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四周一片静寂。

柳玉莲早已换好了夜行衣,躺在床上,耳朵贴着床屉,利用楼板的传声细细听着。

练武之人,耳力特好,她从那些杂乱的声音中,细细区分出哪一个才是张子平的声音。

张子平睡得很香,但并不打鼾,柳玉莲听得他出气儿均匀了,便悄悄爬起来,自墙上取了自己的鞭子缠在腰里,又把事先准备好的一条牛筋绳放在百宝囊里。

蹑手蹑脚地开了房门出来,使用出踏雪无痕的功夫,转眼到了甲字房的门外,细细听了听,张子平的声音依然如故。

先将灯油滴在门轴处,又自靴筒子里拔出张子平给她的那把匕首,轻轻拨开门闩,迈步进屋,蹲在地上听了一阵,再回手把门带上插好,这才趴在地上,以蛇行之法爬到床边。

悄悄支起上身,把头从床边伸出去,见张子平正用被子蒙着头大睡。

柳玉莲心说:“这回看你往哪里跑!”

站起身形,取了绳子在手,向前一进步,便把被子撩了。

“咦?”

她轻轻咦了一声,觉得不妙,因为被子里根本没有人,只是两个大枕头。

“嘿嘿。”

忽然听到张子平坏坏的笑声,低头一看,原来张子平就在床底下。刚才她的注意力只在床上,近在咫尺,却没发现他。

柳玉莲以为张子平只是轻功出众,武艺并不如自己,此时他躺在床下,轻功也使不出来,于是偷袭变成硬拿,伸手去叼张子平的手腕子。

“且慢。”

张子平轻道,然后用手一指。

柳玉莲不敢低头,只把眼睛向下,用余光一看,立刻羞得满脸通红,只见一把小小的钢钩钩在自己裤带头上,小钩的绳子就捏在张子平的手里,只要张子平轻轻一动,自己的裤子哗啦向下一落,那她就死得过了。

“你!”

柳玉莲又气又恼,却不敢反抗。

眼睁睁看着他把绳子轻轻一拉,柳玉莲怕裤带松了,只得向前紧跟,一直到自己的大腿紧贴到床边。

“别动啊,动一动我可就什么都看见了。”

张子平轻轻笑道。

“你,你这下流痞!”

柳玉莲骂道,却又不敢出高声,怕被邻屋的客人听见。

“把手背过来,绳子给我。”

张子平忽然就出现在柳玉莲的背后,柳玉莲欲待不从,要害被那条绳子制住,只得乖乖地把两只小手背过去。

张子平自玉莲的手里把绳子拿过来,理了理,往她肩头一搭,抹肩头拢二臂,转眼就把玉莲五花大绑捆住了。

“这可是你自己找上门儿来的,须怨不得我。”张子平的身子紧紧贴着柳玉莲的后背,搂着她的肚子,用一只空着的手把她裤带上的小钩摘了,然后轻轻一推,柳玉莲就趴在了他的床上。

“你想怎样?”

柳玉莲这回可害了怕,声音都哆嗦了。

“我上回说了,再抓住你可不会轻易放过。”

“你打我把,不许动我的身子。”

柳玉莲此时像个小可怜一样。

“那可说不好。”

“你敢动我,我就死给你看。”

“我要真想动你,你死得了吗?”

“不许动我。”

柳玉莲没了辙,眼泪叭嗒叭嗒落在床上。

“哭什么?好好好,我不动你的身子。动动脚总可以吧。”说着,张子平又从床帐后边取出一条绳子来,把柳玉莲的两只脚踝子一抓一拎,将她整个儿人拖转过去,顺着床趴好,然后把她的快靴和袜子趴下来,用绳子一圈一圈缠在那两只细细的脚踝上,趁机就在那一双娇嫩的玉足上摸了几把。

柳玉莲又羞又气,却只能含泪忍着,任人家把脚丫儿在背后一折,就捆了个四马倒躜蹄儿。

张子平又脱了鞋自己爬上床去,跪在柳玉莲后边,柳玉莲以为他要欺负自己,吓得连声轻呼:“你敢动我的身子,我就不活了。”张子平也不理她,只管把她的两膝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用剩下的绳子把她的脚腕和大腿横着勒了两道,这是因为柳玉莲武艺高强,身子比一般女子柔软,普通的办法怕捆不住她。

等捆绑停当了,张子平才把柳玉莲的腿放下来,自己坐在她身边,用手握着那一双柔软的玉足道:“怎么样?又让我捆上了吧?”

“你使诈!”

“兵不厌诈嘛。这回可是怪你自己,你要是不来偷袭,我怎么捉你呀?这可是第二回了。”

“我只是一时大意,下回可别想。”

“好,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说着,把玉莲的绳子一道道解了,然后向后一纵,退出五、六步远,随手把房门开了道:“走吧,不然人家该说,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深夜闯进男人的屋里,你可是有千万张嘴也说不清了。”柳玉莲穿好了鞋袜,气哼哼地从他旁边走过,见他一直作着防备的姿势,知道今晚想报仇是不大可能了,只得出了门,回到自己的屋里,越想越生气,觉也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