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涛和萧湘珍,两人同时刹住身形,不由相互看了一眼,似乎惊疑地道:“到啦!”

于是,凝目一看,石墙分向左右延伸,两端各自接在两座峰脚下,显然,这是一座谷口。

江天涛看罢,断定墙内即是四恶的大寨,于是功凝双臂,力透掌心,一长身形,腾空而起,直向高大石墙上飞去。

彩虹龙女怕江天涛有失,也紧跟江天涛身后,腾空飞上石墙。

两人游目一看,俱都愣了。

只见寨墙宽约八尺,光滑清洁如镜,足证墙上经常有人走动,但是,整道寨墙上,竟无一个人影。

凝目前看,浓雾弥漫中,现出一片隐约可见的幢幢屋影,蜿蜒起伏,高低不等,看似杂乱无序,实则暗含阵势。

打量间,蓦见彩虹龙女,举手一指正北一座更楼道:“涛哥哥,我们到那边去看看吧!”

江天涛冷冷一笑,道:“不用去,根本无人。”

彩虹龙女一听,不由望着江天涛晒着轻蔑微笑的俊面发愣。

江天涛举手一指大寨内的重重院落,冷冷一笑道:“珍妹可看出这座大寨的建筑,有何奇特之处?”

彩虹龙女的目力,较江天涛略逊一筹,仅能看到较近的几处院落,无法看清全般情形,因而迟疑地道:“似是诸葛武侯所创的八卦阵,靠近这一面的院落,好像是离宫……”

江天涛知道彩虹龙女不识,但又怕她脸红,因而笑着道:“珍妹说得不错,实际上这是按河图之数而建成。”

彩虹龙女一听,不由瞪大了凤目,惊异地道:“这是久已失传的阵势嘛!四恶怎会以河图建立大寨呢!”

江天涛晒然一笑道:“虽然是河图之数,但建筑得并不高明。”

彩虹龙女不解地问:“怎见得?”

江天涛淡然一笑道:“河图虽然诡异,但却有一定的数字,只要记清了它的阴阳单双易数,这座大寨便无出奇之处。”彩虹龙女惊异地噢了一声,点了点头。

江天涛继续道:“稍时我们进入大寨万一遇上伏击,你我不能兼顾分手,珍妹只记住二、七上、一、六尾、三、八居左、四、九在右,五、十中央的数字,赃銮住,双阴向右,单阳奔左,你我仍可在中央相会……”

彩虹龙女聪慧超人,一点即通,默念一遍不由黛眉一挑,愉快地说:“这太简单了嘛!”

江天涛毫无忌惮地期声一笑道:“假设四恶再由玄奥的河图变化中,混合八卦五行,三才九宫,这座大寨再加上机关陷阱,不啻铁壁铜墙黑煞宫,若非精通易数的人,便休想进入其中了。”说此一顿,故意不屑地冷哼一声,极轻蔑地笑着道:“可惜,四恶不知,就是他们的师父也末必是见得懂。”

彩虹龙女何等聪明,一听江天涛的口气,便知爱郎正用激将诱敌之计,因而,佯装愉快地道:“涛哥哥说得极是,像四恶他们这些粗俗莽夫,知道什么是八卦,什么是五行,就是大恶的师父陇西恶丐又懂得什么是三才九宫……”

话声末落,前面房影中,突然暴起一声震耳大喝:“贱婢小子,死在眼前尚敢轻蔑你家丐爷,真是胆大至极。”

夜静更阑,又在深山,这声中气充足的震耳大喝,不啻平地焦雷,只震得谷峰回应,噬声不绝。

彩虹龙女一听,即对江天涛悄声道:“涛哥哥,这是陇西恶丐。”

江天涛见自己几句话便将对方激出来,免却了闯寨的危险,不由仰天发出一阵声如龙吟的哈哈大笑。

笑声一起,又是一声浑厚大喝:“小辈有何可笑,佛爷在此等候你们多时了。”

江天涛依然朗声笑着道:“我笑尔等的愚蠢无知,不能沉着应付,既然表示无所畏惧,偏偏又要故弄玄虚,既然要诱小爷深入,偏偏又禁不住小爷一激,试问尔等虽有玄奥的河图大寨又有何用,撤除桩哨,关闭陷阱,岂不是白费了心机?”

话声甫落,房影中立即传来一阵阴森森的慑人冷笑。

江天涛一听,不由再度哈哈笑了,接着轻蔑地笑声问:“陇西恶丐,可是深悔自己沉不住气以致中了小爷的激将之计,而破坏了全盘大局?”

陇西恶丐一听,想是恼羞成怒,再度一声震耳大喝:“放屁,你道丐爷怕了你这个小辈?”

彩虹龙女脱口道:“既然不怕,为何鬼鬼祟祟,藏藏躲躲?”

话声甫落,隐身二三十丈外房影中的陇西恶丐,立即发出一阵有如枭鸣般的哈哈狂笑,同时笑着说:“丐爷一生威震陇西,最喜捉弄你们这些无知的后生小辈,丐爷撤去桩哨的主要目的,是要试试你小子的胆量和勇气。”

江天涛傲然哈哈一笑,说:“莫道小小的内方山,在下没有放在心上,就是你陇西恶丐和污腥满身的吻血头陀,在下又何曾看在眼内?”

