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升的朝阳中,盐与沙之城迎来了新的一天。

但在内城的一间贵宾旅舍内,上个夜晚的奏曲还在延续,而且似乎还在愈奏愈烈。

“啊!啊!啊!啊——!”随着李维在身后的一次次猛烈冲击,撑伏在窗台前的罗莉安沃丝正纵情地浪声长吟着。

李维双手紧紧扣着卓尔精灵那挺翘而丰满的臀部,迈力地在她双腿之间的粉穴中高速抽送着自己粗大的性器。

卓尔精灵的爱液正随着激烈的运动汩汩泌出,并在那巨大异物的每一次进出之时轻轻溅向四周。

“啊!啊噢噢噢啊啊——!!!”卓尔美人的头颈猛地上仰,她那胸臀丰腴却又比例苗条的诱人躯体自下而上地大幅颤抖了起来,绝顶的潮水淹没了她的感官,那正被男性巨根大肆蹂躏的秘穴上方喷涌出了一小股极乐的清液。

不过李维却并没有停下。

龙骑士还并未对这场征服卓尔精灵的漫长战役感到完全满足。

他在对方的高潮中继续着自己的猛烈抽插,双手顺着她仰起的上身攀上了她的乳峰揉玩了起来,三根手指夹捏起了卓尔精灵那挺立且敏感的乳头。

于是,罗莉安沃丝又在李维的性爱风暴中迎来了数次大大小小的连续高潮。

再度激战了数分钟后,李维终于紧紧握着罗莉安沃丝的纤腰翘臀在她的小穴内射出了自己的精华。

在交合结束的那一刻,卓尔精灵有那么一瞬几乎要直接瘫软下来,但她还是勉力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向身后的男人靠了上去。

李维再次握住了她的那对远超自己手掌把握范围的乳房,伸出唇舌品尝起了她的精灵长耳,尔后又是她转头送来的嘴唇和香舌。

漫长而绵久的舌吻与唾液交换后,李维分开了罗莉安沃丝的小嘴。

“尊贵而勇猛的殿下不想再要了吗?”罗莉安沃丝恋恋不舍地舔着自己嘴唇,双手意犹未尽地抚摸着自己的乳头和沾满性液的阴部,眉眼含媚地看着李维。

“你的左腿看上去有点发抖。”李维笑着撩了撩她的银发。

“以后想做机会还多得很,不用勉强。况且,我一会儿还有点事。”

李维走向床边,拿起了自己的衣服。

……

李维骑行在撒林的街道上。拉杰尔、西蒙、莉兹、亚历克斯四人跟随其旁,其中拉杰尔跟李维靠得最近,两人似乎正小声地交头接耳聊着什么。

“所以,头儿您昨晚睡了个卓尔美女?”挤眉弄眼的拉杰尔此时看上去颇为来劲,但却也有着几分羡慕嫉妒:“唉,我说怎么好事总是专门落您头上,也不给咱这种可怜人留点份。然后头儿你感觉如何?有被那卓尔小妞给吸干的感觉吗?”

“还行,我觉得我还能再睡两个。”李维得意地笑了笑。

“……即便是考虑到您的血统,我还是认为您……在言过其实——”拉杰尔的额角抽动了两下,露出了一副略显不以为然的表情。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不行又不代表我不行。”李维的脸上写满了自得,他随手抖了抖缰绳:“当然,也可能是你在地下小镇认识的那个卓尔姘头太骚了,我不否定这种可能性。”

说完,他便哈哈一笑,骑着马向前小跑了几步;留下拉杰尔在原地一边啧啧一边连连摇头。

来到铜杯酒馆门前,李维刚推门而入,就一眼瞅见了中央酒桌上的几个熟面孔。

“嘿!李维殿下您可别来无恙?希望您别怪罪我这个老家伙昨天一整天都在陪儿子,还是说我必须得为此请你喝一杯?”

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身材矮壮的老佣兵一面咧嘴笑着,一面向李维举起了酒杯。

他留着长长的花白头发和看上去有点稀疏的胡子,已经很高的发际线让脑门头顶上的几块深斑裸露了出来。

他腰间一侧挂着一柄战斧,另一侧则佩着一把阔刃长刀。

吉米·波汉德,也称“刀斧手”吉米,利斧佣兵团的团长,在撒林号令着三百多号雇佣兵,接受各种各样的委托。

老吉米有且仅有一个儿子,还是老来得子,但偏偏从小体弱,罹患肺病,老吉米花了很多耗尽大半积蓄也没能把儿子那奇怪的肺病给彻底治愈。

直到三年前,他在带着儿子向东求医时偶然认识了李维,当时刚弄出土制抗生素不久的李维便顺手尝试了一下,结果搭配上辛克蕾尔的几种魔药之后,一来二去居然真的把他儿子的肺病给治好了。

从此之后,老吉米便经常为李维办事,包括跑腿活计和搜集各类消息。

“不必,没有理由责怪一个男人履行父亲的职责。”李维优雅地笑着走上前去,“好久不见,老吉米。你应该有记得把我的东西给带过来吧?”李维在老吉米对面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向后招招手,示意身后的拉杰尔等人也上前落座。

“当然,当然,我可他娘的还不至于糊涂到这个地步——嘿,胡克,把殿下的东西拿出来——”老佣兵向一旁的另一位光头大汉招呼着。

这位身材高大的光头佣兵点点头,从脚下搬出了一只箱子,轻轻放到了桌上。

他光秃秃的头顶上刺着一大圈凶兽纹身,眉毛也被剃光,看上去面相显凶,但脸上却总是挂着一副平静的微笑。

再仔细一看,则会发现他的脖子上赫然有着一道极为狰狞的伤疤,让人不禁震惊于他是怎么从这么致命的重伤里活下来的。

这大汉是吉米的副手,“沉默的胡克”。

他同吉米一样有着六级实力,但更接近超凡者。

胡克年轻时曾因脖子上那道伤差点死掉,在奇迹般地活下来之后他几乎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只能用极为沙哑的声线勉强说出几个不连贯的简短词句。

从那以后他就很少开口说话,多用手语同他人交流,故而得此绰号。

李维打开箱子,拿开缓冲减震的软垫填充物,取出了里面的物件。

那是几个非常细小的黑色管状物,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两头都装着一层层精密的透镜。

“嗯,看着还不错,今天的酒我请了。”李维把透镜拿到眼前看了看,随后满意地放回了箱子里。他取出一叠钱币递给一旁的酒馆招待。

“哈,这可感情好,赞美殿下!”老吉米笑呵呵地举起了酒杯,胡克和邻桌的另几位利斧团的佣兵亦是如此。

“喏,顺便,那边几桌的酒也一起算我头上得了。”李维笑着同老吉米碰了碰杯后,突然再次招来伙计,指了指酒馆另一侧几张坐满了酒客的桌子,然后又拿出了一打钱币。

“哈哈,赞美这位大人,祝您健康~”另一边的几桌佣兵听见之后也转过身来,他们中有的吹起了口哨,有的也向李维举起了酒杯祝词致意。

这几桌佣兵的身上都带着独特的吊坠,他们是信风马队的人。

“嘿,殿下,我跟你说,都林之手的那些矮子在看到您给的设计图纸和数据说明之后问了跟我一模一样的问题——为什么不直接买市面上常见的贝利萨望远镜?为什么要造得这么小?我只能告诉他们,我他妈哪里知道,这都是委托人的要求,不是我的。反正设计图都给你们画得这么详细了,你们老实照着来不就完了。”

老吉米灌下一大口麦芽酒,然后便喋喋不休地讲起了自己的这次白山之行。

“说实话,我觉得那些矮子如果能少喝点酒多干点活的话,我觉得我至少能提早一个月回来!卡扎德瑞尔那地方热闹归热闹,但住的房间都他妈的实在是太低矮了!我在那儿几乎每天起床都要撞到自己的脑袋,再住久一点我大概非得死于脑震荡不可!”

李维似有似无地笑了笑,然后掰开了一颗碗碟里的花生:“你儿子最近怎样?”

“啊,小吉姆他好得很呐,”老吉米重重地放下木杯,抹了一把嘴:“不过这小子身子骨还是弱,不适合练武,将来估计干不了我这行。但我觉得这样更好,在撒林城里安个家开店经商安稳过日子,省得像我这样成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嘿,伙计!再给我来一杯,这轮要雷尼亚淡色啤酒!”

众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拉杰尔讲了几个没品笑话,让老吉米笑得几乎要把一口酒给喷了出来;而胡克不论别人说什么,都只是默默地回以一个平静的微笑,然后再举杯喝一小口酒。

就在这时,酒馆的门突然再一次被推开了。

李维下意识地转头望去,瞳孔却是猛然一缩。

卡尔·卓耿和几个次子团的佣兵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卡尔在看到李维的一瞬间,眼睛也是同样下意识地一瞪,不过他随即就露了一副阴阴的笑容。

“哇喔,哇喔,哇喔,瞧瞧这是谁?这不是全撒林的贵宾么?”

卡尔·卓耿故作腔调地高声说着,同时缓缓地走向李维的酒桌附近。

“呃,殿下,你跟卡尔·卓耿认识?”老吉米显得有些疑惑。

“拜昨天晚上的角斗所赐,姑且算是咯。”李维耸耸肩,把一粒花生米扔进了嘴里。

“我实在是很好奇我们高贵的撒林贵宾与王子殿下为何跑到这么个我们这些粗鄙下等人的地方来喝酒?难道是执政官大人不愿给您提供上好的酒水?”卡尔满腔阴阳怪气地说着,一路走到了李维的对面。

“贵宾的含义之一即包括我可以去任何一个我想去的地方打发早间时光,”李维满不在乎地拿起了另一颗花生,“并且我不认为我有义务跟一个佣兵汇报我为何要在何时出现在某地。”

“啊,不不不,我一个小佣兵怎么敢如此僭越于一位高贵的殿下呢,”卡尔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掺杂着嘲讽、轻慢和挑衅的笑容,“我只是觉得很可惜,您坐在了我平常最喜欢的座位上,这让我今天不得不改坐他桌。”

“先到先得,这是规矩,无关身份。我可没听说过你有预订这儿。”李维一点点地将花生壳掰开。

“这氛围是不是不太对劲?殿下跟卡尔·卓耿之间是有啥问题么?”吉米低下头小声地向拉杰尔问到,而拉杰尔也只得无奈地摊开双手摇了摇头。

“别误会,我可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几名次子团的佣兵纷纷在旁边的一张空桌周围坐下,只剩卡尔一人站在椅子前面对着李维,“我只是有点感叹,殿下您昨晚坐在竞技场的中央贵宾席,今早又坐在小酒馆里最好的位置上,看来您那高贵的屁股还真不是一般地难以满足呢!”

