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突然的大雨,冲散了漫天的浓雾,橙、篮双姬没有得到水临枫辙走的命令,犹围着满地翻滚的凿齿统帅撕咬,黄、绿两姬不停的袭杀附近想抢上来救援魔帅的魔军将校。

大雨过后清晰的视线,让阵中躲闪的谍讯司成员无迹可藏,失去大雾的夹带,春药的效果也微乎其微,大雨更让本来性欲大动的魔军清醒起来,只片刻间,就剿杀了阵中能见到的所有渺小的生物。

站在远处小山上的浪语飞精陈冰冰,也已经被眼尖的凿齿魔军发现,本能的觉得她有古怪,一个小首领立即指挥两个劲弩手,瞄准了身上长满青藤的陈冰冰攒射,魔军的连环弩一发七支,陈冰冰觉得不对时,已经迟了,连法也来不及收,刚转过身来想跑,两支长二米,鸭蛋粗细的魔矢,已经透体而过,把她钉在山坡上,手脚乱动的挣命,半晌方传来弩箭破空的厉啸。

水临枫复又骑着红姬,飞回魔军上空,青姬收魔物的金鼎,已经变得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吸力非常,魔军的箭矢,纷纷射向云雾中的五行黄金精制成的金鼎,却正好被金鼎吸入,一点也不浪费,让魔军们徒劳无功。

非但如此,在水临枫的意念控制下,金鼎不但尽收散落在地上的兵器、凯甲,连穿在凿齿们身上的都全部被扒去,驾车和跨下的巨大龙犀兽,也不受魔军控制的吼叫翻滚,把背上的魔军将校掀了下来,一匹一匹的被收入金鼎。

水临枫金卷到手,胜算大增,心中贪图魔军的兵器凯甲等物,也不急着走了,对下面围着魔帅撕咬的橙、篮两姬喝道:“橙姬、篮姬,你们两个笨东西,在地上找根箭矢上来,往那个东西口鼻中一捅,不早就了帐!”

黄姬道:“主人说的是!”

立即和篮姬就在地上,各找到一根魔箭,透着那魔帅的脸甲的缝隙,狠剌了进去,魔帅大吼一声,深蓝色的魔血飞溅,疼的遍地翻滚。

水临枫咂舌道:“这样还不死?那试试这个!”

从腰中的皮囊中,取出“天灵钉”来,瞄准了对着那凿齿统帅的天灵就扔了出去,心下还打鼓,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天灵钉”凌空恢复本来模样,变成二尺多长的一根青色的三棱铜钉,奇准无比的贯入凿齿统帅的天灵上。

那魔帅大嚎一声,尸身暴裂,就此了帐。

这些凿齿死时,和人类又有不同,他们没有魂魄,只要被杀死,瞬间尸身立即暴裂,变成碎肉,一块一块散碎的骨肉,和着篮血,在地上蠕动,等待魔体再生卷的呼唤。

水临枫冷哼一声,心中默默的倒念起“魔体再生咒来!”

从最后一个字往前念。这世上很多东西,正念、倒念都可成句,有一句铭刻在茶壶上的名言,叫“可以清心也!”

这五个字怎么念都行,可以念成“可以清心也”也能念成“也可以清心”“以清心也可”“清心也可以”等等。

通过“魔体再生卷”复活的生物体,三日后才可以封固,水临枫这一倒念金卷,魔军阵中立即惨不忍睹,之前复活的凿齿,立即又重新暴体而亡,满地的全是碎肉。

陈家军团的领兵将军,大雾散后,也找了魔军的目标,指挥炮兵,朝这些已经被水临枫卸去护甲的魔军猛轰。

水临枫肉体凡胎,可受不起这些大口径重炮打出来的重型炮弹,嘟嘟囊囊的骂了几声,驾着红姬,辙到安全的地方,指挥青、紫两姬收魂收物,黄、蓝、绿、橙四姬格杀魔军阵中的统兵将佐。

青、紫两姬飞行如电,一个小时不到,已尽收魔兵用的兵器、凯甲、战车、龙犀兽以及人类士兵的魂魄、血精等物。

此时已呈一边倒的形势,人类军团再无大的伤亡,水临枫油水也捞的差不多了,招回了诸姬,很随便的问道:“怎么样?都收的差不多了吧?”