陇西恶丐和吻血头陀一听,只气得暴跳如雷,哇哇怪叫连声疾呼:“快燃火把来,快燃火把来。”

江天涛唯恐吻血头陀看见盖世风华的彩虹龙女美丽而施迷术,因而再度傲然一阵大笑,轻蔑地笑声道:“武功精绝的高手,目光精锐,夜视如昼,交手尚需火把照明,还称得什么英雄……”

话末说完,黑暗房影中,突然暴起一声刺耳怪嗥:“气死我也,小辈你下来。”

怪嗥声中,一道人影,迳由暗影中,飞身而出。

江天涛朗声哈哈一笑,挽着彩虹龙女,腾空而起,也直向场中落去。

两人身形尚未落实,不远处突然暴起一阵直上夜空的震耳呐喊,接着一片火光冲天。

江天涛飘然落地,举目一看,只见两队壮汉,各举火把围在重重院落中,飞步奔来,刹那间,光明大放,势如白昼。

只见方才纵出屋影的那道人影,竟是一个蓬头垢面,满嘴黄须,八字眉,吊角,一身破烂衫的老乞丐。

江天涛知道,这人就是横行甘陕一带的陇西恶丐了。

再看恶丐身后,是一个虎头燕额,一身黑袍,手中拿着一根方便铲的凶睛头陀,正率领着二三十名劲衣壮汉,如飞奔来。

江天涛打量间,陇西恶丐已停身在五丈以外,两队近百高举火把的大汉,立即将双方人众,团团围在核心,留出一个近十丈的空场来。

陇西恶丐满面怒容,充满了杀气,一双吊角眼,冷芒闪射,轻蔑地看了江天涛和彩虹龙女一眼,立即怒声问:“你小子可就是九宫堡的江天涛?”

江天涛不屑地冷冷一笑,道:“明知何必故问?”

恶丐气得一瞪眼,又望着萧湘珍怒声问:“你这贱婢可就是三钗帮的玉钗萧湘珍?”

彩虹龙女黛眉一剔,凤目圆睁,举手一指恶丐,厉声道:“你这恶丐如再口出不逊,当心姑娘割掉你的狗舌头。”

恶丐一听,仰天发出一声怒极厉笑,吼道:“贱婢死在临头,倘敢口出大言……”

彩虹龙女听恶丐一口一个贱婢,顿时大怒,再度一声厉叱:“恶丐闭嘴。”厉吃声中,横肘撤剑,寒光一闪,长剑已撤出鞘外,同时厉声道:“姑娘今夜定要取你恶丐的狗命,为陇西数百万民众除害。”

江天涛深怕萧湘珍有失,不由轩眉沉声道:“珍妹且慢出手,让愚兄试试这恶丐的掌力。”说话之间,闪身挡在萧湘珍的身前。

蓦见立身五丈外的吻血头陀,突然凶睛一亮,立即冷冷地笑着道:“称呼如此亲热,不怕佛爷笑你们肉麻吗?我且问你,你是九宫堡的少堡主,她是三钗帮的彩虹龙女,你俩到底是何关系?”

江天涛冷冷一笑,傲然沉声道:“既然明知,何必故问?”

吻血头陀突然怒声道:“佛爷定要问。”

江天涛觉得吻血头陀危险,决心先除了此人,免除对彩虹龙女的分神顾虑,于是也怒声道:“小爷偏不说。”

吻血头陀厉声一阵大笑,道:“是否破瓜,瞒不了佛爷的三遍神咒,待佛爷先看看她的姿色如何。”说话之间,提起方便铲,竟大步向前走来。

彩虹龙女一见,芳心大惊,暗自焦急,但她依然横剑玉立,看来似是毫不在意。

江天涛顿时大怒,剑眉一轩,正待撤剑,蓦见陇西恶丐,沉声道:“瓮中之鳌,到手之物,何必如此性急,待老丐解决了这小辈,大师再念咒语相试也不迟。”

话声甫落,数丈以外的人群,突然暴起一声大喝:“师父且慢动手,杀鸡何用牛刀子,让韵儿来解决这小子。”大喝声中,一个浓眉环眼,狮鼻海口落腮胡的蓝衣劲装壮汉,飞身向场中奔来。

立在江天涛身后的彩虹龙女一见,立即悄声道:“这人就是大恶。”说话之间,大恶已奔至陇西恶丐身前不远。

恶丐知道蓝碇掌那点浅薄宝力,因而叮嘱道:“你要小心了。”

大恶一听,反而不高兴地道:“师父何必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徒儿只需三招两式,定要将这小子横尸此地。”

已奔至三丈以外的物血头陀,凶睛一张,立即朗声喝了个好,咧着血口道:“有志气,有志气,快将这姓江的小子击毙,佛爷已等不及了。”

大恶环眼一瞪,也朗声喝了个好,身形一纵,飞身前扑,右掌迎空一挥,顿时掌心泛蓝,接着一声大喝:“小子纳命来吧!”大喝声中,身形已至江天涛面前,迎空的右掌,运足九成功力,猛向江天涛的天灵劈去。

