖仇怨和纷争……”

冷萍一面颔首,一面拭泪道:“晚辈知道,只是怕那老贼届时不敢出来。”

金剑英肯定的说:“如果他来了一定会出场,即使他不出来,立在附近的群豪也会把他推出来,俗语说:““亲仇不共戴天”,谁无父母?岂能让老贼逍遥自在?”

邓丽珠尚不清楚大会的规则,因而不解的问:“假设“独眼梭”左近的人都不认识他呢?”

邓正桐立即望着邓丽珠,沉声说:“你这丫头真没脑筋,你华世姊自然会将何老茂的衣着形貌和他的年龄绰号一起报出来,尤其“独眼梭”何老茂,一支眼睛、兔儿嘴,还怕他飞上天去?”

冷萍接着道:“后天如果何老贼出场狡辩,尚请诸位前辈挺身而出,主持正义……”

马云山等人,纷粉颔首,连声应喏。

冷萍感激的继续道:“承蒙诸位前辈见允,晚辈终身感戴。”

众人于是开始谈些其他话题,江天涛看看时间不早了,由椅上立起来,拱手谦和的道:““珙位前辈,为了应付明日大会,请大家就此归帐休息。”

冷萍一见,立即起身,裣衽一浮,道:“既然如此,姊姊即行告辞。”说话之间,众人纷纷立起。

于是,众人出帐,相随送至疏林以外,直到冷萍、小曼、林婆婆三人,腾身飞上谷后削壁,众人才向江天涛道声晚安,各自回帐安歇。

江天涛回到自己的篷帐,解下佩健,倒身床上,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

蓦然一声直冲霄汉的如雷欢呼,划空传来。

江天涛心中一惊,腾身跃下床来,睁眼一看,帐内灯光通明,两个侍女,静悄悄的立在帐门处。

两个侍女一见江天涛跃下床来,立即将净面水送了过来。

江天涛见满帐灯光,尚以为心思紊乱正在深夜梦中,这时见侍女送来一盆净面水,不由面色一变,脱口急声问:“现在是何时辰了?”

其中一个侍女,稳静的恭声道:“辰时刚过。”

江天涛听得浑身一战,脱口一声惊啊。

飞身纵至帐门,挥臂掀开帐帘一看,强烈的阳光,立即射进来。

不看尤可,一看之下,顿时大怒,甩脱帐帘,闪身而出,正待怨声吆喝,发现“飞蛟”邓正桐,正笑嘻嘻的迎过来。

江天涛虽然满腹怒火,但对邓正桐可不敢发脾气,不由焦急的沉声问:“邓前辈,为何不唤醒晚辈?”

飞蛟邓正桐一晃光头,毫不慌急的笑着道:“时间早得很,何必喊你……话声末落,又是一声震天彩声,划空传来。

江天涛不由焦急的问:“大会不是已经开始了吗?”

邓正桐看了江天涛的焦急神情,反而哈哈一笑道:“告诉你,今天是老龙首晋级,老龙首挑战先由低级开始,轮到我们还早呢。”

江天涛一听,心知不妙,不由急声问:“假设低级的不挑战呢?”

邓正桐听得心头一震,但他却依然笑着道:“小子你放心,每届大会的第二天,就从来没有一次低级之间不挑战的。”

江天涛再度急声问:“万一这次低级之间不挑战呢?”

邓正桐一听,不由一愣,顿时无言答对。

江天涛一看邓正桐这时的神色,不由心急如焚,,急声道:“快拉马来。”说罢转身,急步奔进帐内,匆匆净面漱口,佩剑紧衣束巾,飞身奔出帐。

来至营门前,邓正桐早已骑在马上,小青正拉在一个剑壮堡丁的手中。

江天涛见仅邓正桐一人,先是一愣,接着沉声问:“马总管他们呢?”

