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坚持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手还是无力地垂下。

所有的东西都在老皇帝的眼中碎成了粉末。

只有最后卡在喉间的那句话,被表现的淋漓尽致了。

“朕不甘心……不甘心啊……”

直到最后一刻,老皇帝都没能够瞑目。

自然也就不知道,除了杨术的地灵,杨存身上的金刚印和火灵,魔门的水灵之外,天地相斗所繁衍出的第五灵,木灵,也已然出现。

连杨存本人都没有想到,主木石之术的木灵,居然一直都在刘奶奶身上。

当高怜心含泪说出,这木灵本就是她爷爷自知自身危机,为了不至于此宝被歹人夺了去,一早就交付了刘宛白,请她替他们高家守着,若是再有了机会,再还回去。

而刘奶奶和高家爷爷的关系,居然是师兄妹?

当时那种凝重的场合,杨存实在是不适合丫丫,不然一定坐实了这二人之间有奸情的罪名。

要知道,自古这师兄妹时间,才是最容易就搞个同门恋情还玩玩的。

所有的一切,其实度不曾有错。

张宝成设下的阵法的确是封印了金刚印的力量。

纵然炎龙被杨存及时送离,但是在自身被封印的状态下想要启用火灵的力量,已是不可能。

有混元在,有老皇帝自身七丹的实力在,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一生辅佐了三代帝王,最后为了老皇帝的长生而付出了生命代价的张宝成应该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可惜,漏掉了木灵。

木之灵宝,其实一早就被以木石之术传承的高家所掌握着。

可惜的是,本没有那份机缘和悟性,即便是得了宝贝,在他们祖上相传的手中,也就成了了一件没什么用处的死物。

所以在高家被灭门之时,纵然就宝贝,也什么都做不了。

唯一带给他们的,就是被人窥视的危险。

以莫须有的罪名派萧九将高家灭门,除了那些表面上的原因之外,萧九也对杨存说过,定王嘴根本的目的,是一件宝贝。

以前杨存不懂,现在懂了。

好在如今高家也终于出现了一位难得的悟性极高的人,虽说是女子,但好歹也是高家的血脉不是?

参透主木石之术的木灵,即是参透了起死回生之术。

将木灵的力量暂借于杨存,不仅解除了原有的封印,其力量才会成难以形容的爆发之势。

这就是高怜心一直带着刘奶奶身边潜心学医的意外收获,也是在得知杨存出事之后,央着李彩玉带她进宫最终目的。

临死,老皇帝都不曾想到,出错的不是国师张宝成,而是……多出来的第三灵……

冷眼看着老皇帝落下了最后一口气,杨存才移动脚步向着外面行去。

之前老皇帝为了不让人打扰,遣走了所有的宫人。

是以不曾有人看到这副弑君的场面。

可是在踏出那扇宫门之后呢?

杨存知道,等待着他的艰难,才刚刚开始。

下腹丹田处的八颗颜色各异的内丹有顺序地徐徐转动着,有一开始的猛烈强光逐渐转弱,直到最后完全看不见。

八丹之境,迄今为止从没有人曾到达过,杨存算是天下第一人了。

再加上居在自己体内的五行二灵,老皇帝一生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到得到的永生,就这般清楚地落到杨存的身上。

如此天大的喜事,杨存却是笑不出来。

不是不想永生,而是在这扇紧闭的宫门之后,潜藏着太多太多东西了。

一个进良算什么?

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真正可怕的,是那些悠悠众口以及整个大华国所有的人。

纵然有多厉害,也不能将人都给杀了吧?

这样的事情,恐怕是连神仙都做不到。

复又回首望了一眼以最狼狈的姿势结束了其辉煌一生的老皇帝,杨存叹息一声,迈开了步子,朝着大门而去。

罢了,既然是应该面对的事情,那么逃避,自然是解决不了的。

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实在大不了的,就来个失踪。

那个新扩张出来的异度空间里,自己这一帮子人在那里头生活,还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只希望不要真的连累到杨术,整个杨家就好。

距宫门不过数十米的距离时,杨存顿住了脚步,举起手臂。

门外有人,若是现在就想着要对自己不利,杨存觉着,还是很有将他往黄泉路上送上一程的必要。

下一刻,厚重的宫门“吱呀”一声,便被推开。

一道相对杨存来说娇小一些的身影闪了进来,又将宫门关的严实。

回头见到杨存不善的目光时,着实惊吓了一下。

“公爷,您……这是要杀我么?”