江天涛决定要先声夺人,刹刹对方的傲气,这时见对方掌心透蓝,不敢硬接,身形一闪,疾演脱袍让位擦着大恶的身侧柔身滑过。

手持火把的近百壮汉,见江天涛闪身不敢硬接,不由暴起一声有如春雷,直上夜空的震耳烈采。

只有陇西恶丐,面色大变,脱口一声厉喝:“小子不得伤人。”厉喝声中,飞身前扑,湛蓝的右掌,挟着一团蓝雾,猛向江天涛扑去。

彩虹龙女一见,顿时大怒,一声娇叱,挺剑就待飞蠢粒

就在恶丐前扑,彩虹龙女娇叱的同时,蓦闻江天涛朗声一笑道:“去吧!”吧字出口,右掌一招“倒打金钟”,蓬的一声,右掌着实打在大恶的后背上。

大恶一声嗥叫,身形前冲,一个哇的一声,险些栽倒,张口吐出一道血箭,几个人同时纵出,仓皇将大恶救走。

江天涛一掌击中大恶,脑后一股血腥掌风已到,心中一惊,暗呼不好,擡头一看一团蓝雾中,一只巨擘已经击到。

仓促间,无暇思索,大喝一声,挺身疾进,左臂运足功力,猛地挥臂格出。

彩虹龙女一见,花容大变,不由脱口疾呼:“涛哥哥不要……”但是,已经迟了。

蓬的一声大响,接着一声闷哼,陇西恶丐面色苍白,身形一连几个摇晃,瞪瞪退后了五步。

周围近百高举火把的壮汉,暴起的那阵烈采,余声尚未歇落,场中已有了胜负结果,因而俱都惊呆了。

但是,手持方便铲的物血头陀,却仰天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同时,轻薄地期声道:“江天涛,你虽然击退了丐爷,可是你左腕不出片刻便要烂掉了,不待天明,你小子就要毒发臭死。哈哈,可怜一个美若天仙的娇艳玉钗,就此作了寡妇婆。”说罢,又是一阵轻薄的哈哈怪笑。

这时,彩虹龙女早已飞身扑了过来,抱住江天涛的左臂,泪落双腮,她几次举剑想毅然斩下江天涛的左臂,但是,一直忍不下心来,哪里还有心去听吻血头陀的轻薄话语。

江天涛想到自己尚有几个时辰好活,不由仰天一声厉笑,挣脱彩虹龙女,缓步向恶丐逼去。

陇西恶丐面色苍白,腕痛如割,愣愣地立在一丈以外,他确没想到江天涛仅仅弱冠之年,便有了如此雄厚的掌力。

因而,他愈信江湖上盛传他单掌击伤力拔山的消息不虚。

江天涛双目尽赤,面透杀气,微圈着双臂,缓步逼来,知道他这一击必是凝聚了所有的功力。

于是,也暗凝功力,故意傲然沉声道:“姓江的小子,丐爷要说的话,佛爷已对你说了,要想活命,尽快斩断左腕……”

江天涛再度一声厉笑道:“小爷今夜要替陇西的百姓除害,要与你同归于尽。”

话声甫落,陇西恶丐的功力已凝聚双掌,突然瞪眼一声厉喝:“好,丐爷就和你小子拚了。”了字出口,圈臂蹲身,湛蓝的双掌,猛推而出。

一道滚滚狂飙,挟着旋腾蓝雾,直向江天涛面前击到。

彩虹龙女一见,芳心痛碎,不由戚声疾呼:“涛哥哥,快闪开。”

但是,江天涛却一声厉笑,运足功力的双掌,已经猛力推出了。

轰隆一声大响,暴起一声悠长刺耳的惊心惨叫,劲风激旋,砂石带啸,陇西恶丐的身影,挟着凄厉惨嚎,直向七八丈外横飞过去。

周围近百壮汉一见,脱口一声惊啊!

俱都呆了。

吻血头陀深知恶丐的掌毒厉害,早已怪嗥一声,飞身暴退三丈。

立在数丈外的内方山高手,齐声吆喝,纷纷向横飞中的恶丐扑去。

哇哇两声,恶丐的身形尚未落地,口中已一连喷出两道鲜血,宛如一蓬血雨,纷纷洒在地上。

咚的一声闷响,恶丐的身躯着实跌在地上,滚了两滚,登时气绝,纷纷追扑的高手,竟没有一人接住。

江天涛运掌震飞了陇西恶丐,怒火末消,杀气仍炽,呛琅一声龙吟,彩华如电一闪,丽星剑已撤出鞘外。

于是横剑一指吻血头陀,厉声道:“你这佛门败类,快快过来受死。”

吻血头陀大吃一惊,但他心中一动,却仰天发出一阵哈哈大笑,接着朗声笑着道:“无知小辈,还不快将你的左手斩掉,如果妄动真气,再与你家佛爷动手,哈哈,你的小命就死得更快了。”

江天涛再度厉声一阵大笑,道:“待小爷超度了你这佛门败类,再斩掉左臂也不迟。”

