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河下梢天津卫,三道浮桥两道关

船上的时钟指针指向中午十二半时,宝济轮停靠在了天津海河边的紫竹林码头。

我行李很少,于是特意寻到一等舱口,帮着燕儿和她父亲搬运行李下船。

燕儿的父亲韩仁廷见我如此热情周到,不疑有他,不停对我道谢。

之前在福州上船前,我已经给天津的佟婉如拍了封电报告知她我抵达的船号时间,不过走得匆忙还没收到她的回信,也不确定她是不是会来码头接我。

所以我一边同燕儿父女顺着宝济轮狭窄的舷梯往船下走,一边向码头上嘈杂的人群里张望。

忽然,在码头上一大片接船的人中,我看到一位盛装女子正冲我挥手。

她有着欣长苗条的身材,站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

一副优雅端庄的官宦小姐气质,在嘈杂混乱的码头上更是格外的夺目鲜润,与众不同。

她身上穿着的浅黄色的连体真丝旗袍,直挺的衣领映衬着她修长脖颈和洁白的瓜子脸。

唇若点樱,眉眼之间娴静地如同一汪秋水,说不出的端庄细腻。

虽然已经过了八年,她身上也多了几分成熟温婉的少妇气质,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女子不是我的佟姐姐又是谁?

“黄鲲!”

她也说着就迎上前来,亲热地如同旧日一般伸出双手想搂住我的肩膀,结果却发现我这个当年的孩子现在已经比她高出小半个头了,强健的肩膀也已经比她纤细的身子宽大不少。

于是两只素手悬在了半空感慨道:

“嗯……几年不见你这孩子都这么高了,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和你哥哥的神态气质简直太像了……”

“佟姐姐,你也和过去不一样了,更端庄漂亮了!”我也是满心欢喜地端详着她浅笑盈盈的脸回道。

这时,燕儿和她父亲从身后跟上来。我连忙侧身介绍:

“佟姐姐,这是我船上认识的韩老爷和他女儿韩姑娘。”

让我惊讶的是,佟婉如和韩仁廷似乎早已认识。

只见她露出了一副熟稔的表情对走过来韩仁廷道了个万福:“原来是韩老爷,真是巧了。黄鲲是我在闽省时认的弟弟,没想到初次出门就与您同船而渡,一路上还多烦劳您照顾了。”

韩仁廷拱手回礼道:“原来黄小兄弟和佟小姐是熟人,真是无巧不成书。不过佟小姐言重了,韩某人路上身体微恙,反而烦扰黄小兄弟照顾了一路,应当是韩某人致谢才是。”

他说完,转向我道:

“黄小兄弟你我有缘,之前在天津我和佟御史一家就已相识多年,没想到路上又认识了你。你年纪轻轻却风采骏驰、古道热肠,真的是后生可畏……韩某人在这津门地界上还算有些人脉。日后你在若在天津卫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来寻我不要客气。”

燕儿此时在边上挽着父亲的胳膊,脸上一阵羞红。

一双亮丽的妙目乘父亲不注意时轻轻瞪了我一下,嘴角努力压抑着笑意。

那眼神仿佛在说:“坏人,一路上在我父亲面前表现这么积极,还不是没安好心……”

我装作没看见,一本正经地回复道:“韩老爷言重了,出门在外相互照应本是平常之事,您同我父亲岁数相当,就如同我亲人一般,这点小事不用挂齿。我初到津门求学,日后还要多劳您照顾了。”

“好说好说。”韩仁廷从容地摆摆手。

“韩老爷的千金生得真是花容月貌,好生标致呀。我这也是第一回见呢。”

