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瓦郊区别墅的客厅里,坐着文沙、他侬、阿南塔等为国党的大佬,他们是在这里等沙瓦回来商议次日的行动计划的。上午开完会后,他们各自都做了落实,现在要和沙瓦一起做通盘的布置,因为马上要和昂潘政府进行正面交锋了。

文沙坐在沙发的一头,在和沙瓦夫人兴奋地聊天。他们已经知道了楚芸顺利生产的消息,甚至看到了克来传回来的孩子的照片。聊着聊着,屋角响起了电话铃声,管家接起来一听,原来是文沙夫人瑶帕,来向沙瓦夫人打听楚芸生产的消息的。

沙瓦夫人接过电话,兴奋地向瑶帕报了喜,然后两人就在电话里兴致勃勃地聊了起来,商量着明天如何一起去医院看楚芸和孩子。

文沙见此情景,微微一笑,和管家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另外几个人到旁边的小书房去了。几个人开始交流各自的安排和意见,讨论了好一阵,眼见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外面客厅里也没有了打电话的声音,但沙瓦还是一点消动静也没有。

文沙打开书房的门走到外面,看到沙瓦夫人坐在沙发上,也是一幅心神不定的样子。就随口问道:“沙瓦怎么还没有回来?”

夫人皱着眉头说:“是啊,说好看过楚芸就回来的。”

文沙略一思索,掏出电话就拨了出去。谁知电话响了半天,听到的却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系统提示音:“……暂时无法接通。”

文沙一楞,眉头轻轻皱了起来,转身问沙瓦夫人:“有医院的电话吗?”

“有……有……”沙瓦夫人连连点头,脸上现出了焦急的神色。一旁的管家赶紧递过来一个小本子,把电话号码报给了文沙。

文沙把电话拨了过去,不一会儿一个轻柔的女声传了出来。文沙赶紧问:“沙瓦先生在吗?”

对面的女声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肯定地说:“沙瓦先生和克来先生早就离开了?”

“早就离开了?什么时候离开的?”文沙的语气里也透出了焦虑。

“请稍等……”过了一小会儿,对面的女声才说:“沙瓦先生和克来先生是大约下午4点钟左右离开的。”

“下午4点?沙瓦先生和克来一起走的吗?你确定吗?”文沙似乎不甘心地问道。

女声很肯定地回答:“是的,我刚刚核实过。”

“他们坐的是什么车?”

“您请稍等……”

很快一个男声出现在电话里:“您好,我是阿彪。”

“阿彪啊,沙瓦先生和克来早就离开医院了吗?”文沙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疑虑。

“是啊,差不多有三个小时了吧。是坐沙瓦先生的丰田车走的,阿兴开的车……”

文沙挂掉了电话,眼睛有点发直,半天没有说话。沙瓦夫人在一边着急地说:“克来也和沙瓦在一起吗?打他的电话试试!”

文沙如梦初醒,赶紧在手机里面调出了克来的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一直在响,却没有人接,一直到出现忙音。文沙想都没想就再次拨了过去。至少对方没有说“无法接通”,就是说电话开着,这就有希望。

一直拨到第三遍,文沙几乎绝望了,电话却忽然接通了。文沙几乎喊了起来:“克来,你们在哪里?”

“请问,您是谁?”对面却响起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您是这手机主人的什么人?”

“这是克来先生的手机号码,我是他的姑父。他现在在哪里?您是哪位?”文沙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是公路巡警,这里发生了一起车祸……”

“车祸?什么车?在什么地方?车上的人呢?他们怎么样了?”文沙连珠炮似的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一辆丰田轿车和一辆满载的重型卡车相撞,车祸很严重,我们正在处置……”

“丰田轿车?车上的人怎么样了?”

“小轿车变形很厉害,救援人员已经赶到现场了,正在救人,车里一共有三个男人。这手机的主人已经救出来送医院了,另外两个人卡在车里,正在破拆……”

“受伤了吗?严重吗?有生命危险吗?”客厅里的空气骤然紧张了起来,他侬和阿南塔闻声都已经凑了过来。

“车里的三个人都受伤了,伤势相当严重……生命危险……现在不好说……”

“在什么地方?请告诉我位置,我们马上赶过去。”

对面的警察报了个地址,文沙一面向管家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备车,一边急切地对着电话说:“车里应该是西万家的沙瓦先生,请你们务必全力抢救,我们马上就到。”

********************

沿海公路的一个急转弯处,四条车道已经被警察封锁了三条,公路两旁警车、急救车和救援车的标志灯不停地闪烁着。远处天空隐隐传来低沉的发动机声,转眼间一架轻型直升机飞临上空,盘旋片刻后找到一片空地缓缓降了下来。几个穿白大褂的医务人员和救援人员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急急地朝公路转弯处跑去。

与此同时,来自WY城的方向,一辆凯迪拉克防弹车和一辆奔驰越野防弹车相随着冲到了警察的封锁线跟前,文沙从凯迪拉克防弹车上冲了下来,他身后跟着他侬,后面的越野车上跟着下来了几个彪形大汉。

负责警戒的警察拦住了急匆匆冲过来的文沙。文沙焦急地看向警察身后不远处一片狼藉的现场,大声问警察:“出事的是沙瓦先生和克来先生吗?”

