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天京方面得知庞骏在凌步虚与霍无忌联手的袭杀中活下来并且救走了沐
希媛后,赵无极便开始不停调兵遣将,宁愿削弱天京的防御,也要囤积重兵在中原与两河还有辽东之间,当然幸运的是,他在天京血流之夜时不仅清洗了一批铁杆死硬派的保皇党大臣,还顺手掠劫了一批商贾,获得了一笔巨额的收益,他用了这笔资金招兵买马,意欲打造一支完全属于自己的嫡系部队,控制天京。
至于被他派遣到西北的韦经略,由于韦氏一族都被赵无极所控制,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往西北赴任,而西北本就民风彪悍,向来西北军都是桀骜不驯,韦望舒唯恐自己的父亲有少许差池,也只好随军暗中前往,父女二人到达西北后的第一件事并不是组织起来防范西狄人,而是先想办法收拾那群西北军阀。
但是西狄人可不会给你时间准备,再韦氏父女到达西北核心阳州不到一个月,就发起了西狄人对大晋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进攻,足足二十万骑兵,算上后勤运输保障,号称四十万,直扑大晋的西北大门——甘州,即便甘州城早已疏散百姓,两万守军严阵以待,打算坚壁清野,却依然挡不住西狄人的恐怖进攻,仅仅抵抗了两天的时间,甘州城破,两万甘州守军阵亡七成以上,剩下的除了少数逃走以外,其余的无论是投降还是顽抗,通通杀死!
消息传到阳州后,韦经略拿着战报,一言不发,许久过后,才仰天长叹道:“唉,本就是多事之秋,如今更是风雨飘摇,这西狄人,配合着西川的那伙人,看来势要灭我中原啊,仅仅依靠西北一地,想要挡住西狄人,就难如登天,更不用说天京那边,赵无极本就打算借刀杀人除掉老夫,只怕一旦我们顶不住,西狄人便势如破竹,安东也未必挡得住,到时候生灵涂炭,在劫难逃。”
一旁的绝色美人韦望舒眼见父亲忧心忡忡的模样,轻移玉步,走到父亲身边,安慰道:“爹,您无需过于担忧,汉人在这片土地上屹立千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从来都是棋手,不是棋子,对手换过不知多少,现在眼前最紧迫的事情,是整合好西北,力合一处,只要整合好西北,女儿有把握,即使不能把西狄人赶回去高原,也能把他们拖在西北一年以上,剩下的,就要看安东那位的表现了。”
“哼,你还提那个臭小子,他现在娶了唐玉仙那个女人,还带着一帮乱七八糟的女人,在燕州每天逍遥自在快活得很,把你丢在这大西北陪着我这糟老头子吃土,之前说好的娶你过门呢?都丢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听韦望舒提起庞骏,韦经略就一肚子的火,当初庞骏信誓旦旦说要明媒正娶韦望舒过门,结果现在都被封秦王,竟然娶了个嫁过两次,年纪都能当他妈的女人,后闱之中甚至还有更荒唐的祖孙三代共侍一夫,自家女儿虽然绝色倾城,但好歹都快接近而立之年,还守着寡,说句难听的连老姑娘都不配提“姑娘”二字了。
“爹,”韦望舒翻了翻白眼道,“那是女儿自己的选择,跟他无关,杨满和赵无极把你派到北方本就不怀好意,更何况就算女儿以后当不成皇后,那边也已经给了女儿一个满意的安排,爹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我韦望舒的人生,又怎会囿于‘皇后韦氏’四字上呢?”
看着充满自信的女儿,韦经略本来有些阴郁的心情也变得好了点,他知道女儿向来聪明绝顶而富有主见,于是微微点了点头打趣道:“既然我的女儿要名垂青史,那么就由打败这群西域蛮子开始!”
“那当然!”
燕州城外的大街上从远处传来一阵如雷般的马蹄声,一队骑兵如飞驰来,转眼便已临近跟前停了下来,马上骑兵清一色的精壮汉子,佩挂鞘刀,携带长枪,衣物有些肮脏,人也有些狼狈,虽然只有五十骑,其威势却不逊于一支百人精骑,说停就停,整齐划一,显得多么的训练有素,英勇善战。
一名守城官兵眼尖,一眼就看到这队骑兵每人的披风上绣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狮子,不禁脱口说道:“帝狮精骑!”
世人皆知,大晋三大野战常备军,各自都掌握着一支精锐骑兵部队,这支精锐骑兵人数不多,每支常备军仅有五千人,却是重要的破局力量,每位都是经过锤炼,百里挑一的勇武之士,他们主要负责保护隶属各军团的将军,或者战争进入僵局时投入战场达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眼前这支身披黑狮战袍的骑兵队,显然是隶属大晋帝狮军团的“帝狮精骑”,而在“帝狮精骑”前方统领他们的,则是一名中年将领和一名年轻的将军。
守城的士兵如临大敌,守将连忙喝问道:“城下是何人?”
中年男子大声回答道:“西昌侯张辅,前来燕州,求见秦王殿下!”
