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她选择不动声色,就看着这位凌笑在擂台上大杀四方,武功很高是肯定了的,路数什么的虽然看了不少,但一个都不适合他,反正上台了七八个人,没有一个人能在他手下走的过三个回合以上。
而台上的人明显早有准备,坐在上首的天子突然开口道:“状元郎何在?”
刘衡起身回应:“学生在”
天子略带玩味的说:“我听杨延昭说,以你的功力,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想必是剑术十分了得,今日剑术大比,为何不上前一展身手?是嫌朕的彩头不够贵重吗?”
刘衡暗道不妙,果然是哪件事,装作一副慌张的样子跪拜道:“陛下恕罪,学生并无此意,只是学生那几招三脚猫功夫一样的剑术,打打蟊贼还可以,在凌大人这种当今数一数二的大高手面前,简直如同儿戏一般,故而……”
凌笑这时施礼开声到:“状元公切勿过谦,单凭您可以和天波扬府接班人交手这么久的情况来看,您就是一个值得交手的人。”
刘衡心中冷汗滴下,早知道我就不那么炫了,继续推脱着:“大人此言差矣,要论身手,在座随便挑出哪一位都比在下强许多辈,凌大人何不找他们当对手?何必钟情于在下这位文弱书生?”
凌笑微微冷笑了下,还搁那装蒜,你抢走我未婚妻环妹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语气嘲讽的激道:“难道堂堂当朝状元郎,这是连上场拔剑都怕了吗?”
谁知刘衡直接就着话题,装成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对,我很害怕啊,可以放过我吗凌校尉?在下就是胆小鬼,害怕在大伙们面前出丑的人”
凌笑当场僵在原地一秒,没想到这小子完全油盐不进,这不符合套路啊,一般上这种龙傲天肯定是随便激将法一下就会出来耀武扬威了的众人登时哑然失笑,一时间议论纷纷,还有几声窃笑传来,不过刘衡才不管这些,当我蠢吗,想揭我底牌,门都没有,当即盎然坐下,完全不管周围的声音。
一计不成,一计又来,只听凌笑讥笑道“想不到状元郎居然是这等孬种,不怪得所书字体如此瘦小,真是字如其胆,这瘦弱劲,怕是洞房花烛夜之时,一时三刻都撑不住吧”
会场里先是一静,接着哄堂传来窃笑声音饶是天子涵养极好,也不禁哑然失笑,为了完成试出此子武艺底细的命令,这个家伙也是够拼了,当堂说出如此粗鄙之语但刘衡如同老僧入定,完全不为所动,你笑任你笑,清风拂山岗,心里默念,我听不懂,我听不见,我听不到,上台是傻子。
说实话,换一个穿越者,恐怕已经冲上去把人杀了,可惜刘衡不是。
台上的刘楚玉秀眉微皱,一双眼刀恨不得把这个侮辱他情郎的家伙给生撕了,正要出口教训。
此时只见她轻移莲步,走到刘衡身边,娇声问道:“那如果,是本宫要你出手呢?”
此句一出,原本窃笑的会场登时鸦雀无声不仅众人吃惊,连天子等人也满脸无奈,这位行为放荡的妹妹又来胡闹了刘衡感觉鼻腔内突然传入一股甜腻香气,心头一跳的他抬头一看,一个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宫装丽人,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边,一双美目正看着自己,等着他的答复他起身行礼,沉默了几秒后,沉声回道:“殿下通常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刘楚玉想也不想的答道:“通常都会”
听到这里,他目光一换,变得锐利异常,瞳孔猛然变色,一抹如同纯净火焰般的明亮橙红色染上瞳孔。
这一变化,在座的十几个武功不错的同时感受到了这股气息的变化,纷纷抬头,眼神凝重。
此时他的曲水剑压根就没带,连暗器也没有,就是怕被人看出来什么,但会场旁边早有人拿着长剑等着,黑金相间的剑鞘和剑柄手一张,场边等着的长剑如同被磁石吸走一样,‘铮’的一声清啸,自动飞到了他的手上,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刚刚还被人讥笑的状元郎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擂台上,脚往后一撇,单手长剑高举至脖子处,随后往前下方一挥凌笑最先反应过来,当场抱拳施礼,随后众人才反应过来,暴雷一样的喝彩声和口哨声在四周响起刘楚玉被刚刚那一幕看得芳心狂跳,脸色微红的回到座位上,两眼莹亮的看着擂台上的少年,不听得掩着小嘴偷笑着。
这才是我的中意的驸马嘛。
两人礼毕,刘衡抬起长剑,单手背着,直接抢前一步。
凌笑不等刘衡脚底落地,迅雷般一剑朝着驱干刺来,刘衡长剑往左一磕架开来势,手腕一扭,剑锋直接往下削向凌笑手腕,凌笑直接抽手刺出第二剑,长剑刺到一半刘衡手腕又扭,长剑上削架开凌笑攻击,并轻舒猿臂,长剑向外一刺同时一踏前凌笑俯身,长剑往腰间扫去,刘衡旋即侧身,再度踏前一步,长剑往下一削,剑脊不偏不倚击中凌笑握剑双手关节,登时‘啪’的一声,长剑直接脱手飞出,但又不偏不倚被刘衡接住,转过剑柄,递给凌笑。
三两剑之间,胜负立判,在场的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两三招不到,那么大个虎贲中郎将直接就输了?
五招都撑不到?
