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巴士下了进省城的地界,一路上宽敞的马路、高楼大厦的林立让陈玉纯和陈楠看得失神,第一次来省城她们都很激动,趴在玻璃窗前,好奇地望着外面繁华的一切。

中午的太阳十分毒辣,街上看不到几个人,倒显得宽敞又干净,美中不足的是,这全是假相,一旦时间到了,省城堵车的情况可以让人发疯,在那个时候才能体会到寸步难行的痛苦。

车子缓缓行驶进总站,总站内喧哗无比,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省城的车站一向鱼龙混杂,有骗子、有扒手,甚至还有骗女孩去坐台的妈妈桑,可说是一个花花世界的缩小版。

下了车后,张东一手一个把陈玉纯和陈楠牵得紧紧的,她们一出来就被不少人盯着,如果他不看紧,搞不好她们会被拐卖掉,就算不被卖掉也很容易被人骗。

陈楠扭捏了一下,不过觉得是自己的哥哥也没什么,就任由张东牵着手。

陈玉纯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看着张东一脸肃色,陈楠也没嘲笑她,心里一热,就握住张东的手,享受着这种在她眼中极为亲密的小动作。

果然,一出了站口,一大群推销住宿、旅游之类的大妈就缠上来,还有不少以介绍工作为由的骗子,但张东看都不看一眼,拉着陈玉纯和陈楠走出去。

出了车站,火热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极端的炎热中带着点点潮湿,让人几乎要晕厥过去。

这时,陈楠有一些扭捏,红着脸说道:“哥,我想上厕所。”

虽然陈玉纯没有说什么,不过看她的反应也是有这需要,毕竟憋了一路。

张东可不想在这是非之地久留,脑子一转,马上吓唬道:“车站的厕所很脏,遍地不是老鼠就是蟑螂,屎尿遍地还没人冲水,臭气熏天,而且还有一些变态藏在那里偷看女生撒尿,你们要是不怕被人看光就去。”“算了,我忍一下。”

陈楠有些害怕地摇了摇头,陈玉纯也是一样的表情,她们虽然单纯,但多少看过社会新闻,知道省城虽然繁华,却也乱得很,加上心里对张东的信任,她们毫不怀疑张东这吓唬人的话。

张东有些哭笑不得,立刻带着陈玉纯和陈楠出车站,径直朝对面的候车区域走去。

车站的附近没一处不乱,是一座城市的缩影,同时也是坑蒙拐骗最集中的地方,人行道上的小贩们卖力推销着假货,寻找着上好的冤大头,在这里买东西十个九个坑,只有没进过城的人才会上他们的当。

走了一会儿,拐角处就清静多了,停车的区域很多人都是来接送的,张东牵着陈玉纯和陈楠,手忙脚乱地摸出平板电脑查了一会儿,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后,再和阿龙用手机确定一下,这才朝东南角走去。

这里停的车实在太多,接送的人也是人山人海,如果没有联系,想一眼就看到人是不可能的事。

角落里停靠着一辆本田的越野车,阿龙三十岁出头,身材高大健壮,剃着光头,此时正抽着烟,这凶神恶煞的样子连巡查的保全都不敢多看。

“阿龙。”张东嘿嘿一笑,凑上前不客气地踢了阿龙一脚。

“大东,你舍得滚回来了。”阿龙点了点头,扫了陈玉纯和陈楠一眼,半开玩笑地说道:“你要不是告诉我要带两个妹妹过来玩,我还以为你这是在车站拐来的小女孩。现在据说车站搞拐骗的那些人也很难得手,能一天骗两个就简直是飞来横财了。”

阿龙这副样子吓到了陈玉纯和陈楠,她们顿时缩到张东的身后。

张东顿时觉得好笑,调侃道:“没事,这小子长得虽然不像人,但也算是个人。乖,叫阿龙叔叔。”

“别听他的,随大东叫我一声哥就好了。”阿龙狠狠的瞪了张东一眼,这才熄烟打开车门。

“龙哥。”陈玉纯和陈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怯生生地喊道。

一行人上了车,阿龙开着车,朝着老城区骏去。

陈玉纯和陈楠有些拘谨地坐在后车座,好奇地看着窗外的一切,迷茫又羡慕地看着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这些钢筋水泥的牢笼,对于她们来说简直是一种震撼性的存在。

中午的交通还算顺畅,阿龙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大头那边的事你交代完了吧?有没有打电话约他出来?”