当年庞骏在松州之时孤身穿过东瀛人的封锁,从东瀛人的重重围困当中救下张辅,此事早已经天下皆知,都知道二人交往不多,却是共生死的过命交情,守城将领不敢怠慢,连忙行礼道:“见过西昌侯爷,麻烦侯爷稍等,末将这就去禀告殿下。”
策马在父亲身边的张烈,好奇地打量着第一次见到燕州城,这里既没有天京的盛世繁华,也没有天京城的雄伟壮观,但是似乎这里每一处都井然有序,更让人感到踏实,士兵看起来没有身边的帝狮精骑一般锋锐,他们更像是一块顽石,朴实无华可绝不让人轻视,天京中很多人对庞骏是毁誉参半,认为他不过是攀上了魏王的高枝和逆天的运气,现在甚至反噬魏王府,连带以前的魏王妃都成了他现在的秦王妃。
他从来没见过庞骏,然而他知道即便庞骏有着各种毛病,的确是有过人之处,这一点他从父亲张辅那次九死一生的经历活下来的描述中就能感受得到,再就是父子逃亡以来直至到达的燕州一路的见闻和眼前的燕州,他能够肯定,那天晚上,自己与父亲的详谈,父亲流露出来想要投靠庞骏争天下,立下从龙之功的念头,不是一时兴起的。
接到城门口张辅父子带领五十帝狮精骑前来求见的消息时,庞骏正在陪着柳德米拉四母女逗弄伊丝妮娅生下的女儿庞伊莎,如今的伊丝妮娅不过十六岁,已经为他准备生下第二胎,而她的姐妹叶卡琳娜和凯瑟琳在庞伊莎生下来后,对待庞骏的态度就更加热烈,终于在最近双双怀上了进入秦家以来的第一胎。
至于柳德米拉因为军营公务繁忙,与庞骏本就聚少离多,欢好的时候非常注意计算时间,一直都没有怀上,不过她也没有在意,庞骏也听之任之,反正柳德米拉已经明确不再回去罗刹,来日方长,什么时候她想要孩子再说吧,毕竟秦王府的子嗣数量并不是问题,就连那被庞骏圈养在床上一个多月的小美人安蕊都不出意外地珠胎暗结(在嵩山的那段时间,安蕊每天要做的事情就只有用全身上下伺候庞骏,就连吃饭也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是让庞骏把肉棒插在小穴里),秦王府已经有十几位下一代了。
听到张辅父子前来求见,庞骏只好安抚四位姬妾,轮流在她们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便匆匆忙忙地赶往燕州城外接见。
张辅本以为等待庞骏通传之后会被秦王府亲兵带往庞骏住处,谁知道等来的竟是身为王爷却一身劲装,单人匹马的庞骏,他大吃一惊,急忙下令道:“众将士听令,下马!”
等到庞骏来到他的面前,他拉着张烈快步上前在庞骏马前行礼道:“张辅携子张烈见过秦王殿下!”
他话音刚落,后面的帝狮精骑整齐划一地单膝下跪喊道:“见过秦王殿下!”
同等人数下,声势不比他花重金打造训练的玄甲近卫重骑小。
庞骏满意地下了马,快步走到张辅跟前扶起他,打量了一会,才说道:“老军侯,委屈你们了。”
张辅听到庞骏短短的一句话,不禁老泪纵横。
由天京骑马到燕州,并不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而是因为天京之乱当天,他跟张烈父子二人往城北的郊外去打猎,变故发生后,父子二人就一直被赵无极派人追杀,只能一直北上,走安北到北胡的领地,再偷偷摸摸越过草原,为了躲开北胡人还要绕开北胡人的聚居点,磕磕绊绊才到了燕州。
张辅父子与帝狮精骑虽然出身军旅,行军打仗吃苦吃惯了,但是一路上提心吊胆,舟车劳顿,再加上身在天京的家人不知道命运如何,自己戎马半生为之奉献的帝国何去何从,百感交集之下,饶是像他这样的沙场宿将也不禁身心疲累,如今庞骏的一句问候,让他心中的防线崩溃,当众流泪。
庞骏拍了拍他的双肩,轻声说道:“老军侯,来到燕州,就安心吧,当作是自己的地方就好,本王已经命人去通知镇远伯,今晚本王和诸位,在城中最好的酒馆,一醉方休,有任何天大的事情,待到明天再说。”镇远伯即前辽东边军副帅季彦饶,辽东边军被庞骏收编之后,季彦饶屈居费龙海之下,成为卫国军副统领,前段时间统领费龙海身死,庞骏晋升吴骧,而季彦饶原封不动,依然“坐镇燕州”,日子不说春风得意,但至少也挺滋润,至少最近一段时间成功被纳入安东的核心圈子里。
季彦饶与张辅乃是世交,在大晋军队派系中同属于郑国公韦经略一系,让他与自己一同给张辅接风是再合适不过了。
张辅听闻,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连连向庞骏作揖道:“谢谢,谢谢殿下。”
“走,现在就去。”庞骏领着一行人,直接出发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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