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一夜后,杨月的嫁车再次出发,这次的守卫变得更加森严,而庞骏也没有在燕州更多地逗留,直接回到了松州,着手准备接待婚车队的事宜。
在离开燕州的三天之后,车队终于到达了燕州,一大早庞骏就率领着松州的上上下下前来迎接。
由于庞骏不但掌握着松州大小官员的把柄,还通过交易场以及官庄来让松州官员豪族获得巨大的利益,经过一年多的经营,此时的松州已经被庞骏打造成自上而下的铁板一块,他们都知道庞骏与那位和亲的公主有过一段情,东瀛人此番前来,分明就是冲着庞骏而来,再加上他们本应该是胜利者,却要被迫和亲,众人的脸色都非常不虞。
午间时分,突然远处烟尘滚滚,一名骑士拍马飞奔到众人面前,大声说道:“邀月公主鵉驾将至,松州各级官员准备迎接!”
没过多久,一支长长的车队便出现在松州众人的视线里,慢慢变大,半个时辰后,杨月的嫁车便来到了庞骏众人的跟前,庞骏率众下拜道:“松州刺史刘骏,率松州全体官员,叩见邀月公主殿下,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过了没多久,杨月的嫁车中,伸出来一个小脑袋,庞骏认出来,这是杨月的贴身侍女小鹿,只见她脆生生地说道:“邀月公主说了,各位免礼平身,她只在松州借住一晚,各位大人无需见驾,各位大人请回吧。”说完便缩回嫁车中,让在场的官员面面相觑。
只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时一名中年东瀛人走到庞骏面前,正是九条德明,他笑着说道:“刘大人,我们又见面了,本官不是说过了嘛,哈哈哈哈,承蒙贵国陛下的金口玉言,蔽国皇太子才能娶得邀月公主这样的如花美眷,也感谢刘大人的努力,为我们两国的友好和平作出的贡献。”九条德明不断地在挑衅庞骏,但是他身后的真田幸玄和伊达政道却是死死地盯着庞骏,生怕庞骏突然发难,威胁九条德明的生命。
庞骏凝视着九条德明许久,心中的确有一股狂暴的欲望想一拳了结了这个万恶的东瀛人,但是最终他还是冷静了下来,露出一个笑容说道:“九条大人请放心,本官以后一定会竭尽所能,让大晋与东瀛更少冲突或者战争,毕竟,人都死光了,冲突和战争,也就没有了,是吧各位。”
“刘骏你太猖狂了,你们家的公主都成了我们东瀛人的女人,哪里还轮到你这条看门狗在这里大放厥词。”站在九条德明身后的伊达政道说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变得铁青,这是已经上升到国体的程度了,严重地说会引发外交事件,然而九条德明还是笑眯眯地说道:“伊达君,请慎言,我大瀛与大晋乃都是文明之邦,怎么能这么口不择言呢,快给刘大人道歉。”
这时伊达政道才嬉皮笑脸地走上前,轻佻地说道:“对不起啊,小刘大人,我伊达政道是个粗人,不怎么会说话,只会杀人和干女人,不过我听说你们大晋的女人漂亮温柔,想尝尝滋味,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找几个良家来给我开开荤,不然的话,我刚才看到你们那位公主身边的那个小侍女挺不错的,拿她来也凑合了,哈哈哈哈哈哈。”
饶是程朝伦与独孤连环这种涵养极佳,城府极深的人,听到伊达政道如此肆无忌惮的话语,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更不用说松州的大小官员了,眼看九条德明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庞骏也没有理会叫嚣的伊达政道,反而看向真田幸玄说道:“真田将军,本官听说邀月公主在燕州受到了刺客的骚扰,没有大碍吧,听说刺客的武功很高,还把贵国的一些高手都打伤了,不知道是那几位使者,本官这里有上好的狗皮膏药,应该能帮得上一点小忙。”
有人在燕州夜闯驿馆意图掳走杨月的事情,最终还是在有心人的作用下散播了开来,作为辽东的地头蛇,庞骏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此时说出这话,就是在质疑东瀛人的安保还有武功,这无疑就是打与神妃交手并被压制得狼狈不堪的伊达政道的脸。
看到有几人都似乎在看着刚才还在叫嚣,现在已经恼羞成怒的伊达政道,庞骏好像恍然大悟一样:“哦,原来是这,这条啊,不好意思,我这,这是狗皮膏药,给,给你用不太好吧,毕竟是同类……”
“刘骏!你敢骂我是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庞骏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不,我可没说阁下是狗,是阁下你自己跳出来说的,大家都听着的啊。”庞骏说完,在场的松州官员都哄堂大笑。
这时,嫁车中的小鹿又探出脑袋出来,羞恼道:“你们到底说完没啊!公主已经饿了,你们还在这里唇枪舌剑,有完没完啊!”