青姬道:“不知怎的!婢子发现,少了一名男虎成员!但是就是不知道少了谁!”

僵尸们的脑子都不大好使,水临枫的灵识在绿葫芦中一扫,已经发现,果是少了一名男虎成员,是山狈子华江,不由奇道:“难道是那个家伙身材矮小,给魔军踏成肉饼不成!”

红姬道:“主人!方才我们的人结成阵型冲锋时,刚一进入大雾的边缘,还没有和魔军交手时,婢子就发现,倒下了一人!当时也没来得及告诉主人!这少的一人,定是他了!”

水临枫手托下巴沉思道:“本来这人是死是活,不关我的事,但是若是他装死,跑回吴矮子处胡说八道,就大大的不妙了,不行!非把这个三寸丁骨树皮揪出来不可!”

黄姬道:“主人!连远在魔军大阵外的这个身上长藤的女人,都被我们发现收了,那个矮子会跑到哪里?”

水临枫忽然顿悟道:“是凡矮子,若是修道,定然首选地行之术……”

左手捻决,喝道:“天灵地灵,化土为精--起!”

紫气散处,按水临枫心意,从泥土中站起数十个半人高的小土精来,他们都有山狈子华江的形影,水临枫手指华江失踪的那片空地,道:“给我找!”

山狈子华江平生狡猾之极,岂肯轻易送死,朱武点他前去,本意是想利用他的地行之术,出奇不意的帮主人水临枫克敌,哪知山狈子虽身为男虎成员,表面对吴登高唯唯喏喏,可内心里,连一丝丝的忠心也欠奉。

这和他的出身有关,是凡效忠于谍讯司的高手,要么是名门大派的最优秀的弟子,要么出身军、警界,各名门大派的清规戒律,使得门下弟子有非常好的纪律性和荣辱观,虽平时也可能会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但关键时候,就算明知是死,也决不会临阵脱逃。

飞豹、玉豹、花豹等男虎、女豹和锦衣卫高手,大多数是出身军旅,做为最优秀的军人,被选送至谍讯司,不管男女,大脑中“人在阵地在”观念根深蒂固,更不会临阵当逃兵。

只有这山狈子华江,本为一个巨盗,仗着地行之术,在中州一带偷钱盗色,当地刑探局的条子,头疼之极,明知是他,却是偏偏逮他不着,只得把案情上呈谍讯司。

吴登科立即分派了当年排名第一的武当凌云玉燕殷凤和雪剑飞翎邝美钿两个女组成员去拿他,当年舒畅和郑爽两人,在女组成员中,艺业还不拨尖,豹组当年叫做女组。

凌云玉燕殷凤,个人是非观念很强,不大愿意帮助任何人、任何组织,做一些道德上有愧的事,离开武当,出于无奈效命谍讯司,在执行一些有违武当清规的任务时,积极性并不高。

但对拿山狈子这种采花窃色的贼,却买力的很,就算不效命政府,武当门人斩奸除恶,也是义不容辞的事。

殷凤在中州以身做饵,扮成中州市长大人的千金,和雪剑飞翎邝美钿定计,活捉了山狈子,按大泽律,本要严罚,但一来山狈子本身并无命案,二来吴登科有心要用山狈子的地行术特长,为谍讯司办事,就饶了他,留在司里将功补过。

这样的人,哪敢象尚香芸等人般的敢打敢拚,见不对头,立即就找地方藏了起来,利用自己的地行之术,躲在地底深处,犹闻耳边杀声震天,干脆运起玄功,睡起觉来,想来一觉睡醒,不管哪边得胜,都会离开此地,到时他也不回谍讯司了,自找个地方逍遥。

正睡的香甜,忽然被两个和他一般高矮的赤裸土人架了起来,睡梦中还没反映过来怎么回事,朦胧的睡眼中已经出现水临枫高大的身体。

只听水临枫笑道:“我们在外面拚死拚活的撕杀,你个挫子倒快活的紧,一个人躲在地底睡觉,红姬!替我活剥了他的皮,让他在地底慢慢的睡!”