此言一出,次子团的佣兵们便立刻哄笑了起来。

“喂!佣兵,你最好搞清楚你是在跟谁说——”莉兹气得顿时就要发作,却被李维抬手拦了下来,示意让她坐回去。

“这你可怪不得我,”李维把第一粒花生米从壳中取出,放到嘴边:“你要知道,我来撒林是坐船过来的,船舱里那种地方又仄又潮,稍微呆久一点屁股上就会长疮。我这些天可不就是受这疮的苦,只有坐在好点的位置上屁股才会觉得舒服那么一点。你要是那么想要坐我的好位置,那你应该来帮忙舔一舔我屁股上的那几处疮,想必定可以加快痊愈的速度。”

说完,李维又把第二粒花生米塞进了嘴里。

拉杰尔忍不住“噗”地一声就笑了出来,西蒙跟亚历克斯则面露警惕,老吉米看看李维又看看卡尔,满脸愕然加茫然。

卡尔·卓耿的额角顿时猛烈地抽搐了起来,之前那副游刃有余的表情瞬间就有些压不住的迹象。

他勉强维持住那挑衅的笑容,向李维缓缓逼近了两步。

“和你旁边那位小妞的提议相反,我认为需要注意一下自己舌头的是亲爱的‘公主’殿下你才对。依我个人的经验,那些认为凭借自己的血统和姓氏就可以随便羞辱任何人的家伙,大多下场都并不怎么好。”

“我并没有随便羞辱任何人,我只羞辱那些主动来我这儿自取其辱的人。”李维用右手食指轻轻敲起了桌子,“顺便,说到血统和姓氏,给予我血统和姓氏的人在十二年前曾经告诉我和我兄弟,如果一个男孩在战争中失去了父亲,那么他就应该到战场上去向杀死自己父亲的人复仇。但有的人却只会像个长河地的幽怨南方小姐一样往毫不相干的人身上莫名迁怒,这样的家伙让我很难不对其心存鄙夷。啊,不好意思我忘了,卡尔先生你似乎并没有父亲的姓氏可继承,和你说这些我想一定让你相当困扰吧。”

随着李维每吐出一个词,卡尔·卓耿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铁青了一分。待到李维说完最后一句时,卡尔猛地一把上前按在了李维的桌子上。

“——你,敢把最后这句话再说一遍吗?”

卡尔凑上来的瞬间,拉杰尔、西蒙、亚历克斯还有莉兹都抓住了刀剑的握柄,沉默的胡克则握上了自己脚边的那柄大号的多棱战锤。

吉米·波汉德一只手扶上了斧柄,但嘴上仍然说着和事佬的台词:“嘿,卡尔,我不知道这他娘的是怎么一回事,但相信我,你不会想这么干的,这里不是惹事的地方,你也不会愿意跟李维殿下发生点什么的,相信我。”

次子团的佣兵们也都站了起来,纷纷扶上了各自武器的握柄。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突然另一个陌生的低沉嗓音在卡尔·卓耿的身后响起。

“你和你的同伴该离开这儿了,野龙。”一只手搭在了卡尔的肩膀上。卡尔回过头去,却是一个头发和胡子都扎着辫子的中年佣兵。

卡尔看了看他胸前的项链,眯起了眼睛:“信风马队什么时候成了炎龙大公家娇贵小姐的保姆了?”

“这位大人给我们所有人买了酒,而你和你的人是这里唯一什么都还没买的。你们连宾客都还不是,却在屋檐下挑事。在任何地方,这都不合规矩。所以你们应该离开。”

十几个信风马队的自由骑手也都纷纷转过身来,默默看着次子团的人。他们慢慢地放下酒杯,然后把手探向了腰间的武器。

在场的所有人里面卡尔的等级最高,但在场的次子团人员势单力薄。

李维和他的四个部下再加上利斧团的几个人就已经超出了他们的人数,而另一边还有十几个信风马队的人。

“我是错过什么了吗?这里是在干什么?”

又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了过来。罗伯特·李锡尼步态优雅地踏入了铜杯酒馆,身后紧跟着好几位穿着锁子甲和罩袍的公国骑士。

“看上去你似乎是有什么生意想跟我的弟弟谈,佣兵?是他给你报的价让你不满意么?”

卡尔·卓耿迈力地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肌肉不扭作一团,粗重的呼吸声自他的肺腑中发出,回响在酒馆那不大的厅堂。

沉默片刻,卡尔终于再次开了口:“哦,看上去我们的娇贵公主是时候该和家里的大人牵着手回家了,后会有期——”最后四个字他是咬着牙吐出来的,说完他便欲向门外走去。

“注意你那张臭嘴,私生子。如果是在龙翼堡和望山城,我会让你下半辈子只能用左半边嘴咀嚼食物。”罗伯特身旁的一位六级爵士开口说到。

卡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铜杯酒馆。

“所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李维把最后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好奇地看向了罗伯特。

“杰威利告诉我你应该会在这里。”罗伯特微笑着走到了李维面前。

“叔叔让我来叫你回时砂宫去,泉水女神殿那边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你得跟我们一道在场。”

“那看来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李维拍了拍双手,看向了吉米:“这次有劳老吉米你了,下次还有委托的话,来酒馆也算我请客。”

“哈,那可真是令人期待。祝您健康,殿下~”老吉米咧嘴笑着举了举杯。

李维站起身来,随后又看向了那信风马队的领头佣兵:“这位朋友该怎么称呼?”

“信风马队的杰罗·莫马,”那留着长长的扎辫胡须和头发的佣兵笑了笑,“承接一切送货跟护卫委托,只要价钱公道。”

“那希望以后能有同你做买卖的机会。”李维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

站在撒林的码头边,李维仍然感到有那么几分难以置信。

撒林圣女,泉水女神阿奎娜尔的神眷者,罗安莉丝正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这位圣女穿着一袭装饰独特的白色神官长袍,从头饰上缀下的面纱模糊了她的面孔,但扎成侧马尾的蓝色长发依旧从头纱之中垂了下来。

神眷者本人将亲自带领神殿的队伍前往草原北部。

这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李维也并不清楚。

但总之,这位圣女不知通过何种方法成功说服了米赫兰祭司长她这一决定是女神的意志,最终使得这样一个破天荒的决定得以实现。

六名四级以上的男女神官将随圣女同行,然后还有整整六十多位精锐的铁甲圣骑兵随同护卫,由身为圣域战士的冠军骑兵纳尔斯亲自带领。

神眷者与她的护卫随员们将在今日登上赫菲斯索罗号,同李维等人一起渡过天境海,返回红砂港。

一路上,她向自己遇到的每一个人致以问候,无论其身份贵贱;而她的嗓音当真就如山中清泉一样清冽婉转。

李维可以看出她一直保持着端庄的笑容,那面纱根本遮不住她的表情,正如其同样遮不住她的美丽一样。

拉杰尔跟杰威利在李维身后小声吹着口哨,而拉法耶·蒙度更是两眼放光,抱着竖琴的双手都在激动得颤抖不已。

李锡尼家的叔侄同沙普勒执政官郑重道别,罗伯特也再度低头亲吻了希弥拉尔的右手。桨帆战船缓缓地驶出撒林的港口,向东行去。

出航后,尽管数名铁甲骑兵与神官都请求罗安莉丝回到船舱内休息,但圣女坚持要留在甲板上。

看来神眷者和凡人之间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大的本质差距,李维如是思忖着——对于一位从幼儿之时起就待在神殿里,十几年内鲜有走出神殿大门的少女而言,外面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自然不免想要多看一看自己未曾见过风景。

拉杰尔、西蒙、杰威利等人靠在船舷的另一边,远远地上下打量着这位泉水圣女,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几位年轻的公国骑士亦是如此,走过前甲板时都忍不住频频回头多看两眼这位神秘而美丽的神眷者。

当然,行为最为高调大胆的还当属拉法耶·蒙度。

他爬上船头,坐上了船首桅,弹着竖琴高声唱起了一首《汶雅之歌》。

汶雅是传说中莫托兰德最后一位滞留于凡间的宁芙女王,她居住在月悬湖中,有着非人的美貌。

传说在永夜战争之时,负伤的救世者亚伯尔曾来到月悬湖边饮水,而汶雅在此时自湖中走出,为亚伯尔清洗伤口。

她同时还将沉于湖底的数件第一纪元的古老传奇兵械从湖水中取出交予亚伯尔,最后用她那美丽而带有魔力的歌声为救世者送别和赐予祝福。

“谢谢,你唱得真不错!我也听过汶雅的故事,但听歌手这样弹唱出来还是第一次。”在拉法耶卖力地拖着嗓子唱出最后的高音,并拨动琴弦奏完尾音后,罗安莉丝对他笑了笑,然后称赞了他的歌喉。

拉法耶立马一个打挺翻身起立,摊开左手向罗安莉丝深深鞠了一躬。

不过待他正欲张嘴甜言蜜语、溜须拍马之时,纳尔斯默默地走到了圣女身后,然后清了清嗓子。

拉法耶那足以吟唱十五分钟不停的即兴诗篇被冠军骑兵的一个眼神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里,他只得滑稽而尴尬地贴着船舷挪走,全程和纳尔斯保持最大距离。

李维摇摇头,转身向船舱内走去。

晚饭后,李维的随从们聚在船舱里打起了符文纸牌。

“虹桥牌组,我又赢了~”星妍得意地笑着亮出了自己那色彩与数字正好连贯的七张手牌。

“啊——我操!我的天呐!亲爱的钱斯小姐你的手是他妈的被信风女神阿莉泽亲过吗?”拉杰尔懊恼地将自己的手牌扔在桌子上,扯起了自己的头发。

长吁短叹了半天之后,他才不情不愿地将自己手边的几枚钱币滑给了星妍。

“见鬼,我已经快要买不起望山城的巴德利亚啤酒了。”

“是你自己坚持来要钱的,我只要有人陪我打牌就行。实在受不了的话,这把就别下注赌钱了不就行了么?”星妍笑眯眯地撑起了自己的下巴。

“不,我今天一定要至少赢那么几个铜板回来!”可惜,拉杰尔·帕克在这种事情上并不怎么长记性。

他再次咬着牙从兜里掏出一把钱币按在桌上,铁了心要顽抗到底。

“那到时候别怪我就行咯~”星妍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翘起了二郎腿。

西蒙跟杰威利都在一边窃笑,莫罗也靠在旁边的支柱上直摇头:“你赢不过钱斯小姐的,这里没人能在这玩意上赢过她。”

牌桌上的激战再度开始。

就在拉杰尔信心满满地盯着自己的手里那挖空心思做出来的一副好牌,准备发动自己的“绝地反击”时,突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游戏时间到此为止,我来领我的女人了。”

李维的声音在拉杰尔身后响起,他随手从拉杰尔的手中抽出两张牌扔在了桌上。

“啊!该死!头儿,你不能这么做!我好不容易有机会翻一次盘呢!”

