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临枫端着个半碗凉水,炸炸乎乎的的一路小跑,口中嚷嚷道:“让!让!别挡着我救人!”

旁边两个赤脚医生一脸冷笑,在他们心目中,是凡在工地上替人出力做苦工的,全是文盲加白痴!

包工头张闻天拦腰抱住水临枫道:“我说傻大个子!已经够乱了!别再给我找乱!算老子求你了!”

水临枫高举海碗,用沾满泥灰的手指掰开张闻天白白粗粗的胖手指道:“我哪是添乱!我是要救人哪!你想他们两人死了,你好赔钱哪?”

张闻天气道:“真是个傻子!你知道什么救!”

水临枫一张泥脸,只能看到一双灿若晨星的大眼睛,眨巴着笑道:“知道!”

忽又贼笑道:“要是我能救活过来,张老板还请我吃饭啊!”

张闻天只当笑话听,真要死两个人,为了封死者家属的嘴,不让刑探局知道后趁机来讹诈,至少要在李顺、刘长身上每人花三千元,要是叫刑探局知道就更惨了,刑探局借查案的理由,至少要讹个万儿八千的,还得赔着个笑脸应付。

闻言眼珠一转,暗付:“反正那两个民工这种样子是死多活少,真要是被这个傻大个子弄活过来,倒是省了一大笔钱,请他吃顿饭,也实在是小意思!”

脸上堆起笑来,对水临枫道:“行!真要是能弄活了,我请你吃啤酒、大锅的红烧猪手管饱!”

水临枫笑道:“大家做个证啊!老板说了,救活他请客的!”

旁边的民工一齐起哄,齐齐的让出一条道来。

张闻天脸上却是煞白,心道:“这个傻子!这种样子说,岂不是救活了人,要我请全部民工的客!”

工地上做工的贫民,一年到头起的比鸡还早,做的比牛还多,吃的猪还差,一年四季也看不到个肉星子,水临枫有意要叫张闻天出出血,犒劳犒劳一齐做苦力的苦哈哈!

只请自己一个人吃,那多没味口!

有酒大家一齐吃才快活!

水临枫在众人的触拥下,傻笑着走到昏死的李顺、刘长面前蹲了下来,把海碗里的清水,用手指沾着,弹在两人灵台上。

李顺、刘长两人说起来并无大碍,只不过是给古墓里的秽气,冲上来把自己的魂魄里的阳气封住了,经水临枫施了术的符水一弹,那团阴秽之气立即就被散了,本身体内的阳气又跟着冲上来,片刻之间,两人慢悠悠的转了过来。

水临枫见他俩人醒了,立即站起身来,一团淡淡的黑气从两人的鼻翼里喷了出来,两人几乎同时大叫一声,弹了起来,又慢慢的软了下去,像大病了一场似的,全身无力。

早有同乡的好友跑过来,架起了两人,水临枫又把海碗里的符水分两份给他二人喝了,有好心的工友把他两人背到工蓬里休息。

两个赤脚医生目瞪口呆,问道:“傻子!你是怎么弄的?”

水临枫笑道:“我给他们两人喝了我的童子尿,嘻嘻!”

张闻天摇头苦笑:怎么就没想到童子尿专克阴邪呢!

真是笨!

叫这小子白白讹去了一顿饭!

旁边的工友俱皆大笑,等明天李顺、刘长完全醒了,可有调笑的好材料了。

尽管有人出了事,可是众民工对着这么个大墓,想着里面可能有的各种各样的珍贵赔葬品,依然是群情沸沸。

一不做,二不休,张闻天叫人把工地上人“小太阳”灯全打开对着古墓,水临枫上了挖土机,用巨大的机械手,强行掀开了大墓的墓顶。

几台大功率鼓风机,开足了马力,对着墓里猛吹一退后,有人用湿毛巾捂住头脸,跳了下去。

大挖土机也在古墓掀开的一面,强行向下挖出个大斜坡出来,众民工兴高采烈的忙碌起来,热情比白天正强干活高的多。

大泽帝国在水临枫出世前,用了二十年时间,进行了一场彻底毁神灭道的大破坏,从思想上根本抹去了大泽平民脑海里鬼神的影子。

现在的大泽平民,根本就不信鬼神,敢和天斗、地斗、鬼神斗,百无禁忌!