邓正桐虽然心中有点慌乱,但他仍能好整以暇的笑着道:“他们这时早坐在大会场上了。”

江天涛一听,面色再度一变,一声不吭,飞身纵上马鞍,放马冲出营门,直向山口如飞驰去。

邓正桐一见,放马紧追,同时大声嚷着道:“小子别急,你先沉住气,就是“峨嵋六老”挑战,马拐他们也不在乎那六个老秃驴,再说就是峨嵋掌门斑霆下场,一时也轮不到你。”说话之间,举目再看,山口除了一团尘烟,江天涛早已没有了踪影。

江天涛坐在急如奔雷的马上,心急如焚,虽然两耳风声呼呼,左右影物倒逝,但他的两腿,仍不停的催着马腹。

尤其听到阵阵惊涛骇浪的欢呼声中,似是挟杂着惋惜音韵,更令他恨不得插翅飞到九宫堡的形棚。

他实在不了解,马云山等人为何不将他早些叫醒,假设低级相安无事,峨嵋派首先挑战,谁能敌得住峨嵋掌门“斑霆”禅师的玉如意。

小青是通灵宝马,似是也知道事态严重,一声不嘶,放蹄飞奔,速度之快,宛如脱免惊鸿。

翻横岭,越夹谷,奔过干涸河道,直奔断崖缺口。

这时,距离会场已经不远,听到的只是嗡嗡如沸的议论声。

通过断崖缺口,绕过第四峰角,沿着拱形岭巅,直向正北驰去。

江天涛游目一看,满谷满岭的群豪,个个神色焦急,纷纷交互争论,有的唉声叹气,有的跺脚惋惜,似是发生了震惊武林的大事情。

再看正北三十三座彩棚中的各派掌门和高手,个个交头接耳,俱都神色凝重,少林派的元台大师和武当派的红尘道长,俱都立在椅前,惊急的望着场中。

江天涛探首向谷底一看,只见一个霜眉银髯,红光满面,身穿宽大灰袍,手抱玉如意的老和尚,正傲然立在场中。

一看之下,大吃一惊,这不正是峨嵋派的掌门人斑霆禅师吗?

心念末毕,蓦然传来一声娇叱,江天涛这时已到了东北岭巅了,整个会场,一目可览,只见随着那声娇叱,一道粉碧身影,迳由三钗帮的形棚前,直射半天。

紧接着,一式“彩凤栖枝”,身形立变头下足上,平伸着双臂,直向场中俯冲飞去,正是名满天下的彩虹龙女。

江天涛宽心稍放,原来是三钗帮向峨嵋派挑战。

继而一想,又觉不妥,三钗帮是二等四级,峨嵋派是二等一级,中间尚余魄峒和长白两派,怎可超越两级?

念几缌此,心知不妙,举目一看“九宫堡”的彩棚下,心头猛的一震,面色立时大变。

只见金剑英和马云山等人,个个面色苍白,俱都满头大汗,雪丹凤、汪燕玲、邓丽珠花容失色,正惶急的扶着掩面哭泣的朱彩蝶。

江天涛看了这等情形,心如刀割,大惊失色,取下鞍头上的马鞭,猛的打在小青的马股上。

小青一声激昂怒嘶,身形急如奔雷闪电,昂首竖鬃,直向“九宫堡”的彩棚后如飞冲去群豪正在议论出场的彩虹龙女,这时骤闻激昂马嘶,纷纷转首擡头,一见马上的江天涛,立即暴起一阵惊天动地,恍如春雷,势如山崩的惊人欢呼:“来了,来了。”

“江少堡主来了。”

旁派掌门和高手们一听,粉纷仰首上看,元台大师和红尘道长、张石头以及金、银二钗,更是关切的奔出彩棚外。

这时,江天涛已到了九宫堡彩棚后的岭巅上,末待小青停止,飞身纵下马来,急向彩棚走去。

面色苍白,汗下如雨的马云山和小李广等人,个个神情激动,俱都一脸惶愧的急步迎出棚外。

朱彩蝶一见江天涛,不由哭喊一声:“涛哥哥。”飞身扑了过去,扑进江天涛的怀里。

马云山、金剑英等人,纷粉抱拳躬身,惶愧的急声说:“备绨等罪不可恕,百死莫赎。”

江天涛一听,宛如万箭穿心,不由焦急的问:“是否还有挽回的希望?”