水临枫已经遣走了六个银眼艳尸,吩咐她们回五号临水的别院,把这边大胜魔军的事,告诉马莹菲等人,也好让众人出来好好吃点东西、休息休息。

红姬也复戴上了面巾,山狈子华江根本就没看过她本来面目。

山狈子这一吓,非同小可,再想跑时,早被红姬提了起来,动转不得,大惊道:“项爵主!我是政府的人,虽有过错,但你却不能私自处置我!”

水临枫笑道:“也好!我就把你交给吴登科,看他怎么洗剥你!”

山狈子想到谍讯局的酷刑,不由打了几个冷战,哀求道:“项爵主!求您老放了我吧!我愿今后为您效命!”

水临枫笑道:“这样的贪生怕死,要你做什么!同你一起来的人,全死光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山狈子虽是恐惧,也不由好奇心大起,问道:“项爵主!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水临枫道:“你们的人全死光了,但也给我创造了机会,成功的剌杀了魔帅,现在的情况你自己看!”

说罢,把他接过来,高高的拎着,让他看山下的战局,只见山下,陈家的军队已经大批冲到魔军阵地上,喊杀震天,奋勇剿杀残剩的魔军,魔军也在临死时,奋力反抗,满山遍野的全是残肢碎肉,有人类的,也有魔军的,战场上血流遍地,惨不忍睹。

山狈子问道:“他们的尸体呢?”

水临枫笑道:“你自己没看到么?他们的尸体早成碎肉了,想拼起来还真不容易!”

正说着话,山下有陈家的将佐,看到山上的水临枫,派了一个军官上来问情况,水临枫笑道:“我是大泽帝国西楚霸王项景瑜,方才联手谍讯司众干探,剌杀了魔军统帅!现在大功告成,这会儿正想回通天阁贵宾馆,你们有车吗?借我一辆代步!”

那军官道:“我们说呢!怎么会情况急转直下,起先我们各部伤亡惨重,后来一阵大雾过后,我们再发起进攻,就轻易的把魔军杀的血肉遍野,原来是项爵主带人斩杀了魔帅!您等等!我这就帮您找车子!”

水临枫道:“也是侥幸!我带来的人全死光了!”

不大一会儿,一辆军用吉普远远的开了过来,同车的还有一名陈家的将军,到水临枫面前,行了个军礼道:“大泽第二十兵团中将司令陈登,见过项爵主!”

水临枫笑道:“不敢不敢!我即没军衔,也没军职,我们还是随便点吧!”

陈登笑道:“项爵主神勇,若不是你剌杀了魔帅,我们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水临枫道:“哪里哪里!对了!我刚挑了你们家的少帅陈步雷,你不恨我?”

陈登明知赛场上的少帅是个西贝货,也不好说破,尴尬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爵主没事提着这个侏儒做什么?还不放下,难道不累吗?”

水临枫道:“陈将军有所不知,这人奉了吴登科的将令,出来帮我挠乱敌阵,和他同来的人全死光了,他却利用本身道术,躲在地底睡觉,刚才才被我从地底揪出来,若是放下,他就从地底走了,天涯海角,再拿他不住!”

陈登咬牙道:“我最恨逃兵了!不如宰了算了!”

水临枫道:“他们谍讯司的人,我不想私自处置!对了!我出来已经很久了,这会儿要回别院,你这车就借我用用吧!”

陈登笑道:“既如此!这车爵主尽管拿去用,陈登代表众将士,谢爵主冒万死剌杀了魔帅!”

水临枫笑道:“好说!陈将军!请勿必把这些魔军剿杀尽绝,若是走透一个,跑到民间,祸害非浅!”

陈登道:“这是自然!爵主尽管放心!再见!”

说罢行了个军礼,水临枫也挥了挥手,复把山狈子华江,交由红姬提了,发动吉普车,调转车头,回别院去了。

山狈子交给了吴登科,怎么处理,水临枫才不关心,回到临水别院时,众人正在闹哄哄的准备吃晚饭,见水临枫回来,一齐大笑着迎上。

马云飞这一阵打的痛快,大呼过瘾,唐露又笑又跳,别院的雕栏画阁,损坏的一塌胡图,若是再下雨的话,可能就是无不一处不漏了。

被碧螭的毒液污染的湖水,更加的腥臭起来,水临枫吩咐仆人,就在院内的空地中,摆开了三十几桌酒来,好好大吃一顿。

马莹菲才吃了几口,就掩鼻皱眉道:“在这种地方吃饭,真是扫兴的很!”