大脑子没有亲情、没有诚信、没有道德、没有信仰,只有大泽币!

为了大泽币,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敢做,更何况是这区区一座古墓,所有的民工,边搬着大墓里的砖石,边想着丰厚的赔葬品换来的大泽币,越干越兴奋!

按规矩,要把全部的东西全起出来后大家平分,不准私藏。

破坏规举藏私的后果,将会招来众人惨无人道的群殴!

一具具棺木被起了出来放在工地的空场上,由大家选出来的信得过的民工看管。墓里能拿出来的东西全起了出来。

水临枫张着盏自备灯,站在空荡荡的大墓里,看着墓墙上精美的浮雕壁画,从字迹上,依稀的辨认出,这是八百年前明代开国元勋的一座殉葬墓。

大泽帝国的这个民族,早在三千年前,就取消了用活人陪葬的风俗,可是历史也是奇怪,到了八百多年前的一个明代皇帝,却又兴起了用活人陪葬的风俗。

这座陪葬墓从铭文上看,可能是妻妾的陪葬群。

那就是说,所有拖出来的棺木,里面应该装的都是女尸。

难怪阴气这么重!陪葬的人,怨气也重,阴气加怨气,不出僵尸才怪!水临枫举着个自备灯正看着,地面上忽然发起一大片喊来!

“奇怪!难道又有什么事!”

水临枫不及细想,反正左右也无人,身形一闪,闪电般的的跃出古墓来。

地面上的棺木被“小太阳”灯照的发出惨绿的暗芒,一具棺木已经被掀开,棺材盖被掀到了十几米远的土地上,露出里面泛黄的白色蜀锦内衬,金银玩物散得棺里棺外全是,却没有人捡。

众民工散在四处像是在和什么东西玩捉迷藏,不见一个人影,偶有人影闪出,必伴随着一声惨叫!

水临枫正感觉事情不妙,一团锗黄的淡影从身后悄无声息的飘了过来。

水临枫练武修道之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发觉事情不妙,早就暗暗留意。

感觉阴森的黄影飘来,想也不想,凌空一个倒翻,堪堪避过袭来的一只纤细、惨白的,长着三寸长黑指甲的鬼爪。

南天市的八月下旬,仍是个大热天,现在四周却像大冬天似的寒风惨惨。

水临枫在工地干活,不能穿凉鞋或是拖鞋,平常都是穿黄色的廉价帆布鞋。

虽不好看,但是现下却是救了命!

要是穿凉鞋或是拖鞋,为了保命,只得光着脚丫在满是砖渣铁销的工地上跑来跳去了。

脚尖刚着地,那东西夹着一阵阴风,和身又扑了过来。

速度快若闪电,水临枫这下躲不掉了,为了保命,也不敢再装傻藏私,右腿猛向上,飞踢过右肩,间不容发的踢开想咬右颈大动脉的、长着两颗长长犬齿的嘴。

同时两手抓住抱着自己腰的一双冰凉鬼爪,左右两边分开,身形向下一蹲、一扭,身体翻了个,憋着气,脸对脸的把那个东西反压在身下。

水临枫把抓着的一双鬼爪交叉死死压在两团紧挺的肉团上,右膝抵在她的小腹上压死,那东西上身被摁住,两条大腿却是乱蹬,水临枫大叫:“快拿绳子来!”

旁边躲着的民工早有人看见,闻言忙有人拿过一捆挑砖用的粗绳子跑过来,七八个壮汉一齐动手,早把那个东西倒剪又手,捆了个结结实实。

水临枫在她身后打了个死结,把绳子的另一头拴在挖土机上。那东西象被一只捆住的野兽一样的乱跳乱动,大型的挖土机都被她拉的直晃。

几盏太阳灯下,再看那东西,原来却是个穿着褚黄宫装的美女,不!