金剑英连连举袖拭汗,急忙苦笑解释道:“仅余少堡主的一场了。”

江天涛心情一宽,立即镇定的道:“大家快进棚内去谈。”

金剑英见全场英豪仍在疯狂的欢呼,即对江天涛恭声道:“请少堡主先和关心“九宫堡”的各路英雄见见面。”

江天涛会意的点点头,急步走至彩棚前,游目全场,拱手展笑,接着,高高的举起双手来。

群豪一见,欢呼之声更烈了,久久才静下来。

江天涛又同元台大师、红尘道长,以及金、银二钗、张石头等人拱拱手,方始退回金红大椅前。

这时,他最关心的是已经入场的彩虹龙女。

低头一看,发现一身粉碧,娇靥凝霜的彩虹龙女,已立在“斑霆”禅师的身前一丈以外,不由望着马云山,急声问:“可否将萧姑娘唤回来?”

马云山、金头鳌等人,纷纷摇头道:“一经入场,便不许召回,除非交手百招以上,或已分出胜负。”

江天涛久闻斑霆禅师的玉如意,出神入化,鲜逢敌手,深恐彩虹龙女失手,因而损了她的自尊和声誉,不由沉声问:“是谁让萧姑娘出场的?”说着,转首望着遣兵调将的金剑英。

金剑英立即蹙眉道:“想必是萧姑娘见少堡主仍末到达,朱姑娘在九十七招上被逼出圈外,雪姑娘和汪姑娘都自认非“斑霆”禅师之敌,而“斑霆”禅师又声声要求少堡主出场,是以朱姑娘才毅然入场迎战,缓冲一下时间,以便等少堡主到达。”

江天涛缓缓点头,知道他所言非虚,汪燕玲和雪丹凤的武功确实比服食了朱果的朱彩蝶要差上一筹。

他看了一眼小李广,见他一脸懊恼神色,知道他入场也没占了上风。

低头看了一眼怀中仍在气忿流泪的朱彩蝶,知道她是因一时大意被斑霆逼出圈外因而感到气忿委屈。

于是伸手将她扶起来,替她擦干眼泪,拍拍肩膀安慰道:“没事啦,别哭了,还象小孩子一样。这都怪我,咱们现在看看你珍姐姐的情况……”

朱彩蝶闻言擡起头,从江天涛怀中离开,和江天涛一起向场中看去。

“赛扁鹊”谢感恩在旁低沉的道:“宁兄、马兄,先后出场,均击败了百凡、百灵,斑霆见他们峨嵋派一胜两负,多少有些恼羞成怒,明知少堡主尚未莅场,他仍然入场向少堡主挑战-…”话末说完,目见场中的江天涛突然作了一个“稍待”手势,因为,场中的彩虹龙女,已撤出她背后的青锋剑。

这时,满谷英豪,依然议论纷纷,但所有人的目光,却一致望着场中的斑霆禅师和彩虹龙女。

只见满面怒容的斑霆禅师,霜眉微轩,目射精光,注定彩虹龙女的如花娇靥,沉声问:“萧姑娘并非九宫堡之人,何以要代九宫堡出场?”

彩虹龙女横剑玉立,冷冷一笑,不答反问道:“老禅师是果真不知?抑或是明知故问?”

斑霆禅师自然知道彩虹龙女的话意,但他老奸巨猾,却佯装一愣,故意正色道:“老纳自是不知,那有故问之理。”

彩虹龙女知道斑霆禅师,在逼她当着天下英豪自己说出与江天涛的关系来,因而,娇靥一红,不由沉声道:“既然不知道,事后可回去问问你的门人弟子。”

斑霆禅师没想到“彩虹龙女”回答的如此狡黠,顿时老脸一红,不由微泛怒火,冷冷一笑道:“很好,老纳就斗斗你这位九宫堡的第三位少夫人。”

