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纽在家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床后又左右围绕着父亲打转,拍马屁又献殷勤了半天,终于在下午的时候想起应该回去超市看看那个男人。
自从曾父离开之后,严斯谨就没吃过任何东西。
超市没有营业,姿势没有多大改变,他蜷缩成一团,像自我保护的刺猬一样,傻傻地坐着发愣。
两只空洞的眼睛似乎已经看不到任何事物,坠落在自己世界中的他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呼唤──“老板?”
那甜蜜得叫人发腻的嗓音像有生命力似的,一下缠上严斯谨僵硬的脖子,如同撞上猫的耗子般,他略显恐惧地抖动一下身体。
可悲的是,即使已经知道对方的满口谎话,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依旧感到止不住的喜悦。
“你怎么了?脸色很差呐……”视线被对方走神的憔悴模样吸引,心下隐约感到不对,曾纽故作无视地嘟了嘟嘴,小心地走过去,蹲下身,用力抱住严斯谨发抖的躯体。
“你昨天去哪里了……”严斯谨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多余感情地发问。
敏锐的意识让他不好的预感更为强烈,曾纽却仍执意将此解释为对方只是“身体不舒服”,一边亲密地搂着男人的肩头,用手指细细抚摸,一边继续用低声下气的口气讨好,“对不起啦,老板……父亲生了重病,我必须回去看他……老板,真的对不起,其实我也想赶快回到你的身边,一天看不到你,我就会难受得要死。所以,父亲身体一有好转,我就立刻赶回到你这里了。”
对方执着于拙劣谎言的举动让严斯谨心寒,他压制住自己复杂的情绪,冷笑一声。
曾纽更觉得不对劲,连忙低头看向严斯谨,对方眼里流露的绝望神情让他无法继续假装什么都没发现,他只能一边眨着闪烁的大眼,一边小心翼翼地出声,“你……你怎么了?老板,哪里不舒服吗?”
“你是真的关心我?不是在演戏吗?”胸口因为对方刻意伪装的讨好积满愤恨,严斯谨一下甩开曾纽的搂抱,瞪着不解和怨恨的眼站立在曾钮面前。
他还一度希望对方这次会据实以告,可惜,他又说谎了,而且这个谎话太可悲,不攻自破。
曾纽微仰起脸,一向处于掌控位置的他第一次感到被击中,弹起的双眼和抖动的睫毛都显示着他的意外。
轻启双唇,曾纽斟酌着说辞,可才准备开口,他又对上严斯谨全然陌生的表情和眼神。
心中感觉一阵刺痛,无所遁形的掩饰也被毫不留情地踢开,曾纽反应敏捷又心思狡猾,立刻猜测出或许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也正是他最不希望发生的情况。
“你是什么意思。”从声音中抽回甜蜜的撒娇,语气也变得生硬而刻板,曾纽收回嘴角残余的笑容,眼神轻轻转动,却不看向严斯谨,悠然地站直。
“我的意思是……曾纽先生,你什么时候可以停止你糟糕的演技了。”严斯谨双肩微颤,用不小的力气,朝对方丢出犀利的质问。
“……”短暂的沉默后,曾纽锐利的视线投向严斯谨,他依旧镇静,毫不慌张,“你,全都知道了?”
“是。”为避开自己心底脆弱的部位,严斯谨故意侧开身体,以背对着曾纽,道,“趁我还没有恨你,就请离开吧,回到那个配得起你的地方去吧。”
曾纽顿了一会,又说,“你在赶我走?”
“是。”严斯谨迫不及待地回答,口气比刚才更多了几分抗拒和着急。
“你觉得我很讨厌?”看着对方故意背向自己的身影,曾纽觉得一股恶气和不甘嗖地一下爬到喉咙口,他缓缓地走近严斯谨的身后。
对方逼近的气息让严斯谨感到害怕,曾经天真单纯的少年竟忽然之间充满敌意,他反射性地朝前挪步,想躲开靠上来的曾纽。
可在他逃开之前,曾纽就已迅速地伸手钳制住他的身体,用蛮力硬生生地扳转严斯谨的肩膀,迫使对方面对自己。
“回答我。”曾纽年轻的面容上,挂着不属于他年龄的冷酷和残忍,用凶狠的眼神逼迫严斯谨回答自己。
严斯谨扭过脸,干脆坚决地回答,“是,我讨厌你,你赶快滚出去!”
