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卫宁带领着商队的护卫将土匪带来的长弓与箭矢全都收集起来:“都带回去,皮甲也给他们扒下来,回去擦擦就能用。”

他将土匪的长弓拿在手里拉了两下弓弦,刚一上手就发现,这土匪用的弓竟是比他们商会配发的还要精良!

这让钱卫宁越发觉得不对劲了,谁家土匪能用上这种好弓?

有问题!

不过钱卫宁并没有声张,而是先让商队护卫换上这些好弓,回去路上对其中一名护卫说道:“陈霖,你回去问问其他行商,他们也带了一些护卫来,看看谁擅长使用弓箭就分发给他们。”

护卫愣了一下:“钱会长,这样恐怕会被人诟病我们私用弓箭啊,这玩意可是违禁武器。”

“多一张弓就多一份力量,”钱卫宁低声说道:“这一路上恐怕都不会太平了,你是要命还是要规矩?放心,这事我回去以后去跟李会长说,他会摆平的。”

任小粟在一旁听到这些话心说钱卫宁是个人才啊,单单看了一眼土匪的武器便想明白了许多事情,难怪约克郡的商会选他做副会长,看样子是有点真本事的。

所以,要不要拐去大兴西北呢?任小粟认真思考着。

不过,这种人才并不是西北急需的,毕竟双方的战斗模式都截然不同,钱卫宁如果被拐去大兴西北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西北的战争方式。

而且,短时间看来,钱卫宁的能力更适合做一个连长,对整个西北大局没有太大影响。

再观察观察吧,任小粟暂时先放下了这个心思。

待到众人回到营地里,很多人都紧张的从篝火边上起身行注目礼,钱卫宁笑着说道:“土匪已经死了,大家不用担心,另外,咱们商队里有用过弓箭的朋友请过来一下。”

一名护卫看向任小粟:“亲随大人,你需要拿走一支长弓吗?”

“不用,”任小粟笑眯眯地说道:“有钱会长这箭法保护我们,我还用什么长弓,简直浪费箭矢。”

说完他便回了篝火旁边。

让任小粟意外的是,那个叫做陈程的少年竟也跟了过来,梅戈抬头问任小粟:“这位是?”

陈程笑道:“我是小粟哥刚认识的朋友。”

任小粟摇摇头:“不认识。”

梅戈:“……”

陈程:“……”

这时候,反倒是两位绵羊人对陈程投去同情的目光,并且心说你跟谁做朋友不好,跟他做朋友?

陈程并不气馁,他自来熟似的坐在了篝火旁边:“尊敬的梅戈大人,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梅戈微笑回应:“北上去根……”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任小粟踩住了脚背,梅戈骤然倒吸一口冷气:“嘶!我们去里斯郡!”

里斯郡,在他们前往根特城的路上。

任小粟撇了梅戈一眼,心说这梅戈真是个傻白甜,怎么随便跟个陌生人聊天就净说大实话,他现在已经确定陈程有问题了,怎么可能告知对方实话?

他倒不是怕陈程知道行踪了能把自己这群人怎么样,而是出发前任小粟就和梅戈商量好了,路上不能乱说话,如果他们真想要从都铎家族手里抢回梅戈的恋人,那就要处处小心才行,所以任小粟现在就要帮他养成这个习惯。

陈程看着这一幕愣了半晌,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亲随这样对待巫师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梅戈好像也并没有多么生气!

任小粟转头对陈程笑道:“你去哪里?”

陈程回答道:“我去根特城。”

梅戈笑道:“好巧。”

任小粟:“……你是不是彪?!”

他决定岔开话题,多盘问盘问陈程:“你一个人去根特城吗?”

“奥不,”陈程笑道:“我和我的姨妈,她今天在车里与您打过招呼的,您忘了吗。”

这说谎话最狠的便是九真一假,他这么说,便是要隐藏安安的行踪,以免任小粟继续对车里有什么人继续好奇。

“你为什么要去根特城?”任小粟问道。

“姨妈说我们家在那里有亲戚,所以过去投奔,”陈程一副向往的模样说道:“据说根特城特别繁华,连城墙都是用莎安娜石材堆砌出来的,极其细腻。还有人说,根特城等灯火到了夜晚都不会熄灭,年轻人去了那里会有很多机会。”

这时候任小粟见自己也问不出什么来,便随手从篝火上取下一支火腿递给陈程:“天色也不早了梅戈大人需要休息,这支火腿带回去给你姐姐吧,我看她一天都没下车了。”

说完,陈程怔住了,后背顿时起了一层冷汗。

“亲随大人说笑了,我哪有姐姐?”陈程转瞬笑道。

任小粟赶忙带着歉意说道:“你瞧我这记性,是姨妈,不好意思说错了!”

陈程接过火腿道谢后离开,他跳上自家马车后立马拉开窗帘缝隙,偷偷的朝外面打量过去,结果却发现任小粟并没有朝他们的马车张望。

“难道真是口误?”陈程疑惑。

“怎么了?”小女巫安安问道。

“我总觉得他已经发现我们了,甚至还知道我们的身份,但我没法确定,”陈程把刚才聊天的经过说了一遍。

小女巫安安说道:“也有可能真是口误,你看他连弓箭都不会用,或许只是天生神力而已。”

“不会的,”妇人否定道:“只是天生神力怎么可能在半夜发现你潜行过去呢?最近还是小心一点吧,他很有可能真的发现了什么。”

“那他为什么不捉拿我们,”安安嘀咕道:“他们明面上只有四人,但其实好几个行商的护卫都是在暗中保护他们的,若他一声令下,怕是会有几十个人围攻我们,他为什么不开口呢?”

“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妇人也陷入了疑惑,他们现在甚至没法搞清楚任小粟是敌是友。

“等等,”安安怔了一下说道:“或许这一切根源就在他之前说过的几个字上,骑士,任禾!”

妇人问道:“他说这两个词之前,你说了什么?”

安安回忆了一下说道:“唯有信仰与日月亘古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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