“别说笑话了,大家都知道你从来没在星妍手上翻过一次盘。”李维颇为不以为然回到,同时伸手牵起了星妍。

最终,看着李维牵着星妍消失在舱门外,拉杰尔沮丧地回过头来盯着牌桌上被李维抽出来的那两张卡,那是一张红六和一张紫八。

“真不是我装腔作势!这把明明牌这么好的……”

“好了好了,你要真这么想赢钱的话,还是来和我玩两把如何?”西蒙笑着拉开椅子坐在了拉杰尔的对面。

“你要从我手上赢点酒钱回来大概还算有点指望,就当我做点慈善咯?”

……

从西城门进入望山城后,李维发现夹道围观的市民比上次回城多了十倍不止。

人人都想看一看沙漠城邦的泉水圣女是个什么模样,尽管他们实际能看到的只有白袍、头纱和一小绺蓝色的发尖,但他们还是对此表现得格外兴奋。

来到龙翼堡,与大公、杰森大师等人一番礼节性的会晤之后,在罗安莉丝的主动要求下,泉水神殿的众人住进了龙翼堡的万神圣堂。

火神教的总主教在此之后又带着一大群牧师与修士前来拜访,对另一位真神的神眷者表示敬意。

这样的场合让趴在城墙上的李维只觉得哈欠连天,不过在看到火神教神职者队伍中的一名高阶神术师后,李维和兄弟们走下了城楼。

“好久不见,阿诺德叔叔。”当火神教的队伍准备离去时,李锡尼三兄弟在城门口叫住了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七级神术师。

“罗伯特,李德尔,李维,很高兴看到你们。”阿诺德·李锡尼微笑着同兄弟三人分别拥抱了一次。

“你们的父亲之前找到过我,希望我今天能留下来,但我拒绝了。血脉与姓氏带来的身份早已与我无关,我现在只是火焰之神的一位仆人。我的位置在我的教友兄弟们之间,不在城堡中。希望你们也能理解这一点。但我会为你们所有人祈祷,愿圣火指明你们的道路。”

随后,阿诺德又神色平静地同侄子们道别,再度汇入了火神教的神职者当中。

阿诺德·李锡尼,阿莱克托大公最小的弟弟,和嫁给峡间地公爵的阿莱娜·李锡尼是孪生姐弟。

和自己的双胞胎姐姐一样,阿诺德也是一位天生的反常血脉退行者,身上的龙血淡薄到几乎没有。

为此,他在成年后不久就早早地选择受洗加入火神教会,离开龙翼堡成为了一名神职者。

他作为一位神职者相当称职,信仰虔诚,神力与神术的修行亦颇有所成;但阿莱克托大公似乎多年以来一直对阿诺德离开家族和城堡这件事怀有愧疚,认为这是自己当初没有很好地维护自己弟弟的尊严的缘故。

几天后,又一支上百人的队伍从望山城中缓缓地行入了龙翼城堡。

这支队伍的旗帜是一顶银灰色的骑士武装盔,盔顶上雕着一条红龙。

这是来自铁盔厅的卡麦尔家族,他们响应大公的召唤前来龙翼堡受命。

在队伍的最前方,卡麦尔家族的骑士们如自己的居城名字一般,人人头戴一顶密不透风的武装盔,完全没有掀开面罩的意思。

克雷格·卡麦尔子爵今年已有六十余岁,有着七级巅峰的实力和不输唐怀瑟爵士的龙血。

他是一位参加过四十年前龙翼堡防御战的老兵,在那场战役中他失去了两个兄弟和自己的整张脸皮。

彻底的面部毁容使他形成了以头盔遮面的习惯,据说他除了洗澡和睡觉以外的时候几乎一直戴着他的那顶精炼龙纹钢打造的骑士武装盔。

同样也是因为毁容的缘故,克雷格子爵直到年近四十岁时才娶妻成婚。

各家淑女都不愿意嫁与一位面容如此可怖的爵士,而独有的骄傲与荣誉又使得克雷格不愿意接纳给予自己一位违心妻子的婚约。

直到有一天,小他二十岁的从爵士之女琳西·佩伦在造访铁盔厅时偶遇了没戴头盔的他。

琳西既没有尖叫也没有逃跑,反而伸手触摸了他的脸,然后笑着说,你的脸不仅看上去颜色和你的龙一样,摸上去也真像龙鳞。

之后她嫁给了克雷格子爵,为子爵生育了三个孩子。

铁盔厅子爵的两子一女骑行在父亲身后,他们全都穿着厚重的龙纹钢板甲,并且都戴着和自己父亲样式相同的武装盔。

安迪、班杨和琳达据说都生得相貌堂堂,但他们却不知为何都喜欢模仿自己的父亲,出门在外的大部分时间里也总是把头盔戴得严严实实,似乎这样让他们和自己的父亲保持着造型的一致性使他们能产生某种自豪感。

“嘿!克雷,你头盔看上去有一阵子没上过油了。”唐怀瑟爵士摸着大白胡子笑道。

“爵士,别在孩子们面前这么喊我,我现在可也是个老家伙了。”克雷格子爵翻身下马,笑呵呵地同唐怀瑟爵士来了个熊抱。

卡麦尔家族的三条龙此时从上空掠过,在龙翼堡上方盘旋数圈后飞向了一旁。

“你确定自己这辈子都不打算再骑一次龙试试看了么?”克雷格子爵和拜恩男爵边向着主堡走去边聊着。

“你可省省吧克雷格,我已经被这个问题烦了整整一百年了,”唐怀瑟爵士甩了甩手,“这个故事我在你还有张英俊的帅脸的时候就已经彻底讲腻了:我在自己的初驭上几乎死于心肺功能失调。医生跟神术师们把我抢救回来之后诊断出我天生患有某种极为罕见的飞行不耐症,人一上天心脏和肺叶就会变成三流炼金技师的炉子。这种病在历史上有过先例,但发生在龙血骑士身上是头一次。但我自己对这可一点也不觉得遗憾,我本来就很抗拒上天飞。另外,等你习惯之后就会发现火焰地龙在多数情况下已经是一种足够可靠的野兽。”

“可我对这事儿就是百听不厌,”克雷格子爵隔着头盔发出了沙哑的揶揄笑声,“全公国最长寿和身经百战的爵士年轻时居然在初驭仪式上口吐白沫地给大伙儿抬下来,总觉得想想就很有画面感。”

“你这王八蛋自打没了脸之后就越来越惹人厌,”唐怀瑟爵士吹着胡子瞪了克雷格一眼,“我本以为娶了琳西以后你会变回去一点,结果居然还越发变本加厉了。但愿你没把你家俩小子也给教成你这副德性。”

晚餐时分,克雷格、唐怀瑟两位爵士及数位廷臣与大公一家同席用餐。

“我需要一位年长、实力足够,同时富有经验和威信的爵士带队,跟罗伯特和李维一道北上,”阿莱克托将一块牛肉叉进嘴里咀嚼着,“六月万神节后我得照例乘龙巡视各领,李嘉图要替我坐镇龙翼堡。而至于唐怀瑟爵士,他需要训练地龙骑兵们使用一些新式武器作战,有很多战术和用法还得研究一阵子。拜恩家的其余几位爵士,要么也有要务在身,要么略显实力不足。在剩下的几位山脉守护领主里,相比昆图·保卢斯大人和卡德伦·施维茨大人,我认为还是克雷格大人你比他们两位更合适。”

“至暗者的杂种们必不会让我们的学者法师与神眷者殿下轻松完成研究,”唐怀瑟爵士沉着脸满上一杯酒,“那毒雾里定然藏着某种我们尚不知的凶险,故而此行不能有分毫的疏忽。各位,长夜将至,我预感这毒雾会是个兆头。查尔斯与奥德龙以雷电和烈火为整个北方带来了五百年光明,而我们却凭任之肆意挥霍。早在八十五年前,黑巫王达魔度斯带着三十多万魔军掠袭雪漫高原之时我们就都应该意识到钢心大帝留下的余热已经消散殆尽,但我们在打败他们后的几十年里却仍然只当时日依旧。现在我只希望还来得及做最后的补救。”

克雷格子爵打开了自己头盔那特制面罩的嘴部,正将一勺豌豆肉羹送入嘴里。

他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盔:“拜恩大人你这说得都让我有点不想去了,听上去就像是至暗者明天就要重临凡世一样。当然,笼罩整个草原北方的毒雾的确已经足够令人震惊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凡生凭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雪漫高原之战,第五次黑门战役,至暗眷属在不到八十年内连着发动了两场数十万兵力规模的大侵攻,中间还借着纳迪哈起义搞出了沙丘之乱,同时还发兵数万攻打龙翼堡。再加上锈盐掠夺民和海沟蛟魔对湾流地跟汉威群岛的数次大规模海上侵袭,这一个世纪以来至暗眷属的活动正在变得越来越频繁。而现在突然又冒出了这么一场规模同天灾一样的可怕紫雾,我们很难不去揣测,这背后是否有什么难以想象的坏事在酝酿。”阿莱克托大公眉头微皱,放下刀叉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总之,封君召唤,封臣照办;”克雷格·卡麦尔从盘子里叉起一根香肠,“阁下您都说不清楚的东西我就更不可能懂了,反正就是带着两位殿下跟小伙子们去北边,照看好奥兰多特的大师和撒林的神眷者,有尸鬼跟魔血杂种冒头就烧烂它们的屁股。说实话,我认为圣堂里的那位撒林冠军大人比我要更能让人安心,他看上去能用标枪捅穿一条龙的喉咙。”

李维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着,顺便扔掉了啃完的鸡骨头,然后满上了自己的第三碗浓鸡汤。