我回过头,只见佟婉如正打量着韩燕儿,口中连声称赞道。

两位女子此刻相距不过半米,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恰似两颗并蒂莲般各有风情。

燕儿身材高挑丰满,婀娜多姿。

因为年纪轻,再加上今天身穿了一身嫩粉色的旗袍,更凸显了少女娇艳之中自带着的那一丝清纯的气息。

整个人如同天界下尘的嫦娥仙子亭亭玉立。

佟姐姐看起来则像是那位曹植《洛神赋》中绝世独立的洛水女神。

由于岁数较燕儿稍长,她气质更加稳重成熟。

满人官宦之家多年清规戒律的培养,让她言行举止里自带着一股端庄,乍一看起来气质有些高冷。

不过由于容貌出众,这股冷艳的气质反倒更增添了她身上那股风姿绰约的风韵。

“姐姐才是风华绝代呢……”燕儿被佟婉如夸奖,俏脸上浮起两朵红云,低下头羞涩地摆弄起自己的衣服来。

这个时候,韩府的马车到了。

韩仁廷向我和佟婉如拱了拱手道别,带着燕儿上了车。

燕儿上了车以后就掀开车厢窗户的小帘子,一双凤目饱含深情地看了我一眼。

车夫一声吆喝,马车缓缓走远。

我站在原地有些不舍地望着远去的马车,脑中不禁又回想起昨夜燕儿和我私下的约定。

昨夜,燕儿和我定情之后,我俩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深吻着对方,直到夜深必须回房了方才停下。

初次尝到男女之乐的我和燕儿好不容易才压抑住彼此唇齿之间那令人上瘾的诱惑,又想到明天就不能朝夕相处了,彼此都是依依不舍。

燕儿伏在我的胸前,幽幽对我说道:

“黄鲲,下船以后你先好好复习考试……等你考上了学堂以后留在天津,我们还会有机会见面的……你记住……每个月初十上午,我都会和父亲到天后宫拜祭天后娘娘祈求平安。以后,你想见我时就每月初十上午到天后宫等我,这样我们就都能见面了。”

“燕儿,为了你我也一定要考上这学堂留在这天津!”我心中默念着,暗暗攥紧了拳头。

“我们也走吧。”佟婉如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随着她上了不远处停靠的另一辆马车的车厢,向她家驶去。

“黄鲲,刚刚那个韩姑娘和你很熟?”刚刚进车厢,佟婉如忽然眼带笑意对我问出一句。

“也是船上刚刚认识的……就是说了几句话。”

佟婉如听了宛然一笑:“小孩长大了,学会骗你佟姐姐啦……我看不是说了几句话这么简单吧……刚刚打量她看你的眼神……目中含情、依依不舍,佟姐姐可一下就看出来了。快说,你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见隐瞒不过,我只得将和燕儿这几天在船上一见如故以及相知相爱之事告诉了佟婉如。

她听了红唇有些惊讶地微微张开,温婉一笑道:

“你这孩子,也是傻人有傻福……韩氏为直隶一带巨商大贾之家,从雍正年间就靠着做航运生意发家了。这天津的韩家算是韩氏人丁稀少的一支了,韩仁廷没有儿子,就只生了韩小姐这一个独生女儿。不过即便如此,他的家产在这天津卫也排得上一号了。”

她顿了顿,又有些感慨地继续说道:

“我之前和我父亲只见过韩仁廷,今天第一次见他女儿,没想到这姑娘竟是一个沉鱼落雁的大美人儿。怪不得平日里韩仁廷极少带她出门。我看那韩仁廷颇喜欢你的,佟姐姐干脆过些时日秉报过你父亲母亲,找个吉日,上韩府为你提亲把你的终身大事给定了。你娶了韩燕儿,做个富贵荣华的韩府姑爷岂不快活,还到学堂读什么书?”

佟婉如说完,看着我掩面而笑。

一席话也让我这个情窦初开的羞得满面通红。

谈笑之间,车已经到了佟婉如家门口。

早年为了佟御史的案子,佟家变卖了不少家产前后上下打点。

后来佟御史在关外流放地去世,佟家的几个亲戚知道了,行贿了官府又把剩下的大半佟府房产都占了去,只给佟婉如留下我眼前的这一处小院还有天津老城厢以及法国租借地里的数处房屋和铺面。

好在佟婉如历来深居简出,家中连佣人都没请,花销也不大,靠着之前父亲留下的积蓄和各处房屋铺面的租金,这些年来倒也过得衣食无忧。

“算来今年佟姐姐已经二十有三,却不知为何还不出嫁而是始终一人独居于此。”我看着正为我打开院门上铜锁的佟婉如那依旧青春靓丽的背影,暗自挠头思量道。

这小院靠着河边,闹中取静,门前是条小路通往热闹的河北大街。

进了大门就是前院,左右分别是一间客房和厨房,院子中间一口青石砌成的水井。

前院再往里是一道小门。

过了小门正对着的是主人的房间,主人房间左侧是两间和外院一样格局的厢房,右侧则是相邻的洗澡间和厕所。

“我一个人住后院,你就住前院这间屋。”佟婉如打开了前院的客房大门,我走进去发现屋里已经打扫过了,窗明几净,竟然有几分像我福州家中的房间。

“佟姐姐,怪麻烦您的,我上了学就搬去学校住。”在千里之外能得到一间温馨的卧室,我感激地对佟婉如说道。

“傻孩子,北洋水师学堂学制承袭自福建船政学堂,学生一个月就放一天假。你每个月就在佟姐姐这儿住一天,这些屋子平日里空着也是空着,你客气什么。”佟婉如轻轻的牵过我的衣袖:

“走,把行李放好,到姐姐屋子里喝杯茶。”

佟婉如的屋里布置得一样高雅整洁。

房间被红木雕花的门洞隔成左右两侧。

左边是起居空间,两只红木太师椅面在一张茶几两边放着。

靠墙一面是一张宽大的暖炕,上面铺着粉红色的褥子和床单,显得素雅而又整洁。

右边是书房,一张书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后面是一面码放着整整齐齐书本的书架。

书房墙上挂着一对草书楹联:“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楹联之前摆着个小香案,上面放着一只小香炉,香炉之后是几个牌位,不过用红布盖着看不到名字。

我见这香案和牌位在屋里有些突兀,不禁指着它们疑惑问道:“佟姐姐,你闺房里放着这些是拜祭先人吗?”

佟婉如正给我沏茶,端庄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哦……是啊……来,佟姐姐刚刚买的新茶,你坐下喝点茶歇歇。我现在给你做饭去……”

那天,佟婉如下厨做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其中还有几道福州菜肴,让我初次远离家乡的心得到了一丝慰藉。

我们两个人就着饭菜一直叙旧直到深夜才各自休息。

…………………………

在佟婉如家住了约半个月后,我惊险地通过了北洋水师学堂的入学考核成为了管轮专业的一名学生。

因为待遇优渥且毕业后直接能直接获得吃皇粮的机会,水师学堂引来了一大批权贵子弟报名。

好在外文和基本学科笔试已经涮掉了大部分关系户,最后进入面试的也都是一些资质相对优异的申请人,只要通过最后的面试环节就能被录取。

之所以我说我是被惊险录取的,主要还是因为在最后的面试环节我遇到了刘树奋。

那天面试我的官员有三人。

前两位在后来都成为了我人生中的良师益友。

第一位是天津水师学堂二把手,学堂会办严宗光严先生;第二位是北洋水师来远舰管带邱宝仁邱先生,他代表北洋水师出席面试,毕竟以后学堂毕业的学生基本都会为水师任用;这两位先生同我一样都是福州人,而且都是我哥哥福建船政学堂的学长。

他们先用英文和我做了几个问答,之后又用福州话和我攀谈起来。

当我说到马江海战中我哥哥失踪和船政学堂被法舰炮火击毁一事之时,二人皆是叹息哀伤,为之惋惜。

刘树奋是第三个面试我的人,来自北洋机器局,这主要是因为学堂设立的场所就是在北洋机器局内,一些办学经费也由北洋机器局支出。

刘树奋是个四十来岁体型干瘦的男人,留着八字胡,蜡黄的脸上表情阴沉,一对吊梢三角眼里面透露着油滑。

他担任北洋机器局书办,算是机器局的一位实权人物,主管机器局出产的各类军械军火调度和分配。

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是李中堂一个乡下的远房亲戚,靠着这层关系和多年在淮军之中的钻营捞到了北洋机器局的这个肥差。

他在给我面试过程中,从头到尾始终在鸡蛋里面挑骨头,最后甚至要给我评定为不合格。

所幸另外两位考官严先生和邱先生力保,我才侥幸顺利过关。

后来我听说,那天很多没有事先给刘树奋送银子的考生,都遇到了他有意的刁难。

我当时就对这个人的卑劣下流和贪婪成性嗤之以鼻,却丝毫没有预料到后来的他将会给我和燕儿带来多大的灾难。

…………………………

水师学堂学制五年,课程设置亦是模仿自福建船政学堂。

虽然我在福州时就知道哥哥在学堂的功课科目繁多,可当我自己第一次看到学堂为每个学生安排的课表时,也几乎惊掉下巴:

五年下来,每个管轮专业的学生都需要学习一系列内堂课:包括国文、英文、数学、代数、几何、三角、立体几何、物理学、化学、汽学、力学、锅炉学、桥梁学、制图学、轮机全书、煤质学、手艺工作学、鱼雷学等;