应该是美尸才对,梳着个双重髫,从发式上看,应该是待字闺中的处女。

额角垂一串明亮的珠挂,一对长长的耳链,几乎垂到双肩。

双眉上挑,直飞入鬓,一双极其罕有的桃花媚目,琼鼻高耸,小嘴盈盈,身材高挑耸挺,大腿修美,小蛮腰儿一握!

用这种极品绝色美女陪葬,可恨!

这些王皇贵畏,那美尸若是生时,还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好男儿。

艳尸双臂双膝弯曲自如,不像平常的黑毛、白毛僵尸那样膝盖不能弯,只能双臂伸直了跳。

一双桃花眼的瞳孔已经是灰色。

小嘴里也长出了两颗半寸长的犬牙,达到这种级别的僵尸,可以通过吸食人血后升级了。

若不是水临枫自小和韶道人习武修道,还真是治不住她。

僵尸被治住,藏在各个角落的民工一齐跑了出来,看着这个异常艳美的僵尸,无不啧啧称奇。

所有的民工全是贫民,平时连个女人手都碰不到,用这种极品佳丽殉葬,招来了所有民工的大骂。

水临枫开始打听,这具棺木是从大墓中什么方位起出来的,要是具具棺木中全是这种极狠的僵尸就惨了。

众民工七嘴八舌,水临枫慢慢知道,原来这具棺木是在大墓中的太极主位中,旁边是按八卦阴阳的先天阵式,排着的八十一口棺木。

这么说来,这具僵尸集中了这座大墓中所有陪葬女尸的怨气和阴气,难怪在“小太阳”工程灯下还这么嚣张!

如不出所料,这具艳尸连太阳也不会怕,不过到底是才出来不久,元气未复,不然工地上这些民工哪有命在?

包工头张闻天点了一支烟,涎笑着蛤蟆嘴,凑到水临枫面前:“我说傻大个,本事不小吗!有件事想请你想想办法,不知道行不行?”

水临枫接过香烟,猛吸了一大口,眼睛水都被呛了出来,平时只看到有钱人有事没事叼着个烟,以为是什么好吃的东西,想不到就这味?

水临枫呛的弯下腰不停的咳,张闻天想笑又不敢笑,旁边的众民工一齐笑了出来!

“我说!大傻子!你就没抽过烟!”

做小工的孙老头捏着个烟屁股,笑呵呵的问。

水临枫手直摇,总算咳停了,水临枫再不敢碰那东西,问道:“张老板,有什么事尽管说!能帮的我尽量帮!”

张闻天苦着脸说:“刚才小老鼠想偷主棺里的东西,趁人不备私自撬开棺木,惊动了僵尸,自己被咬了就罢了,还连累了十几个工友,如果你能……”

水临枫让张闻天叫人把被咬的人抬了过来,仔细查了查,心中已经有数。

实际上只有小老鼠一人被僵尸咬过大动脉,其他的人或是被僵尸阴气薰倒,或是被僵尸打伤,并无大碍。

这具艳尸是由特殊的阵式和地理条件“造”成的僵尸,并不是自远古流传下来的“神尸”一族。

被咬的人也要经过一系列的特殊过程,才能成为僵尸。

并不是象传说中的一被僵尸沾上立即变僵尸,没那么玄乎。

就算是神尸,咬了生人之后,还要还一滴僵尸血,被咬的人才能变僵尸。

如果被僵尸一咬,或是抓破皮肤,活人就能变僵尸,那这世上还有人吗?