“约了。那小子说晚上请客。”张东坐在副驾驶座上玩着手机,笑骂道:“我帮他扛了这笔帐,又给了他一笔钱,这小子开心得像吃了屎一样,估计钱一到手又几天不在家过夜了。”

“嗯,你回哪个家?”阿龙点了点头,问道,毕竟张东父亲留的房子虽然旧,也有好几间。

“先回老头子家吧。”张东有些伤感。

张东开赌场时几乎没在家睡,房子也租了出去,而父亲的东西都随他一起火化,屋里家徒四壁,几乎没有睡的地方,不过好歹得回去收拾一下。

“嗯。”阿龙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什么。

张东父亲住的是旧楼,一些老邻居都还在,张东回来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这才开门。

这是位于二楼的旧房子,五、六十坪,不过没什么家具,显得冷清,旧得和废宅一样。

令张东哭笑不得的是,这段时间房子居然还遭小偷。

那小偷不幸惊动到隔壁那杀猪的一家人,然后被抓住,警察一来,发现那贼什么都没偷,说是屋里没值钱的东西,说话的语气还很是委屈。

张东庆幸之余又有种羞辱感,心想:这房子一坪也要一、两万元,你他妈的不会挖一块水泥走?

随后,张东来到他父亲的房间,打开破旧的热水瓶和老柜子,将里面的各种房产证整理好,清点无误后,这才带着阿龙、陈玉纯和陈楠离开,然后上车。

陈玉纯和陈楠舟车劳顿,已经哈欠连天。

张东有些触景生情,开着窗,抽着闷烟,沉默不语,虽然他尽了孝,但毕竟父亲已经不在,少个人啰嗦还是感觉不适应。

尴尬的是,张东在省城那么多年,现在居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原本他住的那破房子,满地的酒瓶和常年光棍的邋遢,酸臭味可说是无处不在,张东自己都看不下去,别说是带着两个美少女去那里。

“决定住哪里了吗?”阿龙很了解情况,调笑般的看了张东一眼。

“找间好点的酒店吧。”张东叹了一口气,心想:我那破窝是住不了了;爹倒是有其他房产,不过大多租出去。

堂堂的本地人,回来竟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还真是窝囊。

“对了,老大过两天就回来了。”张东想了想,说道。

阿龙一直不变的面色微微一皱,有些恐慌,不过马上又稳住情绪,轻声说道:“我一个小兄弟在酒店上班,跟他订的话优惠很多,去那边看看吧。”“没问题。”张东嘿嘿一笑,脑子一恍惚,又想起那些成年旧帐。

张东和阿龙可说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两家的老爷子又有交情。

张勇虽然木讷,但打起架来比谁都狠,那时候张东和阿龙都是小流氓,偶然得罪比较厉害的小痞子,结果两人都被揍得像猪头似的,之后张勇什么都没说,晚上出去后,回来时鼻青脸肿,一人把那几个痞子打得像猪头似的。

结果,阿龙父亲生日时又碰面了,大家彻底傻眼,其中一个痞子居然是阿龙家的亲戚,虽然不怎么来往,但老一辈的关系很密切。

阿龙和那个痞子都心虚了,什么话都不敢说,就怕挨骂,结果谁都想不到张勇的脾气那么火爆,他还以为那痞子是来找麻烦的,立刻将他堵在后院又揍了一顿,直到那痞子鬼哭狼嚎地求饶,惊动其他人才被制止。

