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观念中,提干什么的,不就是领导一句话吗?

巴结好领导,到时候再偷偷送些金条过去,事儿不就办成了?

如今听罗松仔细这么一说。

许大茂顿时脸皮臊得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罗松嘿嘿直笑,问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对食堂主任没想法了吧?”

“为什么?”许大茂还处于茫然中,怔神问道。

罗松恨铁不成钢,瞪眼道:

“因为够不着啊,够得着谁不想当领导?”

“你奶奶的,以前怎么不跟我说?害得我差点出洋相!”许大茂老羞成怒道。

罗松刷地一下站起来,挥拳砸在了许大茂额头上。

“你个苟东西还真是好赖不分。”

“老子好心提醒你,还成老子的不是了?”

许大茂被砸的头晕眼花,一下从板凳上倒栽在地,两脚朝天,哎幼直叫。

“哎幼,别打了,我这不是迷湖了么?”许大茂惊慌失措,抱头嚷嚷。

罗松揍了他一拳,也出了气,缓缓坐下。

许大茂见没动静了,眯眼看了看,心里松了口气。

刚才确实是自己不对,再者罗松不是傻柱,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得罪。

这小子不但在院儿里群众基础好,在厂里也跟领导处得好。

要是得罪了,罗松是真的会跑到自家科长那里,明目张胆的上眼药。

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

许大茂暗叹了口气,连忙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缓过神后,发现额头有些痛。

他伸手一摸,额头上竟然长了鸡蛋大的一个包,轻轻一碰,就钻心的疼。

“哎幼,罗松,你小子下手也太狠了吧?”许大茂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罗松哼声道:“哼,就是要让你长长记性!”

许大茂被罗松揍了一拳。

但他并不记恨罗松。

因为今儿要不是罗松提醒,他还真有可能出洋相。

到时候舔着脸去巴结领导,金条一块块的送出去。

到时候不但要破财,丢脸面,还会在领导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同时,今天的事情,也给许大茂提了个醒。

他虽然自负有些精明,可罗松更是奸懒谗猾精明的,极少吃亏。

自己以后有什么拿不准的事,还真可以事先跟罗松商量一下。

“就是他跟娥子的关系有些太好了!”许大茂心里有些吃味。

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娄晓娥可能跟罗松不清不楚。

可他一直没有抓到把柄,更不敢声张。

娄晓娥倒也罢了,自己的婆娘,随意处置,但罗松却不是好惹的。

正所谓捉贼要赃,捉奸要双。

这种事关名声的事情,不当场抓到,言语都不能,甚至玩笑都不能开。

要不然罗松这小子铁定会伙同易中海、刘海中这些人,开大会批斗他。

院儿里批斗也就罢了,可罗松却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他很有可能,还会跑去厂里,请领导出面,为他做主。

到那个时候,就算厂里不能开除工人。

可下放车间劳动改造,打扫厕所,工资降级等诸多手段齐出,就够让人受了。

中午的饭菜,是许大茂做的。

只要他在家里,罗松过来吃饭,就很少下厨,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客人。

三素一汤,炒土豆丝,炒白菜,炒萝卜丝,豆芽汤,主食是白面馒头。

没有肉吃,娄晓娥觉得很不好意思。

连忙去将上午剥了壳的花生,油酥了一盘,端来下酒。

“你就是太护着他,以咱们家的生活,整个院儿里也没有哪家能比得上!”

许大茂皱了皱眉,心里很不得劲儿。

这娘们儿实在太明目张胆了,对罗松比对自己还好。

关键是娄晓娥一直就是如此,许大茂说得心都累了,她也依旧不改。

许大茂这边刚埋怨一句,那边娄晓娥就去房里,将他珍藏的五粮液拿了出来。

“诶,你这是干嘛?那不是你从娘家拿回来的吧?那是我的!”

许大茂吓了一跳,连忙起身上前,要去抢回来。

“你的就不能喝吗?我从娘家拿那么多酒过来,你也没少喝吧?”