警察摇摇头道:“正在处置,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文沙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条,递给警察道:“里面出事的是这辆车吗?”

警察接过纸条仔细看了看,又拿出自己随身的PDA核对了一下,点头道:“没错,就是这辆车。”

文沙掏出自己的证件交给警察道:“我是车主的亲属,我要了解事故的情况。车上的人怎么样了?”

警察仔细看了看文沙的证件,又看了看他的脸,似乎想起了什么,客气地把他和他侬让到了警戒线里面,而把那几个保镖拦在了外面。

警察带着文沙和他侬走近了事故现场,来到路边他们都惊呆了。只见那辆熟悉的深灰色丰田防弹车打横在对面的车道上,一辆巨大的满载载重车拦腰撞在了丰田车上,车上的渣土撒了一地,载重车坚硬的保险杠深深地嵌入了丰田车的车身中。尽管这辆丰田车是经过特殊加固的防弹车,但也经不住载重车巨大的撞击力,车身扭曲,车头被完全掀开,驾驶员一侧在猛烈的撞击下完全变形,前后两个车门的门缝下面都淌着血。

十几个消防队员正在设法撬开车子,把里面的人救出来。由于载重车的保险杠完全嵌入了丰田车的车身,前后两个乘客都被严重扭曲变形的车厢卡住了,营救人员无法把他们从车子的另一侧救出来,所以只好使用专用工具艰难地一点点破拆丰田车的车身。

见到文沙等人接近了事故现场,一位正在指挥救援的佩警督銜的警官走了过来。带领文沙进来的那位警察向警督简单交代了两句就转身回警戒线那边去了。

文沙见到警督主动伸出了手道:“这是我们西万家的车,车里的人应该是沙瓦先生和他的儿子克来先生,还有司机。他们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

警督打量了一下文沙,并没有要求核实他的身份,只是简短地说:“车里一共有三个人,已经救出来一个,另外两个比较复杂,情况不乐观,我们正在处置。”

文沙听到警督的话,马上急切地问道:“救出来的是谁?他在哪里?情况怎么样?”

警督皱了皱眉道:“救出来时人处在休克状态,我们还没来得及核实身份,救护车已经送医院了。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哦对了,这是他的手机。”说着警督拿出了一支沾染着血迹的手机。

“是克来……”文沙盯着手机道。一边说一边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个号。果然,警督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文沙的脸上一点点暗了下来:“这么说……沙瓦先生还在车里?这可怎么办?”

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大车司机呢?是怎么出的事?”

警督摇摇头说:“现在肇事载重车的司机下落不明。是路过的其他车辆报的警,我们的人赶过来的时候就没有见到载重车的司机,估计是逃逸了。”

“车主呢?载重车的车主是谁?总能查出来肇事车的司机是谁吧?”文沙满脸愤懑。

警督点点头道:“老先生不要着急,这些都能查出来。不过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受伤的人抢救出来,其他的事现在还顾不上。”

他们正说着,抢救现场跑过来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文沙一看认识,是他刚才紧急调集乘直升机赶来的医疗抢救小组的医生。于是抬手和他打招呼。警督见他们认识,留下一句:“你们谈,不要进入处置现场。”就转身离开了。

文沙似乎没有听到警督说什么,看着医生焦急的问:“情况怎么样?”

医生眉头紧皱摇摇头说:“不乐观。前座是司机,后座是沙瓦先生,都被变形的车厢和大车的保险杠卡住了。两人都大量失血,已经采取了紧急止血措施……”

“有没有生命危险?”文沙急不择言地打断了医生。

医生摇摇头道:“现在不好说。正在破拆,接近伤者的空间很小,简单目视检查的结果,两人都有生命体征,但相当微弱。我们已经尽我们所能采取了止血和维持生命的措施,但伤者大量失血,预后很难说。”

“还有多长时间能把人救出来?”