这件事的后果是张东、阿龙包括那个痞子都被长辈臭骂一顿,而张勇反而被人夸奖,这让张东和阿龙纳闷不已,毕竟动手的是张勇,这情况倒霉得连背黑锅都算不上。

“大姐呢?”张东笑了笑,问道。

“别提了,去欧洲散心了,不知道在那边会不会惹事?”阿龙摇头叹气。

张勇被张东和阿龙叫老大,而这“大姐”是阿龙的亲姐姐。

龙姐三十岁出头,典型的都市剩女,她不成功的初恋加暗恋全献给张勇,结果张勇当兵一走又结了婚,把她刺激得像变态似的。

龙姐第一次和张勇表白的时候,可说是悲剧得彻底,她倒是有足够的诚意,女追男,还搞个什么蜡烛心形,结果烧到邻居家的库房,初恋以张勇蒙在鼓里,而她被龙爹痛打一顿结束。

自此,张勇和龙姐以哥儿们相称,这一男一女可以一起喝酒一起打架,照张勇的话来说,龙姐打起架来更狠,他们在夜市被小流氓调戏的时候,张勇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那小流氓的裤裆就被连踹几下,差点吐白沫,要不是张勇本着都是男人的同情心上去劝阻,以龙姐脚踢那小流氓两腿中间的架势,最轻的结果肯定是鸡飞蛋打。

这段懵懂的恋情就这么结束了,张勇说是八字不够硬的人娶不了她,后来张勇结婚了,龙姐也走上一路相亲的不归路。

龙姐究竟相亲多少次了,没人记得,不过倒是留下一段段传奇。

龙姐第一次相亲的时候,人家问她擅长做什么,她竟和人家说水烧得不错。

这次龙姐会出去旅行,是因为最后的三次相亲。

第一次相亲,一开始龙姐装得还挺淑女的,那男人是个刑警,结果两人约会到一半的时候,路上有人抢劫,龙姐何等的傲视人寰,不等那据说特种兵退伍的男人出手,她就将那两个劫匪打得爬不起来,而且还不是单纯的擒拿或是制止,而是一顿狂揍,把那两个劫匪打得满地找牙,哭爹喊娘的,这等身手可谓是见神杀神,见佛灭佛。

可想而知,那男人心灵受到打击,且看龙姐的身手,恐怕家暴的时候他也是受害者,本着保险买得不够多的觉悟,他选择婉言拒绝,而且担心会被龙姐报复,还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出去避风头。

龙姐唯二次心动无果,事实证明她需要的不是男人,因为她的男人味无人匹敌,再加上那足可以横行天下的身手,她需要的是一个温柔又带点M倾向的娘炮,而不是所谓顶天立地的男人。

而第二次相亲,龙姐都要哭了,因为别人介绍一个绝对的花美男,举止优雅、谈吐大方,还是个留洋的优秀艺术家,据说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是某欧美大学的音乐教授,而且还是大师级别的演奏家,堪称是集无数光环在一身的男人。

在正常的情况下,这样的男人绝对可说是极品,而且那男人斯文有礼,极有绅士风度,龙姐满意得眼珠子都要掉了,毕竟是艺术形美男,又有很好的身材,这样的男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是上好对象。

双方见了一次面,龙姐就被那男子的风度征服,然而没等到第二次见面,那男子的外国男朋友就找上门,而且还求爱,第二天一早就搭飞机走了,找了一个同性恋不犯法的国度结婚,开始享受起处处菊花开的生活。

对此,龙姐哭得潸然泪下,没想到现在社会的竞争如此激烈,张勇这个初恋输给其他女人也就算了,再碰上一个喜欢的男子居然还输给男人,这让歇斯底里的龙姐接受不了,但又不得不承认那男人比她还有女人味。

龙姐又失恋了,虽然还不算恋爱,但她当夜就上门把媒婆打得惨兮兮。

阿龙全家都感觉这简直是丧心病狂,不过也都庆幸,龙姐如此暴力证明她没疯,多少也算一个安慰。

龙爹有钱有势,最后还是把这件事摆平了。

看着龙姐颓废绝望的样子还有点女人样,龙爹立刻紧锣密鼓为她安排接下来的相亲。

照龙爹的话说,生了这样的祸害还要害别人,实在是心里有愧,所以聘礼随便给,至于嫁妆,在省城也可以说极为丰厚,多少算是良心上的一点补偿。

在这样的前提下,即使有受伤丧命的危险,还是有不少媒婆毛遂自荐,最后千挑万选之下,总算为忧伤的龙姐敲定相亲对象。

这相亲对象的条件不错,性格也算温和,龙姐很满意。

这男人长相不错,身材也不错,而且事业有成,在男人中绝对算得上是极品,他迟迟没结婚的原因是没找到合适的对象。

当媒婆说这男人五年没谈过恋爱时,龙姐顿时色性大发,想收入囊中。

媒婆说那男人喜欢温柔点的女人,于是龙姐咬牙穿上十多年没穿的裙子去赴约,喝茶的时候还摆出柔弱的模样,把女性该有的娇柔和温顺表现得淋漓尽致,按她说那是人生中最卖力的表演,可以说是凌驾影后的演出,不管是内心戏还是肢体言语都十分专业,是脱胎换骨的完美表现。