之后,他又微笑着把一盘草莓派轻轻地推给旁边眼巴巴的瑞安·克瑞斯特,看着他的眼睛里逐渐冒出了欣喜若狂的星星。

这峡间地小子不是一般地爱吃甜食。

突然伴随着“扑通”一声,碗里的汤汁溅到了李维脸上。

蕾切尔坏笑着把一颗自己不吃的坚果扔进了李维的汤碗里,然后笑嘻嘻地看着满脸葱花和鸡油的李维眼角抽搐地冲着自己怒目而瞪。

李维小声咒骂着拿餐巾擦干净了自己的脸。

他娘的,这位堂姐今天一天不知道给自己找了多少麻烦。

她上午把自己拉去比武场对练,让利奥波德跟自己二对一打她一个。

利奥波德总是没多久就被打得再起不能了,虽然自己坚持得要比他久不少,但也改变不了最后倒飞出去栽进干草堆的结果。

更令人恼火的是自己的六个随从全都在旁边看着,当然,他们谁都不敢笑出声来——对蕾切尔,他们六个一块儿上的话也许胜算还凑合。

李维摇摇头,决定不去多计较这些,还是先把面前的晚饭吃完。

……

第二天,李维总算得到了能从城堡里开溜的正当机会。

他早早地回到了自己在溪谷镇的小屋,很意外地并没有同辛克蕾尔过多厮混,而是与她打过招呼并简短地亲热一番后,便回到自己的一间房里忙活了起来。

李维先是取出了从吉米·波汉德那里拿回的小箱子,然后他从一个隐秘的锁柜中拿出了另一件用布包着的长条形物件。

解开布条,这件神秘物品露了自己的真容——这是一杆略微有些独特火枪。

这支火枪的枪管比李维设计的普通燧发枪要长上一截,并且通体用属于魔法金属的寒铁打造。

凑近仔细观察,还能发现枪管上铭刻着许多密密麻麻的细小符文,说明这支火枪竟还是一件附魔兵器。

此外,它的枪机也与燧发枪机有着一些细微的差异,而其最为关键的一个特点,则位于它最不容易被观察到的地方——枪口之内。

不同于一般燧发枪的光滑内膛,这支火枪的枪膛内刻着一圈圈精致而细密的螺旋纹路。

这是一支特制的米尼弹线膛枪。一支做工极为精密,并且还附了魔的米尼弹线膛枪。

李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自己终于得以再度验证一个大胆的尝试了。

他要试着给一支在魔法世界里造出来的米尼弹线膛枪上装上瞄准镜。

这支造价不菲的符文线膛火枪由李维和德莫特大师联手制作,但当李维将瞄准镜的设计图和参数精度表交给德莫特大师时,这位矮人符文工匠紧缩眉头看了一会儿后就连连摇头。

德莫特大师声称,莫托兰德目前应该只有两个地方能造出满足李维这种设计构想和精度要求的透镜光学仪器,一个是汉威同盟七城之一的炼金之都贝利萨,另一个则是大陆西北角的矮人国度白山王国。

因此,李维不得不费委托吉米·波汉德千里迢迢为自己把订单和设计图表带去白山王国的都灵之手工坊,等匠师们造好后再让老吉米把成品带回撒林来。

李维花了几分钟,用准备好的零件把一个瞄准镜成功组装到了手里的这支线膛枪上,稍稍调试了一番。

之后,他拿上一盒同样由自己手工制作的米尼弹,提着这支同时运用现代知识和魔法技术制造出的火帽式“狙击”枪出了门。

他先是去民兵的靶场里试射了多轮,而后又提枪入山,在龙栖山脉中搜寻着各种不同距离的目标试射。

结果比李维预想得还要更好,尽管价格不菲,但白山王国的顶级炼金技师们的做工精密度的确是跨时代的水平。

在符文附魔的加持下,这支米尼弹火枪自身的有效射程也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尽管不比真正的近现代狙击步枪,但这支火枪的确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起到远距离精确狙击的作用。

试完枪后,李维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他又取出了另一个小小的木盒,打开检查了一番。

这只木盒里装着数排特殊的左轮手枪定装弹,它们统统被涂成了红色,细看还会发现弹头上刻着一些细小的龙语符文。

这是李维借助克丽玫丝的力量制造出的另一种秘密武器,他将其命名为“龙息弹”。

这种子弹的弹头里储存有属于克丽玫丝的魔力与术式,一旦击中目标就会瞬间将来自巨龙的灼热能量猛烈地释放出来,李维可以籍此杀伤一些个体力量远比自己强大的目标。

这玩意的制作比普通的黄铜定装弹要麻烦得多,目前仅仅只有自己手里的这么一小盒。

李维将之和重新装好的符文线膛枪一并收入空间指环中,准备从此之后随身携带。

之后,李维难得再次度过了一段悠闲的日子。

队伍预定在六月初的万神节后出发,在此之前的准备工作也已经完成了七七八八,李维在此期间更多待在溪谷镇,因为他不想每天都被蕾切尔拉去对练——习武本身没问题,但对手绝对不可以是蕾切尔。

不过后来李维又听说李嘉图大人打发她去望山城守备队当副守备官了,看上去长辈们似乎也认为得给这位大姐找点事情做才好。

从撒林抬回来的虎人托雷肯也逐渐伤愈,可以下地活动乃至参与对练了,虽然实力的确如罗伯特所预想的那样略微下降了一些。

李维决定酌情将他也带上,一起前往北方。

不知不觉间,时间来到了六月六日。

在莫托兰德,这一天被称作万神节,相传在第一纪元末期,秩序诸神在这一天会盟和缔结契约。

万神节是一个全大陆都会庆祝的节日,在这一天里,城市中的各大不同神明的教会都会一起举行浩大的宗教游行和集会,市民也会在广场上开办特别集市。

对于大陆上的各大城镇而言,这一天通常会是整个初夏最热闹的一天。

这种时日,李维自然是不打算像前世一般宅在家里,他早早地叫上了自己的小情人跟随从们,准备去城中遛弯。

在龙翼堡的城门口,又有一些意外的身影出现在了李维眼前。

泉水圣女罗安莉丝似乎认为自己有义务在万神节出巡上街,她不知是靠什么办法愣是逼得泉水神官还有铁甲圣骑兵们不得不答应允许她出行,条件是不能露出真容且必须乔装打扮。

于是乎,我们便看到撒林的圣女穿上了一件内陆样式的深蓝色法师袍,同时戴着面纱拉上深兜帽,装扮成了一位普通的贵族女法师。

两位泉水神殿的女神官扮做随行侍女,三名负责护卫的铁甲圣骑兵则装成雇佣骑士,其中包括纳尔斯本人。

城门旁的另一侧,则又是一组奇妙的组合。

李维看到堂妹维罗妮卡正笑眯眯地低着头站在小她两岁的瑞安身前,伸手帮他摆弄扣子和衣领。

十二岁的峡间地小公子表现得颇为羞涩,一面红着脸一面不敢直视满眼笑意的维罗妮卡。

几位来自青崖堡的峡间地骑士很有默契地站在瑞安身后几步之外,不去打扰自家小公子和李锡尼家小姐之间的小小互动

李维还看到凯瑟琳夫人雇来的那位布伦萨恩女音乐家正提着两只箱子从一座塔楼上磕磕绊绊地下来,边走边高声训斥着她那一旁打着酒嗝的丈夫——一位同样来自布伦萨恩的中年舞浪客,李维记得他好像是叫做萨尼奥。

他留着短卷发和两大撇略显滑稽的浓密唇上须,看上去有些发福,穿着一件汉威样式的缀着花边的对襟外套,腰间佩着他的那柄汉威细剑。

这是一种类似迅捷剑的武器,剑身通常长于手半剑,和骑士长剑相若,但剑条更细更轻,同时有着结构更独特的护手。

这种武器在汉威群岛以外的地方流传不多,除了湾流地之外——拉法耶·蒙度的佩剑也是类似样式的细剑。

不过别看他外表这副模样,这位五级实力的舞浪客有着与身材完全不相符的迅敏身手。

他最喜欢表演的绝活之一,就是用剑尖从猫爪手里飞速挑走被猫抓住的半死老鼠。

为此,龙翼城堡里散养的家猫都特别不喜欢他。

望山城中的街道比寻常要拥挤十倍不止。

火神教的队伍已经从大教堂出发,开始了大游行,主教们走在最前方,领着身后的牧师和修士们高唱宗教颂歌,再往后便是大批的受洗虔信徒,他们跟着教士们一同高声合唱。

李维带着他的小伙伴们在人潮中艰难地挤过大地女神教、知识女神教还有信风女神教的游行队伍,然后又在四周群众的目光下被迫从口袋里掏出了些或铜或银的小圆片扔进碰巧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守夜修女姐妹们捧着的募捐盒中,才终于挤到了第一个广场集市上。

待星妍快活地穿梭于商贩摊铺间之时,李维来到广场边缘上一边晃荡,一边懊恼地踹着石板。

“说实话,头儿,我也一向非常讨厌守夜姐妹,”拉杰尔拿出皮囊往嘴里灌了两口啤酒解渴,“等我挂了之后,我绝对不要让这帮成天跟墓园还有孤魂野鬼打交道的老处女来给我的尸体放血和掏内脏。我理想中最完美的后事,大概得是找几个漂亮的欢愉女神官,给我的停尸台上铺满花瓣和香粉,用带着女人体香的丝巾手帕盖住我的脸,然后跟个漂亮妞合葬在一块儿。”

“话不能这么说,拉杰尔,”亚历克斯无奈地瞟了拉杰尔一眼,“守夜修女给所有无亲无故、穷困潦倒的可怜人收尸和料理后事。而且,我得指出你的很大一部分同行最后大概都只有侍奉黑夜女神的姐妹们来收敛遗骸,除了她们以外没人会在乎曝尸荒野的佣兵死后得不得体面。”

“哈哈,所以我这可不是打算尽全力不成为我那些可怜同行中的一员么,亲爱而高贵的凯德爵士~”拉杰尔戏谑地笑道。

“不,我本身一点儿都不在乎那几个铜板跟先令,”李维拧着眉头又往石板上狠狠踹了一脚,“但是你他妈在这样的大热天在街上挤了他妈这么长时间的路,积了一肚子路怒的时候,突然还冒出来一伙人他妈的找你要钱,这他妈难道不是个人就会心烦想骂娘么?”

“呃,虽然我完全不知道头儿您说的‘路怒’是个啥米劳什,不过我似乎依旧感到自己很奇妙地,极其充分地领会到了您的想法?”