“不知道……”医生回答的很干脆:“小车经过特殊加固,材料很坚硬,一般的破拆工具应付很吃力。听消防队员说,这个大车的保险杠似乎也经过特殊处理,比一般载重车的保险杠要硬的多,他们的切割机根本割不动……”

“经过特殊处理……司机逃逸……”文沙的脑海中顿时升起一片疑云,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略微思索了一下,拿起手机,调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待对方接起电话,他尽量用平静的口气说:“茵楠,沙瓦和克来在海滨公路上出了车祸。克来已经送医院了,你三哥还在车里,正在抢救中……”

“什么……严重不严重?情况很不乐观。你听着,我现在事故现场。我在这里盯着,你赶紧去医院,去照顾一下克来那边……”

“哪个医院?我问一下告诉你……”

“哦,还有……你不要大意,千万要注意安全……”

********************

BH医院位于WY城郊,是离车祸地点最近的一家大型综合性医院,克来被救护车就近送到了这里进行抢救。

夜幕中,一辆墨绿色的越野车和一辆并不起眼的银灰色轿车急匆匆地驶入医院的地下停车场。轿车车门开处,下来的正是一脸焦急的茵楠。两个健硕机警的保镖从越野车上跳下来,跟在她的身后。茵楠脸色严肃、一言不发,出了停车场,直奔同在地下一层的急救中心而去。

进入急救中心的接待大厅,早有一位中年管事在等候茵楠。茵楠在路上就已经通过自己的关系联系上了医院的院长,所以她一到,管事就领着她直接奔抢救室而去,一路走还一路小声地向她介绍情况。

抢救室门口亮着红灯,表示里面正在进行抢救。管事没有犹豫,直接把茵楠带进了隔壁的观摩室。观摩室和手术室之间只隔了一面巨大的玻璃,里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同时,观摩室正面的墙上还装了一台大尺寸的平板电视,实时显示手术台上的情况。

茵楠一进屋,就直奔大玻璃。只见手术室中灯火通明,一群医生护士正围着手术台忙碌着。从茵楠所站的角度看不清躺在手术台上的克来,只能隐约看到他缠满了白色绷带的头部。

茵楠看了眼旁边墙上巨大的显示屏,正要发问,观摩室的门开了,一位穿白大褂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管事赶忙介绍,这位是急救中心的主任,得到了消息特意在这里等候茵楠的。

主任和茵楠简单寒暄了两句,请茵楠在沙发上坐下来,指着墙上的显示屏向她介绍起克来的情况来:“病人的伤势非常严重,送来时已经深度休克。经检查除头部有撞击外伤之外未发现致命的开放性伤口,因此现场失血情况并不是非常严重,主要是剧烈撞击造成的多脏器损伤和骨骼损伤。

医院紧急召集了外科主任主刀,现在是在开腹进行受损脏器修补,制止内出血,首先是保住病人的生命……“

“有生命危险吗?”茵楠不客气地打断了主任的介绍。

主任深吸了口气,下意识地瞟了眼大屏幕,字斟句酌地说:“目前看来,保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不过……”

“不过什么?”茵楠的口气里带着一丝急躁。

主任叹了口气说:“从开腹探查的情况看,病人的肝脾肾都受了严重的内伤,并有破裂的情况,已经并发了肺气肿,但幸运的是心脏没有大碍。所以其他脏器的损伤都是可以控制的。但入院时的初步检查还发现病人的脊柱和颈椎都在撞击中严重受损,压缩和破碎情况相当严重。我们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抢救病人的生命。脏器修复完成后将处置脊椎和颈椎的损伤,这个难度非常大,虽然可能不会危及生命,但预后非常不乐观。”

“最坏的情况是什么?”茵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强压着情绪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主任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了口:“不排除瘫痪的可能性,高位截瘫,甚至可能是植物人。”

茵楠紧咬嘴唇,眼中闪出了泪花。她强忍着向主任点头致谢,接着就掏出手机走到了窗前。茵楠的电话是拨给文沙的。电话一接通对面就传出了文沙焦急的声音:“沙瓦已经从车里救出来了,情况非常严重,生命体征微弱,医生正在急救。稍微稳定一点马上就用直升机送圣约翰教会医院,那边已经通知做万全准备了。”

“还有……”文沙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司机阿兴也已经送到你们那里去了。不过现场抢救的医生说,实际上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我们尽人事吧。

哦对……克来的情况怎么样?“

茵楠强忍着心中的悲伤缓缓地说:“应该可以脱离生命危险,但预后非常不好。”

对面的文沙一时没有说话,好一阵才开口道:“那边就靠你盯着了,我们这边马上要起飞了……”

“车祸的事三嫂知道吗?谁在陪她?还有楚芸……”茵楠突然想起了这个要紧的问题。

“你三嫂知道出了车祸,但具体情况应该不知道。家里现在没有人在陪她。我这里马上要起飞了,你通知你二姐过去陪陪她。楚芸那里还不知道车祸的事,她那里有医生护士,先不要告诉她了。”文沙话音一落,手机信号就中断了。

茵楠长长地出了口气,调出一个号码,又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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