吻血头陀知道江天涛已起拚死决心,只得怪叫一声:“小辈找死,你道佛爷怕了你不成?”怪叫声中,猛的一扫手中方便铲,幻起一轮寒光铲影,呼的一声,拦腰扫去。

江天涛自知难逃一死,因而奋不顾身,闪身一旋,方便铲擦身而过,接着挺剑疾进,猛刺吻血头陀的小腹。

吻血头陀一看这种奋勇拚命的打法,不由大惊失色,他确没想到,江天涛中了恶丐的绝毒蓝碇掌后,居然仍有如此惊人的冲力。

心惊之下,大喝一声,铲头一点地面,身形腾空而起。

江天涛一剑刺空,愈发怒不可遏,手中的丽星剑,一招“大鹏展翅”,猛向对方点地的方便铲削去。

彩华过处,火花一闪,铮的一声轻响,头陀的方便铲应声而断。

吻血头陀一见,怪嗥一声,面色大变,由于失去借力,正在上升的庞大身躯,疾泻而下。

江天涛一声冷笑,进步欺身,挺剑猛力刺去。

就在这时,胆战心惊的二恶,大喝一声:“小子住手……”大喝声中,飞身而出,手中厚背大砍刀,猛向江天涛剌去。

碧影一闪,一声娇叱,彩虹龙女飞身而出,立即将二恶迎住。

吻血头陀见江天涛宛如一只出押猛虎,勇不可当,不由大惊失色,以半截铲棍当戒刀,且战且逃。

围立四周的近百壮汉,早在恶丐毙命时,都已惊心骚动,这时又见吻血头陀狠狠不支,俱都面色大变,个个揣揣不安。

江天涛神情恍惚,一直想着左手溃烂的毒气攻心的事,因而,极怕毒性发作,不能手刃吻血头陀。

于是,剑势一紧,震耳一声大喝:“恶贼纳命来……”来字出口,横剑飞身,幻起一道彩华匹练,疾向吻血头陀追去。

吻血头陀心慌意乱,恨不得插翅飞离内方山,这时,蓦见耀眼彩华射来,心中大骇,怪嗥一声,转身狂奔。

就在他转身之际,江天涛的剑光已到,接着一招“力劈三关”,彩华一闪,暴起一声惊心惨嗥。

只见吻血头陀两手扑天,撒手丢铲,由头颅至腰间,立被江天涛劈为两片,血洒满地,五脏齐出。

就在恶头陀分尸的同时,场中一声娇叱,剑光大盛,二恶一声惨叫,也被彩虹龙女斩为两断。

围立四周揣喘不安的近百壮汉,一声惊呼,纷纷逃散,场中火把乱丢,人影飞奔纵动,顿时大乱。

彩虹龙女杀了二恶,飞身奔至垂剑呆立的江天涛身前,不由望着他的下垂左臂,戚声哭着道:“涛哥哥,快让小妹看看。”说话之间,即将江天涛的左手擡起来,低头一看,顿时呆了,不由惊喜地嚷着道:“涛哥哥,你的左手怎的没有发黑溃烂?”