等星妍在莉兹的陪同下逛完集市之后,李维一行人又继续向下一个广场行去。

人潮之下,骑马和步行在速度上几乎没有任何区别,除去消耗体力更少之外的另一个优势大概是不用跟别人挤在一起会觉得凉快不少。

城市取水房在万神节会向市民免费供应廉价葡萄酒和啤酒,不少穷人和酒鬼都会趁此良机赶赴酒池旁大饮特饮。

拉法耶·蒙度在路过一个取水房附近的酒池时几乎把半个身子都栽了进去,喝饱了之后还拿出了一排水囊和瓶子挨个装满收好。

李维捂着额头,表示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丢人的湾流地放荡诗人。

一个半醉的鞋匠直接拿着一只皮靴舀起了酒大口咕咚着,另一边一个脖子上挂着欢愉女神神徽的修士醉得更厉害,但他居然依旧能滔滔不绝地高声引经布道,虽然中间夹杂了大量经文里本没有的骂娘粗话。

铁匠学徒突然拦腰抱起身旁的挤奶工小妹一顿狂吻,结果却因脚下一滑,两人直接噗通一声栽倒在了酒池里。

几个纺织女工在一旁哈哈大笑,一位拉法耶的同行见此更是弹着琵琶就唱起了一串下流小调;而他身旁的两位妓女则一边大笑一边朝着醉修士吆喝,要他赶快给正在池子里手忙脚乱爬不起来的两人宣读婚礼祷词。

李维摇摇头,避让着人群穿行而过。

对于贵族、神职者、虔信徒而言,节日或许有着各种各样的宗教意义,但对于更多的普通老百姓来说,任何节日本质大概都是狂欢节。

不远处另一个广场上传来的嘈杂声再度把李维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他在高台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蕾切尔和几位城市守备队的小伙子逮着了一个扒手,他在扒窃一位老妇人的财物时被抓了个现行。

蕾切尔亲手把他的脖子和双手固定在了木枷里,然后一把扒下他的裤子,露出了两瓣爬满斑点的屁股。

“今天是万神节,以天上每一位有人信仰的秩序诸神的名义,各赏你屁股一鞭——瞧好了!这一鞭归大地女神伊甸盖娅!嘿!这一鞭归火神索罗亚沙!呔!这一鞭归光辉之主——”

待蕾切尔那啪啪作响的几十鞭抽完,从木枷里解放的扒手捂着自己那红紫灿烂的屁股直接翻着白眼瘫软在了地上,底下的围观市民们亢奋无比地纷纷叫好,还有些更兴奋的在大喊着蕾切尔小姐万岁。

“小毛贼,你该庆幸自己生在雷尼亚而不是深红王国,”蕾切尔甩了甩皮鞭,然后一脚踹在了扒手的腰上,“在那些布里达骑士的地盘上,你这样的家伙会被直接砍掉扒窃的那只手,而不是被罚抽屁股和劳役。如果你下次还敢再犯,我就得好好考虑一下劝说我的伯父参考参考布里达人的法律习惯来修改公国法典了。”

看上去蕾切尔对自己的新工作相当乐在其中。

不过,大公和李嘉图侯爵似乎也拿不准这个任命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维听说她在上任的第二天就亲手逮住并阉割了一个多次犯案的强奸犯,并且让他在服劳役时把自己的老二和卵袋挂在脖子上。

望山城总守备官提尔·劳恩爵士称,蕾切尔上任副官后城内犯罪率似乎的确有显着下降,但是惩治罪犯的过程经常闹得鸡飞狗跳。

此外,李维还从费舍尔那里打听到,也有一些人给蕾切尔起了一个并不那么动听的绰号:望山城的母暴龙。

一个拿着木棍的小男孩骑着一头肥猪从小道中窜出,他身后紧跟着的是另一个骑着一头半大山羊的同龄小女孩,她手里拿着一把弹弓,时不时便掏出几颗石子用弹弓打在男孩骑的那头猪身上。

一位老学士正在大声和商贩讨价还价,而他身后的年轻助手却背对着他,转身同街对面另一边的几位妓女眉来眼去,她们用一块绣着欢愉女神徽记的床单裹着自己的身子,除此之外身上别无他物。

她们朝着包括学士助手在内的各式各样的路人抛着媚眼和飞吻,不时突然揭开床单,暴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皮肉。

众人行过几个踩着高跷耍着把戏的杂耍艺人,又来到了龙骑士比武场附近。

一大伙带着各色纹章盾牌的骑士挤在周围,他们个个牵马披甲,有些还带着侍从。

这些骑士中混杂着少许熟面孔,李维从中认出了卡麦尔子爵的岳丈马尔博·佩伦从爵士跟他的三个儿子,然后还有望山城著名的“五花骑士”,恩斯特·海伯从爵士。

自己的叔父李嘉图侯爵在这次万神节举办了一场规模一般的骑士比武大会,但李锡尼家族和其他几家公国的显赫贵族几乎没什么人参与,参加者多为望山城内或者附近领地的有产骑士和小贵族、小领主;三百金盾的冠军奖金对他们来说还是值得争一争的。

不少在城内和附近地区活动的雇佣骑士和流浪骑士也跑来参赛,这样的比赛对于他们来说更有出头捞一笔的机会。

“嘿!李维殿下!是您吗?我可认出您来了!”胖胖的马尔博·佩伦爵士突然吹着他的两撇海象一样的大白胡子笑呵呵地高喊着冲李维打起了招呼:“殿下,您可得赏个脸过来好好看看,我跟我家的小伙子们可是为今天准备了好久咧!这次咱可一定得让某些家伙摔烂他的屁股!”马尔博爵士说罢,便狠狠地瞪了恩斯特·海伯一眼。

五花骑士只是不屑地回以轻蔑一笑,顺手从自己的侍从手里接过最后一件手甲戴上,然后向李维微微颔首行礼。

李维笑着耸耸肩,扫了一眼被马尔博爵士的大嗓门引来的骑士们的炯炯目光,最终还是无奈地走进了比武场的中央看台上入座。

比武场内的观众不算多,观众席大约有一半的座位空着。除去看热闹的市民以外,有不少乃是参赛骑士们的家属亲戚。

马尔博爵士的三个儿子开始表现都还不错,各自先后挑翻了数名自由雇佣骑士和其他小家族的爵士,直到老大林曼·佩伦被唐怀瑟爵士的一位曾孙罗敏·拜恩在第四回合一击打落马下。

而之后,林曼的两个弟弟正巧先后对上了恩斯特·海伯,但却都栽在了他的手上。

马尔博爵士气得直吹胡子,涨着通红的怒脸给自己戴上了武装盔,侍从刚为他的左臂绑好画着佩伦家族龙头战斧纹章的盾牌,他就推开对方,气冲冲地走到武器架前一把抓起一根比武长矛,然后翻身上马。

恩斯特爵士依旧略带轻蔑地笑着,他打开面罩,向观众席靠中央的一处热情地挥了挥手。

五个二十来岁,穿着乡绅贵妇鲜艳衣裙的漂亮女人也一齐站起来,用亲昵的话语呼喊着他的名字,并向他热情地挥舞着手绢。

三十出头的恩斯特爵士在望山城里先后娶了五个漂亮老婆,这便是他“五花骑士”绰号的由来。

他这样的行为在莫托兰德虽然合法,但在内陆一般并不常见。

尽管莫托兰德各国普遍承认贵族拥有纳娶侍妾和侧室妻子的权力,但古往今来相当一部分王公贵族仍然秉承着事实上的一夫一妻,例如李维的父亲阿莱克托大公,还有深红王国的理查德七世国王。

他们有些是为了坚持或彰显自己在个人道德上的克己,有些则是因为政治原因,比如妻家足够强势且不愿丈夫再与别家女人缔结合法婚姻关系。

而那些行使了自己多妻权的贵族,通常也很少会纳娶超过两到三名妻妾,尤其是中下级的小领主和骑士乡绅。

一个寻常贵族如果娶妻纳妾的数量太多,往往会对他的名声造成一些负面影响。

人们会因此对他予以各种各样的背地非议,指指点点,然后编织出大量不知真假的流言蜚语和八卦。

除非是少数本身极为强大的英雄和传奇人物,例如罗伦斯大帝这般人物,一生纳娶十三后妃这样的事才会被传为美谈。

而恩斯特作为一个小小的从爵士,却一口气娶了五个妻子,这便使得他成了望山城里为人议论颇多的一位人物。

他同马尔博爵士素有过节,起初似乎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结的梁子,但后来听说他三年前娶的第五位夫人,最开始原本有可能会成为马尔博爵士小儿子林道夫爵士的婚约对象;可恩斯特爵士却捷足先登,在两家还未完全敲定婚约之时靠着自己情场老手的本事把小娘子给拐上了床。