庞骏连忙躬身说道:“这都是下官的不是,还请公主殿下恕罪,请公主殿下入城。”说完,连忙让下面的人清场,迎接杨月的鵉驾入城。
在口舌上无法占到庞骏的便宜,东瀛人也只好跟着车队进入了松州城。
到了松州城的驿馆中,伊达政道向九条德明问道:“九条大人,在下看这刘骏的模样,不像是因为那晋国公主被抢而冲冠一怒的样子,难道我们这样刺激他,他都能忍下来吗?”
九条德明悠悠说道:“成大事者,必须忍常人所不能忍,我们一再刺激着刘骏的底线让他出错,可是一直以来他都好像没有什么动静,上一次在燕州驿馆,除了那个武功高得连你们都难以应付的女人,后来的那两个黑衣人,如果不是他或者他所派遣的人,那会是谁呢?”
伊达政道摇摇头道:“在下也不清楚,不过手下能有如此厉害的高手,在晋国也肯定是一个大势力。”
九条德明说道:“本官虽然忌惮刘骏,可他毕竟只是一方小势力,是不可能有这样的高手效力,他所在的赵王一系也许有可能,但以我们的情报显示,赵王的手下也没有如此厉害的女人,按照赵王的个性,也不会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让一个绝世高手单枪匹马来闯我大瀛的地盘。”
“嗯,不过,松州已经是刘骏最后出手的机会了,如果再不出手,我们就要回到我们自己的地盘,到时候,他会来抢人的机会就更渺茫了。”伊达政道说道、“无妨,本来两国和亲此事就是势在必行,对付刘骏,只是顺手而为之,他要是上钩,就直接把他扼杀再从晋国朝廷中捞一笔,倘若他不上钩,那就下次机会,反正他一直在松州,我们不愁没有机会,这些国与国之间的博弈,他一个小小的刺史,想妄图改变些什么,无异于螳臂当车。”
驿馆杨月的房间中,看着面无表情的杨月,小鹿小心翼翼地问道:“公主,难道,难道你真的不想再见刘大人一面吗?如果不见,以后,以后……”
杨月摇摇头道:“不见了,我没有遵守约定等他回来,是我对不起他,我没有脸面去见他,与其执手相看泪眼,不如不见,也好,我去了东瀛,以后他也不用烦恼如何去对待他的那些姬妾,也许能遇上一个更爱他的妻子,也许……呜呜呜呜……小鹿……我……我很想骏哥哥……也……也很想我的母妃……呜呜呜……”她说着说着,泪水就不住地流下来。
“公主……不如,不如奴婢去找刘大……”小鹿忧心忡忡地看着杨月。
杨月把自己的泪水擦干净,说道:“别,别,别去找他,东瀛人,东瀛人正对他虎视眈眈呢,你去找他就出事了,小鹿,我没事,我会把在大晋的这十几年,视作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永远藏在心底,父王,母妃,骏哥哥,王兄,都是我心里最美好的回忆。”
刺史府中,庞骏对独孤连环以及程朝伦说道:“到目前为止,计划实行得还算是顺利,虽然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波折,但是这些波折却恰好为我们做了更好的掩饰。”
独孤连环皱着眉头说道:“照你这么说来,之前大人你去燕州,遇到的那个女人,就是天一神教的人?如果她的武功如此之高,为什么不直接找上门来对付你?”
庞骏说道:“我也不清楚,被她那样的高手在暗处盯着,我会夜不能寐的,也许她有比对付我更加重要的事情,也许我对他们会有什么利用价值,但是她又不甘愿轻易放过我,所以在燕州我差点就被她害死。”
独孤连环笑道:“那如果她找上门来,我该怎么办?我武功也没你好,你都对付不了的大高手,我更加不用说了。”
庞骏道:“你独孤二公子,长期被你那大哥派人追杀,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了吧?像你这样的人,不说狡兔三窟,就连晚上在哪里睡觉都不是固定的吧,就那么跟她周旋一段时间完全不是问题啊,更何况她也不一定会找上门来。”
“无论如何,你还是要早去早回,不说别的,就是我那个松州转运使的位置,也还要你的官印呢。”
“放心,少不了你的,”接着,庞骏又恭敬地对程朝伦说道,“程老,再次拜托您为我们保驾护航了。”
“呵呵呵呵,”程朝伦笑着说道,“不碍事,老夫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保驾护航的吗?长宁侯安心出发吧,事务有老夫和独孤大人,府中有纪夫人几位,松州乱不了。”
“好,那本侯,就此别过,拜托二位了。”庞骏说完,转身离去。
杨月的嫁车在松州停留了一个波澜不惊的晚上之后,便在松州大小官员的送别下,离开了松州城,往东边出发,又在东瀛所占领的原来属于朝国的城池中逗留了几天,原定东瀛皇太子也会来到此处迎接,后来又改了方案,改回到皇太子东瀛都城京都等候婚礼举行。
经过超过两个月的跋涉,杨月的嫁车队伍,终于来到了东瀛的都城,京都,三天之后,在这里,将会举行她与东瀛皇太子平等院亲王的婚礼。
杨月一行人先入住位于京都城西侧的一座行宫,到婚礼那天,皇太子就会从自己的府邸出发,前来此处,正式迎娶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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