江天涛闻声举手一看,果真依然如故,他方才感到的酸痛麻木,想必是与恶丐接手时反震所致。

继而一想,恍然大悟,他曾食过朱仙果,毒娘子的玉露香和蛮花香妃的五步断魂巾在他的身上,都曾失去了效果。

于是,心中一喜,不由欢呼道:“珍妹快追,不能给贼人有喘息的机会,我们快捉毒娘子,不然久则生变。”说罢,略辨方向,当先向一座双门院落奔去。

彩虹龙女尚闹不清江天涛为何毒不侵身,不过这时无暇细问,游目一看,除了场中丢满了熊熊火把,照射着鲜血淋淋的三具尸体,其余人等,早已逃得没有了踪影。

于是,仗剑跟在江天涛身后,如飞向前驰去。

来至双门院落前,江天涛毫不迟疑,迳由右门飞身进入,转身向右奔去。

彩虹龙女仍记着江天涛说的河图变化的道理,转首向右一看,果然有一座红门通道。

奔至通道尽头,迎面三座黑门,形成品字。

江天涛毫不迟疑,折身向左奔入。

彩虹龙女虽然细心暗察,但却不敢远离江天涛半步,紧跟身后进入。

一进品字门楼,眼界豁然宽广,在一片宽场的对面,一连九座张口舞爪的青龙巨门。

江天涛一见,立即叮嘱道:“珍妹记住,遇龙腾空,遇虎跃踞,凤属祥禽,平安直进,鹭乃凶鸟,避不近身……”话末说完,两人已至第四座青龙巨门的高阶前。

江天涛即向彩虹龙女作了一个飞越手势,足尖一点,身形凌空腾起,一式“巧燕穿帘”,飞身穿过门下,直落门内。

身形方自立稳,彩虹龙女已随之落在身畔。

两人举目一看,目光同时一亮,只见无数壮汉,有的尚举火把正神色惶慌亡命奔进第二座卧虎门内。

最后督促的一人是一个白净面皮,浓眉环目的白缎劲装青年。

彩虹龙女一见白缎动装青年,立即娇声疾呼:“涛哥哥,那人就是三恶小霸王。”如此一嚷,小霸王立时惊觉,必是江天涛已经追到了,转首一看,面色大变,折身向中门奔去。

江天涛一听是小霸王,顿时想起毒娘子,不由厉声喝问:“毒娘子现在何处,快将毒娘子交出来。”厉声喝中,飞身前扑,直向奔上中门石阶的三恶追去。

登上最高阶的小霸王一见江天涛扑来,立即发出一阵得意大笑,右脚猛的一探石阶,左右虎目,哗啦一声响,倏然张开,数百银弹,疾如脱箭般,飞射而出,宛如漫天银两般洒下来。

江天涛一心想捉住小霸王,逼出毒娘子的住处,因而,虽有银弹洒下,但仍挥剑扑进。

只见翻滚的银华匹练中,叮叮声响,点点火花,无数银弹,尽被砸飞。

小霸王一见,面色大变,转身奔进虎口内。

江天涛明知虎口不能进入,但他捉毒娘子心切,一俟银弹完毕,飞身登上高阶,仗剑追入虎口。

彩虹龙女根据江天涛所说的河图变化,也知中门不可进入,但她怕江天涛有失,呼丁声小心,也紧跟纵入。

就在两人飞身进入深约三丈门楼同时,门楼前后黑影一闪,轰然一声震耳大响,只见石层飞机,火星点点,石烟弥漫门之间。

江天涛和彩虹龙女心中一惊,急忙刹住身形,定睛一看,只见前后门楣处,分别多了一道粗如手臂的铁栅栏。

蓦然人影一闪,前面铁栅外突然多了一个人影,正是三恶小霸王。

小霸王一见江天涛和彩虹龙女被关在门楼内,立即仰天发出一阵得意大笑。

江天涛顿时大怒,正待向小霸王扑去,蓦闻后面响起一阵阴沉娇笑。

这种阴沉娇笑,江天涛入耳便知是谁,回头一看,不错,正是黑衣劲装黑巾包头的毒娘子。

毒娘子粉面铁青,目露凶光,怨毒地盯着彩虹龙女和江天涛,切齿恨声道:“江天涛,你可曾想到,二十年后的今天,你的小命,仍没有逃出我毒娘子章莉花的掌心……”

江天涛一听,顿时大怒,暴喝一声:“贱婢纳命来。”来字出口,运足功力的左掌猛力推出。

一道山崩海啸般的汹涌狂飙,带起铁栅下的石烟石屑,迳向毒娘子身前滚去。

毒娘子一声咯咯阴笑,双肩一晃,闪开了。

就在这时,一阵火光,突由身后射进来,门楼下顿时大亮。

江天涛和彩虹龙女回头一看,只见小霸王率领着数十高举火把的壮汉,正将一捆捆的桐油干柴,丢在铁栅栏外。

江天涛一见这情形,愈加怒不可遏,大喝一声,左掌猛的劈出一道刚猛掌风。

轰的一声大响,干柴横飞中,暴起数声刺耳惨叫。

江天涛一掌劈出,脑后突然传来暗器破风声。

回头一看,剑光一片,当的一声,毒娘子打来疾的铁黎已被彩虹龙女拨掉。

江天涛恨透了毒娘子,正待赏她一掌,身后一声呐喊,火光大盛,无数捆事先燃着的油柴,纷纷堆向栅外。

就在这时,毒娘子这面突然响起一片杀声。

只见一个黑面俊俏,一身鲜红劲衣的年轻人,率领着大队弓箭手,正向这面如飞奔来。

彩虹龙女一见率领大队弓箭手来的鲜红勤装青年,立即对江天涛急声道:“涛哥哥,这人就是四恶红衣儿,别看他年纪轻轻,他最坏。”

一脸阴沉的毒娘子一听,立即冷冷一笑,轻佻地道:“当然,像你这样天仙般的大美人儿,就是柳下惠在世,也会忍不住意乱神迷,何况四寨主红衣儿……”

彩虹龙女一听,顿时大怒,脱口一声厉叱:“贱妇闭嘴。”怒极之下,忘了身前尚有铁栅,振臂挥剑,猛向毒娘子斩去。

寒光一闪,铮然有声,火花飞溅中,一根铁棍,应声而断。

江天涛一见,顿时想起手中削铁如泥的丽星剑,星目一亮,震耳一声大喝:“珍妹闪开。”大喝声中,飞身向前,功聚右臂,力透剑身,彩华暴涨中,铮铮连声,十数铁栏,应声而断。

紧接着,剑身一绕。

当当连声,断栏纷纷坠地,立即形成一个大洞。

毒娘子一见,面色大变,一声惊呼,转身狂奔,直向红衣儿身而驰去。

江天涛和彩虹龙女飞身纵出,齐声怒喝,仗剑向毒娘子追去。

红衣儿看了这等声势,也不禁慌了。

毒娘子一见,立即惶声疾呼:“四寨主,四寨主……”

红衣儿一定神,即向发愣的弓箭手,挥臂大喝:“放箭……”大喝甫落,转身狂奔,直奔龙门。

大队弓箭手,齐声呐喊,纷纷搭箭。

毒娘子面色如土,冷汗琳琳,飞身纵进大队弓箭手中,直向正北奔去。

就在毒娘子纵进大队弓箭手中的同时,弓弦齐响,唆唆连声,无数羽箭,脱弦飞出。

也就在箭离弓弦的同时,江天涛和彩虹龙女已如飞追到,一声大喝,当前一阵羽箭,立被击飞紧接着,寒光一闪,暴起雨声刺耳尖叫,彩华过处,又是两处惊心惨嚎,当前四个弓箭手,立时翻身栽倒。

其余弓箭手一见,顿时大乱,一声呐喊,东逃西散,整座广场上,尽是惊惶呼声和狂奔人影。

由于卧虎门内已燃起恫油干柴,阵阵浓烟,随着夜风飘出来,广场上愈显得惊心混乱。

江天涛和彩虹龙女,游目一看,只见“毒娘子”已奔至正北一座大厅前,两人立即飞身追出!