之后的事情便不必多说:恩斯特爵士顺理成章地以“维护小姐的名誉与我们之间神圣的爱情”为由让这位小姐当了海伯家的五姨太太。

第一回合,六十岁的老爵士便怒号着冲向了三十岁的五花骑士,随后两根长矛同时应声而断,两位骑士则都仍然稳稳当当地骑在各自的坐骑上。

“再来!给我矛!”马尔博爵士大吼着骑回武器架前,吹着海象胡从脸色发青的小侍从手里一把夺过第二根比武长矛。

两位骑士皆非易与之辈,二人你来我往先后各自打断了七根长矛,仍旧没有分出胜负。

观众席上原本一些已经有点开始打哈欠的观众倒是都被这场对决调动起了情绪,纷纷大呼小叫起来。

第八回合,在两位骑手短兵相接的一刻,恩斯特爵士突然巧妙地扭转避过身子,用盾牌格住了马尔博的长矛,同时抬高他自己的长矛使出了一记精准的挑刺。

随着“砰”地一声,马尔博爵士的头盔飞上了半空。

老爵士痛嚎着骑在马上左右摇晃了半天,但最终他仍然拉着缰绳稳住了身子。

恩斯特爵士脸上得意的笑容迅速转变为了不快,他眉头微皱,“哼”了一声之后默默从侍从手中接过了第九根长矛。

马尔博爵士猛地朝旁边啐出一口带着丝血的痰,一边咬着牙接过侍从递来的长矛,一边满嘴污言秽语唾骂着恩斯特爵士的全家。

小侍从匆匆忙忙地捡起一边的头盔想要递给自己的主人,然而却发现马尔博爵士已经手握长矛像发了疯一样地朝着自己的对手冲去,嘴里仍然在不停地骂着娘。

伴随着木铁相击的闷响和木片碎裂的脆鸣,只见恩斯特·海伯爵士一个跟头从马上栽了下来,头盔顶上的铁花装饰都被打得飞了出去。

马尔博爵士跟观众们一起兴奋地大吼了起来,举着断矛在场中来回巡弋,直到他被小侍从和三个儿子从马上抬下来的时候他仍然还在亢奋地大喊大叫和痛骂五花骑士。

李维看了一眼另一旁被两位侍从跟五个漂亮老婆团团围住,正摇摇晃晃地勉强想要坐起身的五花骑士,苦笑着摇了摇头。

之后的比赛观赏性又变回了先前那般泛善可陈的状况。

马尔博爵士虽然赢了老冤家,但因脑袋上挂了彩,马都有点骑得不稳,结果被罗敏·拜恩爵士轻松打败。

“铁腿”查理·麦登从爵士的儿子,跟李维同岁的崔弗利·麦登爵士被一个桶盔上缺了一道口的穷酸雇佣骑士给一回合打下马,而观众席上杵着拐杖的查理爵士只是叹着气连连摇头。

之前随李维南下奥兰多特的兰塞尔也上场打败了两个雇佣骑士,但随后还是败在了罗敏爵士手上。

然而罗敏爵士在离冠军仅差一步之遥时,遇上了一位盾牌上画着一颗红枫树的六级雇佣骑士。

这位无名的红枫树骑士在打断了十根长矛后将罗敏·拜恩给挑下了马,摘得了属于冠军的那三百金盾。

不过之后,红枫树骑士却在李嘉图侯爵面前单膝跪下,请求将自己的剑献给李锡尼家族。

于是乎,龙翼堡又喜舔一位誓言骑士。

离开比武场,李维又带着情人跟随从们逛了几处集市,不知不觉来到了南城。

众人找了处馆子解决午饭,李维在麻利地消灭掉几盘食物后便先起身出去四处走走消食。

这时,他突然在街对面的巷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罗伯特在跟一个裹在斗篷里的人交谈着些什么,两人交谈少许之后,罗伯特笑着从对方的手中接过了一件东西,看上去像是信封之类的。

在对方转身离去的一瞬李维看清了斗篷下的真身——是欢愉之廷的归化魅魔,莉莉艾达。

这时,罗伯特似乎也看到了街对面的李维正盯着自己,于是便笑着走了过来。

“我说罗伯特,你至于在万神节的时候都还要跑出来密会莉莉艾达么——”李维微微皱起了眉头,“老爹知道了可不会高兴,连李德尔今天都老老实实地跟几位护民官一块儿待在北城那边。”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亲爱的李维,”罗伯特只是回以淡然一笑,“这点可就是你为数不多的知识盲区了——要知道,从妓院里的女人那里,有时候你可以打听到许多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比如?”李维抬起了一边眉毛。

“比如,我们那千里迢迢自锡瑞斯远道而来,跑到雷尼亚最北边来揽客的海上姐妹们,在养宠物上似乎有着相当独特的品味——有人看到舞蝶们居住的小楼附近,有过传讯灰隼飞入飞出。这可不是种好养的魔兽,即便是艳名远扬的西大洋舞蝶,也很难想象会特地破费养这种鸟儿,就为了跟自己在家乡的亲戚通家书。”罗伯特笑着拍了拍李维的肩膀。

李维刚眯起眼睛欲开口,罗伯特却又再次笑着挥手打断:“不过这暂时不是你用得着关心的事情,今天好好享受节日就行。明天,我们就得离开龙翼堡,去北边的大草原上喝冷风了。”

……

在转悠回去的路上,一些熟面孔再度先后出现在了李维眼前。

他看见乔装的圣女罗安莉丝津津有味地看完了一场信风女神教的游行布道后,想要去一间取水房酒池边与市民共饮,两位女神官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拼死才将她拉住;他看见舞浪客萨尼奥守在一个韦梭纳乐器商人的店铺前,他趁着自己音乐家老婆正低头皱着眉头检查乐器零件,便一直笑眯眯地直盯着旁边广场上几位翩翩起舞的锡瑞斯舞蝶;他看见以马尔博爵士为首的佩伦一家吵哄哄地走向一间酒馆,罗敏·拜恩和崔弗利·麦登不知为何也同他们混在一起;最后,他又看见了堂妹维罗妮卡和小瑞安,维罗妮卡正低下头,让红着脸的瑞安把一副新买的项链为自己戴上,然后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正当李维想感叹一句好个万神节时,突然感到自己胸口哐当一下撞上了什么东西。

正过头一看,又一位不知从何冒出的守夜修女老嬷嬷正捧着一只特大号木盒杵在自己跟前,自己方才便是因为没有注视前方而撞到了这只木盒。

“还请多少行些慈悲,我的大人。”老嬷嬷的语调淡漠而平缓,仿佛在和死人说话。

几根白发从她裹头的黑纱中漏出,缓缓飘动。

片刻的沉默显得格外尴尬。

最终,李维压住抽插的额角,从怀里掏出了五个铜板扔进了木盒,对着老修女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嘿!看呐!那就是咱哥们在地精收割者眼里配得上的买命钱!五个铜便士!啊哈哈哈哈哈——”旁边不知从何路过了一伙佣兵,其中一个拎着酒壶喝得半醉的家伙突然认出了李维并指着他出言嘲讽了起来,旁边的几个同伴也跟着一并嘘笑不止。

李维勉强压下走过去一剑砍了他的冲动,但仍旧转过头去隔着街回敬道:“你这直娘贼的殡葬费到底能值几个便士我且不知道,但你哪天若是给地精捅死了,那我肯定会派拉杰尔去好好照顾你家里的遗孀,免得她得去妓院里做婊子来养你儿子,呸!”

正巧,李维又见着自己这一侧的街边有个乞丐正在要饭,于是乎他一赌气,顺手又扔了两个银币到那乞丐的木碗里:“喏,叫花子,这是爷请你的,拿去喝酒再吃顿好的!别问我为什么,问就是长刀街的王八崽子们不配碰爷的钱!我就是拿金子喂狗也不会给他们,啊呸!”李维言罢又啐了一口,然后朝着那几个佣兵比出了一根长长的中指。

在佣兵们恼怒的叫骂声中,李维大摇大摆地向龙翼堡走去,随从们大多也默默地跟上,懒得同这帮佣兵一般见识。

只有莉兹·拜恩同样恼火地隔着街道不断厉声呵斥那伙佣兵,最后是被亚历克斯给拖走的。

而拉杰尔则贱笑地做了个鬼脸,然后搓着手小声嘀咕道:“嘿嘿,不胜荣幸,不胜荣幸——”

……

龙翼城堡今年的万神节晚宴颇为热闹。

除去大公一家之外,地龙堡的拜恩家族、铁盔厅的卡麦尔家族,还有酒花厅的劳恩家族悉数到场,还有不少从爵士家族也被邀请至龙翼堡与封君同席。

此外,来自奥兰多特和撒林泉水神殿的宾客亦是列席上座,主堡的大厅内一时间摆满了一条条长桌。

佩伦一家俨然位列宾客之中,马尔博爵士同卡麦尔子爵这位差不多跟自己同龄的女婿有说有笑,他一边撕扯着盘子里的烤乳猪,一边大口灌着上好的巴德利亚淡色啤酒。

提尔·劳恩爵士坐在哥哥奥托·劳恩子爵身旁,举着葡萄酒不断抱怨着蕾切尔的夸张行径,而就坐在他对面的蕾切尔却对此熟视无睹,她侧着身子靠在桌旁,嘴里叼着一块烤博饼,一只手拿着勺子不断搅拌着一碗豌豆碎肉羹,一边轻笑一边哼着小曲。

中央的主座上,凯瑟琳夫人正微笑向一旁的罗安莉丝小声介绍着面前的几道雷尼亚特色菜;而阿莱克托大公则扭头向另一边,同杰森大师交谈着些什么。

而在大厅的右侧,唐怀瑟男爵以下,单是拜恩家族一家的人就占满了接近两条长桌。

除去身在奥兰多特的泰德爵士,唐怀瑟爵士的其余四个孙子泰隆、泰芬、泰利尔和泰洛斯皆尽到场,排头的长孙泰隆爵士身边就坐满了他的六位子女,其中就包括正在给最小的妹妹擦嘴的莉兹·拜恩。

维罗妮卡和瑞安变得亲近了许多,两人不仅相邻而坐,还时不时相互凑到耳边说着悄悄话;而就坐在一旁的利奥波德却无比专注地和罗敏·拜恩爵士探讨着某些关于马上长枪比武的话题,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妹妹和峡间地小公子同往常有什么不同。

克雷格·卡麦尔子爵的三个子女皆同自己的父亲一样,在吃饭时也戴着头盔,只打开特制面罩下方的嘴部。

兄妹三人在进餐之时表现得颇为沉默,偶尔才会相互吐出一两个单词来品评食物。

在同其他宾客答话时,他们也一个比一个惜字如金,和拜恩家族那边热络无比的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维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左手握着一只酒杯轻轻原地旋转着。

他已经消灭了两条烧黄鱼、一锅土鸡汤、一盘生菜和三碗洋葱牛肉米粥,因此腹中渐饱,故而停下了进食。

他右手在桌下悄悄把玩揉捏着坐在自己右边的星妍的小手,此刻的表情颇为受用。

坐在他另一边的珂汶娜则不停用一条狐狸尾巴在他的腿上扫来扫去,虽然触感还不错,但不得不说在现下这个时节里玩意会让人觉得有点热。

拉法耶·蒙度意外很老实地站在歌手的位置上一边弹着竖琴一边唱着一首又一首描绘第一纪元神话的正经歌曲,席间有不少宾客还对他的歌喉颇为赞赏。

李维轻笑一声,这是因为自己事先跟拉法耶打好了招呼,如果他敢唱自己给出的曲目表以外的歌曲,李维就会让一旁角落里的安珀尔把他先阉后杀。

“哎,李维殿下怎么不再多吃点啊?”珂汶娜半带调侃半带幽怨地从盘子里叉起一块黄瓜送进嘴里,转头看向李维。

“差不多吃够了。来,干一杯吧。”李维淡然一笑,举起酒杯和珂汶娜轻轻碰了碰杯,然后把酒送到嘴边小抿了一口。

当负责执掌龙翼堡军队攻城器械和火器的鲍尔·林德曼从爵士突然宣布自己在“李维殿下的发明”的基础上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从而得出了一件有意思的新发明时,李维才惊觉到,自己穿越过来这么多年里,居然忽略掉了这么要紧的一件东西。

