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顺公主亦也端起酒杯道:“林熙也祝皇帝哥哥福寿延年,再创万世基业。也顺贺清然以二百之骑无一损伤大破胡酋察哈尔机。”
既已被点名,宋清然不得不再次举杯,笑着道:“一切还因父皇统御有方,儿臣方能建此微功。”
待三人饮尽后放下酒杯,和顺公主才接着道:“此事清然太过自谦了,林熙听闻此次二百将士所着盔甲皆由你所创所造,普通刀斧难破,我一宫中女流虽不懂这些,可清成太子却说此甲万中无一,相较普通军士之甲自是不可比拟,就连将校军官之甲,与之相比也如破铜烂铁一般。”
说到此处眼神似有意无意扫了太子与顺正帝一眼,接着说道:“林熙手下护卫将军对此甲羡慕异常,不知清然侄儿是否方便,送我几套,以便我手下将士使用,你也知道,姑姑我爱出官游玩,所带护卫又不是很多,万一有个歹人动些心思,有此甲防护,将士们也能多支应一些时间。”
这个借口找的拙劣万分,即便如此,宋清然亦无法反驳,本就为自己所造,装配给燕王卫所用,既然燕王卫能用,林熙要上几套装配给她手下护卫,却也说得过去。
只是宋清然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想这要盔甲的应是太子宋清成,当初在学府院内提过此事,被自己用价格吓退,不便再提索要之事,才让和顺公主来要,只要上几套,自己自是不好拒绝。
宋清然深知,此甲既已亮相,自是难守住,不过他人仿造一是没有合金技术与冲压技术,二是纯手工打造这等效率很难批量,三是价格确是十分昂贵,一套铠甲用钢便要数十斤,哪怕是自己也无财力支撑整建制的军队。
当下也不犹豫,笑着应下,即已如此,不如再显大方一点说道:“清然即有好物件,自是不敢自专,明日回府,便让管事给父皇、和顺姑姑、太子哥哥、赵王哥哥每人送上十套盔甲兵刃,只是这等用料成本太过奢费,清然为赢此战与这一百万两赌银,才从元妃娘家支借些银钱打造出来,虽是蠃了,如今连一文钱的账都未讨要回来呢,实在无银再多造,还请父皇、姑姑、哥哥们见谅。”
此话说的天衣无缝,任谁都说不出个不字,此时也没吝啬,和顺一开口,宋清然便满口答应,还每人送了十套,不论是想仿造还是真的想用,都得到满意的结果。
宋清然此话还有一层用意,日后找察哈尔机讨要赌账,即便是逼迫的过于甚此,也有话说。
顺正也满意点了点头道:“林熙丫头,朕就说清然不是小气之人,你于朕提过此事,朕让你私下去要便可,你还怕清然不愿意。”
顺正比这个和顺公主妹妹大上十五岁左右,虽非一母同胞,和顺公主自幼就养在顺正母妃身边,自懂事以来,和顺公主就天然的和当时还是太子的顺正亲近,顺正对和顺公主像哥哥,亦像父亲,又像是情人,在顺正未登基之前,宫中便有传言,顺正与和顺公主关系非同一般,有人见二人亲密异常。
直至和顺十九岁之年,先皇才不顾当时还为太子的顺正的阻拦,将和顺公主下嫁,所嫁之人是太子三卫统兵大将孙德广,孙德广此人对顺正忠心不二,亦屡立战功,可天不遂人愿,在顺正刚登基那年,也就是和顺公主二十岁之年,孙德广随宋清仁在边关与胡人交战,不慎战死于长庆山附近。
年轻的和顺公主便就此守寡,数日后,便被顺正以独居不易为由,接入宫中。
和顺公主被顺正帝点破此事,也不觉羞涩,大方的娇笑道:“今日便是家宴,自也算私下嘛,来清然,姑姑敬你一杯,谢你慷慨相赠。”
太子宋清成趁机举杯道:“启奏父皇,儿臣近日处理一起诋毁皇家的谣言,今三弟也在,儿臣便就着此宴会禀报给父皇。”
“哦?是何诋毁谣言?”
太子行上一礼道:“近日有人散播谣言,言燕王是我大周中兴的正主,并挑唆燕王与儿臣及二弟手足相残争夺皇位,现已被儿臣命人收押,请父皇明示,该如何处理。”
此事不论真假,都是太子宋清成犀利挥出的一刀,虽带着赵王宋清仁,实则刀锋所指,是宋清然,而宋清然却不能在这刀锋之下有任何避让。
当今天下,太子即为正统,是无可非议的。
顺正帝淡淡道:“此人包藏祸心,诛之!”
“是,儿臣领命,二弟、三弟你们有何看法?”
