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维侠见张灵玉竟然用成昆的尸体跟张无忌做起了交易,而张无忌是谢逊的义子,他的七伤拳自然是谢逊当初从崆峒盗走的版本,不禁大为愤怒,立马是对着张灵玉大声呵斥道:“张灵玉,你这是什么意思?真当我们崆峒派好欺负!”

“别闹,我在忙正事,证实一下我的一个猜想,说不得对你崆峒派是有天大的好处,当然,你要阻我,我也可以现在就灭了你崆峒满门,你不信邪,大可以试试。”

“张灵玉你……”宗维侠自然是一脸的愤怒,不过崆峒五老的另外四老是急忙拉住了他。

跟宅心仁厚的张无忌不一样,张灵玉外号血公子,成名战就一人对战三百多位黑衣高手,立马不乏先天高手,甚至不输他们八大门派现在的阵容,最终无一活口,对方是真有能力灭掉他们崆峒派。

张无忌见状,一脸诚恳地说道:“我只盼望八大派和明教罢手言和,既然已经证明这都是蒙元跟成昆的阴谋,就没必要继续下去,让亲者痛,仇者快。”

“所以我说你张无忌是个废物,白瞎了九阳神功跟七伤拳。你连两边为什么会开战都搞不清楚,谢逊不该死吗?

确实是他师傅成昆对不起他,但成昆对不起他又不是整个江湖都对不起他,他干的那些是人事?他造的孽就不是罪孽了?

光是王屋山那里一记狮子吼就伤及了多少无辜,别人要杀他,给自己亲朋好友报仇很过分,一句结拜兄弟,义父就不能报仇了?

也就是跟我无关,如果跟我有关,你父母跟你死定了,谁护着我杀谁,就算你太师父还在,我也一样出手,武当不服气,那就灭掉整个武当,这就是江湖。

除了谢逊之外,地盘利益之争也是关键,你明教跑到八大门派的地盘不给过路费,八大门派想要路过西域就必须给,甚至还会时不时的敲诈勒索类似我们张家这样的世家豪族旗下的商队,光是这点就有取死之道,那可是一年几百万白花花的银子,你当明教的上百万教众都是怎么来的?

蛋糕就这么多,你贪心,想要吞下最大的那块,本身不够实力,你不死谁死?

所谓的除魔卫道,正邪之争,除了个别涉及外族、真正的魔到邪道外,大多都是利益之争,我一般都懒得管,反正少了明教,少了八大门派,很快又会有新的势力门派崛起,这是历史规律,也是江湖自身的规矩。

但这一次不一样,不但涉及到了外族,而且蒙元那边破坏了江湖最基本的规矩,我张灵玉好歹也是汉人,是中原人,中原武林一份子,所以我过来了,打算解决这件事。

我可以杀掉这里所有人,但我都不敢说这样的大话,你张无忌凭什么,别说你不是明教教主,武林盟主,就算你是,除非你可以轻松威压整个江湖,谁都不是你一招之敌,不然没人会听你的道理。

以德服人的前提是你能把所有人打服,你太师傅就是这样做的,所以大家都给他面子,因为不给面子的都被他给降妖除魔了。”

有些人自然是觉得张伟豪这话离经叛道,非常的可怕,典型的三观不正。

但很多真正的老江湖知道张伟豪说的才是真正的道理,至理名言,真正的江湖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不然像五岳剑派这种跟明教完全没什么交集的门派,为什么要长途跋涉不远万里的远征明教?

说白了,还不是为了利益。

张无忌自然是不懂这些道理的,但他看清楚了,这个张灵玉并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光明伟岸仁义无双的正道大侠,只能是抱拳道:“张公子开口七伤拳,闭口七伤拳,既然如此在下就展示一下什么是七伤拳好了,还请务必把成昆这恶贼的尸首给我”

“可以,能交易的事我一般不喜欢动粗,我可是文明人。”

“人身五行,心属火、肺属金、肾属水、脾属土、肝属木、再加上阴阳二气,一练七伤,七者皆伤。这七伤拳的拳功每深一层,自身内脏便多受一层损害,实则是先伤己,再伤敌。幸好宗前辈练这路拳法的时日还不算太久,尚有救药。”

宗维侠听到张无忌这几句话,的的确确是“七伤拳谱”的总纲。

拳谱中谆谆告诫,若非内功练到气走诸穴、收发自如的境界,万万不可练此拳术。

但这门拳术是崆峒派镇山绝技,宗维侠一到内功有成,便即试练,一练之下,立觉拳中威力无穷,既经陷溺,便难以自休,早把拳谱总纲中的话抛诸脑后。

何况崆峒五老人人皆练,自己身居五老之次,焉可后人?

张无忌又不是真的愣头青,什么都不懂,立马是看向了宗维侠说道:“宗前辈请试按肩头云门穴,是否有轻微隐痛?云门穴属肺,那是肺脉伤了。你上臂青灵穴是否时时麻痒难当?青灵穴属心,那是心脉伤了。你腿上五里穴是否每逢阴雨,便即酸痛,五里穴属肝,那是肝脉伤了。你越练下去,这些征象便越厉害,再练得八九年,不免全身瘫痪。”

宗维侠凝神听着他的说话,额头上汗珠一滴滴的渗了出来。

原来张无忌经谢逊传授,精通七伤拳的拳理,再加他深研医术,明白损伤经脉后的症状,说来竟丝毫不错。

宗维侠这几年身上确有这些毛病,只是病况非重,心底又暗自害怕,一味的讳疾忌医,这时听他一一指出,不由得脸上变色,过了良久,才道:“你……你怎么知道?”

张无忌淡淡一笑,一脸自信道:“晚辈略明医理,前辈若是信得过时,待此间事情一了,晚辈可设法给你驱除这些病症。只是七伤拳有害无益,不能再练。”

宗维侠强道:“七伤拳是我崆峒绝技,怎能说有害无益?当年我掌门师祖木灵子以七伤拳威震天下,名扬四海,寿至九十一岁,怎么说会伤害自身?你这不是胡说八道么?”

张无忌道:“木灵子前辈想必内功深湛,自然能练,不但无害,反而强壮脏腑。依晚辈之见,宗前辈的内功如不到那个境界,若要强练,只怕终归无用。”

宗维侠是崆峒名宿,虽知他所说的不无有理,但在各派高手之前,被这少年指摘本派的镇山绝技无用,如何不恼?

大声喝道:“凭你也配说我崆峒绝技有用无用?你说无用,那就来试试。”

张无忌淡淡一笑,说道:“七伤拳自是神妙精奥的绝技,拳力刚中有柔,柔中有刚,七般拳劲各不相同,吞吐闪烁,变幻百端,敌手委实难防难挡……”

宗维侠听他赞誉七伤拳的神妙,说来语语中肯,不禁脸露微笑,不住点头,却听他继续说道:“……晚辈只是说内功修为倘若不到,那便练之有害无益。”

周芷若躲在众师姊身后,侧身瞧着张无忌,见他脸上尚带少年人的稚气,但勉强装作见多识广的老成模样,这般侃侃而谈,教训崆峒五老中的二老宗维侠,不免显得有些可笑,又不自禁的为他发愁。

崆峒派中年轻性躁的弟子听张无忌说话渐渐无礼,忍不住便要开口呼叱,然见宗维侠容色严肃,对这少年的言语凝神倾听,又都把冲到口边的叱骂声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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