当看着夜空中,一道道五颜六色的烟花腾空而起在龙翼堡上方炸开,将宴会推向最高潮时,李维苦笑着喝掉了剩下的小半杯酒。

不知道是因为刻在灵魂里的理科直男癌习性作祟,使得自己过于狂热地埋头专注于研究战争和实业,还是因为这一世女人来得太容易了以至于自己都不用花什么太多心思去整花里胡哨的东西哄女人,自己居然把烟花这么一件名物给彻底抛诸于脑后了,在搞出黑火药之后完全只一心琢磨着如何能做出更加有效的火器,结果使这个本身只是火药和金属粉简单混合的小玩意的发明荣誉落到了鲍尔·林德曼爵士头上。

笑过之后,李维又立刻自我安慰了起来:自己这一世说起来可是身长一米八,英俊又潇洒,腰缠金万贯,生于王公家,而且暖床的情人还长得像蒂法——怎么看都已经是人赢中的人赢,忘记发明烟花这种小失误显然不值一提。

待酒足饭饱,宾主尽欢,李维站在城堡的一处阳台上看着夜空中的两只月亮,怀里轻轻抱着因微醺而脸红的星妍。

他伸手拨了拨星妍的头发,在她的鬓角上轻轻一吻,然后凑到了她的耳边:“我们该回去了。”

“嗯。”略带三分醉意的少女朦胧地轻声应到。

……

深夜,溪谷镇。

裸着上半身的李维缓缓从楼上走下。他来到亮着一盏灯的客厅,拿起还在冒着热气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客厅里并不只有李维一个人。

辛克蕾尔穿着一件敞领睡袍,风情无比地翘着腿坐在桌边,笑眯眯地看着李维。

她身上除了这条半掩着的轻薄衣袍别无它物,雪白的脖颈和丰乳之间的深沟统统暴露在外,乳尖的两点红晕和脐下的小丛芳草若隐若现。

“星妍已经睡了?”辛克蕾尔右手托着下巴,左手在桌上轻轻地点着,脸上一如既往地满含着她那从容却又妩媚的笑意。

“是的,她已经睡着了。”李维不慌不忙地举起茶杯喝了一口。

“怎么不多和她亲热亲热呢?”辛克蕾尔笑着提问,语气腔调似是变得浓稠了两分。

“我跟她做了两次,对她来说已经够了。”李维放下茶杯,然后笑着看向了辛克蕾尔:“反正她明天也会跟我一起去北边,我们不差这点在一起的时间。倒是你,之后可不是又要寂寞很长一段时间了么?所以,今晚,难道不应该是我们俩单独多在一起一会儿么?”

李维说着,轻轻地牵起了辛克蕾尔的手,而辛克蕾尔也随之缓缓站了起来。

“所以,我不是特地在这里等着么?”辛克蕾尔妩媚一笑,然后伸出纤手捏住衣襟轻轻一拉,身上的唯一一块布料便悄然滑落。

李维深吸一口气,一把将辛克蕾尔拉入怀中,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她的小嘴。

他一边与辛克蕾尔口舌交缠,一边伸手抚摸着她光洁的裸背和柔顺的长发。

接着,他的手掌顺着脊背一路往下,攀上了美人挺翘无比的丰臀。

两人的双唇此时稍稍分开了毫厘,但舌头仍然纠缠在一起。

李维用力地揉按起了辛克蕾尔那蜜桃一样饱满的翘臀,俏寡妇随即便轻轻发出了一阵阵诱人的吟叫,然后再次主动贴上,将自己的一双朱唇送进李维的嘴里。

俏寡妇的丰硕乳房紧紧挤压在李维的胸口,他在与她舌吻的同时,清晰地感受到那对挤在自己胸膛上的成熟乳头逐渐变得挺立而发硬。

半精灵小寡妇的一只手伸进了李维的裤子里,轻轻握住了他那早已昂扬坚挺的分身;而她的另一只手则灵巧且熟练地解开了自己的裤带,然后轻轻将自己的裤子扯了下来。

李维更加用力地抱住辛克蕾尔亲吻抚摸着,他的男根抵在辛克蕾尔的胯间,摩挲着已经湿润的肉缝和浓密的耻毛;他的双手扶着美人的腰肢向上,伸进了两人的胸口之间,握住了辛克蕾尔那对傲人的豪乳,用力地按摩了起来。

忘情地亲热了数分钟后,两人终于不舍地分开唇舌,拉着一条唾液的丝线,相对而立轻轻哈着白气。

片刻后,李维又凑上前去在辛克蕾尔的唇上短暂地一吻,然后他笑着拦腰抱起了辛克蕾尔,向一旁走去。

他们来到了别墅内最宽敞的一间浴室,浴室里摆着一个颇具异样时代感的,容量相当大的黄铜浴池,同样以黄铜制成的喷淋设备和水管正好置于浴池的一端上方。

李维接好满满一池热水,然后抱着辛克蕾尔坐入了浴池中。

两人在洗澡水中相对而坐,拱起的双腿相互交缠,男女的胯下亲密地接触在了一起。

李维握着辛克蕾尔的乳房,顶着自己昂长的巨龙缓缓向前。

在辛克蕾尔缓慢而愉悦的阵阵呻吟中,他的性器在水中一点点地拨开了黑色的芳草,顶开了柔软的肉瓣,一寸寸地进入到了那满是肉褶的紧窄腔道中。

“呃~啊~啊~啊啊——”辛克蕾尔双目微闭,脸上浮现出了淫乐而享受的微笑。

李维一边继续揉玩着她的乳房,一边缓慢的抽插耸动了起来。

他肏干着美人的玉穴,同时不时用手指拨弄着她的乳头,手法还是老样子,一会儿用拇指按住拨弄,一会儿用中指和食指或者无名指夹住捏玩。

浪叫着的俏寡妇很快轻轻抓住了李维的手腕,而李维也顺势移开双手,稍一翻转便扣住了辛克蕾尔的十指,然后更加用力地抽插了起来。

辛克蕾尔那对顶在李维胸前的玉乳跟池水一同,随着二人交合的节奏震颤和摇晃着。

乳尖磨蹭着男人的胸肌,而池水的哗哗作响之声则在变得越来越密集。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人做了大概十分钟左右,辛克蕾尔便被送了第一次高潮。李维继续用力地抽插十数下之后,也快意地在美人腔内射出了精华。

痛快地长呼一口气,李维再度低头,凑上去含住了辛克蕾尔的小嘴。

一轮热吻后,他轻轻拉着辛克蕾尔在池中站了起来。

他一边嗅吻着辛克蕾尔的湿发,耳垂和裸肩,一边让辛克蕾尔转过身去双手撑在墙壁上,背朝着自己。

一双大手从后方握住了辛克蕾尔的纤腰,然后缓缓上移,从下面捧住了那对远超自己手掌掌握范围的丰硕乳球。

腹胯轻轻贴上了辛克蕾尔的蜜桃翘臀,之后,那根粗壮的男子性器从后面一点一点地顶开了那仍然沾满性液的肉褶,进入到了那紧窄温暖的玉壶内。

“噢~很好~啊啊——”随着自己的小穴被再度填满,辛克蕾尔又一次发出了快意的轻吟。

李维握着她的乳房,再次在那紧致多褶的美人名器内用力地抽送了起来。

他的双手从乳房的下方移到了乳尖,五指轮流拨弄着她的乳头,有时则会用指尖捏起轻轻揉搓。

他的性器感受着辛克蕾尔那小穴内的紧致起伏而富有弹性的挤压,每一次没入根部的插入都像是在被那多汁的肉穴主动向内吸入一样。

李维这一轮的动作极为卖力,对美人肉体的肏干和玩弄近乎粗暴。

而辛克蕾尔也叫得格外狂乱,全世界的其他所有饥渴寡妇加在一起也不可能比此刻的她的叫声更为放浪和骚媚。

在李维的疯狂进攻下,没一会儿辛克蕾尔便再度颤抖着绝顶,潮吹清液从阴穴上方激射而出,洒入浴池内。

可李维还觉得不够满足,他仍在继续全力抽插着。

直到辛克蕾尔又被干得高潮了一次后,他才在早已淫汁泛滥的美人肉壶中狂插着射了出来。

黄铜喷头被打开,哗哗的温水自上方淋下。

李维从后面抱着辛克蕾尔,将鼻尖埋入她的颈侧,细嗅着那发香与清水还有雌性荷尔蒙混合的味道。

辛克蕾尔也诱人地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微笑着偏过头来,奉上芳唇,轻轻地同李维接吻。

不一会儿,她又分开了嘴唇,轻笑着在李维身前跪下,一如既往熟练地将眼前的男子性器纳入自己的小口之中。

她一只手拨开打湿的头发,一只手轻轻用虎口握住阴茎的根部,同时微微抬起头对视着李维的双眼,口舌娴熟地品啜吮吸着口中的男根。

她一边诱人地微笑着,一边将性器上的所有残液舔吸一尽。

直到她用小嘴把李维再次射出的精液统统饮下,她的舌头才拖着一根液丝离开李维的性器。

但李维似乎还觉得不够过瘾。

他拉着辛克蕾尔,让她跨坐在了浴池边上,一条腿自然垂下泡在池水里,另一条腿则被抬起。

李维一手抓着辛克蕾尔的酥胸,一手扣着她的手指,将性器的尖端探入她那湿漉漉的黑色草丛,然后再度挺身向前。

“啊!啊啊~啊——”

伴随着辛克蕾尔愉悦地浪吟,两人的性器第三度交合在了一起。

李维一面用力进行着下体的交合,一面将头埋入俏寡妇的胸口,亲吻和啮咬着她那对丰盈傲人的乳峰。

他含住辛克蕾尔的乳头,吮吸的同时用舌头来回拨动在品尝够左乳之后,又换到右乳,如此往复。

“啊!啊啊啊噢啊啊——!!!”