唐露也道:“就是!一身的臭汗,连洗澡水也没有,不如我们今晚就此散去,夏天走夜路凉爽的紧,多赶一二百公里,到前面的大城市,找个星级宾馆,先洗了澡再说!”

马云飞道:“若是散开,就不热闹了,臭是臭些,可难得有这么多的好朋友!”

唐傲道:“今日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这样聚在一起了!”

裴名门道:“我看用不了多久,项老黑迎唐露姐姐过门时,难道敢不请我们?”

毕勇插话道:“听说年底你老姐就要正式嫁到马家去,大婚之日,总要宴请一下小将吧!”

马云飞道:“那是当然!我和茗燕大婚之时,在坐的我都请,到时可不准不来!”

裴度笑道:“到时小将自会替姑爷,准备一份厚礼!”

水临枫大笑道:“裴度说的很是!云飞大婚之日,我定会准备十六个上好牝兽送上!”

裴茗燕道:“项老黑!你都三十五六岁了,还这般的胡闹!”

马莹菲披披小嘴,冷哼道:“到时只怕他没资格参加!”

唐露怒道:“他怎么没资格!你以为你们马家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家么?”

水临枫怕马莹菲在临走之前穿邦,又新得了许多新物事,心急想炼一些好东西出来,拉斯法拉被这些凿齿一闹,血流飘杵,灵气尽失,根本没办法开炉祭鼎。

闻言急拉了拉马莹菲,对唐露笑道:“莹菲说笑呢!这里被凿齿恶物一闹,的确也不宜久留,若是一个不小心,沾上什么毒秽之物,终是麻烦,所谓千里之行,终有一别,吃过饭后,我们不如就各自回去吧!”

马莹菲忽然对唐露道:“你不和他一起回去?”

唐露道:“这样和他回去算是什么?再怎么说,我也是大泽的春胜公主,堂堂六十万唐家军统帅的千金,他要娶我,非得三媒六证,用八抬花轿,大开中门,风风光光的迎我才行!”

马莹菲道:“只怕是过了今日,你再难找到此人!若是你真喜欢他,不如就此跟他去吧!”

水临枫在旁边笑道:“莹菲啊!唐露说的很是!这样就跟我乱跑,成何体统,传出去,岂不叫人笑死!今天暂且别过,改日定当依唐露所言,风风光光的迎了她去!”

唐露笑道:“就是!”

水临枫别过脸去,低声在马莹菲耳边小声哼道:“三媒六证,我没人!八抬大轿我没钱!大开中门!哈哈!我家住在垃圾场,一个破草棚子还分什么中门偏门?笑死人了!”

马莹菲亦低声道:“那你没事惹她做什么?”

水临枫道:“泡妞!把妹!是男人都想!再退一万步说,是她撩我还是我撩她?这事也说不清楚,反正过了今日,在拉斯法拉的这些天,就全当是做梦得了!再不会去想!”

马莹菲咬着嘴唇看看他,半晌方道:“想想唐家的丫头也真可怜!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到底是谁!再见面时,却是此郎非彼郎!”

水临枫忽然感到心中没来由的一阵伤感,强挤出一丝笑意道:“不知道最好!知道了反而让她受剌激!堂堂一个大泽公主,竟然和一个拾垃圾的儿子定了终生,岂不可笑之极!莹菲!你千万别告诉她!说出来,大家都不好看!”

马莹菲看了他半晌,方点了点头道:“怎么说话带了些哭腔,是真舍不得唐家的妹妹吧?你放心,别人的事,我才不会管!”

水临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字一吐慢慢的道:“那是最好!”

水临枫实在也没心情吃饭了,吩咐项凡,叫人收拾行囊,按理说这次大劫,他收了许多好东西,该是笑的合不拢嘴才对,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就是高兴不起来,情绪低落之极。

临行前拥住唐露,深深的吻了一阵后,方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唐露不明所以,微笑道:“真是这样爱我,回去后立即就找了人来,向我家提亲,有哥哥在旁帮腔,我老爸老妈不会不答应的!”

水临枫苦笑了一下,声音嘶哑的道:“一路走好!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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