结果却让龙姐差点吐血,因为在她颠覆了快三十年形象的表演下,那男人拒绝的理由是她太过娇情造作,可以明显看出龙姐有着无法治愈的公主病,而他想找的是一个坚强独立的女性。

女金刚还装出了公主病,这无疑是相亲史上最精采的一笔,也是所有亲戚朋友逢年过节都会拿出来说一下的笑话。

龙姐已经没心情再相亲,于是收拾行李出国旅游。

据说出国之前把家里周围的扒手都揍了个遍,美其名是为民除害,不过谁都知道她是要发泄。

阿龙身为龙姐的亲弟弟,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笑得肚子都痛了,因为光是春天这个适合相亲的季节,龙姐就相亲很多次,每次都留下惊人的传说,要不是看在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分上,估计就不是笑得肚子痛,而是笑得抽筋。

“大姐满可怜的。”

张东额头冒出冷汗,不过还是说道:“大姐怎么说呢……除了胸小脾气大,钱少规矩多,个矮要求高以外,她还是有些优点的,就是不太明显而已。”

“大东,能再虚伪点吗?”

身为龙姐的亲弟弟,阿龙忍不住鄙视张东,当年就是因为龙姐暗恋张勇,两家的关系才那么近,现在在他们看来,要是当年张勇娶了她该多好,龙爹甚至酒后说,如果张勇愿意,他绝对可以倾家荡产的陪嫁,无论怎么倒贴,他屁都不放一个,惹得龙姐郁闷不已。

“算我嘴贱。”

张东赶紧闭上嘴,心想:大哥明智,当年要是娶了龙姐,肯定——辈子都不安宁,不过如果他们真的结婚,家暴的时候恐怕很是精采,毕竟他们可都身手高强。

“别再提这件事了,我家老头心烦得很。”阿龙忍不住叹息一声。

尽管闹出不少笑话,不过可想而知龙姐未嫁,在阿龙家来说是何等的负担。

陈玉纯和陈楠咯咯笑个不停,尽管她们听不懂一些太新潮的词汇,不过阿龙抱怨的调侃让她们感觉很有趣,龙姐的经历在她们看来简直就是一部传奇史,又好玩又好笑,她们都不太相信现实里有这样逗趣的事。

在这样幸灾乐祸的情况下,时间倒是过得满快的,路上走走停停的,居然就看到漫天的晚霞,好在没到塞车的时候,否则那寸步难行的情况会让人崩溃。

依旧是老城区,不过拔地而起的却是一间所谓三星级的酒店。

这星级的评比,看面积多少有些勉强的成分,不过外观倒是很新,张东在省城住了那么久,这一带比较少来,所以也有些陌生。

陈玉纯和陈楠都有些忐忑,看着这酒店华丽的装潢,她们的眼睛都直了。

就算里面的设备不怎么样,但光是这个外表就够让人心慌。

停车的时候,阿龙说道:“你就委屈一下吧,住这里一毛钱都不用花,老头会过来买单的。操,要不是那混蛋东西在这里上班,老子能安排这地方给你住吗?”

“怎么?你家老头子疯了?”张东顿时大惊失色,龙爹可是出了名的吝畜鬼,他出这种钱可是下了血本,他一直视不能招张勇为女婿为人生一大恨事,但自己和他没那么亲近。

“滚蛋!你他妈的才疯了。”阿龙笑骂一声,停好车后一边走,一边和张东解释。

龙爹会如此大方也是有原因的,这酒店刚换老板,投了钜资装修,看起来不错,不过这里的前身是工厂的库房,先天建筑上就有缺陷,即使装潢得很豪华,但因为价格的关系,生意不太好。

阿龙的一个姑表兄原本在这里当经理,眼下靠业绩竞争,想当副总经理,自然在新开业的这一段时间比拼人脉和其他人争,业绩是唯一考量的标准,所以龙爹就下血本让张东住这里,为的是帮他多拉一下竞争的资本。

可这钱龙爹肯花,也得有人肯享受。

身为地头蛇,龙爹也有纳闷的地方,毕竟他的老兄弟在本地有的是房子,没有几人需要住酒店,再说住酒店也不能住这种次级地方。

因此张东过来,龙爹自然乐意花钱请客,一笔钱卖两边人情,何乐而不为?