僵尸没有血,那一滴僵尸血可不容易挤的出来。通常被咬的人就是死了,和被人用刀割断大动脉或砍伤的效果一样。

水临枫装做大惊失色的样,苦着个脸头直摇,工地上的所有民工,在以前看过的电影里看到的是被僵尸咬过或是抓伤后的活人,在第二天午夜都会变僵尸和理论。

如果把这十几个人全部烧成灰,那牵扯就太大了,想不惊动刑探局都不行,工地上所有的人,千辛万苦盗开的古墓,东西要全部上交,工头张闻天更要被收监。

跑!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盖的好好的房子,人全跑了,不是引“条子”来查吗?

水临枫生在大泽帝国,深受国情影响,也不是忠厚老实的人,挨着排看着众人的苦脸,差点就憋不住笑出声来。

整个工地上的工友沉默了几分钟,包工头张闻天道:“只要你有办法,把大事化小,不叫刑探局的人知道,条件尽管提,我们都会答应的!”

说完眼睛看向众民工,众民工一齐点头。

水临枫蹲下来,双手抱着头,脸藏在两个膝盖里,表面像是非常难办的样子想了半天,实际上是忍不住用双膝遮住脸,笑了半天,好不容易忍住笑,露出一张苦脸对大家说:“我小的时候学过一点巫术,可以治好除了小老鼠之外所有被咬伤的人,不过施过术之后,我会折三年寿,很划不来的!”

水临枫可不敢说他会“道”术,大泽帝国是不准平民修道的,不过巫术这种在道德之士看来不入流的小术,平民倒是可以学的。

过了今天,如果有哪个心怀不轨的人,因小事报复水临枫,到刑探局去告他,说水临枫会巫术,只要没有害死人的证据,大不了批评教育一番,如果说水临枫会道术,就不妙了。

旁边立即就有江湖经验十足的民工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诱骗水临枫施术,在他们看来水临枫折不折寿,不光他们事,关键是要保住现在的利益。

几个老滑头,说的天花乱坠,稚嫩的水临枫被他们说的答应救人了,不过有条件!

几个老滑头嘴角不自然的露出得意的奸笑。

水临枫似是云里露里的般的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愣愣的大声道:“好吧!我同意救人,不过小老鼠是救不活了!”

只死一个人,对众工友影响不大,众工友立即表示没关系。

水临枫又道:“救活那十几个人后,这具艳尸,包括艳尸身上的东西全归我,还得再给我一套女马用的结实套链做报酬!”

众人虽不明白水临枫要“女马”用的套具做什么,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要求,也能答应。

不过这项费用,却不能大家出,几乎所有民工都用眼睛看包工头张闻天。

大泽帝国的许多奴隶,都被做成各种各样的人形牲畜。

或是被当宠物玩弄,或是拴在农庄、工厂里干苦活,反正一套女马用的结实套链,市面上好点的不过才三百多元。

张闻天知道众怒难犯,咬牙点头答应了下来。

水临枫这才笑嘻嘻的跑到工蓬里面,吩咐众人不能偷看,否则就不灵了,众人虽不知道他搞什么花样,但是能把那十几个人救过来就行。

水临枫躲在帐蓬后面,施了“定神决”放入一个大海碗中,做了一大碗的符水出来,又叫人找了一袋子糯米粉来。

把错骨伤筋的民工骨头接好,疏络筋路。

把被僵尸咬伤、抓伤的民工的伤处用糯米粉敷了,嘱咐伤者,糯米粉一变黑就再换,直到敷着伤口的糯米粉不变色为止。

用符水弹洒在各个伤者的灵台上,打散阴秽之气,助伤者自己本身的阳气回转。

看着那十几个伤者身上、脸上的黑气明显的慢慢减退,众民工都欢呼起来。

张闻天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今此总算没出什么大秕漏。几个老油子又悄悄的凑到张闻天边上,和他商量小老鼠的事。

几个奸人一合计,决定为免小老鼠变僵尸,把他的尸体就地烧了了事。

小老鼠的事,工地上谁也不准再提起。

众口一词的咬定,工地上根本就没这个人。

水临枫做完事后,拿着个皮尺,站在那艳尸边上,量她的头脸尺寸,张闻天看着,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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