另外,由于学堂注重实际操作,额外还为学生设置了一系列外场实习课,包括陆军兵操、枪炮法理、弹药及引信法理、信号、开枪操练。

课业繁重,且学堂设在远离老城的北洋机器局之内,平日下课后我根本没时间回佟姐姐那儿,更别提日常请假了。

连着两个月的初十,都赶上学校安排了课业和兵操训练,我心心念念要到天后宫和燕儿相会的计划只能不得已搁置。

日夜住宿于学堂之中,衣食无忧。

同学中也有不少福建同乡陪伴冲淡了我异乡漂泊之感。

然而我内心深处对燕儿的想念却如同野草一般疯长,让我抓耳挠腮。

在这期间,远在福州的父母通过佟婉如处得知了我已入学,给我寄来了一封书信。

他们见木已成舟,只有无奈接受了现实,只不过在信中反复叮嘱我一个人在外地要照顾好自己,还通过票号给我打了一笔银子供学堂每月花红之外我日常花销娱乐之用。

…………………………

转眼入学已经三个月,学堂刚好于这月初十放假。

于是我在初九晚上就兴冲冲地返回了城里佟婉如家中。

第二日一早,我一番梳洗打扮后便出了门,直奔二里外东北角的天后宫。

等我到了天后宫,才发现这天津的天后宫供奉的原来就是福建民间渔民百姓日常拜祭的妈祖,不禁大为诧异。

看到这燕赵河北地界的百姓竟然也在拜祭供奉这遥远闽越海边的神仙,心中不禁感慨相距遥远的闽山易水之间暗里都已然文脉交融,中华大地人心一统,看来早已是不分东西南北了。

今日不是什么重大节日,诺大的天后宫内没有什么人。

我害怕和燕儿错过,所以一边守在天后宫正殿大门后左右溜达,一边向院子里张望。

大约上午十点来钟,一个俏丽的身影终于跨入了天后宫的大门向着大殿而来。

她一进门就左右张望好像在寻人,我定睛一看,来人可不就是日思夜想的燕儿!

不禁心花怒放。

我正想上前亲昵招呼,忽然见燕儿父亲韩仁廷也跟着从大门进入。

心下一慌,赶忙找地方回避。

环顾四周,忽然发现大殿神像侧后有个小房间,赶忙侧身躲入,原来这是一间小小的伙房,地上堆放着几个木箱,看起来里面是一些香炉旌旗之类的祭祀物品。

我把小屋的门虚掩上,躲在门后从门缝里向外观察,大殿之中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片刻之后,燕儿和她父亲走进殿内,在妈祖娘娘像前恭敬地跪下。

两人一番焚香顶礼膜拜,口中念念有词似在许愿。

面上皆是无比虔诚的神色。

三个月不见,燕儿变得更加明艳娇媚,美得不可方物。

那张我最近梦过无数回的鹅蛋脸上今日画了淡妆,气质高雅,白里透红。

柳眉下一对明亮有神的凤目流连顾盼,散发着少女天然的风情。

由于从进门起就走得比较急的缘故,少女芬芳的呼吸之间此刻带着些娇喘,檀口微张,露出高挺的琼鼻下一口雪白整齐的贝齿,更是衬得一点樱唇红艳动人。

她穿着一身绛红色丝质中袖旗装上衣,顺滑的布料被少女曲线玲珑的身体勾勒出浮凸的曲线。

玉颈修长,酥胸高耸,更衬得柳腰盈盈一握。

由于天气较热的缘故,她下身只穿了一条一样颜色的丝绸单裤。

裤子虽然有些宽松,可却丝毫遮蔽不住它主人行走之间浑圆挺翘的玉臀和修长笔直双腿间的诱人曲线。

在门后偷看的我看着如此美貌的爱侣近在咫尺却不能上前亲热,不禁急得抓耳挠腮。

可能是妈祖娘娘显灵,可怜我们这对小情侣,就在我急得眼红心跳之际,只见韩仁廷起身对燕儿开口说道:

“燕儿,后天家里商号的安平和乘风两船要启航运送货物前往南洋,我一会儿照例到这天后宫道长房内求几张平安符。你就在这宫内逛逛,千万别走远了。”

“知道了父亲,我在这儿等您。”燕儿乖巧地回答道。

见韩仁廷径直出了大殿的后门走远,机不可失,我连忙打开小门对燕儿轻声叫道:“燕儿,我在这儿呢!”

