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藏五轮看着眼前用软剑挡住自己“虚无如暗”一剑的女子许久,缓缓地说道:“净尘阁……我一直想去找傅阁主挑战,想不到区区一个韩离,就把我挡在大瀛十五年,好不容易踏足中原大地,仅仅一个刘骏,还有一位净尘阁的传人,就有如此造诣。”
“净尘阁言蕙心,见过武藏前辈,”言蕙心收起软剑,向武藏五轮款款行礼,“蕙心本想挑战前辈,不过前辈此时身受重伤,蕙心也不便挑战,还请前辈回去休养,等调理好身体,蕙心亲自登门拜访。”
柳生静云看到言蕙心之后,原本古井不波的眼神,此时燃起了熊熊的战意,他欲走前一步,挡在武藏五轮身前,谁料苏樱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了去路,娇笑道:“柳生君,怎么,嫌我们姐妹俩的伺候还不够,要找蕙心仙子才能满足你?”
“柳生,我刚才说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此时,武藏五轮发话了,他看着言蕙心和庞骏说道,“我此生赢过不知多少,也败过,可是,从来没有退缩过,中原人有一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今日在此,得见世间武道之未来,能够与两位未来注定登上天榜的年轻人交手,跟与真正的天榜第一人交手,相差无几了,小姑娘,你无需顾忌我的情况,无论是多少人,谁来,我奉陪到底!”
正当言蕙心纠结之时,忽然有数名东瀛人骑着马向他们这边跑来,嘴里用东瀛话不知道呼喊着什么,在场的东瀛人听到之后,都脸色大变。
“呵呵,呵呵……”庞骏喘着气,笑着对武藏五轮众人说道“武神阁下……是不是……是不是鸣谷城传来消息……他们……他们被困死了……要你们……要你们回援……”
武藏五轮死死地盯着庞骏,好久才说道:“我,还是小瞧你了,不仅是个武功了得的年轻人,还是一个谋天算地的上位者!”
庞骏说道:“武神阁下过奖,我只不过是为了在这个吃人的时代,活下去罢了。”
“走,你们走!”武藏五轮突然对着武神营的将士怒吼道,“走,回去,回大瀛,柳生,你要记得,今生今世,只要眼前的刘骏还活着,我的门人,不得踏足中原半步!”庞骏拼命一搏,用自身重创换来自己的内伤,自己此时不拼死一战,不一定敌得过全盛状态之下的言蕙心,只要自己一死,他这些门下弟子,就再没有办法抗衡那两个单打独斗不虚柳生静云的女人和言蕙心的联手,再加上那个虽然已经失去战斗力,可是依然用他的脑子毁灭了西路军的庞骏,剑庐一脉甚至半个东瀛的武道未来,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
一旁的安倍秀明知道武藏五轮的想法,可是心中不甘却在吞噬者他的理智,他正打算拼着性命,使用家传阴阳术秘技去杀死庞骏,武藏五轮此时却用东瀛语大吼道:“剑庐一脉听令,我,武藏五轮,剑庐主人,现在将剑庐的衣钵,交托给柳生静云,以后他就是剑庐的新主人,我的最后一道命令就是,要你们马上离开这里,返回大瀛,如有变故者,由柳生静云执行杀无赦!”说完,从不退缩的东瀛武神武藏五轮,竟然握住村雨,自动后退到自己的徒弟面前站定,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意。
柳生静云看着自己师傅的背影,颤抖着收起了佩剑,深深地向武藏五轮鞠了一躬,斩钉截铁地说道:“是,柳生明白!全员剑庐人员听令……除……除武藏五轮殿后外,其余人,撤离战场!”
命令一下,所有武神营的战士不断往中间靠拢并且后退,只剩下武藏五轮一人站在最前方,像是一座山岳似的挡在了庞骏众人面前。
庞骏向言蕙心问道:“蕙心,你怎么看?决定权在你的手里。”此时的庞骏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苏樱苏妍姐妹刚才在对战柳生静云、和歌聆音以及安倍秀明三人的时候已经挂了彩,发挥出不到八成的正常水平,剩下一个跟伊达政道打了个平手的宫紫云,面对决心死战的武藏五轮,只有言蕙心有一战之力。
“唉,”言蕙心叹了口气道,“如若我不出手,你会如何?”