宋清然与赵王只得起身向顺正帝躬身一礼道:“父皇英明。”
和顺公主娇声道:“哎呀,今儿是家宴,怎得又谈国事,此等祸害社稷的小人,杀就杀了。清成太子,你何必再禀报一道,徒惹皇帝哥哥心烦。”
和顺公主又笑着道:“这诋毁造谣之人也是可恨,清然一向是风流倜傥,只爱风花雪月,从不理政事,怎就能扯上夺嫡之事。”说罢又主动向坐于顺正帝身侧的徐贵人笑着道:“徐妹妹好生俊俏,又懂事乖巧,难怪皇帝哥哥如此宠爱,连这等家宴都带在身边,姐姐敬你一杯,定要好好服侍皇上。”
徐贵人淡淡一笑,媚态百生,端杯起身道:“是,妾身不敢忘和顺公主教导。”
宫外某住宅邸内。
“守全,你说这宋大爷会不会今晚不回来了,在宫中过夜了?”扮作护卫,偷偷跟随刘守全一同护卫宋清然的宁蓉儿此时正无聊的趴在桌上,对身边的刘守全问道。
“哎呦,宁女侠,别叫的这般亲密,属下怕王爷听到后,升我做王府总管太监。”刘守全是知道王爷与这宁蓉儿亲密的,当即便要撇开关系。
“切,那我叫你老刘得了,早知道要如此之晚还不出来,我就不跟着来了。”
宴会至此,后续安排便感鸡肋,宋清然与赵王被点名将了一军,太子宋清成得到自己想要的所有结果,唯一让他心中有些担忧之事,便是这个和他异常亲近的和顺姑姑,好似对宋清然有些兴趣。
子夜阑珊,宋清然出了皇宫,与赵王宋清仁互视一眼,都苦笑摇头,谁也没兴趣再聊,便各自坐上轿辇,由等候的护卫随同,分别回府。
此时已近子时,整个长街空无一人,寂静无声。唯有轿夫“噗噗”行走的脚步声,及刘守全随行护卫的“咔咔”铠甲相擦的声音。
宋清然微闭着眼坐在轿中,暗思近些时日自己太过惹眼,尤其是与察哈尔机之战,引起了太子一脉的关注,今夜之事便是教训,太子占着实力与大义,哪怕是军中势力极强的赵王都不敢直接与他争锋,自己还是要低调些。
正在思索之时,轿辇停下,扯掉头罩的宁蓉儿向轿内探进头道:“前方有异,路被一顶空轿挡着去路,小心点。”
宋清然听到宁蓉儿的声音才睁眼看向轿帘方向的宁蓉儿,有些微怒道:“大半夜的,你跟着做甚?不老实在府中呆着。”
宁蓉儿冲他做个鬼脸道:“我是你的护卫,自是要保卫你的安全。”
宋清然觉得此时不是纠缠此事之时,又向宁蓉儿身边的护卫问道:“可有危险?”
“属下还不知,刘统领已去前方查看,命我等守着殿下。”
“嘭嘭嘭”一阵弓弩击发的声音从路侧面房间处传来。
数排箭矢如雨般射来。
少半被卫护用随身配剑磕落,亦有数支射中护卫,传来击在盔甲上的“叮当”之声,却有半数直接向轿辇射来,三支穿过轿帘,直取轿内侧头说话的宋清然。
“有刺客,保护燕王殿下,不得追击。”宁蓉儿身边护卫魏惊蝉命令道。
宋清然听到弓弩击发的声音,第一时间侧身闪身回坐到轿内,刚躲开轿帘窗口,便听“嗖嗖”几声带着风声的箭矢穿帘而过。
轿辇是宋清然特制,除非使用攻城弩,普通弓弩难破。
“蓉儿,速上轿辇!”宋清然虽躲过箭矢,心中仍在担心轿外无盔甲的宁蓉儿别被流矢击中。
“我无事,你不要出来。”
直到宁蓉儿出声报了平安,宋清然才算放下心来。
发生这一切也只是瞬息之间,二人话音刚落,路边一间房内便冲出数十名黑衣之人,与护卫缠斗起来。
远处房内,不时传来惨叫,想必是刘守全在处理埋伏在暗中的弓弩手。
就在此时,一黑衣消瘦男子突然从不远处一颗老槐树上杀出,直奔宋清然所坐之轿。
随着一声娇斥,便是金铁交鸣之声。
守在轿口的宁蓉儿一直未动,怕宋清然出现闪失,只是持弓协助护卫御敌。直到此时,刺客果真还有后手。
黑衣消瘦男子武艺极高,刀刀劈向宁蓉儿致命之处,使得宁蓉儿不得不扔掉长弓,拔出宋清然首次让刑怀傲打造的合金钢剑,与之对敌,黑衣人被宁蓉儿缠上,与她交手数回合后,知她非普通护卫,虽实力在自己之下,可要短时内胜她,亦难办到,也知夜长梦多,不便久战,正在想败敌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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