“你赶我走?我今天可是特意赶过来看你的,你竟然不知好歹地赶我走?我不走。没有人可以命令我!”曾纽略带咆哮地抗议,看着严斯谨充满厌恶和抗拒的眼神,他的心情糟糕至极,就连收敛起来的脾气也忍不住暴躁起来。
男人不再任他摆布,也不继续陷在他的谎言和掌控里,意识到这些后,曾纽更觉得愤怒不已。
他生气得、恨不得撕裂眼前的男人!
这个不起眼的老男人,到底是凭什么敢反抗自己?
从前的言听计从已经消失,一向对他殷勤的态度也全然变成淡漠和厌恶,犹如从高空被抛到地上,曾纽看着严斯谨躲开自己的模样,越想越气,磨着牙齿的嘴几乎要扑上去咬对方发青的脖子。
觉得曾纽的话无比可笑,严斯谨认为自己的确是瞎了眼睛,也没有什么好再留恋的,在曾纽短暂的停顿之际,一下跳出他的控制,口气更冷地道,“我不想看见你,你赶快走。”
即使是一眼,他都不想再看到曾纽虚伪的纯真面容。
曾纽内心复杂起来的情绪已经越燃越旺,脱离他控制的变调让他很生气、很不甘、很讨厌,严斯谨不断赶走他的话语和态度更是让他心情差到想要摔东西,甚至打人。
他需要立即找一个发泄这些怨气的出口!
“不!你当你是什么?你敢命令我,你敢叫我滚?你没资格!你这个恶心的老男人!只有我负人,没有任何人可以负我!”嘶吼出声,血气上涌的曾纽扑到对方跟前,使劲要把严斯谨拖向自己胸口。
严斯谨拼了老命地反抗,挣扎之中,手肘用力撞到曾纽的身体。
因为感到疼痛,曾纽暂时停住暴行,但也只是瞬间,他再度发狂,比刚才更大力地拉扯着严斯谨,眼中染满火红的颜色。
他怎么可以反抗自己?他怎么敢忤逆自己?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家伙,到底凭什么拒绝自己!曾纽不断逼问自己。
而严斯谨全心全意的感情和深深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又去了哪里?曾纽觉得自己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站在疯狂的濒临点上,曾纽被自己缠成一团的心绪和感情弄乱,他吼叫着,紧拽住严斯谨的手,随后一使劲,把男人狠狠推倒到地板上,“你凭什么赶我?嗯?我骗了你又怎么样?我没喊停,谁都不准结束,你休想结束……”
曾纽胡言乱语,把严斯谨强行按在地板上。
严斯谨也被对方犹如疯子的行为逼得失去理智,一边大声尖叫一边手脚并用地挣扎。
曾纽被严斯谨的手狠狠打到,又被对方踢了好几下,心里气愤不爽的感觉不断增温。他一挥手,狠狠扇了严斯谨一个耳光。
严斯谨一下愣住,感觉失去的理智慢慢回复,肉体的疼痛引发心灵的痛苦,他受伤的双眼慢慢流出心碎的泪水。
见对方安静下来,曾纽啐一口,抬起手向严斯谨另一边脸颊打了一巴掌,发现对方更安静更沉默后,他才慢慢降低怒火。
男人难以置信的受伤眼神,以及恐惧到害怕的模样又让曾纽感觉失控,暴虐的情绪忽地剧增,他摸向严斯谨的下身,根本不清自己真正的意图为何,面容狰狞地用蛮力半撕着强行退下对方的裤子。
严斯谨又突然挣扎起来,曾纽已经顾不得任何事,迎面掴了严斯谨好几个耳光,在对方终于屈从的沉默中,将自己粗壮的性器硬生生地送入对方的身体里。
身体后方的痛好像已经麻痹,麻木地感受那些痛楚和摇晃的动作,严斯谨默默流着泪水,后悔自己当初竟会如此愚蠢。
心灵和身体上的折磨双重践踏着他的自尊和感情。
已经对对方讨厌到极点,也认清曾纽所有虚伪的谎言和爱语,他堕落的身体依旧在曾纽熟练的玩弄中充满感觉,昂扬地射出白色液体。
曾纽硕大的器官在严斯谨的身下凶猛地抽插,爆发的情绪在野蛮的性事中并未完全解脱,但也让他忘记了那些不快,看到对方的身体反应,他嘲笑严斯谨身体的下贱,然后又因此感到隐隐的舒畅,加速着进出的动作,毫无止境地发泄着欲望。
发现严斯谨刻意闭上双眼的侧脸,曾纽又不断辱骂对方,“你这个老家伙!我要狠狠地干你!看你还敢不敢赶我走!我玩死你,我今天非玩死你不可!……”
屋内的喘息声伴随着难听的言词,让严斯谨只想就此死掉。渐渐的,他发现,原来心在痛的时候,身体再痛也是没有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