见陈玉纯和陈楠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张东无奈地一笑,立刻牵住她们的手,以哥哥的口吻关怀着她们,要她们别那么紧张。

阿龙回头看了张东等人一眼,心想:就这种破地方明眼人都懒得看,怎么大东家的妹妹看起来那么拘谨?

酒店的大厅装潢得富丽堂皇,大有暴发户的感觉。

张东一行人刚走进酒店,一个西装笔挺、大腹便便的人走过来,举着手机抱怨道:“小龙,这怎么搞的?路上没塞车,怎么现在才到?不是说你兄弟中午就回省城吗?”

“有点事。”阿龙的表情不冷不热,看得出他和这个表哥感情不怎么好。

“好,快登记。妈的,每天一堆事,真难搞。”胖子抱怨道,明显是不通人情世故的人,似乎是把龙爹对他的照顾看成理所当然,对着张东一句客气的话都没有。

话一说完,胖子就不耐烦地指了指柜台,一副很忙碌的模样,一边和对讲机嚷嚷着什么,一边走了,看样子他是觉得这种亲戚关系就不用招待,张东免费住这里还是沾他舅舅的光,所以一点留住客人的觉悟都没有。

“这家伙够讨人厌的。”

张东眉头一皱。

要不是看在龙爹的分上,他早就开骂了,酒店的经理竟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算不是沾亲带故,好歹也做点表面功夫。

“所以他混不起来。”阿龙冷笑一声,明显看不起那胖子的样子,又有些恼怒。

柜台前的客人倒是不少,胖子过去说了几句就走了,模样漫不经心,一下子就不见纵影。

阿龙见状,脸都绿了,咬牙道:“大东,说真的,这要不是我家亲戚,我就先揍他一顿。”

“先生,这是您的房间钥匙。”

张东两人还在气头上,柜台小姐已经笑吟吟地递来一张房卡。

“妈的!这混蛋……”阿龙一看那张房卡,顿时恼火不已,竟只是一间普通的单人商务房。

“得了,老头子的面子得卖。”张东说道,不过心里也是骂开了:这家伙的态度简直像是在打发乞丐,要不是看龙爹的面子上,鬼才来这种破地方受这种窝囊气!

“先生,怎么了?”

柜台小姐吓坏了,不过她是按照大厅经理的吩咐办理,也没有理由把气出在她身上。

阿龙被胖子这一敷衍也火大了,立刻打电话给龙爹说明情况,不客气的破口大骂一顿。

虽然龙爹觉得很没道理,但还是刷卡付了房钱,毕竟还是亲戚,但既然开了房就干脆养蚊子,可龙爹的面子还是得给的。

“老头子怎么说?”张东心想:老头也是有脾气的人,估计胖子事后少不了挨一顿骂。

阿龙带着张东一行人走出酒店,黑着脸说道:“我们找其他地方住,这房间就养蚊子去。他妈的什么烂地方,老子混了这么久,还没被人这么小看过,这王八蛋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角色。操,要不是亲戚我早就扁他了!”说着,阿龙恼怒地甩着车钥匙去取车。

张东不想再折腾了,和阿龙商量一下,决定到马路对面的大酒店住,那才是真正的星级大酒店,贵是贵了点,但绝对比住这种光整修外墙的酒店舒适。

阿龙开着车,拐个头,倒是够快的。

张东带着陈玉纯和陈楠走进那间酒店时,阿龙已经在大厅等着。

身为本地混混,阿龙和经理很熟,正抽着烟聊得很起劲,一看张东进来,立刻说道:“这就是我兄弟大东,他家房子装修,来这里住几天,你可要好好招待。”“东哥您好,这边请。”这经理倒是很客气,马上迎上来敬烟给张东,笑嘻嘻地说道:“龙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在这里有什么事尽管找我,而且大头哥也是我的好兄弟,这几天肯定保证您住得舒服。”