来的人,是总也喜欢男扮女装的胧月。

扬扬眉头,杨存沉声道:“你是来,为皇帝报仇的么?”

听到“报仇”两个字,胧月的身躯震动了一下。

目光绕过杨存遥看向大殿时,嘴唇微动着,眼中闪现出极其复杂的光芒来。

不过也是一瞬间的事情,再望着杨存时,已经是满脸受伤。

相反的是,她的声音却是冷清之极,一看便知,杨存那句话,可是伤着了她。

“不是,我是为了公爷往后的道路而来。”

抿抿唇角,胧月继续说道:“公爷现在,可是需要一个新的皇帝。”

“嗯?”

杨存有些微怔,试探道:“你为何帮我?要知道,现在躺在那里的人,才是你的家人。”

“家人么?”

胧月冷冷一笑,只觉得心痛难当。

“皇家人性格多薄凉,难道公爷不曾听说过?我这里有一个计划,能够保证公爷全身而退,不知公爷有没有兴趣?”

胧月已经是自己的女人,这点毋庸置疑。

可是也就像是她说的,皇家人性子本就薄凉,又岂会为了那一夜夫妻之恩而跟着自己陷入义无反顾的境地?

想通了这一点,杨存也就放下手臂,简单地道:“说说你的条件。”

“你……”

胧月猛然一颤,不可置信地盯着杨存。

半响之后,才再次冷笑出声,凄然道:“很简单,就是想要问公爷一个问题。”

“嗯?”

杨存皱眉,示意胧月明说。

“是不是在你的心里,根本就不曾相信过我?哪怕是一刻,也从来没有?”

这才注意到胧月眼中破碎的情愫,杨存后悔的差点儿抽了自己嘴巴。

都怪老皇帝,弄的他有些草木皆兵。

总想着每一件事情都不是单纯的存在,从而伤了胧月一片真心。

“抱歉,胧月。我不是……”

“其实,公爷说的也没错。我的确是有目的的。”

极快地收拾好狼狈,胧月脸上,又是一贯的冷清。

别开眼,不看杨存,只道:“你想的没错,这个计划对我,也有巨大的好处。所以,你也可以认为我是居心叵测。如果说我们之间只有利益,你是不是就不会多想了?”

回想起杭州的种种,回想起胧月为了逃出来向自己报信的惨样,杨存的那个后悔啊,真的是肠子都青了。

你说自己怎么就在关键时刻犯浑了,将胧月也给怀疑了去?

“胧月,我真的……”

“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做公主。那么公爷,时间不多,我们现在是否可以开始说说我的计划了?”

胧月出声,很干脆地打断了杨存的解释。

“……”

杨存无奈,想着方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也不急于这一时,点头道:“你说。”……

宫门紧闭着,从外面看不到任何的不妥来。

奉命守着这里却不敢进去的侍卫们尽忠职守,很认真地保护着老皇帝的安危……

而进良是被疼醒的。

那种疼痛来自于,被放在火炉上烤的炙热所产生的疼痛。

等他勉强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一个红的世界。

火红,大红,水红,赤红……红的让人心慌,红的让人绝望。

而且明显的是,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貌似只有自己一个人?

皇上呢?

心中大喊着不妙,进良想要起身。

手掌撑地,立刻就被烫的缩了回来。

再看自己一直与地面接触着的靴子,居然已经被烤焦了。

“怎么样?还是不舒服吗?”

突兀而稚嫩的童音,就那样没有任何预兆地出现在了进良的耳中。

回头看去,一名可爱的红衣小童不知怎么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自言自语道:“老子明明已经是特意的降低了温度啊?这样还不行?这也太细皮嫩肉了,简直比禽兽还要细皮嫩肉……”

这些话悉数如了进良的耳中。

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却并未发作。

只是耐着性子道:“那这里……究竟是哪里?”

“这里啊?不就是我的地盘咯?”

孩子一脸无辜。

“那,我要怎么离开这里?”

继续不死心地诱导着,进良的不安越来越厚重。

不是担心自己,只想着若是皇帝有个什么好歹,可怎么办?

“很简单啊!”

小正太做顽皮状地歪了歪梳着小髻的脑袋,貌似很天真地道:“很简答啊,只要你能打赢了我,随时可以离开的。”

“打赢了你?”