娄晓娥翻了个白眼道,紧紧的抱着那瓶酒,左右闪躲。

罗松扬眉道:“别抢了,今儿中午不喝了,先吃饭。”

“娥子,罗松说他不喝了。”许大茂喜出望外道。

娄晓娥都了都嘴,说:“那你也别喝了,等会儿小松把这酒带回家去喝。”

“诶,我说你这败家娘们儿,也太大方了吧?”许大茂气得鼻孔冒烟。

娄晓娥却不管那么多,抱着酒就来到罗松身侧,将酒放到桌上。

“还是晓娥姐疼我。”罗松笑了笑,美滋滋道。

拿过五粮液,罗松举起来摇了摇,问许大茂道:

“喝吗?不喝我就拿走了。”

“喝,这是我的酒,凭什么不喝?”

许大茂气呼呼坐下,满脸气愤道。

罗松倒了三杯酒,递给许大茂一杯,笑着说:

“嘿嘿,来尝尝这五块钱一瓶的酒是何滋味!”

接着又递了一杯给娄晓娥,她接过去后,浅浅一笑,说道:

“肯定没有八块钱一瓶的茅台好喝!”

许大茂正要反驳,就见罗松微笑道:“我觉得要看个人口味吧!”

“茅台是酱香型,五粮液是浓香型,喝起来口感不一样。”

许大茂脸色稍缓,看着娄晓娥扬眉道:

“现在知道了吧?酒好不好喝,不是看价格,要看个人口味。”

“行,你赢了行吧?跟我个妇道人家争输赢,你好意思?”娄晓娥瘪嘴道。

许大茂脸刷地红了,罗松呵呵直笑,举起酒杯道:“别吵,喝酒,嘿嘿……”

……

吃饱喝足,从许大茂家出来,罗松突然觉得这四院儿太安静了。

想了想,发现是贾张氏和秦淮茹不在。

是乎只要这两人不在,这四合院儿就格外清静,也很少有是是非非发生。

“真希望他们永远不回来了!”罗松在心里奢望道。

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秦淮茹先不说,贾张氏能坚持到贾东旭关饷后回来,就算很不错了。

罗松有预感,贾张氏提前回院儿的可能性极大。

毕竟她在乡下过的日子太苦了,根本不是人过的。

“小松,先别走,过来一下。”

正想着事,路过易中海家时,就听他在屋里大喊。

罗松脚步一转,来到易中海家中。

“一大爷,找我什么事儿?”

这时就见一大妈抱了套衣服从里间出来,和颜悦色道:

“小松,给你做的冬衣做好了。”

“你先试试,如果不合身,还可以改。”

“谢谢一大爷、一大妈,你们对我实在太好了!”罗松感激涕零道。

从一大妈手中接过棉袄,布料是蓝色的,小翻领,明扣。

衣服上面左侧一个口袋,不带盖儿,下面左右各有一个口袋,都有盖儿。

款式是这个年代非常流行的制服式棉袄,男女款式一样,轻便而保暖。

易中海微笑道:“快到里边儿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罗松点了点头,也不客气,抱着衣服就进了里间。

很快,就换了衣服出来。

他伸手跺脚,扭扭腰,笑容满面道:

“合身,太合身了,刚刚好!”

“要不说小松是衣服架子呢,穿什么衣服都好看!”一大妈欣慰道。

易中海微笑道:“合身就好,不用再改了,小松你直接把衣服带回去就是。”

“行,那我也不客气了,这套衣服我很喜欢。”罗松一脸欣喜道。

想了想,他又道:“赶明下乡,我去淘点儿蜂糖送给你们两老补补。”

“可不许拒绝,要不然以后我也不敢收你们的东西了。”

易中海两口子相视一眼,暗暗点头。

易中海颔首道:“也好,这是小松的一片孝心,咱们也不能辜负不是?”