一瞬间,掌声与喝彩缤纷而至。
凌笑更不敢相信,好像是他的手伸出去横扫的瞬间,他就开始踏前,手腕一扭,长剑如同投映机一样,从上面瞬间复制粘贴到了下面,然后精准的拍在手指关节上,内息稍稍一送,凌效当场便痛得松手。
再次看着那柄递回来的的长剑,凌笑满脸通红的一抱拳,尔后匆匆下场,独留少年一人在场上。
刘衡此时还想说声打得不错什么的去安慰下人家,然后人家直接就下台去了,没办法,转身拉跟众人躬身施礼,正打算下台呢,旁边一个声音叫住他“状元郎且慢,河东郡卫宇,前来讨教”来人也是一个青年,不过看起来年近三十了,特地选了较长的剑,上台行礼无奈,刘衡只得站回场上,单手长剑高举至脖子处,随后往前下方一挥这次卫宇吸取上把凌笑的教训,做了个中段的姿势,先行上前抢位,刘衡在其前进的瞬间也踏前一步往左斩去。
卫宇反手拦住这一击,手腕一翻将刘衡长剑压在下面,顺势往前一扫,刘衡反手提剑往左边一磕架开,就势往卫宇左边斩去,卫宇见状,以外占得便宜,一剑当头劈下,之见刘衡轻轻地往前侧移动三寸,一个侧身,卫宇的长剑当场劈空,暗道不妙,正要侧身后退,很快手上便剧痛传来,长剑脱手飞出。
如雷的掌声和喝彩再度响起,又是十招不到解决对手,全然忘记自己刚刚还在笑人家。
卫宇一脸茫然的,看着递回来的长剑,喃喃说道:“你……变招了?”
侧身的那一瞬间,他已经看见他的长剑朝着他的脖子斩来了,但是他没有,剑锋一转,仍旧只是将长剑击飞刘衡笑着说:“你我无冤无仇,何必起手伤人,再说大人打的也不错啊~”
卫宇登时无话可说,只能草草一抱拳,悻悻下台,他脑中仍旧无法理解那段鬼魅一样的三寸侧位移,好似移形换位一般的欺近自己身边,怎么说他都练武二十年有余了,为什么连这个人的动作都看不清楚。
虽然赢了,但是他一点胜利的感觉都没有,他感觉自己像极了一个猴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人表演似的,但是他的美人姐姐有约,又不能这么快放弃,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下去他没寂寞太久,很快就来了另一个挑战者,这次这个人一拔剑就直接开着轻功,整个人化身一支离弦之箭,朝着他飞刺而来。
刘衡没有行礼,长剑回拉,作势硬碰硬前刺来人见状,直接运气全身,周围带起一阵旋风,席卷着攻向他,去势更快更急刘衡轻描淡写的一个前空翻,与来势交错而过来人登时停下,双脚站定,转身行礼,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起来二十五都没到:“太原王氏门下王慎,前来讨教”
刘衡浅笑,伸手递出一样东西,是他在腰间的玉佩王慎登时脸色大变,一模腰间,玉佩早已不知去向,一时间惊恐的看着刘衡刘衡运气,玉佩仿佛被一个无形的力量托起,回到王慎腰间系好。
先不说只要他刚刚稍微用力一点,恐怕自己早就命丧黄泉。
更别说这招隔空运物要细如发丝般的内力技巧才能做到,基本上是他现在内功运用技巧熟练度的十倍以上。
想到这里,王慎不禁冷汗直流再看刘衡,仍是不卑不亢的行礼,尔后长剑从脖子处挥下。
长剑落处,仿佛有暴风吹出,在耳边呼呼作响。
王慎欲言又止,满脸涨红,耳根发热,最后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是在下输了。”
然后飞也似的逃下擂台,惹得观众哄堂大笑之间,不忘给出掌声。
刘衡继续转身行礼,等待着下一个挑战者,平静的笑容中已经染上了无形的威压,橙红色的瞳孔犹如纯净的火焰凝视着众人。
平静的凝视着观望着,不怒也不骄,但自威自凛,如同无形的威压扫视全场。
之后就再也没人敢上来自取其辱了,每个人都清晰的认识到一件事,这个人的剑术已经是深不可测到另一种地步。
直到三炷香全都烧完了,也没人敢上来挑战。
整个场地鸦雀无声,一堆宾客貌似是脸被打肿了一样,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天子似乎也看够了,点点头让太监宣布了胜者,刘衡如释重负般的扔剑回鞘,跪伏在地等天子训话。
“文武双全,但不骄不躁,剑术高超,却谦逊内敛,刘小子,你很不错,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刘衡道:“得此双状元之位,学生已然知足,别无所求。”
“哈哈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谦虚,说吧,想要什么都可以,这是你自己夺来的彩头。”
刘衡想了想,还是再装一下比较好,微微叹道:“那……陛下就看着赏吧,雷霆雨露,尽是君恩”
此时刘楚玉却不管他人,径直走到了刘衡的身边,俯身王脸颊上轻轻一吻:“那这个呢?”
刘衡马上便慌得不知所措,低头不敢说话,整个宴席更是一片哗然。
捉弄情郎成功的刘楚玉自然是芳心大悦,面带微笑,脚步轻快的回到了座位上。
天子只能摇头苦笑,这个妹妹他向来没什么办法。
思索一下,最后朝着旁边的太监吩咐了几句,只见那名太监拿出一块金色的印鉴。
“此乃紫金印,持此印者等同使持节,两千石级的官员可先斩后奏,再有人敢对你山阳刘氏行吃绝户之事,汝可持此印鉴便宜行事,如何?”
此话一出,登时议论声四起,两千石是什么级别呢,刺史郡守,偏将裨将,这些东西全都可以先斩后奏,下放到那种地方,那简直是全力滔天,一时间各大势力代表人都在议论纷纷,只感觉南方得来一场大风暴了刘衡躬身谢恩:“谢陛下恩典,学生定不负圣望,靖海平边”
“好了,御前比试到此完毕,让我们继续满饮此杯!”于是洛水河畔又响起了欢快的舞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