燕儿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到原来是我躲在伙房门后冲她傻乐,不禁又惊又喜。

她环顾四周看大殿内无人,连忙轻移莲步走进我藏身的伙房内,关上了门,然后小声冲我娇嗔道:

“大坏蛋……你怎么躲在这里,吓我一跳……呀……唔……”

燕儿的话还没说完,饥渴难耐的我早已伸手环上她盈盈一握的柳腰,猛地一把将她的娇躯搂进怀里,嘴对着她娇艳的樱唇亲了上去。

怀中的燕儿挣扎了一下,很快也被我澎湃的激情融化,玉臂缠上了我的脖子,热情地回吻。

两人多日来的相思如洪水一般奔流而出。

小屋之外,大殿里一片安静空无一人。

妈祖娘娘的神像正静静地端坐在神龛之中,面相祥和。

似乎是有意守护小屋之中那一对久别的情侣那短暂的温存,一阵风吹过,大殿的大门缓缓地虚掩关闭。

屋内的燕儿和我可顾不得那么多,一个长吻之后,我俩就一直紧紧地依偎在一块儿互诉衷肠,深情地互相倾诉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和相思。

“燕儿……我好想你……你知道吗?我在学堂每天每夜无时不刻不在想着你。可是课业繁重,之前两个月我无法出来,真的是度日如年……”我温柔地看着燕儿酡红的俏脸,深情地对她低语着道。

燕儿一双凤眼此刻也是情欲迷离,仿佛要漾出水来:“你还说呢……人家也是一样……你怎么今天才来呀……之前两个月我还担心你在学堂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呢。害得人家每天晚上都……梦到你……”

“真的吗!梦到我们在干嘛?”我一脸坏笑地看着她问道,心里已猜到了七八分。

这些天在学堂,我晚上依然会不时梦到和燕儿在一起的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其中还有大量不知哪里冒出的两人一丝不挂在行男女之事的香艳画面,搞得我每日早起胯下长矛怒涨如铁。

我心想燕儿同我初见就一见如故,八成也是做了一样的春梦,只是她身为女儿家不好意思说出口。

果然,她听了我的调情,俏脸上红云大盛:“就是……哎呀就是梦到你了嘛……人家才不告诉你呢……呀……坏人……你干嘛……那里不可以的……呀……”

燕儿忽地嘤咛一声,原来是她说话之时,我的两只禄山之爪早已经按捺不住,一手悄然摸上了佳人一只高耸的乳房,一只手伸到她身后挺翘的玉臀之上,隔着丝滑的裤子大力揉搓起来。

燕儿柔软的乳峰和肉臀在我大力的搓揉下变换成各种形状,刺激得她浑身酥软,只能用一对玉臂紧紧环绕着我的脖颈,将脸埋在我的耳边,檀口中舒爽地娇哼出声。

混合著我这个未经人事的初哥连连的粗喘声,小小的屋子里顿时充满了淫靡的气息。

之前燕儿和我撒娇之时身体摆动,衣服下宽松的肚兜无法完全束缚住她坚挺的双峰,随着她身体的每一次晃动都发出一阵香艳的抖动,我看在眼里早已无法继续压抑心中的欲火。

“燕儿,你胸脯好软好漂亮……给哥哥看一下可以吗?”我小声在燕儿耳边哀求道。

“坏蛋……只能到这里了……我们还没成亲……不能看的……呀……不要摸……人家好羞啊……呀……”胸前从未被人碰过的娇嫩玉乳被情郎第一次大力揉搓,燕儿早已经浑身酥软,娇喘吁吁地央求道。

“那你看哥哥这里涨得厉害怎么办,都怪你这么美……”激动之下我的肉棒早已粗大挺立,我一把抓住燕儿一只素手,伸到我跨间隔着裤子让她感受着我蓬勃的爱意。

燕儿颤颤巍巍的玉手只是碰了一下我的粗大的肉棒,就吓得缩了回去。

她身材高挑,几乎到了我的额头,拥抱之下我怒涨的长矛刚刚好顶在了她的小腹上。

只把佳人的娇躯顶得一阵酥麻,她呻吟的声音里都带着一丝颤抖:

“讨厌……人家才不要碰这根坏东西……呀……坏蛋……你好坏……啊……”

“讨厌我这根坏东西?那为什么我梦里你经常还用小嘴吃它呢……还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的……你是不是也梦到过?”我继续调笑道。