毒娘子一面狂奔,一面频频回头,发现江天涛和彩虹龙女两人飞身追来,右臂一扬,抖手打出两点蓝星。

江天涛和彩虹龙女懒得用剑去拨,仅将身形一例,两点蓝星,擦肩而过。

毒娘子一看,飞身纵上厅阶,直向厅内奔去。

江天涛和彩虹龙女又怒又急,只要让毒娘子奔进厅内,必然立刻失走脱。

于是,两人一声怒叱,身形腾空而起,一式“海燕戏水”,直向厅门扑去。

进入厅门,一片漆黑,两人飘然落地,游目一看,哪里还有毒娘子的影子。

江天涛心中一动,顿时惊觉不妙,脱口疾呼:“珍妹快退。”退字方自出口,身后轰隆一声巨响。

两人回头一看,一座重逾千斤的大闸门,已将厅门封住。

江天涛知道厅内不能久停,运足功力,仗剑奔向闸门。

就在他举步的同时,脚下突然踏虚,心中一惊,猛提一口真气,身形腾空跃起,但跟在身后的彩虹龙女,已发出一声娇呼。

江天涛回头一看,面色大变,整座大厅的地面,突由中央一点,猛然向下四裂,彩虹龙女的娇躯,正向下坠。

于是,大喝一声,疾施千斤坠,身形闪电下泻,伸臂去捉彩虹龙女。

待等彩虹龙女展臂挺身,江天涛伸臂握住她的玉腕时,两人已坠进数丈下的一张大索网内。

紧接着,一阵劲风,一声大响,翻下来的四角大厅地板,呼的一声又升了下去。

同时,大纲缓缓收缩,警铃大作,刺耳惊心。

江天涛无暇细想,运剑一挥,网索立断,同时急声道:“珍妹快到网外去。”

彩虹龙女左手握住网索,娇躯一滚,立即滑出网外。

江天涛左手握网索,运剑向上一挑,大厅左面的组索应声齐断,两人身形,随着断网的左面,倏然下降一丈。

就在这时,网口收缩停止,警铃也同时不响,一阵搜搜破风声,无数短小羽箭,疾如骤雨般射在上面的网索上。

彩虹龙女看得娇躯一颤,花容立变,想到爱郎的超人机智和应变神速,握剑的右臂,情不自禁地将江天涛悬空的身体,揽进自己的怀里,立即将娇躯贴在江天涛的前胸上,她倒真希望四面突然乱箭齐出,将她和江天涛的身体穿在一起。

江天涛正在苦思脱身之计,虽然气息如兰,胸前两座高耸玉乳紧贴,但他这时已无心去体会这瞬间的甜蜜温馨了。

他低头一看,只见脚下一片漆黑,竭尽目力,仅能看到隐隐中一片灰白,估计深度,至少向有五六丈。

于是,轻轻一堆彩虹龙女,悄声道:“珍妹,我先下去看看。”

彩虹龙女立即放开江天涛,但却坚持道:“让小妹先下去。”

江天涛却断然道:“不,我可提气飘翔,徐徐下降,如果发现下面危险,我可将剑刺进阱壁内,仍能攀上来。”来字出口,左手一松索网,身形立时盘旋下降,彩虹龙女一看,虽在万分危急之际,但她仍震惊于江天涛的轻功已达飘如柳絮的境地。

江天涛竭力提气,徐徐下降,发现脚下,逐渐闪光,凝目一看,阱底尽是锋利森森的两刀尖刀。

看了这情形,心中不由暗呼万幸,想到方才危急之际,假设冒然下来,不死也得重伤。

心念间,足尖已踏在尖刀上,丽星剑一挥,一片尖刀立断,瞬间已将阱底斩平。

接着,仰着向上,压低声音道:“珍妹,快下来。”话声甫落,彩虹龙女已疾泻而下,挟着一道寒光,飘然落在面前。

就在彩虹龙女落下的同时,七八丈高的陷阱口上,突然响起一阵隐隐可闻的吵杂人声。

紧接着,在漆黑的阱口上,现出一个叉形裂缝,通进一线红红火光。

裂缝逐渐扩大,火光逐渐光明,阱口由叉形变成一个四方形。

只见阱口的四周,火星点点,人面闪闪,不少人正在俯首下看。

江天涛一看这情形,知道毒娘子,小霸王和红衣儿三人带着大批举着火把的褛罗前来察看。

于是,急忙将彩虹龙女拉至一边,悄声道:“我们最好不要让他们发现。”

话声甫落,上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啊,他们把网割破了。”

一片惊啊之后,点点火星晃动,似是察看索网被割破的情形。

一个女人的懊恼声音传来:“江天涛用的是丽星剑,铁栅尚且一削耶断,何况牛皮麻索?”