“大头那贱人,人面倒挺广的。”张东嘿嘿一笑,说道。

大头打着他老婆的招牌四处招摇,吃喝嫖赌,一掷千金,是绝对的大客户,尽管他经常挖东墙补西墙,不过没欠过任何娱乐场所一分钱,而且出手特别阔绰,这样的客人当然大受酒店的欢迎。

“两位大哥,您先看一下需要什么样的房间。”经理充满歉意地笑着,又用鄙视的眼神瞄了马路对面一眼,道:“虽然现在竞争激烈,不过我们的客人对我们这里的环境很满意,回头率比较高,所以剩的房间不太多。”

那经理开始炫耀起来,看来对面来个竞争对手对他们没什么影响。

张东笑了笑,和那经理到柜台挑起房间。

柜台小姐的态度倒是不错,加上经理的业务功力很高,钱还没花,张东就感觉心里一阵舒坦。

单人房已经剩没几间,双人房的位置也不好,而且不在同一间楼层,毕竟是第一次出门,张东不敢把陈玉纯和陈楠丢在离他太远的房间,所以挑来挑去,实在没合适的房间,最低限度也要两间房在同一间楼层,却无法满足这简单的条件。

“东哥,实在对不起。”经理不断道歉着,小心翼翼地说道:“要是您和妹妹一起住,我觉得您可以开一间套房,楼层不错,环境也好。我可以给您优惠,价格虽然高一些,但起码住得舒服。”

“什么样的房间?我看看。”

阿龙心里有些愧疚,马上凑了上来,毕竟虽然名义上是他父亲请客,但让张东受了这窝囊气,他心里也有些不爽。

“好的,龙哥、东哥,你们先看,如果合适,我争取最大限度给你们折扣。”那经理很热心,也难怪这间酒店的生意那么好,就看这服务态度,就算贵一点也觉得爽。

阿龙和张东只是随意瞥了一眼,阿龙立刻把卡递过去,指着一间观景套房说道:“就开这间吧,选个楼层高点的。”

“怎么?你闲钱太多吗?”张东倒没有抢着付钱,反而笑眯眯地打趣道:“刚才在那边是老头子请客,现在你抢着买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反正这钱迟早你得输给我。”阿龙狠狠的瞪了张东一眼,执意要柜台小姐刷他的卡,而那经理申请到很大的折扣。

阿龙和那经理客套几句,一行人才走进电梯。

陈玉纯和陈楠都没有开口说话,不过姿势扭捏,貌似很不自在。

张东自然知道原因,顿时憋着笑,饶有深意地看着陈玉纯和陈楠。

陈玉纯狠狠的瞪了张东一眼,陈楠则是害羞地低下头。

套房在酒店最顶层,这一层全是高级套房,装潢得不错,也很清静。

房间在最里面,张东刷开房门,将灯一打开,陈玉纯和陈楠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露出惊喜无比的笑容。

阿龙一看,也点了点头,道:“不错,这环境确实可以,钱倒是花得值得。”张东打开所有装饰灯,一看房内的环境,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进门就是一间宽敞的客厅,装潢得很不错,以温馨的色调为主,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墙上的液晶电视很大,客厅的布沙发宽敞无比,厚厚的地毯是淡黄色,给人感觉很休闲又很梦幻,随意中有一种家一样的懒散感。

“哥,厕所在哪里?”陈楠从欣喜中回过神来,立刻拉着张东的手,楚楚可怜地问道。

陈玉纯也快要愁不住了,急得眼里几乎要冒火。

客厅再进去就是一间宽大的房间,房间内附有洗手间,砰的一声,陈玉纯和陈楠立刻把门关上,看样子都憋坏了。

客厅的茶几上有功夫茶具,阿龙随身带了茶叶,已经开始烧水。

阿龙接完一通电话后,对张东说道:“大头说他下班直接过来,到时候他请你吃饭,顺便把东西给你。”