怀里的玉人娇靥几乎红得要滴出血来,一边继续任我轻薄一边顶嘴道:“才没有呢,人家才不会吃那个大蘑菇呢……”

“什么大蘑菇?你见过啊?”我继续调笑道,手上片刻不停。

“哎呀……讨厌……人家就是没见过……呀……这个真的不可以……黄鲲……还没成亲我俩这样真的不可以呀……啊……”

原来趁,她说话的间隙,我一只色手已经解开了她红色旗装衣领上那两个紧绷的梅花扣。

衣服前襟一下子被胸前丰满的高耸崩开,露出了里面红色的小肚兜。

一道深邃的乳沟和精致的锁骨顿时被我看了满眼。

失去了外衣布料的束缚,两只少女坚挺的乳峰骄傲地将肚兜顶得高高的,透过薄薄的肚兜布料,我甚至能看清乳尖上两颗蓓蕾的娇小凸起。

眼前的美景让我目涨欲裂,下体坚硬如铁。

“燕儿,你太美了……给哥哥亲亲它们吧……”不等佳人反应过来,我一只大手猛地探入燕儿肚兜之下,一把抚上了她一只高耸坚挺的乳峰。

入手之处一片少女肌肤的软滑细腻,少女的乳珠早已经硬挺起来,娇羞地摩擦着我的手心。

“黄鲲……你个坏人……就会欺负人家……呀……”

巨大的刺激让燕儿几乎瘫软在我怀中,我一把将她抱起,找了身边一个木箱坐下,让佳人坐在我的膝上。

手中撩开她的肚兜,燕儿一只浑圆坚挺的钟型乳房映入我的眼帘,雪峰尖端淡粉色的蓓蕾感受到我的目光,早已经坚硬充血挺立。

“燕儿……我爱你……我一定要娶你为妻,让你此生做我的女人。”我深情地和燕儿对视着,一字一句地说出情意绵绵的情话,同时手指轻轻掐住那颗粉红的珍珠温柔地把玩起来。

听着我充满爱意的低喃,从未对外人展现的私密部位也第一次被我肆意地玩弄,美人终于羞赧地垂下了螓首,任由我这个她心中未来的夫君在她美丽的身体上轻薄,不再半推半就。

我轻轻俯下头,把乳珠含入口中,用舌头轻轻舔舐。

“啊……”美人嘤咛一声,急促地娇喘起来。

玉臂紧紧抱住我的头,把我的脸用力压入她的乳沟之中。

鼻息之间传来一阵少女身体的馨香,我不禁心摇神旌,下身肉棒暴涨欲裂,直直地隔着薄薄的裤子顶进了佳人两条美腿间的臀沟里。

感觉到自己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抚摸上燕儿红透的娇靥,轻轻问道:“燕儿……我们……把裤子脱了试试做梦里的那种事情好不好?”

燕儿抬头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朱唇微启,娇羞地低喃道:“黄鲲……我知道你难受……我也梦到过好多次我们俩那样……我也好想把自己现在就给你……不过……你我尚未成亲……而且现在又是在这天后宫里……今天我们俩这样已经是很过分无礼的了……做那个事情真的万万不可……而且我怕我父亲一会儿就回来了……”,她低头沉思片刻,然后仿佛鼓起勇气一般抬头对我说道:“不过……你要是实在难受……人家可以帮你用手来……”话未说完,美人儿就一把将羞红的俏脸埋进我怀里,娇羞地一言不发。

听出燕儿话中的意思,我喜出望外,连忙同意。

于是我起身让衣裳不整的燕儿从我腿上下来,然后故意在燕儿美目的注视下褪下了下身的裤子。

裤子脱掉的一刹那,我那根等待多时的肉棒“噗”的一下从裤子里跳了出来。

茎身粗大,青筋凸起,威风凛凛仿佛炮台上最大的那门巨炮一般粗长。

棒身顶部顶着那粉红色的大龟头,硕大的边缘充血膨大恰似一个蘑菇头一般,充血状态下足有小鸡蛋大小。

虽然曾经梦到过,不过在现实中燕儿这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个怪物,脸上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

“燕儿……别怕……喜欢吗!梦里你可是最喜欢用你的小嘴吃它呢……”我嘴里故意说着骚话,引得眼前的美女娇喘连连,裸露出的雪白胸脯极速起伏着,显示出美人儿心中的欲望一样高涨蓬勃。