尖细的嗓音响起,进良有些不可思议。

觉着着定然是谁家的小孩在玩笑。

可是这里却是如此的诡异……看着孩子的目光之中,带上了审视。

“那么,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啊?”

小孩挠着头,看起来很不满意。

不过随即就露出了狡黠的笑意,道:“放心,你一定认识我的。只要我换个样子就好了。”

“换个样子?”

还在诧异与这句话的时候,进良就看到那个小孩朝着地上倒去。

也不伸手,待冷眼看定,瞳孔生生扩大了几分。

一条通体鲜红的小蛇盘桓还在脚边,吐着蛇信子。

居然看得出得意的笑容来。

虽然化成人形时不曾见过,可是这条蛇,进良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是……是……”

震惊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进良抖着手指,那个就要出口的名字却被卡出了。

如果他是,那么这里不就是……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会这般诡异的原因。

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进的了传说中的地方,可惜进良却真的高兴不起来……

地上的小蛇摇身一变,居然又恢复成了小正太的样子。

冲进良笑的很是没心没肺。

“你好,我叫炎龙。我就说了,你绝对会认识我的。现在看吧,我可是没有骗你。”

一本正经的样子,完全就是获得了杨存真传啊!

终于顺畅了呼吸,进良的眼中却是如临大敌般的凝重。

“你……究竟想要怎样?”

“想要怎样啊?”

炎龙居然真就托着下巴沉思起来。

进良瞅准机会就想起身逃走时,火热的目光投过去,渐沉。

“杨存说了,把你给我,你就是我的人了。炒炸煎焖,我说了算。”

话音一落,整个世界火光四起。

带着要见所有都要燃烧殆尽的狠绝,肆意地狂妄。

在逃无可逃的情况下,纵使四丹高手,叫的也还是一样凄惨……

大华国贤德帝四十八年,贤德帝病逝。

前太子殿下遗孤即位,号永乐。

永乐元年,皇帝亲姊胧月郡主正式被册封为胧月公主。

后宫一干宫妃,或陪葬或送走,被处理了个干净,开始腾出地方为新皇纳妃之用。

尽管新皇年岁尚浅,但选秀之事,在新皇正式登基之后,就已经被提上了日程。

也因着新皇年岁尚浅,不足以亲政,贤德皇帝遗诏,封镇王杨术为摄政王,辅佐幼主,守住这经过了重创之后风雨飘摇的大华国。

暗中,甚至有一段时间,有不少人都怀疑手握大权却只是异姓的镇王会不会干脆取而代之?

不过在后来镇王兢兢业业,不论是在礼数上还是大局上始终不肯越雷池半步这一作为上,如此谣言终是不攻自破,直至新皇成年亲政之时,已完全听不见了。

百年杨家,因为一个尊尚敬国公,一个摄政王,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辉煌时刻。

而在定王一事之后,大华所有的官员都经过一次洗牌,渡过了人人自危的局势之后,本有些风雨飘摇意味的大华国,居然就以及其诡异的姿态安定了下来。

周边列国并未乘着大华危机之时出兵骚扰,不仅仅是有一位战无不胜,在大华享有多年每名的镇王坐镇,还多出一位可以请得动天兵的敬国公来。

更有时不时地在各个国君梦中出现的那一行为粗暴的红衣小童出言的威胁。

传说那小童,乃是五行之灵之一……

自然,这是后话。

京城之中,倒是另有一件诡异的事情为百姓们所津津乐道。

却有忌惮于皇家的势力,而不敢大肆渲染开来。

京城荣王府,被一把诡异的大火烧了。

府中上百口人,幸存者不是很多。

所幸除了荣王重伤之外,其子倒是没有多大的损伤,也就是为荣王这一脉保住了骨血。

那火说是诡异,是因着那火,居然用水无法熄灭。

于是便更有谣言说,那是天火。

是荣王坐下了天神共愤的恶事,才招来的这一祸端。

自然,知道真相的人,少之又少。

而自此以后,荣王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却是实实在在的事情。

阴雨绵绵的天气,在这秋意愈加浓厚的时期里,也就显得有些寒冷了。

一处破庙之中的草地上,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相对而坐。

少的长相俊美,老的那一个看起来行动不便,应该是有重伤在身。

在他们不远处,立着六个做侍卫打扮的人。

看似保护,但是更像是在监视。

这一行人,人手一只简陋的包袱,像是在赶路。

“父王,孩儿不懂。杨存,他到底凭什么?”

