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是纸人吗?!”

蓝岚瞪大了眼,薄薄的春衫下左右手臂间鸡皮疙瘩是一瞬间炸起,刚才雾渐浓时,她就好像远远看见了黑暗中的奇怪人影,还以为是错觉呢。

显然景阎也察觉到了,站起身后,拉住朝他跑过来的姜璃,就对站在碗柜旁边的郑濂说道:“把灯关掉。”

郑濂抬手就拽住了墨绿色的灯绳,“咔哒”一声,厨房里立刻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呼吸放匀放轻,靠边站。”

姜璃什么都看不着,只听见耳边是景阎不疾不徐的沉声,她被他握着肩头往墙边带。

黑暗中只有几声短暂的脚步,很快大家都没动了,稳定呼吸间只紧张的听着。

过度的寂静将夜晚里的一切声响,渲染的突兀又惊悚。

纸人行走的声音正在由远而近!

姜璃牢牢抓着景阎的手臂,剧震地心凉彻彻的,和回魂夜那晚一样,纸人归煞一般掀动了房梁上的瓦片。

噼里啪啦的响声故意吓人似的,动地十分可怖。

她也不敢抬头去看,生怕猝不及防对上一张张惨白诡异的纸脸。

院子里的房门被一间间的敲响,然后纸张揉捏的嗓音开始没有任何起伏的喊着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姜璃……

郑濂……

蓝岚……

曲安元……

一声连着一声,一声又高过一声,声声尾音拉长,化作无形的丝线缠在每一个人的心头,直勒的发慌发紧,渐渐令人整个心脏甚至产生了痛意,鼓动的震跳拱地胸口都有了异常的压榨性绞痛。

不是错觉,而是真的在痛!

“唔!”

姜璃是第一个被喊到名字的,景阎捂住她耳朵时,已经听见了纸人的喊名声,她极力忍着痛吟将头抵在他胸膛上,额间的冷汗很快浸湿了他的白衬衫,属实是没料到纸人还能有这种恐怖技能。

“这是什么……鬼设定?”蓝岚也痛的直咬牙,用力捂住胸口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喘息间还不忘吐槽一句狗游戏。

曲安元就站在她身边,丢开了手中的铡刀,单膝跪在地上,在又一声的喊名传来时,他摸着黑用冰凉的手掌心紧紧盖压住了蓝岚的双耳。

实在是太痛了!像是被丝线颤裹的心脏活生生的在胸腔里勒的破碎出血,纸人的声音迟迟不停,那痛感就越发加剧着。

蓝岚想推开曲安元的手,可她已经疼的气都喘不上来了,双手更是没力,浑身抖瑟着。

可惜实在太黑了,黑的她看不见曲安元的脸,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只感觉捂在耳边的那双手都在颤,明明……他也是痛的。

很快,因为耳朵被捂住,听不到纸人的声音后,姜璃感觉胸口里撕裂的痛正在慢慢减弱,只是意识还有些混乱,眼前明明一片黑暗,她却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幕。

黑雾中白脸红衣的纸人歪头在笑。

半埋在土中的棺材里伸出一只腐烂的手。

坟头前阴阳先生挥舞着手中的彩绦匕首,诡异的语调只念着两个字——【开棺】

最后一幕是景阎家的厅房,高凳撑起的黑色棺材里,躺着她自己……

姜璃惊恐的闭上眼睛,直到景阎的手指揉住她的太阳穴,将那里积压的刺痛一点点的揉散,所有的幻象才快速消失了。

她不敢多想,虚软着手颤巍巍抱紧了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纸人的声音终于停止了,连房顶的瓦片也没了声响,这个不正常的黑夜再一次恢复了寂静。

除了景阎不受影响,其余几人都死里逃生般。

“你坐这儿,我去开灯。”

景阎说着就把姜璃放在了小凳子上,于普通人而言黑的不能视物的厨房,他却像是依旧能看见般,几步过去就拉亮了钨丝灯泡。

有了光亮,姜璃才看清周围。

靠着碗柜平复喘息的郑濂脸色白的和纸人一样,深邃的眸微眯着朝姜璃看来,黑色的短发间隐约还有汗珠渗落。

另一边蓝岚也狼狈的红着眼睛在喊曲安元,而曲安元却不知何时早晕倒在了她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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