我舒服地坐回一个地上的木箱上,示意燕儿跪在地上挪动身体,将她的脸正对着我双腿之间。

此刻的燕儿已经完全沉浸在淫靡的气氛里,随我摆布。

她按照我指示跪好,伸出纤纤玉手,颤颤巍巍地抓住了我跨间那根耀武扬威的肉棒。

“这样舒服吗?”燕儿害羞小声地问,脸上一片羞红。

“舒服……燕儿……你的手好热好软……抓着我的鸡巴好舒服……你帮帮我……把肚兜脱了让哥哥看着你的胸脯给你弄好不好?”我吞吞吐吐地说着,眼光热切地看向她肚兜下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高耸雪乳。

“想得美!又动歪心了是不是?”燕儿俏皮地一撅小嘴道。

“燕儿……你看像我这么又粗又长又壮的鸡巴,都是因为你变大的……我怕你父亲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也想我快点出来能舒服对不对……”

燕儿听了,没有立刻回答。

顿了一顿之后,她宠溺地漂了我一个白眼,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仿佛认命一般两只素手伸到脖颈后解开了什么。

那个红色的肚兜应声而落,掉落在地上。

两只漂亮坚挺的乳房完全显露在我眼前,丰满高耸,丝毫没有下垂之感。

粉红的两只乳头矗立起来,因为极度兴奋充血的原因,颜色已经变得有些嫣红。

“你这个坏蛋,就会欺负我……”燕儿害羞得不敢看我色眯眯欣赏她两只雪乳双眼,嘴里发出梦呓般的呻吟,迷离的大眼流露出迷人的春意,像是无奈,又像是兴奋。

美眸一垂,小手开始轻轻地笨拙地套弄起我的鸡巴。

我伸出了两只手,肆意的玩弄搓揉着她两只裸露的雪白乳峰,只把正低头为我手淫的美人儿也弄得浑身燥热,娇喘连连。

如果不是在这局促的天后宫伙房内,燕儿还守着最后一丝清醒,相信燕儿早已按耐不住让我这个情郎将大肉棒插入她的蜜穴之中了。

“哥哥的大肉棒漂亮吗?”我得意地问。

燕儿软绵绵的小手儿紧紧握了鸡巴几下撒娇道:“臭美……坏人……哪好看了……丑丑的。”她嘴上虽是这么说,可樱唇间娇喘却是越来越急。

我巨大龟头底下的血管强壮地跳动着,一波波刺激着充血的血管,在燕儿的抚弄下,仿佛随时就会喷发一般。

“燕儿……你瞧我的鸡巴多硬多长,等以后成了亲,洞房之夜你让它插入你的身子,保证能让你你舒服得爽上天。”和美丽清纯的爱人躲在这神圣的庙宇内一角行如此淫靡之事,我心中万分刺激,忍不住故意用言语挑逗道。

“你再说这种话,人家就不弄了……”燕儿柳眉一蹙故意装作生气地认真地娇嗔道,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我心中暗笑。

大概一刻钟过去,我巨大的肉棒却仍然保持一样的硬度,完全没有要泄出的征兆。我担心燕儿父亲随时会返回,又见燕儿已经玉臂酥麻,额冒香汗,心疼道:“宝贝儿……要不……你可以试试用嘴帮我含含……这样更快的……

燕儿听了大惊失色道:“那个怎么行……人家……哪会那个啊……”

我见可能有戏,正要开口哄她同意。

忽听屋外殿门外传来脚步声。

燕儿如受惊的小鹿一般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衣服。

由于匆忙,她连肚兜都没来得及穿,慌慌张张地扣上前襟的扣子就出去了。

我看着依然粗大如柱的肉棒,也只能赶紧穿好裤子,顺便将燕儿掉在地上的肚兜揣进裤兜。

心里无奈叹道:“二弟抱歉,你只能憋着了,今天哥哥和嫂子又对不起你了。”

我走到门前时,刚好听到韩仁廷的声音:“燕儿你上哪儿去了,刚刚怎么没寻见你……走吧,该回去吃午饭了。”

“哦,刚刚去边上随便走了走。”是燕儿银铃般乖巧的声音。

我从门缝向外偷偷望去,只见燕儿神色自然地同她父亲一块儿从我门前路过出了大殿,心中不禁感慨女子在感情上都是天生演戏的人才。
设置您喜欢的阅读方式
阅读主题:
字体大小: 17
内容替换
替换成
* 只有您本人可以看到替换后的结果
背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