年轻的那个男子在仰头饮下一口冰凉的水之后,扔掉了手中的水壶,愤然道。

许是不曾过过这样的苦日子,眉宇之间带着极度的抱怨。

“休得要胡说。”

老的那一个却是慌慌张张地倾身捂住了他的嘴,声严厉色地呵斥。

终是对自己父亲有着骨子里的惧怕,年轻的那一个撇撇嘴,没有在吭声。

“孩子,你记住了。你这条命,都是奢求的来的。做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只要能活着,不就成了?以后那称呼,也改了吧!”

絮絮叨叨地交代着,老者遥看着外面不曾停歇的秋雨,面色一阵恍惚的惆怅。

深深地叹息一声,低声呢喃道:“悔不该当初,为父的算计了他啊!”

说完之后,声音更低,似乎有些咬牙切齿道:“说知道那个人,居然这般的小气?非得要斤斤计较。”

声音太过低沉,年轻的那个显然是没有听到。

疑惑道:“您说什么?”

“没什么。”

老者神色一整,吞下了手中的最后一口饼,道:“快点,差不多要赶路了。”

“可是,还下着雨呢!”

年轻人哀嚎一声,还是依言站了起来。

同时也弯下腰,搀扶着一瘸一拐行走不便不说,还剧烈地喘息着,似乎随时都会送命的老者。

任谁看了,都不会将这两人同曾经威风凛凛,享尽荣华富贵的荣王以及荣王世子扯上关系吧?

除非是那些深知底里的人。

京城,镇王府。

因为是世袭,所以现在纵然是成了摄政王,杨术这里的匾额还是不曾换掉。

此时在府中的东厅之中,一脸沉静的杨术正看着坐于上位,虽然年龄小过自己,当时却高出一个辈分的男子,道:“叔父这就要走了么?怎么也不在京城多住两日?术儿这里别的没有,上好的客房,可是给您备着呢!”

此次的变故,在杨术初知时候震惊不已。

自小就被灌输着忠君爱国道理的他在得知先皇居然是被杨存给……

弑君这个事实,在他的意识之中简直就能大过天去,无法接受。

当时差一点儿就去找杨存理论了,连一直遵守的尊卑都顾不得。

幸好,被地奴地拦下。

事情的真相,杨术不知道,不代表与别的五行之灵们心灵相通的地奴就不知道。

尽管是一直看不上杨存的为人,但是涉及到自家主人安全的问题上,地奴还是难得地和杨存站在了一起。

所以也就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杨术。

震惊,愤怒,难以置信。

被各种复杂的情绪包围着,连一向以冷静自持的杨术也陷入了烦躁之中。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是若老皇帝想着要整个杨家灭族,这一点,他可是着实接受不了。

他死可以,但不能让杨家也跟着灭亡。

而还令他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包围着的,是一向以将杨家发扬光大作为己任的他,却在这一场事关杨家生死存亡时刻什么都没有做,而这个目标,也让看起来似乎很不靠谱的叔父给达成了。

说实话,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好在在房中沉思了两日之后,他终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件事关弑君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看着杨术脸上明显地不舍,杨存放下手中一直把玩着的茶杯,道:“不过是回去一趟,又不是不回来了。这眼见着就要入冬,京城气候严寒,我怕受不了。”

哪里是他受不了啊?

有炎龙在身上,又有八丹的半仙实力,现在的杨存还会畏惧寒冷?

只不过是心疼着自杭州千里迢迢而来,又没有任何修真功底的安巧怕冷罢了。

自己这位叔父那颗疼惜女人的心,杨术又怎会不明白?

只是不说破罢了。

又想起一事来,禀道:“新皇登记也已经有一些时日了,现在朝中局势也基本步入正轨。今儿有礼部尚书上奏说,胧月公主已经到了适婚的年岁,而正好又有好几国的使者代表他们国君前来请求联姻。术儿寻思着,这或许也是一个增加两国交往的好机会。只是具体想要选中哪国,却还是没个正经主意,特来与叔父相商,看叔父能不能给提点一下。”

杨存觉着自己遭受到了侮辱。

打主意敢打到自己女人的头上,这些人,还真是闲的慌了啊!