“如果你不出手,那就麻烦师姐,樱姨和妍姨三人同时出手,格杀武神阁下了。”庞骏斩钉截铁道,他虽然敬佩武藏五轮,可敬佩归敬佩,毕竟他是一地之主,必须要选择最稳妥的办法杀死武藏五轮。
言蕙心听后,点头道:“好,蕙心明白了,就由蕙心来亲自挑战武藏阁下吧,净尘阁,言蕙心,请武藏阁下指教。”说完,双臂一震,抽出她那对玉刃软剑,剑气划破夜空,她的身形如同鬼魅般向着武藏五轮刺去。
两人缠斗在一起,短短的数息之间,两人刀剑相交,相互更攻了一十二招,待分开,言蕙心却是持剑凝立在一棵树上,武藏五轮脸色蓦然转过一丝金色,却是变得有些苍白,只是很快就恢复过来,此时他却是有苦自己知道,身上的内伤却是加重了两分,只是运功压制下来而已。
“啊!!!”武藏五轮大喝一声,一式“动如雷霆”,直奔言蕙心而去,言蕙心身形电闪,软剑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着武藏五轮的下肋刺去,可剑刺到一半的时候却是冷不防剑势一抖,斜向着着武神的咽喉刺去,武藏五轮心下大骇,却是身子微微一抖,身子微偏,差之毫厘地闪过言蕙心的这一剑,一掌向着少女的小腹拍落,言蕙心见状一掌向着对手的掌迎去,两人毫无花巧地硬碰硬地对上了一掌。
武藏五轮原本已经在庞骏的力拼之下身受重伤,再强行压制伤势与言蕙心死战,刚刚对完一掌,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伤势再次爆发,未等他站定,言蕙心的“飘渺无尘”身法发动,身影闪过剑光闪烁,瞬间来到武藏五轮的面前,在他身上刺出数下。
接着,言蕙心收起软剑,向武藏五轮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武神阁下,多谢指教。”
然而武藏五轮拄着剑,怒目圆瞪着前方,不曾有一句回话,片刻之后,一朵朵的血花绽放开来,有种残酷的美态。
“走吧。”庞骏说了一句,在场的都是武林顶尖高手,武藏五轮此时已经毫无生机的情况他们心中有数,所以庞骏也不再打算让人补刀,带着众人回到主战场。
此时的主战场局势已经明朗了,在洪彦章的拦截之下,东瀛军的主力部队,在鸣谷城中,被大量地烧死,还有一部分本打算往北门逃,却一如西园寺前久所说的那样,北门山路狭窄,只需仅仅数百辽东士兵,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就把那些逃兵杀得七零八落,而跟随西园寺前久突围的那些士兵,活生生被耗死了七成以上,最后洪彦章发现自己的部队损伤也接近过半,才收兵撤退。
鸣谷城的情况,立花宗麟早已知晓,可当他打算回撤的时候,却被之前埋伏起来的轻骑兵堵截,前后夹击,到最后逃出来的也不到三千人,算上突围成功的主力部队,原来气势汹汹前来复仇的东瀛西路军,两万五千人只剩下不到七千,主帅西园寺前久眼见大势已去,在鸣谷城下,自杀身亡。
更让东瀛人士气低落的是,他们武道上的信仰——战无不胜的“武神”武藏五轮大人,在晋国人“围攻”之下,战死沙场,尸首还被晋国人送回来,放在他们面前。
由于之前抽调的是其他两城的兵马,所以现在整个西路军算上未陷落城池的守军,不到一万两千人,别说进攻,就是防守也是捉襟见肘,这让西路军的临时统帅立花宗麟陷入两难之境,不过这个窘境很快就解除了,因为他收到消息,辽东军再次倾巢而出,吓得他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伊川,全力防守仁冈,辽东军兵不血刃地占领了伊川,驻兵两万,与桂津形成了互为犄角之势。
如此一来,东瀛方面就陷入了被动的位置,不断会遭到辽东军的骚扰,却同时又无力进攻,压力山大的立花宗麟,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修书一封,向正在朝国大地肆虐,攻城略地的东路军统帅毛利宗太汇报,如果不再回防,他们东瀛在朝国的大本营都会岌岌可危。
本在朝国大地上横行无忌,春风得意的毛利宗太,收到仁冈城信使的消息之后,脸色顿时凝住了,他非常敬重西园寺前久这位老成持重的老将,认为有西园寺前久守着大后方,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谁知一封书信带来噩耗,眼看朝国只剩下六座城池了,他有信心,给他半年时间,就可以完成灭国之功,然而,辽东方面会给他这个时间吗?
伊川和仁冈,只要辽东军获得其中一座城池,即可立刻南下,一马平川,直插后方,在他身后发起进攻,他也理解立花宗麟的做法,如若分兵防守伊川和仁冈,那更有可能就是,两座城池都会被攻陷,尤其是作为大本营的仁冈,到时候他们会更加被动,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返回北方,夺回伊川,起码把晋国人压制在桂津和鸣谷,无法南下,二是放弃仁冈暗度陈仓,让立花宗麟带着物资南下,到他之前攻陷的前朝国国都釜州,以此为依托,建立防线。
前者存在风险,因为伊川地理位置重要,只要伊川不倒则桂津无忧,他认为晋国人一定会死守,而且桂津与伊川互为犄角,这仗打起来定是旷日持久,这段时间他可没多少工夫去管那些朝国人,一旦让朝国人缓过气,他之前的努力都被白费,甚至会陷入两面受敌的困境。
后者倒算是治本之策,依托釜州为后盾建立防线,不让辽东军南下,自己先去收拾朝国人,等肃清全部朝国人之后,就可以通过大船运送军队对晋国或者辽东进行全方位骚扰,让他们疲于奔命,也不会两面受敌,可这么做,就是要先放弃北方数千里的已经攻下来的土地,这肯定会让他被国内的政敌或者文臣口沫子淹死,而且为了建立防线,必定要分出一部分的兵力,那么攻打朝国剩余的城池的速度就会减慢,拖下去,恐怕也会再次生变,甚至如果来自国内的压力,有人派来替代自己,自己的谋划就会前功尽弃。
毛利宗太,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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