“操!说得好听,还不是来催钱的。”张东感觉浑身酸痛,往沙发上一靠,瞬间全身如散架一般。

“大东,真的有把握?”阿龙难掩担忧地问道,毕竟大头不算无赖,但这人的可信度不高。

“放心吧。”张东点了点头,心想:这次可把徐含兰坑得够狠的,给大头这点甜头也是应该的。

我发了笔横财不假,这小子也从中渔利颇多。

这家伙的命还真是不错,虽然整天喊穷没钱,但还真没见过他穷的时候。

张东两人泡了一壶茶闲聊几句,谈了一下彼此的近况。

陈玉纯和陈楠进入房间就没出来,房门一直关着,也不知道她们在搞什么。

阿龙看了看时间,说道:“大头差不多该到了,该叫你妹妹出来了。”

“算了。”张东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大头这人嘴坏得很,和他吃饭还是别带着她们,省得把我妹妹教坏。”

“也对,那小子嘴贱。”阿龙点了点头,一边走出去,一边吩咐道:“吃饭在三楼,我已经订好包厢,你和她们交代完快下来。”

酒店有客房服务,张东拿着菜单到房门前敲了几下,道:“玉纯、楠楠,你们不会掉进马桶里了吧?”

“讨厌,你才掉进里面呢。”房内传来陈玉纯的娇嗔声。

房门打开后,只见陈玉纯的发丝有些散乱,小脸上尽是红晕,娇喘吁吁的模样极是妩媚,张东心里一颤,忍不住朝她色色的一笑,又咽了一口口水。

“你们在干嘛?”张东咳了一声,探着头朝里面扫了一圈。

陈玉纯和陈楠都脱了鞋子,在靠里面的一张床上,陈楠也是衣裳不整,气喘吁吁,朝张东羞游的笑了笑,一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看这样子,陈玉纯和陈楠是怕生不敢出来,躲在房里的时候又闹开了。

这时,张东忍不住幻想起那春光无限的嬉戏。

这间套房就一间房间,房内两张巨大的双人床倒是够睡,只要心里没鬼的话,挤一下倒是可以;不过张东心里有鬼,忍不住朝陈玉纯色笑起来,心想:晚上这两个小丫头肯定是挤在一张床上睡,等她们熟睡后,我就可以把陈玉纯抱来玩耍了!

陈玉纯察觉到张东眼底的色意,哪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立刻白了他一眼,又装作乖巧地问道:“东哥,是不是有什么事?”

“你们看一下晚饭想吃什么。”张东定了一下心神。

眼下还有正事,晚上想怎么胡来再说,反正肉到了嘴边跑不了,他又何必瞎意淫?

张东告诉陈玉纯和陈楠有事得出去,顺便把菜单递给她们,她们立刻凑到一起研究起来,菜单上大多是西餐,她们看得垂涎欲滴,不过一看价格又一脸为难,?

看了半天也没说想吃什么,最后还是张东做主点了一堆菜。

张东临出门的时候,陈楠收拾着简单的行李,于是陈玉纯倚在门前,委屈地说道:“东哥,你会去很久吗?”

“怎么?怕我跑了啊?”

张东在陈玉纯的小屁股上捏了一下,贱笑道:“放心,我会尽早回来的,我可不能让我的小宝贝独守空床。”

“谁守空床了!”

玉纯俏面一红,见陈楠没注意到这边,悄悄吻了张东一下,将一件东西塞到张东手里,道:“快去吧,早去早回,人家等你。”说完,陈玉纯就害羞地将张东推出去,并关上房门。

站在走廊上,张东微微一愣,手心传来一阵略微潮湿的感觉,拿起来一看,鼻血都要喷了,心想:好家伙,居然是一件纯白色的卡通内裤,内裤的中间还湿淋淋的。

看来在车上偷情的时候,不只张东憋得难受,陈玉纯也被撩得春心大动,内裤都湿成这样,好在她是个羞涩的少女,要是少妇的话,恐怕会立刻扑上来把他啃了,张东眼里顿时冒出欲火,陶醉地拿起内裤闻了一下,又塞回裤子里。

小宝贝越来越大胆了,小小年纪就这样热情似火,真等她发育成熟,那不得要了老命?

张东一脸淫笑地走着,心里已经开始期待晚上的盘肠大战。

尽管如何避开陈楠是一个难题,不过张东相信精虫上脑的男人是天下无敌的,到时这个不算难题的难题肯定能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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