彩虹龙女一听“第三位少夫人”,黛眉一竖,脱口一声怒叱,手中长健,一招“仙人指路”,迳刺斑霆禅师的咽喉,出剑奇快,一闪已至。

高霆禅师心中一惊,大袖一挥,跨步旋身,手中玉如意,轻巧的一格刺来的剑身,玉如意顺着剑势,闪电点向彩虹龙女的虎口。

江天涛看得心头一震,满谷英豪立即掀起一片啊声和骚动,斑霆禅师的玉如意,奇快稳准,果然不愧是一派掌门。

就在群豪骚动的同时,彩虹龙女一声娇叱,飞身疾退五尺,但她手中的长健,却顺势挑向斑霆的右腕。

高霆一见,面色大变,慌不迭的旋身跨步,疾举右臂。

彩虹龙女这一招退步还击,变化得奇快神快,运用的恰到好处,较之斑霆的那招闪电点击,毫不逊色,群豪立即暴起一声烈彩。

一个是峨嵋派的掌门宗师,一个是名满天下的彩虹龙女,两人各展绝学,顿时打得难解难分,只见健光不见人影。

斑霆禅师已经战过劲敌朱彩蝶,挖尽心思才将对方逼出圈外去,本想趁江天涛末到,再战金头鳌和马云山,完成晋级的三战皆捷,没想到竟然逼出了彩虹龙女。

他早已风闻彩虹龙女和江天涛的旖旎关系,他佯装不知的原因,是想逼彩虹龙女退回去。

因为,他深知彩虹龙女机智超群,艺艳双绝,剑术尤为惊人,万一彩虹龙女这一关都通不过去,更休想争夺第一级的宝座了。

这时一经交手,才发觉彩虹龙女果是劲敌,而她的临战经验,尤超过争强急功的朱彩蝶。

彩虹龙女这时尤为谨慎,不过江天涛的莅场,给了她不少的定力和兴奋,她不但要保持既往的荣誉,而且要尽可能击败斑霆。

但是,一经交手,才知斑霆的玉如意,果然名不虚传。

高霆禅师自知仅以玉如意无法取胜,因而不时挥出一招宽大袍袖,抖出一团劲风彩虹龙女也自知仅仗长剑无法击败斑霆,间而左掌翻飞。

两人身形,愈旋愈快,青锋剑和玉如意愈斗愈疾,群豪看徥个个感到眼花缭乱,俱都忘了喝彩叫好和呐焊琥威。

因为,他们大都看不出谁占上风,谁露败肌,只觉得风声呼呼,健光闪闪,目眩神迷。

江天涛看得宽心大放,知道斑霆禅师和彩虹龙女才真是势均力敌,一两百招内,决难分出胜负。

于是,深深吁出一口气,转首望着马云山、汪燕玲、雪丹凤、邓丽珠等人,轻松的笑着道:“一觉好睡,险些误了大事,真该死。”

邓丽珠一听,立即埋怨道:“都是我爹爹不好,坚持不准马前辈喊你……”

赛扁鹊立即宽言接口道:“这也不能怪邓兄不好,他也是希望少堡主能多休息片刻,根据历届大会的纪录,从来就没有一次低级之间相安无事,至少第六、第八级的老龙首要设法摆脱第三十三棚最末的宝座。”话声甫落,棚后岭巅上突然传来一声烈马怒嘶。

江天涛等人回头一看,正是满头大汗,气急败坏的邓正桐,飞身下马,急步向这面奔来。

邓正桐神情焦急的奔下岭巅,尚未进棚,便忍不住惶慌的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萧丫头和斑霆秃驴怎会杀在了一起?”

江天涛早已恢复镇静,立即肃手笑着道:“邓前辈先坐下歇一歇。”

邓正桐摇摇扁头,目光炯炯的望着马云山等人,继续问:“马老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根据大的规定,“三钗帮”是没有资格向峨嵋派挑战的呀。”

马云山苦笑一笑,道:“本届大会与往年不同,俱都安于本身的等级……

邓正桐一听,知道被江天涛猜中了,不由脱口一声惊啊,顿时愣了。

赛扁鹊为了缓和一下邓正桐的惊怒情绪,立即风趣的笑着道:“邓秃头,你昨晚夸下“连战三场”的海口宏愿,恐怕只有留待五年后的下届大会再实现了。”

邓正桐虽然一生嘻笑人间,但遇到这等关系重大的事,也不由得他不方寸大乱,想到他险些铸成大错,内心尤为不安。

这时听赛扁鹊如此一说,不由虎目一翻,沉声问:“为什么?”

赛扁鹊耸肩一笑,无可奈何的道:“现在只剩下少堡主的一场了。”

邓正桐一听,立即恨恨的道:“哼,就是午后个人绝技表演时,我秃头也要向六个老秃驴单独挑战。”说着,恨恨的看了一眼场中打斗尤为激烈的斑霆禅师和“彩虹龙女”,于是,继续不解的问:“萧丫头怎的入场了?”