“我好些年没吃过蜂糖了,到时候我们收下就是。”一大妈高兴道。

接着,罗松回里间把衣服换回来,又寒暄了几句,就抱着新棉袄告辞了。

等他走后,一大妈感叹道:

“这孩子确实仁义善良,能记着别人对他的好。”

抱着衣服回到家里。

罗松打了盆水好好洗了把脸。

许大茂这个狗东西,冒着胃吐血的风险,跟他拼酒,确实成功让他喝了不少。

被冰冷刺骨的水刺激后,罗松顿时清醒不少。

将脸盆放回洗脸架上,罗松打开收音机,调了个评书听。

正要坐下休息一会儿,阎埠贵伸着头在门边往里望。

“小松,声音能开大些不?你三大爷也想听一句半声的。”

罗松回头笑了笑,没有拒绝,将声音开到最大。

“就是这个味儿!你这新的收音机就是好,声音大,音质清晰,听着舒服。”

阎埠贵竖了竖大拇指,一脸羡慕道。

罗松提了两个小板凳来到门边,递给阎埠贵一个,笑着说:

“三大爷,你要是不节省电,你那收音机照样能听得够味儿。”

其实院儿里都是包灯用户。

以照明电灯只数及功率瓦数,按月定量计费。

先数灯泡再交电费,这种方法学名叫“包灯制”。

操作方法就是数灯泡,电费多少取决于灯光瓦数的大小。

如电费按每月每只15瓦的灯泡015元。

25瓦的灯泡025元,40瓦的灯泡04元收费。

当时最常用的是15瓦的灯泡,只有有钱人家才舍得用25瓦的。

有不自觉的,点大泡报小泡的事,在个别人家也时有发生。

为了杜绝这种现象,做到公平合理,人们又发明了贴封条的办法。

就是在灯口处贴一盖有各家名章的封条,使人没法偷换大泡。

阎埠贵抠唆惯了,怕收音机也算一个灯泡,所以就用电池偶尔听听。

每次还把声音开得极小,说声音大耗电。

他尴尬的笑了笑,接过板凳坐下,听了几句,惊讶道:“这是《平原枪声》?”

“三大爷听过?你不是只爱听新闻的么?”罗松笑问道。

阎埠贵干笑两声,提了提眼镜,回道:“听过一段儿,不敢听多了。”

“我知道,耗电嘛!”罗松一脸理解的表情,点头说道。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罗松也不觉得阎埠贵有什么不对。

他家收入少,又要养活那么多的人,不计划着过日子,肯定是不行的。

这年头,其实家家户户都差不多,要算计着过日子。

尤其是为了口吃的,操碎了心。

哪怕家里人都是城市户口,那点儿粮食定额也是不够吃的。

还要时不时的去寻摸些杂粮,如山芋干、玉米、红薯等补充粮食缺口。

然而在最近几年困难时期,就连红薯和土豆都很难寻摸到了。

所以不分城里还是乡下,现在大不部分的人都是处于饥饿状态。

这也是为什么梁拉娣、秦淮茹、刘岚,为了点儿吃的。

甘愿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和罗松暗地里瞎搞的重要原因。

人一旦在饿极了的情况下,什么事儿都能做的出来。

两人正听着评书,二大爷家的老大刘光齐踱步揣手,从后院儿出来。

阎埠贵回头看了一眼,好奇道:“光齐,你工作的事落实了吗?”

“还在等信儿呢,三大爷,哟,你们这就听上了?”

刘光齐回了一句,听到屋里传出来的收音机声音,顿时来了兴致。

他紧走几步,从兜里掏出香烟,给罗松和阎埠贵各递了一只。

“我家没板凳了,你去三大爷家借个过来坐吧!”罗松接过烟后,微笑道。

阎埠贵收了烟,笑眯眯的点头道:“去吧,自己去拿。”

刘光齐诶了声,小跑着去阎埠贵家拿了个小板凳过来,坐在罗松身旁。

三人吞云吐雾,罗松笑道:

“二大爷好似就疼你这大儿,连牡丹都抽上了!”

刘光齐抽了口烟后,缓缓摇头道:“我也就很少挨打。”

罗松默默点头,心道难怪这家伙结婚之后,就搬走了,很少回来过。

估计他也是看到自己老子经常打老二老三,就算不是打自己,心里也有阴影。

“老刘教育孩子的方式还是有些不对。”阎埠贵突然插话道。

罗松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二大爷管自家孩子,外人不好掺和。”

这年头,父母胖揍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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