几乎就在李维将精华顶着她的子宫口射入的几秒后,辛克蕾尔也纵情地仰起后颈迎来了激烈的高潮。

她全身颤抖着,粉色的乳头也随之上下翕动,一小缕清液再度从秘处的上方溢出。

李维抱着她坐回了池中,亲吻着她的脸颊和侧发。不过,在对视上她满含笑意的金色双眼时,两人都明白,夜晚离结束还有很远。

一番清洗后,李维抱着辛克蕾尔从浴室中走出。他轻步上楼,走进空着的一间卧室,将辛克蕾尔平放在了双人床上。

他凑到辛克蕾尔的私处,用嘴唇撩开黑色的浓密耻毛,然后轻轻舔吻起了刚刚被清洗一净的美人秘缝和肉蔻。

他从私处出发,沿着直线一路向上亲吻,吻过她平滑的小腹和傲人双峰之间的山谷,触上了她白皙的脖颈,最后沿着下巴吻住了她的嘴唇。

然后,他骑上了辛克蕾尔,握住她的双乳,几乎未做前戏便以传教士的体位缓缓插入了辛克蕾尔的玉壶,似乎毫无花哨和多余的技巧,在俏寡妇享受的浪声吟叫和妩媚的对视目光中与她交配了起来。

在性交的快感中,李维似是忘却了时间。

他不记得自己在辛克蕾尔的阴道里抽插了多久,也许十五分钟,也许二十分钟,亦或是半小时乃至于更长时间;总之,身下的浪媚俏寡妇高潮了一次又一次,交合部秘出的各种体液已经将脸盆大小的一片床单浸湿。

李维只记得,自己最后握着她的乳房射在她穴里的时候,全身上下充斥着一阵难以言喻的快意和满足感。

他趴在辛克蕾尔的身上缓缓喘着气,嗅着她的长发,吻着她的双唇。

然后,两人不知何时突然翻转了过来。

辛克蕾尔笑着骑在了李维的身上。

她伏下身子,吻住李维的嘴,伸出舌头与他交换着唾液。

再然后,她离开了李维的嘴唇,就像李维先前亲吻她的身体一样,她从李维的嘴唇出发,反着向下一路吻去。

她吻过男人的胸肌和腹肌,最后一口含住了男人胯间的性器。

李维只感觉,自己的分身从上到下,乃至于阴囊卵袋,性器官的每一处都被辛克蕾尔用舌头和嘴唇无微不至地侍奉了一遍。

不过,就在自己的分身再度充血挺立,正值索取快感的巅峰的之时,那宛如乐园一般的灵巧小口却骤然离开了自己的性器。

下身的空寂只持续了片刻。辛克蕾尔握住李维的性器,分开自己的双腿,将湿润的秘缝贴上男根的尖端,缓缓坐了下去。

“啊~噢啊啊~~”辛克蕾尔又一次发出了满足呻吟,而李维也几乎舒爽得叫出声来。

她骑在李维身上,双手撑着李维的胸膛,主动上下耸动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小穴和李维的肉棒一次又一次地充分交合。

李维伸手拨开辛克蕾尔身前那盖在乳尖上的两缕秀发,握住她那对在自己眼前垂下的巨乳,不断地揉捏把玩,将之握成各种形状;耸然挺立的下身则同时感受着她那名器肉穴内有如天国般的快感。

最后,辛克蕾尔整个人也趴在了李维的身上,李维环抱着她的腰背,抚弄着她的长发,一边轻咬着她的耳垂,一边也用力地向上耸动着腰胯,不断地一次次将肉棒顶入她肉壶里的更深处。

“噢!噢!呃,噢噢噢噢噢啊——!!!”

他在最后一次顶到最深处时射了出来,辛克蕾尔也随之颤抖着迎来了绝顶。

意识已略微朦胧的两人胡乱地拥抱着亲吻抚摸了一番,然后呼吸渐渐趋于平静。

李维枕着辛克蕾尔柔软的酥胸,感受着贴在自己身上的那具母性的肉体,嗅着发香沉沉睡去。

……

清晨,李维对着镜子整理好行装仪容,提上武器和包裹后转过身去。

同样穿戴齐整腰胯弓箭的星妍在他面前恬静地笑着,他走上前去吻了吻她,然后牵着她走下楼去,同辛克蕾尔道别。

“离开之前,我这里有一件东西要给你们两个。”在和李维还有星妍各自拥抱亲吻过后,辛克蕾尔突然神秘一笑,取出了一只木盒。

她从木盒中拿出两个一模一样的魔法首饰,是两只穿着线的吊坠,主体结构是用某种紫黑色的晶体雕刻而成,形状复杂,造型奇特,饶是李维也从来没有见过类似这样的东西。

“这两个,一个给你,一个给星妍,”辛克蕾尔轻轻把两件吊坠放到了李维和星妍的手上,“我对北方的事情也有所了解,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们务必记好——如果你们到时候,不幸暴露在了那种紫雾中,而身上又没有,或是耗尽了其他的有效魔法保护措施的时候,就把这个戴上,用我教你们的方法注入一丝魔力。但假如没有碰上这种时刻,那么一定要把这两个吊坠藏好,除了你们两个,还有安珀尔以外,绝对不要让任何人看见这两只吊坠。”

“我明白了,”李维点点头,“那么,一个月,或者两三个月后再见。”

李维牵着星妍离开了自己的小屋,牵着马的安珀尔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不过,离开溪谷镇的并不止有他们三个。

四十多个身穿板链甲的民兵精锐跟在李维的身后,他们同样牵着战马,腰间佩着手半剑,有的肩上扛着火枪,还有的扛着长矛,走在最前面的水牛乔治扛着一把双手大剑。

整只北上的队伍在龙翼堡的城门口汇合到了一起,李维的其余一众随从们也都在这里。

杰森大师领着其他九位奥兰多特的魔法师,三十名法师卫队跟在他们的身旁;泉水圣女罗安莉丝和几位神官们则被六十名铁甲圣骑兵围在中间,骑行在他们最前方的纳尔斯周身散发着无言的压迫感。

跟李维的人马走在一起的,则是罗伯特与克雷格·卡麦尔子爵带领的两百名身穿板甲的龙牙近卫;而走在最前面的,便是珂汶娜和上百位亚兽人武士,他们将在最前方为全队引路。

沿着龙栖山脉的北麓而下,大草原的苍茫之风霎时扑面而来,身后正值初夏的雷尼亚平原瞬间好似已是另一个世界。

数百骑人马伴随着二十多架马车穿过焰尾部族民的百里营帐,一路向北而行。

三条红色的巨龙从头顶掠过,他们是李维的克丽玫丝、罗伯特的瓦尔肯,还有克雷格子爵的泰格提斯;他们也将与众人同行。

李维缓缓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呼出一口白气。

这个夏天明明才刚刚开始,但此刻自己却觉得它好似已行将告终。

他抖动缰绳,再次向前方行去。

……………………

莫托兰德杂话·其十一

血脉的传承与退行

在莫托兰德,自极为久远的过去开始,就有许多人类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获得过一些可以稳定世代遗传的特殊超凡力量,这样的特殊力量被人们统称为超凡血脉。

超凡血脉有着一套独特的传承规律,这些血脉的遗传规则被莫托兰德的法师与学士们称为“传承秘钥”。

大体上来讲,莫托兰德的绝大部分超凡血脉遵循的传承秘钥可以被分为两个大类:子嗣秘钥,和配偶秘钥。

在第三纪元的今天,大陆上现存的多数超凡血脉乃是遵循子嗣秘钥传承的血脉;罗伦斯菲尔家族的操雷者之血、克里米纳斯家族的控火者之血以及斯托利亚家族的风语者之血皆属此类。

子嗣秘钥的一大特点便是,血脉的传承不容易被外来的无血脉配偶稀释。

拥有遵循子嗣秘钥的血脉的家族即便是连续数个世纪与普通人通婚,后代的血脉强度也几乎不会下降,退行率亦不会出现明显的变化。

但另一方面,这类血脉中存在某种神秘的机制,将血脉拥有者的总数限制在了某个无形的天然范围内——遵循子嗣秘钥的血脉,在世界上的血脉拥有者总数达到一定的数量规模之后,拥有该血脉的家族便会开始随着子嗣数目的递增,而隔代提升退行率。

例如,倘若一位血脉拥有者生育了三个子女,那么他的孙辈大概率人人都能正常继承到血脉;但如果他一共生育了九个子女,那么他的孙辈也许会有高达一半的退行率。

值得一提的是,子嗣秘钥血脉的退行并不是完全随机分布的,出生顺序靠后的子嗣往往会有更高的退行率;更神奇的是,旁支后嗣的退行率经常会随着远离家族主干而上升。

当然,血脉在传承过程中也有时候会发生一些偶然的变异,例如在原有的血脉基础上生成一条新的,可以稳定遗传的次级衍生血脉;罗伦斯菲尔的操雷者之血就曾在传承中派生出过一种名为雷电次子的新生次级血脉,畿领之中有三个显赫家族拥有雷电次子之血的稳定传承,他们也是最常与皇室通婚的贵族。

而剩下较少的另一部分超凡血脉,则遵循着另一种被称为配偶秘钥的传承规则,其中代表,便是以李锡尼家族为首的上雷尼亚诸贵族所持的龙血骑士血统。

遵循配偶秘钥的血脉的特点便是比较容易被外来的无血配偶所稀释。

通常来说,如果持有血脉的家族连续三代以上与普通人或是血脉过于淡薄者通婚,那么后代的退行率便会大幅上升,血脉强度也会发生显着的变化。

而此类血脉的优点则在于,如果夫妻双方都拥有一定遗传强度的血脉,或者哪怕只是其中一方的传承强度足够高,那么通常来讲,生下的子嗣便几乎不可能发生退行。

但世人皆知,这类凡人难以琢磨的玄奥之事往往是无常的;在历史上,偶尔也会出现血脉传承优良的夫妇,突然生出极个别退行子嗣的情况。

这样的遗传突变,便被人们称为血脉的反常退行。

舞浪客

舞浪客是对第三纪元的汉威群岛特有的一类剑客的称呼,他们修习一种格外重视敏捷、灵巧与平衡性独特剑术,擅长使用汉威细剑和短剑。

汉威舞浪客的生活大多与雇佣骑士和佣兵相似,他们受雇于各式各样的雇主,提供保镖、护卫、代理决斗或是刺杀服务;一些年长且技艺精湛的舞浪客则会在行会学校里教授学徒。

相比一般的内陆骑士与剑客,舞浪客们更擅长在颠簸的船只上和狭窄的城市小巷中进行混战,舞浪客们几乎从不披挂甲胄,最多也只会穿上一件极为轻薄的锁甲短褂或是皮甲。

汉威七城之中,通常布伦萨恩城邦的舞浪客被有着最为古老和精湛的技艺传承,布伦萨恩也拥有七城之中最大的舞浪客行会。

湾流地的一些使用细剑的剑客也会修习和舞浪客相似的剑术,但他们并不会以舞浪客自称,同时湾流地的细剑术也被认为比舞浪术要显着地粗糙许多。

……………………

今日莫托兰德笑话:

“跟长刀巷的佣兵对骂的时候,不要对他们说‘你妈死了’这句话。因为他们中有一半的人亲妈真的早就已经死了,而另一半要么根本不知道自己亲妈是谁,要么比你还要更希望他自家亲妈赶紧死。”

——李维·李锡尼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