江天涛一听,说话的女人正是毒娘子,由于阱口太高,加之火把闪闪,看不清她立在哪一面。

一个男人的声音自我宽慰地道:“他们虽然割破索网,脱过乱箭,但坠进阱底,仍免不了乱刀穿身而死。”

毒娘子阴鹭多智,立即迟疑地道:“三钗帮的萧丫头可能已死,但是江天涛却不见得。”

是一个失声尖气的男人,似有所悟地道:“三哥,我带几个弟兄,由暗道中下去看看……”

话末说完,毒娘子立即道:“四寨主,切不可去开暗道,万一江天涛仍活着,不但你无法再上来,就是我们这些人,恐怕一个也活不了。”

想是小霸王急声问:“以章女侠的意思该如何?”

毒娘子阴毒地道:“我们可用井绳先放下一个弟兄去阱底察看,如果江天涛和彩虹龙女的确死在阱底,四寨主再下去捡丽星剑也不迟。”如此一说,手持火把的褛罗立即掀起一阵不安骚动。

江天涛一听,只气得浑身颤抖,不由切齿恨声道:“这真是举世无匹的狠毒女……”

彩虹龙女紧紧挽着江天涛的左手,正待说什么,上面已响起小霸王的沉声低喝:“快去拿根井绳来。”

接着是红衣儿的声音,迟疑地问:“万一江天涛那小子没死,顺着井绳攀上来怎么办?”

毒娘子冷冷一笑,道:“如果江天涛果真没死,放下去的弟兄一看见,必然会发出惊叫。”

小霸王担心地道:“可是阱下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下去的弟兄如何看得到?”

毒娘子又一声冷笑,道:“三寨主平何等聪明的人,这时为何如此糊涂,放下去的弟兄,自然应该带着火把下去。”

又是红衣儿的声音,忧急地道:“我仍怕江天涛那小子会攀着井绳上来。”

毒娘子一听,似是有些生气地道:“我们一听到放下去的弟兄惊叫,便知江天涛或彩虹龙女没死,下面有火光透影。江天涛上升的身形,我们在上面必然看清清楚楚,八九丈深的阱,他不可能一跃飞出,我们只要看到一点上升的黑影,便立刻将绳索丢进阱内,上升的江天涛,岂不也摔个半死。”

话声甫落,突然有一个粗犷的声音,怒声道:“我们自己的弟兄,岂不也跌个半死?”

毒娘子阴毒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蓦闻小霸王震耳一声大喝:“大胆的狗才,居然胆敢顶撞章女侠,给我推了出去。”

蓦闻毒娘子阴毒的道:“何必将他推出去,稍时就将他放下去岂不更好?”

江天涛听得俊面铁青,星目冒火,恨不得插翅飞上阱口,立将这个贱妇击毙。

彩虹龙女听了毒娘子的话,只气得切齿恨声道:“这个贱婢如不尽早除去,不知要有多少人死在她的手里。”

话声甫落,又听阱口上的红衣儿道:“万一江天涛那小子没死呢?”

毒娘子立即得意地笑着道:“那就将所有的火把丢下去嘛!”

小霸王和红衣儿一听,齐声赞好,同时笑了。

江天涛和彩虹龙女一听,的确有些慌了,两人不自觉地游目去看阱壁,希望在上面放人之前,能够先发现壁上暗门。

这时,蓦闻上面响起数声怒喝道:“好,就把他放下去。”

江天涛和彩虹龙女一听,知道放下来的心是方才顶撞毒娘子的那人。

仰首向上一看,只见一个小黑点,和一点火星,已缓缓地放下来。

江天涛和彩虹龙女,由始至终,从未听那人有一句哀求和讨饶的话,不由暗赞那人是条硬汉。

小黑点逐渐扩大,发现那人右手握着单刀,左手拿着火把,一圈井绳,系在他的两腋之下。

下放的绳子,愈放愈快,眨眼已能看清那人的面目,只见那人浓眉环眼,颊下似是蓄有络腮胡子,竟是一个十分魁梧的壮汉。

打量间,那人已距头上不足三丈了。

那人想必是也怕江天涛和彩虹龙女没死,不停地摆动着手中火把,凝目下看。

惊见那人双目一亮,突然张口瞪眼,想是看见了江天涛。

江天涛心中一动,希望那人不要喊叫,悄悄上去,就说两人都死了,一待红衣儿来捡剑,再由暗道内杀出。

心念一定,满面含笑,即向那人挥挥了手。

那人想是紧张过度,一见江天涛挥手,立即发出一声惊恐嗥叫。

他的叫声一起,江天涛心知要糟,正待冒险飞升上去,黑影蓦然一闪,又是一声刺耳惊叫。

咚的一响,闷哼一声,捆着壮汉的井绳,突然断了。

一阵唰唰声响,所有的井绳,立即堆压在大汉的身上。

江天涛生具侠骨,急步向前,立即将那人拉起来,定睛一看,那人已经被断刀刺得血肉模糊了。彩虹龙女不由切齿恨声道:“这些人真是禽兽不如……

话未说完,头上突然响起一阵火把燃烧噗噗声。

江天涛心中一惊,急忙擡头,只见阱口,点点火星飞洒而下。

就在这时,血肉模糊的壮汉,有气无力地颤声道:“逃……走…………暗……道……”

彩虹龙女一听,不由急声问:“暗道在什么地方……”