只是这股子莫名的火气不是冲着杨术,而是那些还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小国家。

等哪日得空了,好好研习五行之术,控制雨水,渴死他们!

杨术说完之后等了许久,也不见杨存开口。

抬头时看到的就是杨存黑掉了半边的脸。

叔父在生气?可是,他在气什么?杨术完全摸不着头脑。

拉开了架势,杨存开始意味深长地做起杨术的思想工作来,道:“术儿啊,难不成你也觉着,这两国永修共好,只要送一个女人过去就好了?既然如此,那又何来的战事?既然女人的用处这么大,那我堂堂男儿的尊严,又该往何处去?”

杨术也沉吟了一下,道:“术儿从未这样想过,只是历来都是这样,才会……”

“才会怎样?”

杨存愤然,道:“那我再来问你,都说红颜祸水,误国误民。这难道真就是女人的错?倘若男人是个定力极好的,又岂会有被误的机会?不过就是借口罢了。敢做不敢当,真是妄为男儿身。”

“不论是盛世还是乱世,其根源,都喜欢与推到女人身上。那男人呢?难不成真就成了摆设,成了女人的陪衬?真正的男人,又岂会将一点薄弱的希望寄予女人身上?是好男儿的,想要什么,想追求什么,就自己果断那拿,去争。既然本来便是男人的附属品,那女人就更加应该站在男人身后被男人保护,而不是在关键时候被推出去……”

杨存被居然有人想要送胧月去和亲的消息打击的有些懵。

说到最后,几乎都是口沫四溅了。

而那串夹杂着浓郁现代气息的说辞,也不知杨术听懂了没有?

看他专注的样子,应该是没有怀疑到自己的别有用心吧?

果然杨术为人,真就是一个相当讨好的晚辈。

非但没有拆了杨存的台,反而极为配合。

“叔父说的极是,是术儿愚钝了。”

杨术被杨存看似一番义正言辞的说辞说的一怔一怔的,到最后已经是满脸愧色。

见杨存狐疑地盯着自己看,又忙道:“术儿已经明白了叔父的意思,驳回奏折,将胧月公主的婚事暂时搁浅不议。”

“不议?为什么不议?既然年岁到了,自然就是应该嫁人的。”

杨存却又在“说服”了杨术之后,改口了。

“呃……这不是叔父的意思么?”

这回的杨术,是真的不懂了。

“术儿啊,其实从始至终,我只说了和亲这个做法的不靠谱,可从来也没有说过,胧月公主不能嫁人。”

骤然靠近,与杨术头对着头。

满眼的猥琐,看的杨术下意识地就想要跑。

“那叔父的意思究竟是?”

还是果断说出来吧,若真是猜,恐天黑了都不一定会有个结果的。

“胧月公主这人嘛,自然是要嫁的。还要请术儿亲自去提亲的。”

“提亲?为谁提亲?”

杨术本不是愚钝的人,若是在正常情况下,早就猜出了一二来。

可是今日被杨存一惊一乍弄的,还真是有些迟钝了。

听到杨存说让自己去提亲,也就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嘿嘿”一笑,杨存脸上痞子气尽显。

望着杨术的那张俊脸,一瞬不瞬地看着。

“嘶……”

杨术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地感到,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等着自己的。

果然,杨存很快就开口了,一字一顿道:“是为叔父我。”

“啊?”

感情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阻止和亲,是预备留着自己吃啊?

并不知道杨存与胧月之间特殊关系的杨术,在反应过来之后,一头黑线。

不过自古男儿成家立业为一体,叔父现在位极人臣,也再无什么烦心之事。

难得动了成家的念头,做侄子的,怎么着也要成全才是?

杨术自然是二话不说,还管什么和亲事宜?

为了杨存这个长辈也做了一回荒滩事,果真就去了小皇帝那里讨得一书圣旨。

据说,当得知自己将要被送去和亲,胧月公主直直杀上法华庵,直言要潜心礼佛。

但在后来得知却莫名其妙地被许配给了当朝尊尚敬国公时,则直接踹飞了来人,其彪悍程度,让杨术为杨存未来的生活担忧不已。

众人皆以为胧月公主心有所属,不肯下嫁,正想推出谁去安慰一番,好好地说道说道,好让她自己知道是找了一个怎样的好夫君时,胧月却与当晚悄然回宫,等着做新嫁娘……

怪事年年有,也不知是多事之秋还是怎的,总也感觉今年的就格外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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