金剑英感慨的道:“不是萧姑娘接续一场,老兄,这时我们都坐在峨嵋派的彩棚里啦。”邓正桐震惊的瞪了瞪眼,面色顿时大变。

金剑英继续道:“大会宣布了老龙首晋级开始,久久无人出场,元台大师只得由第六级逐级询问,问至第二级时,峨嵋派的斑霆禅师便站起来了……”邓正桐听至此处,不由懊恼的“唉”了一声,恨恨的跺了跺脚。

金剑英继续道:“斑霆禅师一起身,马兄便急忙向对面岭巅上的振铎兄,挥了一个“催请少堡主”的手势……”

江天涛和邓正桐听得同时一愣,不由齐声问:“我们为什么没有遇见陈议事?”

马云山立即解释说:“陈兄为求迅速,他是展轻功,走捷径,这也许是没有遇上的原因。”江天涛和“飞蛟”邓正桐,同时点点头,举目一看对面岭巅入口处,陈振铎已经回来了。

金剑英继续道:“第一场是百空,由于百空用的是戒刀,愚弟即派钟老弟出场,这样在兵刃上,钟老弟先占优势……”说至此处,坐在一角的小李广,立即羞惭的低下了头,邓正桐是个阅历渊博的老江湖,金剑英不说结果,也知道小李广的第一场没有旗开得胜。

金剑英继续道:“第二场是百凡对宁兄,第三场是百灵对马兄,这两场均获胜,仅宁兄的左小臂,被百凡的铁禅杖,轻轻扫中,略微红肿。”

江天涛一听,不由关切的去看宁道通,发现他的左小臂下的衣袖,果然有一道四寸长的裂缝,不由关切的问:“宁前辈觉得怎样?”

宁道通立即欠身含笑道:“仅有些微酸痛,谢兄已敷过“活血消肿散”了。”江天涛一听,立即安心的点点头。

金剑英望着邓正桐,继续道:“斑霆禅师见一胜两员,不禁有些恼羞成怒,立即起身询问咱们少堡主……”

邓正桐怒哼一声,轻蔑的沉声道:“这老秃驴最狡狯,那里是恼羞成怒,分明是投机取巧。”

金剑英赞同的点点头,继续道:“当时愚弟即派朱姑娘出场迎战斑霆,只要第一战交手百招以上,即可杀尽斑霆傲气……”邓正桐早已发现朱彩蝶的杏目红红的,知道她也没有占了上风。

金剑英惋惜的道:““珈姑娘吃亏在急进求功,所以在九十七招上被百古以诱敌之计逼出圈去,因而全场群豪,都为朱姑娘惋惜,不过斑霆也深知他这一场胜来的确不易。”说此一顿,不由觑目看了一眼娇靥依然铁青的朱彩蝶,继续道:“斑霆禅师见少堡主仍末到场,老脸上顿时现出笑意,这时能和斑霆周旋的只有马兄和宁兄,但马兄大战百灵,刚刚回棚尚未调息完毕,而宁兄又伤了左小臂。愚弟虽然可以下场,自觉在斑霆禅师的玉如意下走不过五十招。而雪姑娘、汪姑娘也自认不能敌过斑霆秃驴,因为,这一场必须和斑霆力拚,大量消耗他的真力,逼使他不得不下场调息,这样少堡主便可来得及赶上第三场迎战斑霆。”说至此处江天涛和邓正桐连连颔首,由衷佩服。

邓正桐不由沉声说:“难怪我那“九宫堡”江老弟来时把遣兵调将的责任分配给你,今天我秃头也要赞你一声了不起。”

金剑英苦笑一笑,继续道:“就在这万分紧急之际,冰雪聪明的萧姑娘便毅然出场了。”

话声甫,落棚后岭巅上,突然暴起一声巨钟大响。

紧接着,满谷群豪欢呼鼓掌,形如疯狂。

立在少林棚前的胖大和尚,正举着已满百招的大红旗摇晃。

再看场中的斑霆禅师和彩虹龙女,已经飞身退出圈外。

彩虹龙女的娇靥上略现红晕,显然全力以赴,而手抱玉如意的斑霆禅师,鼻翅已有些起伏,他和彩虹龙女搏斗了百招,显然十分吃力。

但是,满岭满谷的天下英雄,却盛赞斑霆禅师和彩虹龙女是棋逢敌手,势均力敌,没有分出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