壮汉鼓尽所有的力量,举起颤抖的手,指了指江天涛的身后。

就在这时,无数火把,挟着熊熊火焰和浓烟咄咄砸下来。

江天涛心中一急,运足十成功力,连人带肩,猛向阱壁上撞去。

呼的一声,阱壁上应声现出一座石门,由于用力过猛,石门撞在外面的物体上,立时粉碎。

江天涛挟起壮汉,急声道:“珍妹快走。”说话之间,当先纵出。

彩虹龙女一见暗道,芳心大喜,顺手捡起一支火把,紧随江天涛身后飞出。

一出壁门,立有一阵强劲的冷风和寒流扑来,只吹得彩虹龙女手中的火把噗噗有声,壁门内陷阱中的火把,立时火焰熊熊,浓烟上升。

江天涛无暇细看眼前形势,立即举剑将壮汉腋下的井绳割断,定睛再看,壮汉早已气绝了。

就在这时,阱口上面,突然传来毒娘子的惊叫声:“啊呀不好,浓烟如此上升,江天涛必是破开暗门逃走了……”接着是一片惊呼吆喝,情形似是极为慌乱。

蓦闻小霸王厉声大喝道:“快去运砂石阻绝出口……”

彩虹龙女一听,大吃一惊,不由急声催促道:“涛哥哥快走,他们要阻绝出口了。”

江天涛放下壮汉尸体,举目一看,两人都愣了。

只见前面,并列三道宽约四尺的地隙,根本没有通道。

江天涛一指正中一条地隙,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珍妹,我们就走中间这一道。”

彩虹龙女毅然应好,举着火把,依着江天涛时纵时跃,沿着中间一道地隙,直向深处奔去。

前进十数丈,到达一座两丈方圆的中心,在中心的四周,共有九道地隙,分向九个方向伸去。

江天涛和彩虹龙女,仍然向对正自己的一道地隙奔去。

奔至尽头,依然是一座两丈方圆的中心,四周同样的九道地隙。

江天涛知道这些圆心和地隙,绝不是汉水四恶所筑的暗道,而是一座依天然地隙所建的一种阵势。

于是,两人继续再向前奔,又穿过三处圆心,形势完全相同,而彩虹龙女手中的火把,也将要燃完了。

江天涛首先停下身形来,镇定地道:“珍妹,我们不能再走了。”

彩虹龙女依着江天涛,略显焦急地道:“涛哥哥,我们必须走出去,不然我们会饿死的……”说着,情不自禁地将江天涛抱住,一副楚楚可怜之态,完全没有了三钗帮总督察的威凛英气。

江天涛一听,倒真的有些饿了,于是亲切地抚摸着彩虹龙女的肩头,安慰道:“珍妹放心,我们一定出得去,来,让我们吃些东西,再找出口。”彩虹龙女幽幽地点了点头,将仅余的一些火把插在石缝中,立即将自己的食包解下来。

江天涛一见食包不觉地笑了,接着感慨地道:“珍妹,这真得要感激爬山虎尤宜韬了。不是他提醒,刘得标也不会给我们准备两个大食包。”

彩虹龙女也不觉展颜笑了,同时由衷地道:“他倒是一个人才。”

江天涛见彩虹龙女高兴,特又风趣地笑着道:“那你还为他详述毒娘子的话发怒呢!”

彩虹龙女一听,娇靥顿时通红,知道江天涛是指现在的彩虹龙女,恐怕早已是大腹便便了的那句话,因而深情地望了江天涛一眼,忍笑嗔声道:“你别想有那一天。”

江天涛心中高兴,顿时忘了处身何地,不由愉快地哈哈一笑道:“那谁敢保证没有那一天呢?”

彩虹龙女一听,不由羞红直达耳后,一声娇态,举起粉拳就待下挥,想到说不定就此困死在这座迷宫般的山阵里,高高举起的粉拳,立即缓缓地放下来,纤手一指食包,幽幽地道:“快吃吧!”

江天涛一看彩虹龙女的神色,知道她又想起是否能走得出去的问题,因而,颇具信心地宽声道:“珍妹放心,只要有冷风流动,就有通向外面的出口。”说话之间,低头一看,目光不禁一亮,食包内间堆满了薰鸡、盐蛋、饶饼,不自觉地又笑着道:“的确够丰富的了。”

彩虹龙女心细,不由幽幽地道:“还是省着吃好,每一包是七天份,如果我们每天仅吃一半,两包尚可维持半月,那时英姊姊和香姊姊破了内方山,必然设法救我们出去。”

江天涛淡淡一笑,连声应好,不便再说什么。

两人飞马奔驰了一夭,又渡江登山搏斗交手,两人都有些疲倦了随意吃些东西,立即闭目调息。

不知过了多久,江天涛睁眼一看,四周一片漆黑,火把不知何时燃完了。

由于过分沉寂,阵阵隐约可问的渥渥流泉声,迳由右侧方传来。

江天涛心中一喜,挺身而起,立即兴奋地道:“珍妹,有水!”

于是,两人运功凝目,周围景物立时隐约可见。

两人循着渥漏水声,迳向右方一个地隙中走去。

走至尽头,依然是座两丈方的圆周中心,而那阵渥渥水声,仍由右测地隙中传来,这时听来,水声更真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